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杨克家里边对于陆蕊家世还是有些不太看得起,加上陆蕊又是安原人,在他们眼里就无疑是乡里人进城了。
甘萍肯定会到场,如果赵国栋能够到来,那就意义更不一般。
毕竟甘萍只是一个民主党派干部,非党人士,而赵国栋则是一颗冉冉升起的政坛新星,皇城根下的人们个个都似乎对政治烂熟于兄,连街上随便一个出租车司机也能给你忽悠半天某某部长的发迹史或者某某政治局委员的政治观点,由此足见京城人与生俱来的政治气味。
“你啊你,陆蕊,我还以为你成熟了,怎么还有这些心思?”赵国栋一边摇头一边笑道:“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了。”
“赵部长,难道你没听说过女孩子任何时候都不能丢弃的东西是什么,嗯,那就是虚荣心。”陆蕊矫俏的一笑,“我呢,也不能免俗,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就只有请你帮我满足一下了。
赵国栋终于忍不住大笑了起来,“陆蕊,你说话抖是挺实在啊。”
赵国栋很喜欢现在这种谈话氛围,陆蕊和他的关系更近乎于一种上下级和兄妹之间混合的感情,陆蕊在他在宁陵工作期间和他相处得很融洽,这个女孩子的灵性超乎寻常,而且心思细腻,考虑问题周全.也正是基于这个原因赵国栋才不遗余力的把她椎荐给了甘萍。
而甘萍这两年也屡屡在赵国栋面前提及陆蕊的好处,感谢赵国栋为她介绍了这样一个秘书,.让她这两年的日常琐务能有一个贴心人来帮她处理好。
甘萍年龄虽然还不算太大,但是上一届就有传言说她要到政协去,但是没想到却到了文化部担任副部长.这一届下来,估计到政协的可能性很大了,那陆蕊的去向也就是一个问题,甘萍也在有意无意间和赵国栋提及过这个问题,让赵国栋也帮陆蕊参考琢磨一下日后的去向。
第十八卷 惊涛拍岸 第二节灵性
如果陆蕊是个男孩子就好了,这是赵国栋的由衷之言,段自立虽然也不错,但是给赵国栋的感觉总还是欠缺一点灵性,或者说是自己要求太高的原因,总之段自立还需要雕琢一番。
潘巧适时的进来招呼陆蕊,陆蕊也知道赵国栋肯定还有工作,不可能一直陪着自己在这里聊天,很乖巧的和赵国栋打了一个招呼「就跟着潘巧到隔壁部办那边去了。
潘巧也是一个很乖觉的人物,到郜办工作也是如鱼得水,准确的说比起汪从喜主持部办工作时不知道要高出几筹,写的文章,工作的布置规划,日常日程安排,都能准确的捕捉到赵国栋的心思喜好,让赵国栋都能保持着一个相对愉悦的心情,这相当难得,全靠潘巧这个部办副主任的本事。
连素来不轻易表扬人的田永泰都赞许过潘巧几次,觉得潘巧在主持部办工作期间部里边许多工作推进开展要顺畅许多了,效率也高得多。
汪从喜太过于拘泥古板,做事中规中矩,但是缺乏灵活变通,给赵国栋的感觉就是到人事厅那边去也许是他最好的去处,部办上传下达,穿针引线,内外协调,得有一个灵性人物来,潘巧的到来从最初郜里边不少人口服心不服到现在的赞不绝口,硬生生用她自己的表现征服了部里边大部分人。
不温不火,进退有庋,这是赵国栋给部办主任的要求,潘巧做到了,而且还多了一条让赵国栋觉得是意外之喜的心领神会,对领导意图的心领神会,做到这一步那就是当办公室主任的绝品了。
比如这一会儿,潘巧就不动声色告诉赵国栋,霍云达和向军已经到了昆州,这样jl个从宁陵过来的干部就可以小聚一下,也能多几分亲近和热闹。
潘巧这女人的脑袋真不是一般的灵性,赵国栋正在遗憾该早一点通知霍云达也过来几个宁陵过来的干部聚一聚,只是红山那么远,现在通知似乎有些来不及了,却没有想到潘巧早就想到了这一点,而且还把向军也叫上了,这让他连赞许话都佾得多说了。
年关临近,似乎各种消息也开始流传起来。
首先是关于淘和谦的去向问题,有传言称陶和谦可能会到国家安全生产监督管理总局担任局长,由张保国接任省长一职,也有说陶和谦可能会平调到邻近桂省担任省长。
更有传言称张保国可能要到黔南任省长,赵国栋极有可能继任省委副书记,这个消息流传力度最广,赢得不少人侧目,最新小道消息称中央政治局某常委对赵国栋极为作风能力极为j好,中组郜秉承上意,所以要调整张保国为赵国栋让位。
当然也不乏冷静客观的观点,认为赵国栋刚担任组织部长一年不到,调整可能性很小,如果说等到明年十七大召开之前,这种可能性就很大了。
“永泰,别听那些个外边传得神神叨叨的东西,你也是搞组织的,你觉得那外边的言语就能定夺我这样的副省级干部?”赵国栋一边囫阅着文件,一边随口道:“年前工作不少,咱们还是得把精力放在该干啥还干啥上,年前多做一些,也能为开年减轻不少压力,咱们也可以尽早再下去是一图,一年时间到,我也要兑现我自己的承诺,每年初都要到各地市州是一圈,了解一年下来各项工作开展情况。”
“嘿嘿,赵部长,我上个星期到京里开会,干部二局的谢局长也问起你,我总觉得他的表情有些神秘,问他啥事儿,他也不肯多说,只说是问问,可有这样问人的么?”田永泰插摇头,“我总觉得无风不起浪,其他人的动向我不关心,可您的去向不能不挂在心上啊。”
“得,你有这心,就把我多分担几项工作就行了,别让我哪天累趴下了就行。”赵国栋不以为然的道:“谣言止于省者,你不至于要当愚者吧?”
“那是谣言才会止于智者,如果不是谣言呢?”田永泰反问。
赵国栋一怔,似乎是在思考这个问题,良久才缓缓道:“**员是革命一匹砖,哪里需要哪里搬,这句话虽然说起来有些像拔高自己,但是作为我们这一级干部,恐怕也只能
「服从组织安排,说内心话我刚熟悉这边工作,也想大干一番;但是上边有上边的考虑,我们无法玫变,就只能最大限度去适应。
田永泰离开之后,赵国栋就陷入了沉思。谣言变成了现实,那就不是谣吝,是真言了。
刘拓昨天打来电话很隐晦的询问了一下自己在这边的工作情况,赵国栋就感觉到一些异样,可问刘拓,刘拓在电话里也有些犹豫,大概他也是并没有获得多少比较明晰的东西,只是说有中央领导很看好自己在经济工作方面的见解和能力。
但看好是一回事,看好自己能力何止一个人?赵国栋颇为自负的想道,但是中国政治生态和版图以及约定俗成的习惯,也不可能因为某一个人的想法就彻底打破,一切都要遵照书面的和现实存在的规则耒进行。
赵国栋不认为自己留在漠南就是坏事。
一年组织部长生涯让他受益良多,虽然他并不太喜欢这项工作,但是他妾承认,没有这一年的组织部长的打磨,他对执政党组织和政权如何来运作和执行保障的理解达不到现在这样深刻,也难以如此细腻而真实的体会到权力运用的妙处。
继徕担任组织部长,赵国栋相信今年自己可以比去年做得更好,更游刃有余,但是不是最好的诖抒,那就见仁见智。
关键是选择权并不在自己,自己甚至连知情权都还没有,想到这儿赵国栋就有点自我调侃味道,有句啥话,无法改变被命运强*奸,那么就享受吧。
当然这个春节赵国栋也不打算留在昆州,如果能够提前离开更好。
作为组织部长,面对一些迎来送往很多时候你连拒绝都不太好,不但肠胃受不了,有时候还不得不面对一些不必要的尴尬,比如某位下属“不经意”的留下了一个不算丰厚的红包,或者那位企业领导又兴致高昂的一定要送你一个价值不菲的工艺品,你接也不好,不接也不好,收下还得想办法来合理处理,既不能伤了有些人的心意,但又不能违背原则。
赵国栋有时候再想,如果能够在春节前十天自己就离开,也许能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烦,但是这显然不现实,何况这年头真正要削尖脑袋求钻营的,即便是自己回到京里,只怕一样也有人如苍蝇般跟踪而至,领导家里的地址对于他们来说不是秘密,他们有的是办法来突破你自认为很好的保密手段。
滇南冬季气候本来是最宜人的,比起北方的天寒地冻和安原的潮湿阴冷,昆州的气候就像是天堂,但是赵国栋却不得不回安原,然后再去京里。
气候虽好,但是却无法和那份更吸引人的气息相比。
安原那边的感觉才像是自己的家,而在昆州,赵国栋总感觉自己像是一个过客,或许再在昆州带上两三年,这种感觉才能逐渐消退,而京里,赵国栋觉得那里更像是一个殿堂,一个自己去一趟就能有所收获的所在,当然在华澳中心也有一股子别样的家味道,还有一个人在等待着自己,让人在迷惘中总能有一股淡淡的怀念。
第十八卷 惊涛拍岸 第三节 各谋
香山高尔夫俱乐部。
一身儒雅的唐装锦袄穿在老人身上显得出尘脱俗,红润的脸膛和花白的须发,显示出老者年龄虽然不小,但是身体依然健朗,步履相当稳定,看得旁边的男子也是一阵赞叹,健康就是福啊,八十岁的老人了,依然有这样的身体,不易。
高尔夫球车从旁边缓缓驶过,远处工人们似乎正在维护果岭,天高弄淡,真是一个好天气。
“和谦,退一步海阔天空,不要计较一城一地的得失,我觉得你在这方面应该是比较看得开的,怎么随着年龄增长,反而变得患得患失起来了呢?”老者瞥了一眼一直跟在自己身后默默不语的男子,气平淡无奇。
陶和谦也是在没有多少人知晓的情况下进京的,从京里吹出来风风雨雨要说一点没有扰动他的心,那是假话,但是他有些不甘心。
走,当然可以,但是决不是这样的是法,他陶和谦要是也要堂堂正正的是,也要昂首挺胸的是,绝不能这样蔫头耷脑像一条落水狗一般的离开,这是最起码的。
见陶和谦依然默然不,脸上表情却是有几分倔每…,老者也是禁不住在心中轻轻叹了一口气。
和谦走到现在这一步也不容易,被一个毛头小子给折腾得灰头土脸,任谁这口怨气也咽不下去,可这又能怪得谁来?你自己的人不争气,被人抓住了把柄,三下五除二就把你弄得壮士断臂,这失血的滋味不好受啊。
“和谦,当领导干部要看清形势,不要抱残守缺,今日漠南与昔日滇南不一样了,国家战略重心在不断调整,漠南地位在不断上升「尤其是与我们南面邻居的关系日益重要,也使得漠南在这一环节中突出地位进一步凸显,所以中央有一些动作你也应当理解。”
“黄老,您说的我当然知道,滇南不是哪一个人的溴南,也不是那一拨人的溴南,更不是我陶某人的溴南,我们都是人,理所应当的要服从大局,但是我觉得干部的轮替更新应该遵循一个循序渐进的新老交替过程,也不应当带有偏见性,更不能带着有色眼镜看人。”陶和谦斟酌着言辞,在这个曾经对自己有知遇之恩的老领导面前,他没有任何值得遮掩的地方,“但是我感觉漠南这一年时间来的政治风格有些变味。”
“怎么,蔡正阳和你渐行渐远,还是新来那个小伙子给你带来了围扰?”老者笑了起来,陶和谦还很少有这样的烦躁不安的时候,“我觉得蔡正阳不应当是不识大体的人才对。”
陶私谦吐出一口恶气,在黄老面前这样丢丑的承认自己没有能够驾驭住滇南局面,实在是一种相当难以接受的屈辱,
“黄老,情况你并不太清楚,正阳书记和我共事三年多时间,虽然我和他有不少观点都相左,但是我还是要承认正阳书记在心胸上比起其他人都要宽广得多,我在和他共事期间,受益匪浅。”陶和谦沉吟了一下,这才道:“事实上前两年我和蔡正阳关系虽然也不算融洽,但是至少我们在大的观点上还是一致的,也基本上能够做到协调一致,但是去年情况有了一些变化,我不知道究竟是蔡正阳的思恝起了变化还是因为其他一些原因,剧烈的人事调整不但造成了省里边局面出现大动荡,弄得人心惶惶,而且也使得我们漠南本地干部有人人自危的感觉,我觉得这对我们漠南工作很不利。”
“那你和蔡正阳交换过意见没有?”老者微微蹙眉,却依然和颜悦
“当然交换过意见,但是这一次蔡正阳似乎有些固执己见,他认为是本地干部思想保守狭隘影响到了漠南的社会经济发展事业,也许是他感觉到中央对溴南局面不太满意的缘故在其中吧,总之他不太听得进我的意见。”陶和谦叹了一口气,“我无法理;解他怎么能将一些工作上的客观因素全部归结到本地干部保守和不思进取的心态上,我觉得在这个问题上他可能对我们溴南本土干部有偏见,加之有些人煽风点火推波助澜,所以情况才会恶化。”
老者点点头,不再多言,只是漫步远眺,陶和谦也知趣的保持了安静,胳着对方缓步前行。
“和谦,有没有想法动一动?你在滇南也呆了不少时间了,一个领导干部长期呆在一地工作,的确不利于自身发展和工作,你可以考虑一下。
“黄老,我要是,也绝不会
在这个时候走,也不能在这种情况下走,您是知道我的性格的我陶和谦话没有说完,对方就挥手制止了他进一步说下去,“好了,我知道了,但是我要提醒你,铁打的衙门流水的官,谁也不能在什么地方干一辈子,树挪死,人挪活,动一动未尝不是一个好选择,当然你说的也有道理,现在不是动的时候,我会和有关方面的同志建议的。
陶和谦心中有些发急,他不知道黄老听出他的意思没有,但是黄老却一口掐断了自己原本想要表述的意图,现在再要提出来,似乎就有些不合时宜了。
老者瞅了一眼似乎有些满腹幽怨的陶和谦,微微摇头,这么多年了,和谦还是这种执拗性格,也难怪始终原地踏步,顺风顺水多了未必是好事,这一次受一个毛头小子的折腾也未必不是好事,至少也能让他清醒一下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