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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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族- 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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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个样子,再种些奇花异草,又要五六千两银子,再有雇人、广告等等七七八八的开支,他手上还有六万多两银子的流动资金,看似很多,但他还有别的打算,其实资金也不充裕。

当铺门口人影一闪,皇甫贵匆匆走了进来,手中拿着一份地契,“无晋,我给你办好了!”

无晋大喜,连忙起身过来,从皇甫贵手中接过了地契,这正是桥北头的那块土地,已经在县衙变更,上面写着他的名字,皇甫无晋,他不由得意地笑了起来,他一定要给那个齐家小姐看一看,他仿佛看见了齐凤舞恼羞成怒的样子,他可以想象,齐凤舞看到这份地契时,表情会是多么惊愕,有趣,简直是有趣之极。

“无晋,我觉得你这块换亏了。”

皇甫贵一直耿耿于怀,被齐大福钱庄的刘掌柜嘲笑了一通,连县衙变更地契的书吏也说他们这桩交易亏了,他见无晋居然还笑得开心,便终于忍不住,“我算过了,你这桩买卖至少亏了五千两银子,桥北不能和桥南比啊桥北是住宅区,哪有去桥北买东西的,那块地最多值六七千两银子,你却拿价值一万多两银子的土地去换,真的亏大!”

无晋见五叔一脸痛心疾首,便微微笑道:“五叔,帐不能这么算,物以稀为贵,当初我买下八仙桥西这块土地时,你不也一样说我亏了吗?”

皇甫贵一怔,这才狠狠一拍自己脑门,“我是远远比不过你,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无晋,听说八仙桥是你重建的?”

只见当铺门口走进一名中年男子,无晋愣了一下,来人正是苏翰贞,“大人,你怎么来了?”

当铺里的几名伙计都吓得纷纷站了起来,皇甫贵更是诚惶诚恐,“大人,您快请里面坐!”

苏翰贞点点头,他对无晋微微一笑,“无晋,我找你有点事。”

“大人,去里面说吧!”

无晋把苏翰贞请进内堂坐下,又给他倒了一杯茶,这才在他对面坐下,“大人,找我有什么事?”

“先给你说两件事。”

苏翰贞微微笑道:“第一是高恒和陈直都已经走了,高恒是一早离开,陈直是中午走的,你大哥之事不会再有什么后患,倒是皇甫县公可能会倒霉,这是第一。”

苏翰贞和无晋都笑了起来,想象着最后由皇甫渠来背黑锅,这比什么都有趣,但苏翰贞还有正事,他脸上的笑容很快消失,注视着无晋,“第二件事我想问问你,昨天晚上徐远的次子在郡学门口被人毒打,打得很惨,据说两条胳膊全部被打断,我想问,是你下的手吗?”

无晋摇了摇头,“我可以明确告诉大人,不是我,我昨天下午就回来睡觉了,前天一夜未睡,我熬不住,也不是我指使,这件事和我无关。”

虽然不是无晋动的手,但他却知道是谁干的,他的舅父陈安邦,陈安邦曾经告诉过他,他要好好警告一次徐远,所以他对徐远的儿子下手了。

苏翰贞注视着无晋的眼睛,见他很坦然,心中也觉得奇怪,那会是谁?

他沉吟一下,便转换了思路,笑了笑,“好吧我们不说这件事,刚才我去看望了惟明。”

“我还没有去呢!”

无晋有些惭愧,“准备晚上去看望他。”

“嗯惟明的伤情比我想象中要好,最快十天后就能养好伤,到时他就要进京了。”

进士考是九月中旬在洛京举行,而现在是六月下旬,还有二个半月时间,正是出发的时候,苏翰贞放佛明白无晋在想什么,他摇了摇头,“我说他要进京不是指他进京赶考,而是另有一件大事,你再想想看,会是什么事?”

无晋心念一转,忽然反应过来,“大人是说,东宫税银进京?”

“正是!”苏翰贞笑着赞道:“你很聪明,竟然被你猜到了。”

他微微叹口气又说:“本来我打算在明年二月和户部税银同时解押进京,但申国舅也在注意这笔税银,使我无法再等下去,而且太子也急用,这一次将押解税银九十万两,再加上东宫在楚州的十几处田庄,几年累计的田赋约有十万两出头,一共是一百万两白银,东宫的军队能不能保住,就在此一举。”

“大人的意思是让我大哥押运?”

“本来就应该你是押运。”

苏翰贞微微一笑道:“你才是户曹主事,不过我的正式书面任命还没有下达,所以户曹主事还是惟明,押解税银进京就是他的职责,等他伤势稍好,就可以启程了。”

无晋的眉头皱了起来,他觉得这里面有很多问题,其中重要是安全问题,他又问:“大人是否准备让军队护送?”

苏翰贞的眼中也闪过一丝忧虑,“无晋,这就是我来找你的原因,我也想最后有军队护送,但很不幸,这一次没有军队护卫。”

“为什么?”

“原因很简单,要调动东海郡的军队必须要通过兵部,但兵部尚书白明凯是申国舅的人,要他派兵护送无疑是与虎谋皮,而且我估计他也不会派兵,各郡解押税银进京从来就没有派兵护送的先例,而团练兵又不准离境,所以这一次不会有军队护卫,只有我们自己来想办法,无晋,我希望你也一同进京。”

这就是苏翰贞来找他的目的,无晋刚才猜到东宫税银时就明白了,他来找自己,肯定就是想让自己也随大哥一同进京,沿途护卫,他本来就打算和大哥一同进京,但要他护卫税银又是另当别论了,那其实是替苏翰贞卖命。

尽管苏翰贞口口声声说会秘密进京,可有徐远在,能秘密得了吗?申国舅绝不会袖手旁观,眼睁睁看着一百万两税银去支持太子,这必将是一次艰险的进京之路。

作为兄弟,他不会坐视大哥的危险不管,但他也不会这么白白地替苏翰贞卖命,他是个商人,商人追求的是利润。

想到这,无晋装出一脸不好意思的样子,“苏大人,你知道我一向是公私分明的人,我当然是陪同大哥同行,但我毕竟不是公差,却要承担这么大的风险,大人不该表示一下什么吗?”

“我不是说过,我会把你推荐给太子吗?而且我保证太子会重用你,如果你这次护银成功,我再加一个条件,保举你为东宫六率府校尉,如果太子不答应,我也撂挑子不干了。”

“我当然相信大人!”

无晋的两眼里闪烁着不满足的笑意,“那只是官场上的升迁,那商场的好处呢?大人也知道,就算我做了校尉,也是个兼职商人。”

“你这个贪心的家伙。”

苏翰贞也笑了,无晋这几个月帮了他几次大忙,他一直也想找机会好好谢谢他,既然他主动提出来了,那也好,看看自己能帮他什么。

“说吧!你要我帮你做什么事?”

一百一十二

无晋等的就是这一刻,他几次找县衙办事都没有用苏翰贞这个关系,就是想在关键时候用上,现在是时候,他也不再隐瞒,便把自己买地卖地之事简单说了一遍,苏翰贞听得大为惊讶,“你仅仅把桥改一个道就赚了十倍吗?”

“大人不会认为我是在违法吧!”无晋笑着问。

“不不我没这样说,只能说明你很有眼光,机会抓得很准,就像本朝最早开放海外贸易一样,那时绝大部分人都认为路途长,路上很危险,都说赚不到什么钱,但第一批去南洋的商人却赚了十几倍的利润,其他大商家这才眼红,纷纷买船招人,海外贸易便开始蓬勃发展起来,只能说明第一批人很有眼光和胆识,就和你一样。”

苏翰贞为人正派,但做官却很开明,无晋买卖土地赚钱,至少比他搞博彩要好,他没有放在心上,只是赞扬他有眼光,他又笑问:“那你赚了这么多钱,下一步准备做什么呢?”

“大人,我下一步准备开钱庄,所以想请大人助我一臂之力。”

“嗯不错,很有魄力。”

苏翰贞捋须赞道:“那你要我怎么助你?”

“我希望大人能把一部分税银存放在我的钱庄。”

……

苏翰贞一时没有说话,他也是在唯明做了户曹主事后才慢慢了解到东海郡的财政状况,每年东海郡的税收是三百万两银子左右,其中一成是东宫税银,这些税银在第二年四月前必须解押进京,这是朝廷的统一规定,各郡都一样。

但一般而言,各郡又会留存一年的税银,叫做‘压库’,主要是用在各地灾荒时可以就近调用,所以东海郡也有三百万两银子的存银。

但事实上,朝廷并没有明确要求一定要存放在官库,所以各郡的压库银基本上都是存放在各大钱庄,这是朝廷允许的,所得利息叫做官廨钱,和官田的田租一样,用于补充郡衙和县衙的公务开支,高官幕僚的月俸、差役的补贴等等费用,都是从这里面支出。

东海郡压库的三百万税银一直是存放在东莱钱庄、百富钱庄和齐大福钱庄这三家大钱庄,整个东海郡有二十几号大大小小的钱庄,但也只有这三家大钱庄得到官银。

原因很简单,除了齐大福钱庄是民间钱庄外,东莱钱庄和百富钱庄都有后台背景,东莱钱庄是齐王的产业,所有人都知道,而百富钱庄的后台比较神秘,据说是好几个郡王合伙开的,其中最大的股东就是皇叔皇甫逸表。

现在无晋提出把官银存放在他的钱庄,苏翰贞倒有了一个想法,那就是太子系在商业上非常薄弱,几乎就没有什么商业活动,东宫在全国也只有几十座田庄,能不能以无晋的钱庄的契机,让太子在商业上也所收益,而不能仅仅依靠田庄。

苏翰贞心里很清楚,太子需要用钱的地方很多,每年仅维持他的两万六率府军队,就需要一百万两银子的粮饷,压力非常大。

不过这只是一个念头,还要太子来决定,眼前无晋提出吸存一部分税银,他可以答应,苏翰贞便笑着点了点头,“可以,我可以把东宫税银都存放在你那里,还有还有东宫皇庄的田赋,每年大概有三万两银子,也可以存放在你那里。”

无晋大喜,东宫税银光压库就有三十万两,还有每年的流动税银三十万两,那就是六十万两,按照年贷利一分五和存利五钱来算,他每年仅税银的存贷利息差就有六万两银子,再去掉别的费用,一年至少五万两的利润啊难怪后世银行业那么赚钱。

无晋忽然想到另一件事,便急问:“大人,这次送税银进京,太子会派人接应吗?”

苏翰贞微微点头,“太子会派一支军队以训练为借口前来接应,只可惜东宫军队不能离开京城五百里,不过你放心,太子也会自有安排,到时梅花卫会来接应你们。”

说到这,苏翰贞见时间已经差不多,便起身告辞,无晋连忙起身相送。

“大人,我大哥进京城还要参加科举,这一来一去至少半年时候,那户曹主事怎么办?”

“这确实是件棘手之事。”

苏翰贞一边向外走,一边笑着说:“我下午和惟明商量过了,惟明给我推荐了一个人选,叫做戚盛,去年考上明经科,现在平湖县衙任职,明天会来郡衙,我准备和他谈一谈,如果合适,我就考虑用他来暂时接替惟明。”

这个戚盛倒听说过,大嫂戚馨兰的二哥,今年二十六岁,据大哥说不太懂人情世故,他还没有见过,看来大哥也有点任人惟亲嘛无晋笑了笑,一直送苏翰贞到了当铺门口,皇甫贵也跟着送了出来。

刚走到门口,却见成群结队的乞丐向东而去,苏翰贞有些奇怪,探头向东望去,只见乞丐们都涌进了一家酒店,他便笑着问:“这是怎么回事?这么多乞丐为何都去哪家酒楼?”

无晋连忙解释:“那家杨记酒楼的老东主病逝,现在的东主为父亲积阴德,便免费供应十天的饭菜,这些乞丐估计是听到了消息。”

“原来如此,这倒也不错,多行善事也是好的,那我先走一步,晚上记着去看看大哥。”

“大人慢走!”

苏翰贞上了马车,马车便缓缓启动,一直等马车过桥,皇甫贵才满脸惊讶,他指了指杨记酒楼问:“无晋,你搞没搞错,杨荆州会免费供应饭菜?打死他也不会,而且他父亲我昨天还见到,生龙活虎,怎么会突然死了,你在胡说吧!”

无晋翻个白眼,“我也不知道,反正总不能让苏大人去查看吧!”

皇甫贵恍然大悟,他指着无晋笑道:“我明白了,是你小子搞得鬼,是你的小人之计。”

“什么小人之计,我是小人吗?五叔可别乱扣帽子。”

说到这里无晋也忍不住笑了,“让苏大人对杨记酒楼留个好印象,这也算给他补偿。”

这时,远远听见了杨荆州惨叫:“你们滚出去我没有一个月的免费饭菜,没有,快滚出去!”

……

北市天香米铺,这里是凤凰会在维扬县的联络点,古旧的店铺,来来往往的客商,里外堆满大米,谁也想不到这竟是大宁王朝第一海盗的联络点,更想不到海盗头子陈安邦此时就在米铺里。

房间内十分安静,只有陈安邦和女儿陈瑛坐在桌前,陈瑛也就是黑妹,她此时低着头,用指甲轻轻地抠着桌腿上的木屑,脸上充满了黯然之色。

陈安邦上岸以后,他已经变了一个身份,是一个从泉州郡来的商人,改名为陈巨,他有完整的一套身份证明,也能说一口流利的泉州话,但此时他是一个疼爱女儿的父亲。

女儿的心思他很清楚,一年多以前,就是他发现了女儿和无晋相恋,他便毅然把无晋送走,虽然他的妹妹,也就是无晋的母亲有意撮合瑛儿和无晋,但他却坚决反复,他们的父亲也一样反对,他们宁愿把瑛儿嫁给一户普普通通的人家,让她能平平安安地渡过一生,更何况无晋还是个傻子。

陈安邦本来准备打算和女儿大吵一场,然后强行将她送回岛,但他得到的消息却是无晋似乎把女儿忘记了,他们并没有旧情复燃,这让他又稍稍松了口气,心中也不禁对女儿充满了同情。

“瑛儿,俗话说强扭的瓜不甜,既然他对你无意,那也是你们没有缘分,听爹爹的话,先回岛去,祖父也不放心你,好吗?明天和爹爹一起回去。”

陈瑛轻轻摇了摇头,还是一句话没有说,陈安邦叹口气,又苦口婆心劝她,“你这又是何必呢?你若不想回岛,要不你跟船去南洋玩玩吧去散散心。”

“不我不去。”

“那你……哎瑛儿,你跟着他只会被他看轻,这又何必呢?”

“看轻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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