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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今天看来情况不太好,十有仈jiǔ是碰上了同行,不过他们躲是躲不开的,眼下他们船舱里面装满了要去大练岛出手的货物,船只处于满载的状态,吃水比较深,航速比较慢,与其现在示弱躲避,倒还不如大摇大摆的迎上去,亮明身份的好。
眼下船上的众人已经做好了准备,当真要是对方想要黑吃黑的话,他们倒是也不白给,何况海盗们也有规矩,一般情况下只要是同行,不是敌手的话,在海上碰面,多也就是打个招呼,相互之间谁也不愿拼命的火并。
于是于孝天没有下令转向,而是继续大摇大摆的升着满帆,朝着前方两条船迎了过去。
“他们升旗号了!大船上升起的是绿旗,小点的船上升的是蓝旗!绿旗上好像还有字!俺看不清!”望斗上的刘旺又一次在上面大声通报道。
这时候于孝天他们也已经可以看到海平面上出现的那两条船了,船上微微出现了一些sāo动,刘老六对此经验丰富,马上说道:“孝天,对面两条船不是一伙的,弄不好是一起结伴出来的两伙人,但是不知道他们的来头如何!咱们怎么办?”
于孝天深吸一口气道:“稳住!咱们只管走咱们的!井水不犯河水!他们只要不想玩儿命,应该不能拿咱们如何!各部只管做好准备!”
于孝天的沉稳,让船上的众人又安静了下来,缭手稍稍按照刘老六的吩咐,调整了一下船帆,并且做好了随时准备调帆转向的准备,兵夫和其它暂时没事的船员这时候也各自都站直了身体,立在了船舷处,每个人都挺胸叠肚,尽可能的拔高一点,使得他们显得威风一些。
随着两边船只相向而行,双方距离也越来越近,于孝天已经可以看到对方的船只一些细节,同时也看到了对方两条船的旗号。
过来的两条船之中,一条大一些的船是属于福建沿海特有的福船船型,船上有两根主桅,一个低矮的倾斜前桅,这样的福船比起他们眼下的这条鸟船的排水量要大出一倍,航速也稍稍高一点,属于中型的福船,但是和明朝水师的二号福船相比,却要小一些,坚固程度也不如战船,是一种福建沿海一带比较常见的海船,估摸着早先也是商船,现如今成了海盗的座船。
这样的福船好处是船舷高大,船体坚固,一般情况下可以和敌船用冲撞的战术对抗,当然前提是要比它小的船才行,而且在海上的抗风浪能力也比较强,比较适合远海航行,但是缺点也很明显,就是灵活程度不够,遇上轻灵一些的船只,他们转向不易,很难有效的追上其他船,故此这样的船看起来威风一些,但是却并不太适合作为海盗的座船,也难怪他们会两条船结伙出来。
而另一条船则和于孝天的座船规格相似,都是鸟船的船型,同样也都是双桅,船的排水量也基本上和他们的这条船相仿,不同的是过来的这条船船头看起来比较别扭,似乎不像是原装的,倒像是在原来船上,又安上了个船头,看上去很别扭。
三桅的福船上升起的旗号是绿sè的,旗上似乎写了个繁体的刘字,但是距离比较远,于孝天还不能确定,那就是个刘字,只能等再近一些才能确定。
而另一条鸟船上升的是蓝旗,破烂的蓝sè旗幡上,似乎是净面,什么也没有,具体他们是什么身份,就无法确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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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强势通过
“六叔!大船的旗号似乎写了个刘字,你听说过这附近干这行的谁用这名号吗?”于孝天扭头对刘老六问道。
刘老六摇摇头道:“没听说过,应该不是什么大来头的,打蓝旗的那个,更说不了是什么人了,现如今好多干这行的,都用的是蓝旗,只能看得出他们是干这个买卖的,具体是谁,不见面就不知道是谁了!”
于孝天看到这里心里面居然颇有点得意,有文化和没文化就是不一样,他也是用的蓝底的旗,但是他的旗上可是绣上了一个金sè狼头,看上去一目了然,而且还够威风,对面来的两条船的当家的,肯定是一些不识字的土鳖,所以随便弄块布,拉起来就当是他们的旗号了,实在是没文化呀!
“来人!升起咱们的海狼旗!让他们也瞧瞧咱们的旗号!嘿嘿!”于孝天这会儿居然一点也不感到紧张,反倒有点洋洋自得的感觉,让一脸紧张的刘老六不由得侧目看了看他。
“孝天,不能大意呀!”刘老六小声说道。
“我知道!放心!大不了就跟他们动手,怕他们作甚?”于孝天现在经历的生死多了,居然神经也变得大条了许多;这次路遇同行,居然已经没有之前的那种紧张感了。
当他们的那面金sè海狼旗冉冉升起的时候,对面过来的两条船显然也看到了他们的旗号,很快便落下了半帆,降低了航速,并且转向做出了避让他姿态。
按照刘老六所说的规矩,于孝天也下令降下了半帆,将船速也随之降了下来,双方三条船渐渐的接近。
于孝天从怀里面掏出了一块黑布,将头包了起来,遮挡住了他的短发,大踏步走到了船首位置。
其余船上的众人,也都立即挺直了腰杆,打足了jīng神,一个个都按照于孝天教他们的那样,尽可能的站成标准一些的军姿,两脚分开,手持各sè武器,跨立在了船舷处。
三条船终于缓缓的接近,对方两条船此时没有表现出敌意,没有从于孝天他们船的两侧接近,而是都走了他们的左舷处,这样便表明了他们没有敌意,同时两条船也都降下了所有的船帆,很显然是要跟他们打个招呼。
于孝天于是也投桃报李,下令落帆,三条船就此凑到了一处。
一个身穿绿sè锦袍的白脸汉子,站在福船的船头,带着一脸惊讶的神sè,打量着于孝天的这条船,而另外一个身穿大红颜sè的矮墩墩的汉子则走到了那条鸟船的船头,同样也是满脸疑惑的望向了于孝天。
“幸会幸会!敢问一下,这位兄台如何称呼?可是也在此打食吗?”当双方接近到几十米的距离的时候,福船上那个身穿绿sè锦袍的白脸汉子终于先抱拳大声对着于孝天叫道。
于孝天于是也立即双手抱拳,清了清嗓子,遥遥对那个汉子回到:“幸会!我等乃是海狼!并非在此打食儿,不过只是途经此地而已,没想到在此路遇诸位!叨扰叨扰!敢问二位兄台如何称呼吗?”
锦袍汉子仔细上下打量了一番于孝天和他的船,以及他船上的这些手下,表情似乎有点诧异,因为在他眼中这个自称海狼的年轻人显然是这条船的掌事之人,而且于孝天身材高大威猛,头裹黑巾显得颇有威势,令他不得不暗自叫了一声好,而且对面船上那些喽啰们,也一个个腆胸迭肚,看上去相当规矩,无形之中,便把他们给比了下去。
扭头看看他们这两条船上的海贼们,一个个在船上是东倒西歪,嬉皮笑脸,有人趴在船舷上,也有人踏在船舷上,更有人干脆攀在船帆上,一个个站没站相,坐没坐相,这么一比,便立时把他们给比了下去,这让那锦袍汉子颇有点惭愧的感觉。
于是他没敢小瞧对面这些同行,赶紧抱拳答道:“在下刘一刀,这厢有礼了!”
但是另外那条鸟船上的红袍汉子,则撇着嘴,露出了一脸的不屑,也不抱拳答话,而是一只脚踩在船头的船舷上,一边上下打量着于孝天和他的船,一边冷哼一声道:“海狼?什么海狼?没听说过!是不是刚下水的?告诉你们,这海坛一带可是俺周大炮和刘舵把子的地盘!你们打这儿过也就罢了,但是你们今儿个记清楚了,想在这儿捞食儿就要先问问俺们答应不答应!”
于孝天扫了一眼那个鸟船上自称周大炮的家伙,微微一笑又对那个周大炮抱了抱拳说道:“原来是周大当家,幸会幸会!有了周大当家这句话,于某记住便是,以前不知道这是二位的地盘,今儿个知道了,自然不会来此抢二位的生意!我等此次只是路过此地而已,并无要在此抢二位生意的意思!还望周大当家不要误会!
今rì没有准备,改rì如果有空的话,再遇上二位当家的,于某定要备酒与二位当家的喝上一场,在下还有事,就不在这儿耽搁二位了!告辞!”
这个福船上的舵把子刘一刀倒是比那个姓周的要客气一些,听罢之后抱了抱拳道:“如此就不耽搁于兄弟了!但不知于兄弟你们现居于何处,改rì有机会的话,我等可以前往拜访!”
于孝天才不会给他说这个呢!笑道:“咱们干这个的,都是居无定所,以船为家,时下我等下海不久,尚未有落脚之地,让刘兄见笑了,要是刘兄有地方的话,于某愿改rì专程前往拜会!”
刘一刀哈哈一笑道:“原来如此,我等也是下海不久,同样也是居无定所以船为家,既然今rì于兄还有事在身,我等也不耽误于兄了!请!”说着做出了一个恭送的手势。
于孝天也哈哈一笑,对他和那个周大炮抱了抱拳,也不再废话然后转身下令起帆,几个缭手相互配合着,马上扳动船帆的轱辘,吱吱呀呀的将船帆升了起来,船只随即也开始受风,缓缓的动了起来。
待到于孝天带船离开之后,看着他们逐渐远去的船影,姓周的令手下将船靠上了刘一刀的福船,对刘一刀不满的说道:“刘兄,这厮的船装的满满的,估摸着他的船上捞了好货,你干吗不趁机动手,咱们给他来个黑吃黑,把这厮连人带船给吞了?”
刘一刀转头看着渐渐远去的于孝天的船,冷笑了一声道:“周老弟,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咱们都是干这个的,他又没坏规矩,在咱们地盘上捞,无冤无仇咱们又何必要坏了这海上的规矩呢?
而且你也看到了,虽然他们都是生面孔,可是他手下那些人,有规有矩,非一般好相遇的,你我虽然人多势众,但是一旦动起手,也不见得就能轻易将他们拿下,咱们出来干这行,不能一点规矩不讲,要不然传出去的话,谁还敢跟咱们打交道?咱们还怎么去人家地盘过路?
看样子他们也是在南边一带混,今后时rì还长,少不了还要打交道!多个朋友多条道,犯不着得罪人!咱们还是到西面转转,这段rì子南面回来的船也不少,何苦要捡这样的硬茬子下手呢?走吧!”
那个周大炮有点不情不愿的又朝着于孝天远去的船看了看,吞了口吐沫,摇摇头颇有点可惜的说道:“也罢!算他命好!这次就放他过去算了!不过这姓于的看上去颇有点嚣张,这种人,俺姓周的就是看不惯,别让老子碰上他们在咱们地头上捞,要是让俺知道他敢在这一带捞的话,老子非做了他不可!都看什么?起帆!咱们走!”
两条船升起了船帆,调整了一下航向继续朝着海坛岛方向行去。
于孝天和孟疯子以及刘老六等人站在船尾,看着那两条船渐渐的朝着远处驶去,刘老六微微的松了一口气。
“还好,这姓周的和姓刘的,还算是懂规矩,没有乱来,要不然今天咱们就有点麻烦了!”刘老六开口说道。
“怕他们作甚!都是干这个的,他们敢不讲规矩?要是他们敢乱来的话,咱们也他娘的不是吃素的,看俺不剁了他!”孟疯子天生属于那种不知道什么叫怕的人,摆弄着手里的刀,满脸的不在乎。
于孝天笑了笑,转过头对船上的众人说道:“大家伙看到没有?今儿个不是我不怕他们,而是你们让我有这个胆子!只要按照我说的做,大家jīng神头足一些,即便是碰上同行,他们也不敢小觑于咱们!
那个姓周的不是个善类,瞅着咱们的船直流口水,要不是姓刘的还算是讲规矩的话,估摸着他肯定是看上了咱们的船货,不会跟咱们客气!
以后再遇上这种事儿,大家伙就照今儿个的办,只要大家伙拔直了腰杆,还怕他们个什么?好了!该干啥的接着干啥,咱们走咱们的!这海大着呢!以后等咱们都练成好手,还怕谁来哉?”
船上的所有人都欢呼了一声,立即放松了下来,纷纷收起了家伙,刚才说他们不紧张,那是胡说八道,不少人身体绷的这会儿腿肚子都有点疼,抓着家伙的手心都浸满了汗水,直到这会儿才算是放松了下来。
不过当看到那两条船上的同行的表现之后,这帮人又同时从心底油然而生了一种自豪的感觉,和对方一比,虽然大家伙都是干这个的,可是他们这些人在于孝天的带领下,却显得是jīng气神十足,对方的那些家伙们,却一个二个松松垮垮,不比不知道,这一比,他们方才认识到,且先不说他们手头上的功夫如何,单是比一下双方jīng神头,他们便压住了对方的气。
眼看着对方船多人多,可是愣是被他们唬的一愣一愣的,这一下他们算是彻底尝到了按照于孝天要求的做的甜头,黑头招呼一声,跟着他的几个后生,马上便抄起木盾木刀还有木枪,又在船上你来我往的对练了起来,就连几个闲着没事的缭手、碇手,也都加入到了他们的战团之中,吆喝声震天,打的是热火朝天。
看着这帮上蹿下跳的后生们,刘老六和赵麻子等人都笑了起来,扭头又看了看甩去了衣服,也抄了个木盾和木刀,加入到战团的于孝天,他们几个老家伙都暗暗点头,觉得心里面忽然放松了下来。
船只缓缓驶过海坛岛的北端,刘老六下令转舵,从海坛岛北面的东痒岛以及小痒岛之间穿了过去,向西绕行过海坛岛,开始驶向了大练岛。
第七十八章 李家管事
大练岛就在海坛岛西北方向不远处,距离它西南不远是小练岛,据说是因为这里水道翻涌,波涛如练,所得名大练岛。
而大练岛距离陆上最近不足二十里,又刚好位于闽江口南面,距离福州也比较近,虽说朝廷名义上在隆庆开海之后,只限于开放了漳州府海澄的月港这一个港口,凡是出海行商者,都必须要从月港报请官府申领船单才能放船出海。
但是实质上自明代禁海以来,福建这一带沿海的禁海令都是名存实亡,放船出海行商的船只,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