他奶奶的,回去睡觉去!无晋犯了脾气,他也不理会九天了,转身便扬长而去。
周围人越聚越多,人群议论纷纷,谁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有人忽然认出了赵胜男。
“天啊!这不是那个她吗?她……她怎么哭了。”
“你这个笨蛋,她再怎么也是个女人,你没听她说吗?她被欺辱了,不用说她肯定是被那个男人那个那个了,然后那男的又不认账……”
“你们统统给我闭嘴!”
赵胜男大叫一声,众人吓得战战兢兢,不敢再说了,赵胜男蓦地一回头,见无晋走远了,一种不甘心地愤怒再次从她内心燃起,她擦去泪水,对九天道:“九天,以后我再来找你!”
她一催马,向无晋追去。
“胜男,你可别做傻事,想开一点!”九天喊了一声,眼睁睁地看着她追上去了。
“九天,出了什么事?”
严玉书从人群外挤了进来,他担心地看了看外甥女,“你……你没什么事吧!”
“舅舅,我没事,只是心情有点不好……”九天转身回书店了,她心中对无晋充满了失望,她觉得自己看错了人,原以为是个不错的小伙子,大家可以做个朋友,没想到他竟然是一个……
这个年轻人难道是真是个无赖泼皮吗?竟敢调戏羞辱胜男,可胜男是赵司马的女儿啊!他的胆子也未免太大了一点吧!不太可能,莫非还有别的原因?
明显的不合常理,使九天对这件事的真相又有点怀疑起来……
无晋大步流星,他对这个假小子的纠缠实在是厌烦透顶,多大点事情,无非就是叫了她几声假小子,她就把自己恨成这样,哎!古代的女孩子啊!也不见得是个个温柔。
身后传来了马蹄声,他知道是赵胜男追上来,他不想理她,继续往前走。
“你给我站住!”
无晋停住脚,他长长地吸了口气,转身说:“好吧!你到底要怎样才算完?”
“我……我要杀了你!”赵胜男色厉胆薄,她心中有些发虚。
无晋苦笑一声,“赵姑娘,你觉得可能吗?”
“我不管,我就要杀你!”
赵胜男想到自己爱马那血淋淋的伤口,她心中的愤怒又一次腾腾燃烧,她银牙一咬,抡起鞭子向他抽去,这一次她却聪明了,鞭子到半途忽然一变,斜抽向他肩膀,不料无晋根本没有抓她的鞭子,‘啪!’的一声,鞭子重重地抽在他肩膀上,衣服上起了一道白印子。
“好了,我和你仇怨两清。”
无晋不再理她,转身便走了,走了几步,他觉得有必要再教训她几句,又回头笑着说:“赵姑娘,你要记住了,你装成假小子倒不令人讨厌,但你若再这样横蛮无礼,将来你会嫁不出去的,不信你去打听一下,维扬县谁愿意娶你?去打听一下吧!看看维扬县哪户人家愿意娶一个男人婆进门?”
无晋哈哈一笑,转身便扬长而去,这一次赵胜男却没有勃然大怒,她呆呆地看着他走远,无晋说中了她的心事,自己明明是个女孩子,可父亲却从小把她当做假小子来养,也从来没有问过她愿不愿意,她忽然一把将头上的男人帽抓下,狠狠扔在地上,任一头秀发披散在肩头,她悲从中来,竟趴在马上呜咽地哭了起来。
……
无晋懒精无神地回到了当铺,早上兴致高昂地出去,却有点扫兴而归,想去给书妹妹解释一下,但面子上又放不下来,他觉得心中空荡荡的,看来他是要找点事情做做了,这样无所事事,确实很没劲。
“无晋!”
五叔皇甫贵探头探脑,一眼看见了他,高兴得大喊起来。
“五叔,还有午饭吗?”
皇甫贵连忙出来拉住他手腕,急道:“午饭等会儿再说,有人在等你,快一个时辰了。”
无晋一怔,“谁?”
“你去看看就知道了,哎!他在这里,我生意都做不成了。”
无晋心中疑惑地走进了当铺,直接进了中院,客堂的门开着,里面坐着一个人,一进门无晋愣住了,“是你!”
来人站了起来,又瘦又黑,正是昨天来挑衅的泼皮头子黑米,他尴尬地笑了笑,从口袋摸出两锭银子,放在桌上,“我是来赔钱的。”
无晋看了看银子,他忽然笑了起来,“吃午饭没有?”
“还没呢!你五叔不肯招待。”
无晋笑着点点头,“正好了,我也没吃,去隔壁吧!我请你。”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两人走出回当铺,皇甫贵见黑米出来了,吓得连忙站起身,躬身陪笑,无晋把两锭银子往桌子一放,“这是他赔你的!”
皇甫贵吓得一哆嗦,他哪里敢要黑米的银子,但无晋给他了,他又不好不要,只得干笑两声,“你们……要出去?”
“我和他去隔壁吃午饭,五叔,你忙吧!”
黑米向他抱拳行礼,“皇甫掌柜,昨天得罪了。”
“没事!没事!”
皇甫贵点头哈腰把黑米送出当铺,“您慢走啊!”
黑米终于走了,他不由长长松了口气,他的伙计老七却不知趣地喊了一声,“有空再来玩啊!”
皇甫贵心中恼怒,一巴掌向他后脑勺抽去,“玩你个头啊!”
……
两人走到杨记酒楼前,虽然已经过了午饭时间,但这里生意依旧十分火爆,一名伙计在外面迎客,他一抬头看见了黑米,吓得脸色大变,转头便向店堂跑去,“掌柜的,祸事来了!”
黑米向无晋无可奈何地笑了笑,这时,店堂掌柜慌忙迎了出来,连忙躬身道:“黑爷,这个月的钱已经交了。”
“我不是来收钱的,我是和朋友来吃饭,这位皇甫公子你应该认识吧!”
无晋经常在这里吃饭,掌柜认识他,知道他是老贵的侄子,一颗心放下了,连忙陪笑道:“黑爷光临鄙店,是小店的荣幸啊!快楼上请。”
他又连忙吩咐伙计,“还不快把松鹤房收拾出来!”
无晋一摆手制止住他,“不用了,我们在二楼随便喝两杯酒,就是我的老位子。”
“好咧!二位楼上请。”
两人上楼坐下,旁边酒客听说是黑米,都吓得跑到三楼去了,整个二楼就只有他们两个酒客。
掌柜亲自忙前忙后地伺候,无晋不由对黑米笑道:“看来你的面子比县令还大。”
“哪里!应该是我的拳头比县令的拳头硬,当然,远远比不上皇甫公子。”
黑米拎起酒壶亲自给无晋倒了杯酒,自嘲地笑道:“其实说起拳头硬,我还比不过张霸道,只不过我不怕死,他怕,所以他不敢惹我。”
无晋端起酒杯微微一笑,“这就叫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
“说得好!”
黑米大笑,端起酒杯道:“我先敬公子一杯,算是昨天的赔罪。”
“没事,不打不相识嘛!”
两人碰了一下杯,将酒一饮而尽。
放下酒杯,黑米低声叹息了一声,“我万万没有想到,昨天居然见到了黑凤凰金牌。”
四十八
黑米凝视着无晋,缓缓问:“请问公子是凤凰会第几把交椅?”
他又有些疑惑,“凤凰会的黑凤凰金牌一共只有三面,大当家和二当家我都见过,莫非你是三当家?”
“都不是!”
无晋摇了摇头,“三当家是我的大师兄,我在凤凰会只呆了一年多,临走时,陈老大便送我这面金牌,以后在沿海行船可以畅通无阻。”
“那当然,凤凰会的金牌,哪个小毛贼敢惹?”
黑米见无晋不肯细说,便也不多问了,无晋不是凤凰会的当家,着实让他长长松了口气。
凤凰会是大宁王朝最强悍的一支海盗,已经有四十年历史了,它的来历很神秘,传说和四十年前的宫廷政变有关。
这支海盗自称凤凰会,有数千人,成员大都是沿海各地被官府或者渔霸所逼,活不下去的渔民,四十年来,这支海盗占据琉球岛,横行东海西洋,连扶桑海寇都惧怕他们三分,已经很少再侵袭东南沿海。
无晋当然是两个人组成,在灵魂融合之前,那个傻二无晋跟随酒鬼道人在崂山学艺,酒鬼道人和凤凰会似乎有点关系,三年前,酒鬼道人病逝,临死前让大师兄把无晋带去了琉球岛。
在岛上他呆了一年半,便返回了崂山,但他超人的武艺和呆傻的心智被二师兄利用,被诱骗做了一年的杀手,半年前他忽然厌倦了这种朝不保夕的杀手生涯,乘船返回家乡,就在途中遭遇到了风暴,大船被误入异界的飞机撞沉,他的灵魂便被现在的无晋取代了。
这也是皇甫百龄追问他的一段往事,酒道人死后,这三年他到哪里去了?当然,这里面的很多细节,无晋也是朦朦胧胧,记不太清楚了。
他思绪又回到眼前,端起酒杯笑了笑,“我虽然拥有这面金牌,但我和凤凰会一点关系没有,你不用担心什么。”
无晋说的是实话,或许那个傻二无晋和凤凰会有点关系,但和他却没有关系了,他对这种海盗暂时没有兴趣。
黑米心稍稍平静,他喝了一口酒笑问:“昨天你把金牌拿出来,不怕我告你吗?”
“你敢告吗?”
“我确实不敢告!”
黑米眯起一双小黑豆眼笑了起来,“官府的悬赏是,凡提供凤凰会线索者,赏银五百两。”
“难道我只值五百两?”无晋端起酒杯笑道。
“不是公子只值五百两,而是我的小命也不止五百两,我告了公子,凤凰会能饶过我吗?”
两人皆哈哈笑了起来,这时黑米想起另一事,他便有些神秘地笑道:“昨天下午,和黄四郎豪赌的人应该就是公子吧!”
无晋微微一笑,“没错,正是我!”
“我猜就是公子。”
黑米叹了口气,他竖起大拇指夸赞:“公子恩怨分明,我黑米佩服!”
就在这时,楼梯声响起,当铺伙计老七气喘吁吁跑了上来“公子快回去吧!你大哥有要事找你。”
“我知道了。”
无晋起身对黑米一拱手,“家里有点事,我就先走一步了。”
黑米也起身抱拳行礼,“公子保重,若有事,尽管到北市天香米铺说一声,米二随时听候公子驱使!”
……
明天就是户曹主事的竞争开始了,无晋担心大哥会节外生枝,便匆匆赶回当铺,走进当铺便看见大哥惟明正和五叔说话。
“大哥,吃午饭没有?”
“我在郡衙吃过了,找你有点事。”
“去里面说吧!”无晋指了指后院。
“好!”
惟明又对五叔说:“五叔,仲勇的事我会去问一下,这两天就给你消息。”
“那就拜托惟明了。”
两兄弟走到后堂坐下,无晋给大哥倒了一杯茶,笑道:“是仲勇的婚事吧!”
无晋知道五叔的儿子仲勇想娶张霸道的女儿,但五叔却不大同意,五叔看中了大嫂戚馨兰的表妹,是一个举人的女儿,虽然女方家境清贫,但女孩子很孝顺,非常能持家,而且是一个旺子旺夫相,比张霸道那个整天只知道舞刀弄棒的女儿好得多,五叔从来不喜张霸道的女儿,他就想请大哥惟明来牵线。
“仲勇的事情你就别管了,管好自己就行了。”
惟明不高兴地说了他一句,今天惟明本来有正事来找兄弟,但听说他和黑米去喝酒了,心中便担忧起来,惟明比兄弟大十岁,他们的父母都已过世,他只有这一个亲弟弟,俗话说长兄如父,惟明自然对无晋格外关心。
“你怎么和黑米那种人一起去喝酒?”惟明尽量克制住心中的恼火,用一种平和的口气,但他的言语之间还是流露了出他对兄弟滥交匪人的不满和担忧。
“你知道,让别人看见了会怎么说,这会极大影响你的声誉。”
“大哥想得太多了,就一起喝杯酒,没那么严重。”
无晋知道大哥是为自己好,他也没有什么逆反心理,说起来他比大哥的心态还成熟几岁,他能理解大哥对自己一片苦心。
惟明见兄弟还是笑嘻嘻,一点不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他心中一阵恼火,又暗示自己要克制住,要让兄弟明白事理。
“无晋,你现在还年轻,也不知道将来要做什么,读书入仕就不用说了,就算你做商人,别人知道你和维扬县无赖头子关系亲密,这样谁还敢和你做生意?你别以为大家都怕他,实际上怕的后面就是恨,你和黑米关系过密,别人不仅反感你,也会反感你和五叔的当铺,勿以恶小而为之,无晋,你要切记大哥之言。”
无晋点点头,“大哥放心吧!我今天找他喝酒只是想问他一件事,以后我和他不会再有什么往来。”
惟明见兄弟态度诚恳,便不再提这件事,笑道:“晚上去家里吃饭,骆骆和朵朵都想你呢!”
想到一对可爱的侄儿侄女,无晋的心中不由泛起一股温馨之意,自己是该去看看他们了,给他们买点好吃的。
“嗯!我晚上去,对了,大哥来找我有事吗?”
“有!”
惟明的脸上严肃起来,“是关于户曹主事之事,我和苏刺史说了你的建议,苏刺史坚决反对,其实我也不太赞成,无晋,咱们不用钻那些规则的空子,就堂堂正正地参加竞争,我相信有苏刺史主持公道,我不比任何人差,或者说,其他五家都无法和我竞争。”
大哥态度在无晋的意料之中,以苏刺史那种老正经和大哥这种老书呆,他们会接受自己的建议才怪,他懒洋洋说:“既然大哥想去堂堂正正竞争,又有绝对实力,那找我做什么?我只懂得歪门邪道,打打闷棍之类。”
“话也不能这么说,咱们害人之心虽然没有,但防人之心也不可无。”
惟明取出一叠好的白纸,将它打开摊在桌上,对兄弟说:“你来看看这对阵形势,我总觉得有点诡异。”
无晋不想管大哥之事只是说说罢了,当上户曹主事是大哥一直以来的心愿,他怎能撒手不管。
他凑上前看了看,大哥画得图就像后世的世界杯八强分组图,这个他喜欢,他一眼便看出了里面的蹊跷,原本是六大世家竞争,关、黄、马、皇甫、陈、王,怎么只有五家,排在最后的王家没有了,他指了指被笔划去的王家,“大哥,这是怎么回事?”
“王家原本是平江县施县令推荐,但平江县的齐家也想参与竞争,你可能不知道,平江县齐家就是齐福瑞商行,那可是天下第三大商行,仅丝业他们占据了近半壁江山,富可敌国,东海郡六大世家根本没法和它比,只是齐家很低调,而且主府搬去了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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