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式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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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式老板- 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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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大生恨恨地说道:“我要她担心!”说着,索性关了机。

张少峰见赵大生不听劝说,也不好再说什么。

不一会儿,片子的结果就出来了。赵大生虽然结结实实地挨了两椅子,但所幸那椅子的材质是塑料做的,所以,他当时虽感疼痛,但内里却无大碍。

最后,赵大生请医生略略处理了一下鼻子,然后就出院了。

张少峰随赵大生来到车子旁边,却没上车,而是从后备箱取了行李箱,拿了一件外套,递给了赵大生:“换上吧,你那衣服,前面都是血迹,不好看。”

赵大生看了看衣服上的血迹,接过张少峰的衣服换了。

张少峰这才说道:“你回去吧。今晚我住酒店算了。”

“回去干什么?”赵大生怒气未平,“我和你一起去。”

张少峰道:“可柳梦燔现在应该在担心你……”

“管她!她不是有她家人在吗?她担心什么!”赵大生执拗地说道。

赵大生调了调情绪,对张少峰说道:“先去吃饭。吃完饭,我和你一起去住酒店。”

张少峰见赵大生执意如此,知道多劝也无用。

吃饭时,两人各怀心事,所以一餐饭,竟是吃得味同嚼蜡一般。

好不容易吃完饭,赵大生带着张少峰,入住了一家酒店。

待张少峰放好行李,赵大生说道:“时间还早,我们出去玩玩。”

张少峰笑道:“这个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去玩?”

话虽这么说,张少峰其实知道赵大生从事发到现在,虽然努力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其实情绪一直很低落。此时两个大男人在一个房间里,又没什么话,倒也还真不如出去透透气。

赵大生便带着张少峰来到了拉曼迪吧。

迪吧内的乐音,咚咚咚咚地,震耳欲聋。

“走!”赵大生心中有事,说话始终闷闷的。

张少峰道:“我可不会跳,要不我找个角落坐着。”

赵大生也不强求,只是说了一句:“要喝什么自己点,你来我这里,别客气。”

说着,赵大生一边扭着身子往舞池的人群中移动,一边将脑袋摇得和拨浪鼓一般。

赵大生在舞池里足足摇了一个多小时,这才来到张少峰旁边。

两人在那里喝了好一阵闷酒,最后回到酒店时,也已将近半夜了。

第二天一早,张少峰因行程安排之故,坚持着要回去。

赵大生再三挽留不住,只得送张少峰到了飞机场。

送走张少峰,赵大生驱车回到东江庭院。

赵大生打开家门,却柳梦燔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屋子里。

“你去哪里了?”柳梦燔眼圈发黑,脸上又说不尽的憔悴哀伤,但她看见赵大生进门,还是强打着精神问道。

赵大生冷着脸,把那件带血的衣服往角落一扔,却一句话也没有说。

柳梦燔强忍心中伤痛:“怎么?你还有理了?”

“我没理!”赵大生忽然说道,“你们柳家有理!”

“赵大生,你有没有良心?我放下自尊,不和你计较,为你担心了一夜,你还忍心这么对我?”柳梦燔说到这里,那红肿的双眼,再一次泛出了泪珠。

“谁用你担心!你们家不是很牛逼吗?来啊,还有椅子在这里,来啊,来砸我啊!”赵大生丝毫不为柳梦燔的眼泪所动,只顾在那里咆哮。

“赵大生,你还是不是人?难道你回来就是为了要和我吵架的吗?”柳梦燔一边哭,一边骂。

“没错!我就是来和你吵架的。”赵大生摆出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样,冷笑着说道,“我就不是人了,怎么着?受不了就离婚啊。”

“离就离!”柳梦燔刚才的担心,此时全化作了怒火。

“那最好,走吧。”赵大生冷得像一条蛇一般。

柳梦燔站了起来,她满心的愤怒与哀伤,她没有理由不站起来。

赵大生从卧室中翻出结婚证,然后和柳梦燔出了门。

到了民政局门口,赵大生下了车。

柳梦燔却坐在车里,一动也没动。

赵大生见状,绕过来,打开车门,对柳梦燔说道:“走啊!”

柳梦燔仍然未动,只是坐在那里默默地流泪。

赵大生不了解的是,柳梦燔虽然满脸悲伤,但她的内心,其实刚在一路来,已经不知旋转回环了多少遍。柳梦燔好歹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她不认为离婚是什么世界末日。相对于没有爱、没有尊严的婚姻,自由自在的单身世界,反而更显弥足珍贵。可是,如果真的离婚呢?南南怎么办?南南若跟了赵大生,她柳梦燔不就又要和第一次感情一样,再一次去经历剜心断骨般的骨肉分离?当然,她可以把南南争取过来,这样,她也许是胜利了。可是,对于南南来说,她胜利了吗?还有,一想到第一次感情的伤,柳梦燔到现在还心有余悸,难道……难道那种如炼狱般的经历,她还要再一次经历吗?赵大生在外面乱搞,的确让柳梦燔的尊严碎了一地。只是为了这尊严,难道真的就要置一个好好的家庭于不顾吗?如果赵大生痛改前非呢?

赵大生爱不爱自己,她柳梦燔不敢肯定,或者说在彼情彼景中,她未作奢想。但她对赵大生呢?

那重重的愤怒、哀伤、痛恨背后,还有那么一丝不舍的情意吗?

——应该是有的。

否则,她柳梦燔何至于如此伤心?

这爱恨情仇的东西啊,真是理也理不清。

柳梦燔一会想到了赵大生平日炸咧咧却又可让人忍俊不禁的言行举止,一会又想到刚才他那如蛇一般冰冷的语气,一会想到他俩在创业之初同甘共苦的时光,一会又想到他和另一个女人无间的亲密……

柳梦燔就这么一路想着,一路纠结着,那颗心也是忽恨忽悔,忽硬忽软的。

到最后,当两人真的到了这民政局门前,柳梦燔刚才在家里“离就离”的冲动和决心,一下子动摇坍塌,并且瞬间化作了无形。

所以,赵大生说“走啊”的时候,柳梦燔装作没听见一般,只是坐在那里无声地流泪。

赵大生如果不是狗日的赵大生,如果不是混蛋的赵大生,他此时应该要试着去理解——理解柳梦燔为什么到了关键时刻反而坐在那里不动了。

就算没有疼惜,至少应该也要理解。

但赵大生没有。

急切之间,狗日的、混蛋的赵大生就来拉柳梦燔。

柳梦燔见赵大生这般情状,不知是被吓着了,还是悲伤到了极点,她“哇”的一声忽然失声哭了起来。

柳梦燔像孩子一般的痛哭之举,倒是出乎了赵大生的意料之外的。

赵大生刚才拉柳梦燔时,如果柳梦燔咬牙和他对着干,也许,赵大生就会表现得愈发的混蛋。

可柳梦燔居然像孩子一样痛哭了起来。

赵大生一下子愣在了那里。

仿佛是一个中了邪的人刚刚清醒过来一般,赵大生心魔瞬间冰释。

这痛哭的柳梦燔,原来是如此的可怜。

赵大生往日里难得打电话回老家给自己的老父母。可每次通电话时,家中的老父母都对他千叮咛万嘱咐:“大生,你可别欺负梦……”

可他现在让柳梦燔如此痛哭,这不是欺负是什么?

自昨天事发以来,赵大生的心里第一次产生了愧疚。尽管这愧疚后来并没有在狗日的赵大生心里持续多久,但无论如何,那一刻,愧疚还是真真切切地产生了。

那愧疚的心理,顿时让赵大生如同一个失去了斗志的公鸡。

赵大生忽然想起,昨夜,是柳梦燔护住他。

她的父亲要找第三面椅子来打赵大生时,是她一边哭,一边护住赵大生,一边囔着向她父亲求饶:“爸,别打了,别打了。”

想到这个,赵大生的心就软了一下。

眼前这女人,原来不是别人。

眼前这女人,原来是他赵大生的妻子,是女儿赵柳南的亲生母亲,是远大创业之初的共患难者,是他赵大生饿晕在地时施以援手的热心人。

可现在,这个女人却被他赵大生搞得披头散发,涕泪横流。

赵大生站在那里,好一阵子都不知如何是好。

柳梦燔的痛哭,渐渐地转成了抽泣。

良久,赵大生才说道:“离婚的事不提了,我现在就打电话给她,和她断了。”

说完,赵大生就拨通了玫瑰的电话。

玫瑰接到赵大生的电话,言语间很是喜悦。可以猜得出,玫瑰对赵大生这边发生的事,还一无所知。

“你手机终于通了。”玫瑰在电话中高兴地说道,“昨晚打你的手机都不通……”

“玫瑰……”赵大生未等玫瑰细细碎碎地说完,就叫了一句她的名字,打断了她。

“怎么了?”玫瑰问道。

赵大生站在那里,好长一阵都没说话。

玫瑰显然感觉到了什么,刚才高兴的语调渐渐变得凝重:“大生,有什么事尽管说,没事的。”

赵大生心里隐隐地有一波难过的电流通过。这像安雅一样的玫瑰,毕竟还是可人心意的。但赵大生已经答应柳梦燔了,他便将牙一咬,绝决地说道:“玫瑰,以后我们断了吧。”

玫瑰虽然风韵十足,但性子上来说,其实是一个温和良善的女人。她听赵大生如此说,语气中尽管有掩饰不住的失落,却还是很有风度地说道:“知道了,大生,祝你幸福!”

说着,玫瑰就把电话挂断了。

赵大生拿着电话,怔怔地站了一会儿,然后才收起心神,对柳梦燔说道:“我已经和她断了。”

65、永远只是一个“小老板”

赵大生的婚姻生活虽有摇摆动荡,但他的公司——远大认证管理咨询有限公司,发展却还算顺畅。

二零零五年,作为国际知名的检测认证巨头,美国BTT以及欧洲的ETL已先后将分公司落户在了三江市,可它们毕竟才刚刚进驻,还立足未稳。它们要想发力,给远大这样的本土企业形成事实上的压迫感,那至少还得需要一段时日。

赵大生开创性地提出检测认证费用和代理咨询费用分离,一时占得市场先机,得到并稳住了好一批客户。

正是这些稳定的客户群,为远大提供了足够而稳定的业务量,从而让它的顺畅发展成为了可能。

到了二零零六年初,赵大生趁着远大发展的良好势头,以攻代守,先后在广州、上海成立了自己的办事处——这两个城市,可是美国BTT以及欧洲ETL最先登陆中国大陆市场的桥头堡。

赵大生没有正儿八经地学过市场营销,他在这两个大都会成立办事处,只是凭自己一时之念。

但这一时之念其实是正确的。

因为如果坚持,远大的这两个办事处完全可以发展为销售分公司,而且有了这两个种子,加之市场运作一旦进入良性循环,远大也可在其它经济区域的一线城市,成立其它的销售分公司。

照此走下去,远大在全国范围的销售网络的建设与完善,那便指日可待。

不过,可惜的是,赵大生没有如此长远而广阔的眼光。

远大在广州、上海的两个办事处,在二零零年初成立,到了二零零柳年底就被撤销了。

前后也就存在了一年的时间。

在这一年的时间,两个办事处的业绩其实还是不错的。

至于撤销的真正原因,说起来甚至有些可笑。

原来,这两个办事处的负责人都是赵大生从远大派过去的。人家兢兢业业地,倒也没什么问题。只是那位驻广州办事处的负责人,把一次私人旅游的飞机票,报作了因公出差的差旅费。

这点小事,偏偏让赵大生在年底查账时给揪了出来。

要说这事,处理起来也很简单。就算他赵大生觉得不能容忍这事,只需辞退当事负责人便是。

可赵大生竟不但开了驻广州办事处的负责人,而且把驻上海办事处的负责人也一并给开了。

这还不算。

他一气之下,竟连广州、上海这两个办事处都不要了。

当时,柳梦燔曾经为这事劝过赵大生。

赵大生却道:“这有什么影响,现在网络、通讯这么发达,广州、上海的客户,单子以后直接传到三江来做,那不是一样的?这样我还不用去养一群白眼狼。”

其实说起来,当初一念之间成立办事处。到后来又一念之间撤销办事处,说穿了都是赵大生自我膨胀的具体体现。

在这种自我膨胀中,赵大生从来没有去想过制度设计、人才队伍建设、公司发展布局等诸如此类的问题。或者说他也会想过,但是,如果这些东西一旦会阻碍到他行驶自己的杀伐决断,他就会毫不犹豫地将这些东西视作无物。

这就是赵大生的缺陷。

从意识来说,赵大生永远只是一个“小老板”而已。尽管这话说给赵大生听,他会有一千一万个不服。

在自我膨胀中,赵大生太热衷于自己的权威了。

他有时候也会提远大要规范化、制度化。这本来是很好的提法,因为所谓的规范化和制度化,最终能让一个组织运转变得健康、持续而且顺畅。但赵大生口中的“规范化”、“制度化”,它们终极目的却是必须是为他老板个人服务的。

所以,远大的制度永远都是变化的。

后来赵大生遇到苏嘉禾,曾大言凿凿地说:“在远大,我就是皇帝。”

就权限而言,这固然没错。

因为就算是一个再规范再制度化的公司,老板也会因一时之好而用一个人,或者因一时之恶而废一个人。他完全可以凭自己的意愿选择做什么,或选择不做什么。

赵大生看到了这一面,却忽略了另一面。

其实,就算真的是皇帝,如果要管理好一个王国,他也必须遵从一定的游戏规则。

这种游戏规则,某种程度上,便是一种契约精神。

不幸得很,赵大生在处理远大内部的人或事时,这种契约精神是缺失的。例如,有员工经雇用之后,赵大生觉得不满意,他在没有任何考核依据的前提下,就单方地降低了该员工的薪资。再例如,有个业务员,由于业务出色,按照远大当时的提成制度,每月收入可上万,赵大生就觉得这收入太高了,进而随意地把原先说要给人家的底薪给取消了。凡此种种,在远大运营的那些年,每年都会发生那么一两起。

员工受不了的,只有选择离职。

赵大生对此也不在乎。用他的话来说:“公司什么都缺,他妈的就是人不缺。走了有什么关系,他不干,干的人多得是!”

这些问题,无疑都会给远大带来伤害。

只是那几年,远大的发展实在太蓬勃。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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