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虹彩六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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虹彩六号- 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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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实现他们的信仰吗?有人能执行吗?即使是最残暴的史达林主义信徒——噢,不,他们不是疯子,只是政治浪漫主义下的产物。
  就在这时,一架飞机的噪音划破了清晨的宁静;这是地平线公司湾流式喷射机队中的一架,它正从营区前的跑道起飞,爬升后朝右转了一圈,然后往东飞去——可能是要飞往纽约去带来更多“计画”里的人吧?也许。目前营区大概住了八成满,波卜夫估计了一下;虽然进驻的速度已经慢了下来,但人们还是在陆续进来。只要一到午餐和晚餐时刻,自助餐厅就几乎是客满的,而实验室以及其他工作营区也经常在夜里灯火通明,但他们这些人究竟在做些什么呢?
  波卜夫提醒自己,地平线公司是一家生化科技公司,专精于制药和医疗器材。基尔格是个医生,而麦克林则是专攻环境工程的工程师;这两人都是德鲁伊教徒,也都是自然崇拜者。约翰·布莱林似乎也是这种人,这可以从他们在纽约的交谈中得知。那么,这些人及其公司的信仰就是如此喽?迪米区记起房间里的印刷品内容:人类是寄生虫,对地球的危害远多于贡献……而这两个人刚才还提到要判这些破坏地球的人死刑——显然,他们认为每个人都是有害的。那他们打算怎么做?杀了每一个人吗?这简直是太荒谬了。现在通往答案之门又打开了一些,他的脑袋的思考速度远比“奶油”快多了,但还是不够。
  他们安静地骑了几分钟,然后突然有一道阴影掠过地面,波卜夫抬头去看。
  “那是什么?”
  “红尾隼。”麦克林看了一下后答道,“正在寻找猎物。”
  他们看著那只老鹰爬高到五百尺左右,然后张开双翅乘著热气流盘旋而上,它的头朝下,试图用它那对不可思议的锐利眼睛找寻地面上粗心大意的啮齿动物。三个人很有默契地停止前进,就坐在马上看著眼前发生的事。那只老鹰看起来非常美丽,但又令人畏惧。它盘旋了几分钟,然后收起双翼直冲下来,随即拍击翅膀,像枚长有羽毛的子弹般加速前进,接著又撑开双翼,腹部朝前,伸出黄色的利爪——“帅!”麦克林喝采道。
  这只猛禽毫不留情地用它的利爪宰杀猎物,在经过一阵撕扯之后,便优雅地舞动翅膀,带著战利品腾空而去,朝北飞回自己的巢穴。那只被逮住的草原犬鼠恐怕已经没有生存的机会了;大自然就是如此,和人类的世界一样。尤其是在战场上,没有士兵会给自己的敌人机会,因为那样做既不安全也不聪明;如果对方缺乏保护自己的智慧,那也只是他的问题,不关你的事。以这只老鹰为例,它在高空背著阳光向下窥视,不让自己的阴影惊动坐在自家门口的大鼠,然后无情地加以擒杀;而那只在它的利爪下丧命的草原犬鼠,看来不过像是一只褐色短袜,应该很快就会被猎食者给肢解消化。
  “这幕戏真是好看。”麦克林说道。
  “它很残酷,但也很美丽。”波卜夫说道。
  “大自然就是如此,老兄。既残酷又美丽。”基尔格看著老鹰消失在远方。
  “我一定要抓一只来加以训练。”麦克林高声宣示,“训练它听我的指挥去捕猎。”
  “这样一来,草原犬鼠不就危险了?”
  “不,不可能。”基尔格回答道,“掠食者会控制数目,绝不会把它们整个消灭。大自然会自行维持平衡。”
  “那人类要如何融入这种平衡呢?”波卜夫问道。
  “他们永远做不到。”科克·麦克林回答道,“人类只会搞砸事情,因为他们太愚蠢了,看不出大自然的真正运作机制,也不在意自己所造成的伤害,这就是问题所在。”
  “那解决的方法是……?”迪米区问道。基尔格转身正视著他的眼睛。
  “我们就是解决之道。”
  “艾德,这个假名一定是他长期使用的名字。”克拉克反驳道,“爱尔兰共和军的人已有好几年没见过他了,但他们认得这个名字。”
  “有道理。”艾德在电话那一端也不得不承认,“所以,呃,你真的想跟他说话吗?”
  “嗯,艾德,这没什么大不了的。你知道吗?他唆使一些人来杀害我的妻子、女儿和孙子,而且我有两名手下因此牺牲了生命。你说,这样我还无法获得与他展开接触的授权吗?”虹彩六号从他的办公室提出请求。
  坐在中情局总部顶楼办公室里的中情局局长艾德·弗利不禁踌躇了起来。如果他放手让克拉克去做,不但可以让克拉克得到他想要的,而互惠原则也依旧适用。不过如此一来,萨吉·尼古拉耶维乔就有可能打电话到中情局来要求情报,而他,弗利先生,就不得不给,否则国际情报圈那层粉饰太平的面纱将荡然无存。不过现在弗利还无法预测俄罗斯人会要求什么,目前双方都还在窥伺彼此,因此现代情报事业里的友善原则有可能适用,也可能不适用。你必须假设他们是友善的,但又要记得必须以他们是不友善的前提来运作。这种接触确实不多,葛洛佛科曾经帮了他们两次大忙,而且从未要求回报,也许是由于那些行动本身也间接或直接地让他的国家受益,因为萨吉不是那种不求回报的人——“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艾德;不过,这家伙让我失去了两名手下,我必须找到他,而萨吉可以帮我确定这混蛋的身份。”
  “如果他和这件事也有关系呢?”弗利已经有点妥协了。
  “你真这么想?”克拉克嗤之以鼻。
  “嗯……不,我想我们可以否定这点。”
  “那就对了,所以罗,如果他真是朋友,我们就可以问他个友善的问题,然后也许可以得到友善的答案。代价是我们必须让俄罗斯的特种情报人员跟我们一起接受几个星期的训练——我准备以此作为交换条件。”
  想要和约翰争辩绝对是徒劳无功的,克拉克曾是他和他的妻子——傅玛丽,现在是中情局副局长,负责行动处——的训练官,“好吧,约翰,我批准;谁负责接触?”
  “我有他的电话号码。”克拉克向局长保证。
  “那就打吧,约翰。”中情局局长毫不迟疑地答应,“还有其他事吗?”
  “报告长官,没有了,谢谢你。玛丽和孩子们还好吧?”
  “他们都好。你的孙子呢?”
  “还不错。佩琪做得不错,而珊蒂对小查维斯的照顾也是无微不至。”
  “小查维斯?”
  “约翰·康诺·查维斯。”克拉克特别说明。
  这可真是个复杂的名字啊,弗利心想,不过他并没有说出来。“嗯,好,尽管去做吧。
  再见,约翰。“
  “谢了,艾德。再见。”克拉克按下电话上的转换键,“比尔,我们获得同意了。”
  “太好了!”陶尼回答道,“你什么时候打电话?”
  “如果我说现在会不会吓到你?”
  “别把事情搞砸了。”陶尼警告道。
  “别担心。”克拉克说完就按下另一个键——这是启动录音功能的按键——然后又按下另一个键,直接拨到莫斯科。
  “六——六——0。”一位女性以俄语回答。
  “我必须和萨吉·尼古拉耶维奇私下谈谈,请告诉他我是伊凡·萨吉耶维奇。”克拉克以他最讲究的俄语说道。
  “好的。”这位秘书答道,心想这个人怎么会有主席的直拨专线号码。
  “克拉克!”一名男子的声音忽然从电话那端传来,“你在英国还好吗?”竞赛正式展开了。这位重组后的俄罗斯国外情报局主席早已知道克拉克现在在哪里、正在做什么,但他是绝不会透露消息来源的。
  “这里的气候还不错,葛洛佛科主席。”
  “你带领的新单位可是忙得很啊,那场对你妻子和女儿的攻击——她们还好吧?”
  “那真是令人生气,不过她们还好啦,托您的福,还不错。”这些对话都是以俄语进行,而克拉克的俄语就像是个道地的列宁格勒人……不对,是圣彼得堡人,约翰纠正自己——这又是另一个死都改不掉的老习惯。“而且我已经当上外公了。”
  “真的?外公?恭喜啊!真是个好消息。听到有人攻击你真是令我难过。”葛洛佛科以诚挚的语气说道。俄罗斯人本来就是个多愁善感的民族,尤其是牵涉到小孩时。
  “我也很不舒服。”克拉克接著说,“不过事情已经解决了,我还亲手逮到了一名混蛋。”
  “这我倒是第一次听到。”主席先生继续说下去——约翰不知道他是否在撒谎。“那你今天这通电话是……”
  “我要你帮我找个名字。”
  “什么名字?”
  “是个掩饰身份:塞洛夫,艾欧谢夫·安德烈叶维奇。可能是名官员——不,应该说是前官员——在西方世界十分活跃。我们有理由相信他是许多场恐怖行动的唆使者,包括在赫里福的那场攻击行动。”
  “我们跟这一点关系都没有,伊凡。”葛洛佛科立即以严肃的语气说道。
  “我也不认为这跟你有关,萨吉,不过我们已经证实这个人拥有俄罗斯国籍。他把钱和药品交给了爱尔兰共和军,而爱尔兰人已经认识他很久了,所以我认为他可能曾经是国安会的人,我手上还有他的外貌描述。”克拉克仔细说明了一番。
  “‘塞洛夫',你说的这个名字有点古怪——”
  “是,我知道。”
  “这对你很重要吗?”
  “萨吉,除了害死我约两名手下之外,这次行动还直接威胁到了我的妻子、女儿。老兄,没错,这对我意义重大。”
  这让葛洛佛科感到相当好奇。他认识克拉克这个人,甚至还在十八个月前才见过他;他是一位有著过人天份和惊人好运气的外勤官员,也曾是一名危险的敌人、顶尖的情报官,如果地没记错,他还有个年轻的伙伴——多明戈,查维斯。葛洛佛科还知道克拉克的女儿就嫁给了这个叫查维斯的小伙子。不过他也是最近才得知这个消息的,有人把这情报给了在伦敦旳基里连科,不过他已经记不得是谁了。
  如果这位仁兄真的是俄罗斯人,那他的确很可能是一名前国安会官员。跟恐怖份子搅和在一起……嗯,这对他的国家可不是什么好消息。他应该合作吗?主席先生自问道。如果他现在就同意,那么他就得配合后续的动作,否则美国中情局以及西方的情报单位可能会对他采取不合作的态度。这合乎国家利益吗?这合不合乎他单位的利益?
  “我尽量试试看,伊凡。不过我没法保证。”克拉克听到了。也好,至少对方有在考虑。
  “这对我个人非常重要,萨吉·尼古拉耶维奇。”
  “我了解。让我看看能否找到一些情报。”
  “太好了。保重,我的朋友。”
  “你也是。”
  克拉克拿出录音带,然后放进抽屉。“很好,老兄,就让我们看看你是否能派上用场。”
  俄罗斯情报单位的电脑系统与西方世界的电脑是有一段差距,不过技术上的差异主要来自于使用者,因为他们脑袋的运作速度连那些古董电脑都比不上。而现在葛洛佛科就必须学会使用电脑,因为他不喜欢把自己的事交给别人做;不到一分钟,他就叫出了一整页与那个掩护身份有关的资料。
  波卜夫,迪米区,阿卡德叶维奇,萤幕上这样写著。上面有编号、出生日期,以及加入时间。他是在国安会第一次裁减人员近三分之一时以上校职位退役。葛洛佛科注意到,他的上司给了他不错的评语,只不过他所专精的领域是局里面不再需要的,因此他那个部门的人员几乎全部被裁掉,而拿到的退休金,在他们国家里大概一个月只能喂饱一个人五天,其余时间就只有喝西北风的份。嗯,对此葛洛佛科也莫可奈何,因为没有人注意到在这个缩小了的国家里,反而更需要这样的单位……
  是的,他必须帮这个忙,因为这将会是他以后有求于美国人时的极佳筹码。萨吉提醒自己,克拉克过去一直是个可敬的对手;而且,一位前国安会官员参与对克拉克家人的攻击行动,对他来说也算是件棘手的事——在情报界里,攻击非战斗人员是被禁止的。在过去那个东西方冷战的时代,一位情报官的妻子是可能遭到轻微的警告,但绝不会遭到严重的伤害,因为这样只会造成彼此之间的仇杀,而使得“正事”——搜集情报——被耽搁。从一九五0年代开始,情报事业就已经成为文明、可预测的事,而可预测性一直是俄罗斯人希望在西方世界看到的特性,因为这有助于双方交流。克拉克就是个可预测的人物。
  作好决定之后,葛洛佛科就把资料从电脑里列印出来。
  “所以呢?”克拉克问比尔·陶尼。
  “瑞士人的动作有点慢,不过葛拉帝给我们的帐户号码大概错不了——”
  “然后呢?”约翰问道,他想也许接下来的消息会不太妙,所以可能会来个“不过”。
  “嗯,实际上这个帐号仍在使用中。刚开始里面有六百万美金的存款,后来又被提领了好几十万。而就在医院被攻击的那一天,帐户被提领一空,只剩下十万美金;至于其他钱,则都被转存到另一个银行的户头里。”
  “哪个银行?”
  “他们说无可奉告。”
  “哦?这样啊。那请你告诉他们的司法部长,下次我们会让那些恐怖份子去屠杀他们的老百姓!”克拉克对此不满地说。
  “约翰,他们有他们的法律。”陶尼指出,“如果这家伙有代理人帮他处理转帐的事呢?代理人和客户间的保密特权定必须被遵守的,没有一个国家能够打破这个惯例。瑞士人确实有法律可以管理那些经由犯罪手法得来的金钱,不过我们有证据吗?我们是可以在法律上下点功夫,不过这得花时间,老兄。”
  “狗屁!”克拉克愤愤不平地说著,然后静静地想了一下说:“帐户是那个俄罗斯人开的?”
  陶尼严肃地点了点头,“没错,这不是很合乎逻辑吗?他帮他们开了帐户,如果这些恐怖份子出事了,他还是知道帐户号码,对不对?”
  “该死!所以他摆了他们一道,然后又拿了钱。”
  “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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