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虹彩六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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虹彩六号- 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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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
  “你是谁?”
  “我是麦克·丹尼斯,世界乐园的总经理。”
  “很好,我是一号,我现在控制了你的世界乐园。”
  “好吧,一号先生,你有什么条件?”
  “你那里有警察吗?”
  “有,他们现在就在这里。”
  “很好。我要跟他们的指挥者谈话。”
  “警长?”丹尼斯朝盖斯曼挥挥手。
  “我是达里欧·盖斯曼警长。”
  “我是一号,我负责发号施令。你知道我手上有三十多名人质吗?”
  “是的,我知道。”警长回答道,尽可能保持平静的语气。他受过训练,知道该如何与绑架人质的恐怖份子对话,“你有什么要求?”
  “我没有要求。我会给你命令,而且得立刻执行,你明白吗?”何内用英语问道。
  “是,我明白了。”
  “我们的人质都是法国人,我要你和马德里的法国大使馆保持连络,我有话要跟他们说。请记住,我们的人质中并没有贵国的公民,这件事与你们无关,我们会跟法国政府交涉。你明白吗?”
  “一号先生,那些孩童的安全是我的责任,这里是西班牙的领土。”
  “随便你,”一号回答,“你立刻帮我们跟法国大使馆连上线。事成后就通知我。”
  “我必须先向上级长官报告,才能给你答覆。”
  “快一点。”何内说完后便挂断了电话。
  背后传来一阵噪音。MC━一三0在跑道上开始加速,四具亚利森发动机怒吼起来,升空后朝西班牙飞去。克拉克和史丹利戴著厚重的耳机坐在前头的通讯室,仔细接收耳机理传来的消息。对方保证会在他们抵达之后提供地图和计画,但却没有对恐怖份子的数目和身份作进一步说明,只说目前正在努力查证中。同时还收到一份发自巴黎,经由美国第一特种作战联队总部转送过来的传真;传真上是另一份人质名单,三十三名儿童被持枪歹徒挟持,因在游乐园的城堡里,歹徒人数至少有六个,也许十个,也许更多。并没有进一步的消息,约翰心想,混蛋。他知道有些事急不得,但在这行里有些事情实在是很没效率,即使你自己动手做也一样。
  在后机舱里,大伙儿解开安全带,开始穿上黑色制服;彼此绝少开口交谈,而两名小队长则走到前舱查看是否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当他们于十分钟后回到后舱换装时,队员们看见查维斯和寇文顿脸上露出“这些歹徒到底在搞什么鬼”的表情,都知道不会有什么好事。两名小队长将有限的讯息告知所有队员:挟持的小孩可能超过三十人,恐怖份子人数不详,国籍和动机也不清楚。实际上,大家对这次的任务都一无所知,只知道要前往某地进行某项行动。之后,全部队员就又重新回座,系上安全带,仍然极少交谈;大部份人都闭上眼睛,稍作休息。其实他们并未真正睡著,只是阖上眼睛,想在螺旋桨发动机的刺耳噪音声中,寻求一个小时的短暂平静。
  “告诉我你的传真号码。”一号用法语对法国大使说道。
  “很好。”他拿到传真号码了。
  “我们会传真一份名单给你,我们要求释放上面所列的政治犯。他们要立刻获得释放,然后搭乘法国航空公司班机到达此地。接著,我们需要一架飞机,飞往我指定的地点。我建议你尽快接受我们的要求,我们可是没什么耐心;如果没有达到要求,我们将被迫杀害人质。”
  “我会把你们的要求转告给巴黎。”大使说道。
  “很好,记得告诉他们我们没什么耐性。”
  “我知道了。”大使保证道。结束通话,大使望著他的随身幕僚━━副大使、武官以及DGSE的站长。“怎么办?”
  “先看看他们要求释放的政治犯名单再说。”DGSE站长回答。不久,传真送过来了。
  DGSE站长拿起传真看了一遍,然后交给其他人。“不太好。”他说道。
  “豺狼?”副大使说道,“他们该不会━━”
  DGSE站长说道:“现在事情变得有点棘手,希望这些突击队员知道该怎么做。”
  “你对他们了解多少?”
  “毫无概念。”
  “到底要多久时间?”艾斯德邦问何内。
  “可能要花上一段时间;”一号回答,“有些是真的,有些则是他们编出来的。记住,他们的策略是尽量拖延时间,以便累垮我们,消耗我们的精力,削弱我们的决心。而我们的反制之道就是藉由杀害人质来逼迫他们加快速度。不过我们得小心行事;以儿童为人质,势必让他们极度不安,我们必须谨慎地运用人质;而更重要的是,我们必须掌握住事情的节奏。目前,我们就给他们一点时间,而我们也可以利用这段时间来加强防御。”何内走到角落去看克劳德的状况。克劳德的上臂被一个愚蠢的罗马士兵给划了一道,现正坐在地上包扎伤口,但伤口依然血流不止。克劳德的伤口需要缝合,他的运气实在太差了。
  海克特·威勒是“世界乐园”的医生,毕业于巴塞隆纳大学,专长是一般外科;在“世界乐园”里,他大部份时间都在帮游客擦破的膝盖和手肘贴上OK绷,不过在他的墙上却挂了一张他接生的一对双胞胎的相片,那是因为有名孕妇竟然蠢到去坐俯冲轰炸机。无论如何,他的确是一名技术纯熟的医生,现在这个病人并不是他的第一个枪伤病患。德拉库兹很幸运,至少有六发子弹射向他,结果前三发只在他的左手臂上留下几道伤痕,而后来的一发则对他的腿部造成严重的伤害。像德拉库兹这种年纪的人,胫骨断裂可要花上好一段时间才能复原。
  “我本来可以杀掉他的,”百夫长在接受麻醉时抱怨道,“我本来可以把他的头砍下来的,可是我失手了!”
  “不过你的第一剑并没有落空。”威勒说道。他看见放在一旁的剑上有红色的血迹。
  “嫌犯长什么样子?”盖斯曼警长问道。
  “四十出头,”德拉库兹说道,“比我高十或十二公分,身材较瘦。棕色头发、棕色胡子、深色眼睛。拿著乌兹冲锋枪,戴白色帽子。”德拉库兹暂停了一下、他身上的麻醉不够完全,疼痛不停地向他袭来,但他还有话要说,所以只能忍受医生在处理腿部伤口时的不适。“还有其他歹徒。我看到四个,也许还有更多。”
  “我们认为大约有十个人左右。”盖斯曼说道,“对方有说什么吗?”
  德拉库兹摇摇头。“没有。”
  “他们是谁?”医生头也不抬地问道。
  “大概是法国人,但我们无法肯定。”盖斯曼警长答道。
  马洛伊中校遇上了最大的挑战,那就是飞越英吉利海峡。他以固定的一五0节巡航时速郭南南西方前进,途中必须在波尔多附近的法国军用机场加油一次,因为他没有外挂油箱。
  和绝大多数的直升机一样,夜鹰式直升机也没有自动驾驶,所以马洛伊和哈里森中尉必须全程用手操控直升机。还要三个小时才能到达目的地;坐在后面的是他们的机工长杰克·南斯中士。
  “这次的行动很匆忙。”哈里森透过机内通话系统发表意见。
  “是啊,不过虹彩部队本来就是随时待命的。”
  “你知道现在的状况吗?”
  “一点头绪也没有。”马洛伊摇摇头,“你知道吗?自从我配驻在塔拉瓦号上之后就没再去过西班牙。我记得在卡地兹有一家很棒的餐馆……不知道那家店还在不在……”接著大家就陷入一片沈默之中。直升机机鼻朝下,在四叶片螺旋桨的带动下往南飞去;马洛伊每隔几秒钟就会检查一次数位导航仪面板。
  “没什么新消息。”克拉克看著最新的传真说道。传真上没有新资料,情报官只是将旧资料重新整理一遍而已。他把传真交给史丹利处理,自己则往后机舱走去。
  虹彩部队的大部份队员看起来都像是睡著了,但实际上只是在放松自己。就像克拉克十多年前所做的一样:把眼睛闭上,将身心调适到最舒服的状态,完全没有必要去想未来会发生什么事;紧张只会消磨一个人的力量。现在就要让自己完全放松,像是把身上的开关关掉一样。这些人既精明又老练,知道何时才需要面对压力。太早承受压力并不是件好事。前美国海军海豹部队队长约翰,克拉克此时才猛然警觉,自己能够领导这批弟兄是多么光荣的一件事。因为他们知道自己的使命,知道如何执行任务的每一个步骤。现在他们在任务未知的情况下出动执勤,虽然可以料想到事态一定颇为严重,否则不会同时派出第一和第二小队,但他们仍像是在出例行训练任务一样。他们的表现太好了,两名队长让他们保持在最佳状态。
  在前面等著他们的是挟持儿童的恐怖份子。这次任务并不简单,要想出进攻策略尚言之过早,至少现在待在这架很吵的MC━一三0里,总比半个小时后在主题乐园里要好;届时他的弟兄们将会睁开眼睛,带著武器装备鱼贯走出飞机。看著他们,克拉克突然看见死神出现在他眼前,而此时此地,这些死神是听从他的指挥的。
  提姆·努南坐在货舱的右前方,正在玩他的电恼,旁边则坐著大卫,伯利德。克拉克走向他们,问他们在做什么。
  “即时新闻还没报导这件事;”努南说道,“不知道为什么。”
  “很快就会报导的。”克拉克说道。
  “是啊,大概在十分钟内吧。”以色列人伯利德说道,“待会儿我们跟谁碰头?”
  “我刚才得到消息,西班牙陆军和警察部队会来接我们。已经允许我们降落……大概二十五分钟后。”克拉克看了一下表回答。
  “你看,《法国机关报》有关于这件事的新闻。”努南说道,一面仔细查看有没有什么新资讯,“三十名左右的法国儿童遭到不明恐怖份子挟持━━除了事件发生的地点之外,没有其他消息。这一点也不有趣,约翰,”前联邦调查局干员说道,“三十名人质被困在拥挤的环境中。在我和人质救援小组共事时,最害怕的就是这种事。真的有十名歹徒?”他问道。
  “西班牙警方是这么认为,不过尚未获得证实。”
  “老大,这次的情况不妙。”努南忧虑地摇摇头。他的穿著和其他队员没有两样,身上穿著黑色制服和防弹衣,右臂上挂了一把贝瑞塔手枪,因为他认为自己是个枪手,而不是一个科技怪人……克拉克转念一想,儿童的安危最能引起人类的测隐之心了;像调查局的人就认为,伤害儿童的犯罪行为是最为人所不齿的。
  “约翰!”史丹利喊道,一面拿著新传真朝后机舱走来,“这是歹徒的要求。”
  “有我们认识的人吗?”
  “伊利奇·拉米瑞·桑契士位于名单之首。”
  “卡洛斯?”伯利德抬起头来,“谁会想要那个装饰品?”
  “每个人都有朋友。”贝娄博士坐下来,拿起传真仔细看过一遍。
  “好的,博士,我们现在能掌握到什么?”
  “我们再次遇上意识形态的歹徒,就像维也纳那次一样,不过这次他们的目标明确,就是这些”政治犯“……我认识其中两个人,他们来自‘直接行动'组织,其他的我就不熟……”
  “找到了,”努南打开储存有已知恐怖份子名单的档案,并输入传真上的名字,“有六名‘直接行动'成员,八名巴斯克分离份子和一名PFLP成员,目前关在法国。名单并不长。”
  “但是目标明确,”贝娄说道,“他们清楚什么是他们想要的。他们挟持儿童作为人质,就是决心要救出这批人。问题是,法国政府会如何处理?”
  “法国政府过去一向习惯跟别人在台面下讨价还价,”伯利德说道,“我们的朋友可能也知道这点。”
  “但是这次的人质是小孩子。”克拉克深吸了一口气。
  “真是一场恶梦。”努南赞同道,“但是谁狠得下心去杀害小孩子呢?”
  “要跟他们谈过后才能知道。”贝娄回答;他看了看手表抱怨道:“下次可不可以换一架快一点的飞机。”
  “冷静点,博士。”克拉克说道。他知道在部队降落和展开部署之后,贝娄将会遇上最棘手的难题。他必须看穿恐怖份子的心思,评估他们的决心,进而预测他们的行动。如同队上的其他人一样,他就像是个蓄势待发的短跑选手,枪声一响,就得奋力向前。然而不同的是,他不是个枪手,所以不能奢望像其他人一样,在开始行动后就得到情绪上的舒解,为此他不免有些嫉妒这些战士。重点是儿童,贝娄心想。他必须尽可能保护儿童们的生命安全。
  法国和西班牙政府会让他知道多少内情?他必须尽量掌握多一点的线索才行。恐怖份子故意挑选儿童作为人质,而且是法国儿童,显然就是为了向巴黎当局施压……这是一次经过深思熟虑的行动……即使一般人是干不来杀害儿童这种事的,但在必要时他们还是会下手杀害人质。贝娄一直在研究恐怖份千的心理,但如今他也不禁怀疑自己是否真的了解他们,他们的想法已经完全背离现实理性了。他也许能够猜测他们在想什么,但是他真能理解吗?他把耳塞戴上,以保护耳朵和平衡感免于受到MC━一三0发动机的噪音干扰,然后又坐下来,闭上眼睛,让自己平静下来,休息片刻。
  克拉克知道贝娄需要休息,但是虹彩六号本人却丝毫不能松懈,因为他是肩负任务成败责任的领导者。他眼前浮现出一张张孩童天真的脸孔。哪些人会活下来?哪些人不会?
  唉,小孩子。
  “他们还没给我回音。”盖斯曼对著话筒说道,这通电话是他主动打过去的。
  “没关系,我不急,”一号回答,“我宁愿认为巴黎方面对于我们的要求是相当重视的。如果不是,那他们将很快见识到我们的决心。”何内说完后便挂掉电话,结束通话。
  找机会跟他们对话就到此为止,盖斯曼告诉自己。他从训练课程中得知,这是他该做的事情之一。与歹徒建立某种形式的对话或信赖,对他们是有帮助的,例如他们可以让歹徒为了交换食物或其他考量而释放部份人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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