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上去很美- 第7部分

　　佛曰不可言，不可言。我抓住她的胳膊，把驾照夺回来，塞入口袋。云老师和我互换了座位，她的技术很好，判断也很准确，是老手。

　　我叫赵宣，对了，云老师在学校里是讲什么的啊？英语？市场营销？还是……属于那种无话找话的。

　　寺口子是个爬山的好地方，是典型玄武岩地貌，很陡，站在山下，仰望着山隙间斜插出来的树木，很是感觉到自己的渺小，潺潺流水从停车坪上流淌而过，轻轻的洗刷着刚从车上下来众人的旅尘。

　　好了，今天我们分组，我，赵宣，宋紫萱，还有小猪一组，大猪，陈玉翎，张平，石蒙蒙一组，最后回合的终点，在老君潭，谁先到，下山的时候就不用负责带垃圾。

　　我是一个被动的人，既然云老师这么说了，耸耸肩膀，表示同意，抓过紫萱背着的小背包，塞入自己的背囊中。

　　宣哥，笔记本放车里……能行么？紫萱看着屏幕还在闪烁的笔记本，有些不放心。拍拍她的肩膀：放心，不要紧的。

　　小猪不叫这名，他和大猪都姓朱，一个在英语系，一个在中文系，两个牛b烘烘的学系，都是玉翎的朋友，为了好辨认，陈玉翎就叫大猪小猪，随后这个称呼在校园中流行开了。

　　看着小猪领先的背影，我长长叹口气，接着往上爬，云老师俯下身子，伸出手：使劲！

　　谢谢。腿上一蹬，上了半人高的槛，身上背着这么重，往上爬，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去老君潭有两条路，东路和南路，东路很陡，比较危险，但是风光很好，南路比较平坦，路程也短，选择的时候，看着陈玉翎她们那组往南路去了，我说走东路。

　　又爬一节，来到一个想对比较平坦的地方，我从背囊中抽出一瓶水递给紫萱：慢慢喝。云老师走过来：赵宣，为什么选择东路？

　　因为它险，也因为它漂亮，就这样。还是有些气喘，云老师身体素质比我好多拉，除了脸稍微有些红以外。

　　小猪，也喝口水，两分钟以后，我们接着往上爬。我迅速的解开背包，拿出长焦距相机，选择一个云遮雾绕的好场所，迅速的抓拍几张，个人爱好。

　　你也喜欢摄影？云老师看着我手中的相机，很是诧异，她手中拿着新出的数码。

　　嗯，因为好的照片能给人一种心灵上的洗涤。我没有选择震撼这个词。

　　为什么不用震撼？因为震撼这个词，往往意味着大场面，我更喜欢能让人感觉灵魂上的清洁，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从尔虞我诈的生活中逃脱出来。再次迅速的拆解镜头，然后对着紫萱抓拍一张。

　　你不觉得，紫萱很美么？好像和这青山绿水融为一体？喃喃自语道。紫萱今天穿着一身紫罗兰色的运动服和一条淡米白色的裤子，脖子上则围着一条蓝色的纱巾，刚才一道金光钻过树荫，悄悄的照射着从瓶角滴下的水珠，反射一串出七彩的光芒，很是出尘脱俗。

　　她和漂亮，不是么？云老师插上一句。嗯，和她在一起，给人一种心灵上的安静，让你可以放下尘世的烦恼。

　　呵呵，真会说话，网络猫先生，那我呢？我大吃一惊，望着她：你怎么知道我是网络猫？

　　秘密。声音已经随着人走的远了。

　　道老君潭的时候，我们居然是先到的，脱下鞋子，把酸疼不已的脚放在泉水之中，清凉的水流刚好润过脚背，很适宜，招呼着因为小猪的殷勤有些手足无措的紫萱过来，轻轻脱下她的鞋子：好好舒服一下，走那么多路，脚挺难受的。她轻轻答应一声，坐在我身旁，白皙圆润的小脚丫激起一片片水花。

　　小猪，云老师，也过来坐啊，我是很累了。小猪站在紫萱旁边很是尴尬，云老师在摆弄她的数码。

　　玉翎那一组望见我们已经坐在老君潭旁边休憩了，急忙跑过来，玉翎一脸的不高兴，嘴撅的都能拖个油瓶了：这下好，下山的垃圾我们负责咯。

　　我笑出生声来：傻丫头，那边就是垃圾箱，怕啥啊，真是！

　　我怎么知道啊，人家还是第一次来嘛！陈玉翎脸上稍微好了一些。是她不注意观察，一路上垃圾厢虽然少，但是稍微留心一下，绝对会发现的。

　　宣哥，你们走的好快啊。大猪凑上来，他一张口，我眉头立刻拧在一起，淡淡说：因为我个头矮，干的农活多，是个乡巴佬啊。

　　下山的时候，我又故伎从演的坐在驾驶坐上不挪窝，陈玉翎死命的拉着我，不让我开车，云老师很是奇怪的望着她：赵宣想开，就让他开好咯。

　　云老师，你不知道，他拿的是拖拉机驾驶执照。玉翎一嚷嚷，众人都笑开了，我笑眯眯的发着车子：拖拉机和小车，一个道理嘛，放心，大不了翻山沟里，大家同生共死好啦。

　　云老师笑着拉我下来：还是我来吧，真的很奇怪的啊，网络猫先生，你居然不会开车！

　　我的网名很没有名气，叫这个名字的，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大家不以为意。如果你拿出写书精神的十分之一，去开车，相信您的技术一定很高。我摆摆手：一点破烂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云老师，宣哥写什么书啊？

　　哦，今年你的论文就是他的文章，好好请教赵宣吧，他的论点很独特的，很尖锐，可以说，本市房价连续两年的大幅度降低，都是和他有关的。云老师好像对于我的一切很熟悉。

　　真的啊！宣哥，我的毕业论文，你可要帮忙啊！紫萱立刻来了精神，使劲晃着我的肩膀。好好，一定，一定。我敷衍着她。

　　云老师，好像你对我很了解啊。让紫萱安静了，我从后视镜中盯着她。

　　应该感谢你，如果不是你的提醒，很有可能我会盲目投资，导致损失至少十万块。她看了看我：我是，墨如云，很高兴认识你。

　　从手提中看到的？立刻想到了罪魁祸首，写计划书的时候，我不断的从以前发表过的文章中找出一些数据，被她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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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13

　　

　　十三

　　赵宣，你能来一趟么？有事情要你帮忙。看着手机上陌生的号码，我坐在那里一直玩味着，现在正在开会，论证我三天内赶制的第二个案子，说来好笑，是菜市场。

　　高工们已经连续几次提问我了，我还在考虑那个短信，是谁给我发的？楚映春拉我几下，我抬起头：怎么了？

　　应付完这些没完没了对我开炮许久的高工们，我郁闷的推开门，走了出去，答应了兄弟，自然要死撑，所谓一荣具荣一损具损，在这个人情冷淡的城市中，只有老乡和极为要好的朋友，才能帮助自己，因此，我不能放弃。

　　老安走了出来，点燃一根烟：这次不错啊，瞄的很准，是怎么想到做菜市场的啊？

　　本来是做商住楼的，昨天不是和美女爬山来着，快出城的时候，到那想买一些水果，结果还找不到地方，只好买了些价格昂贵的充数，回家便想那边要是有个菜市场，最好了。指了指手中城市规划图：这边还要新建三个大的经适房住宅小区，虽然在城乡结合部，但是它直线距离到市中心只有三公里多一些，从北京路走的话，好像才是五公里多，而且这里是十八路，二十四路，二路等城市公交重点线路的中转站，所以……

　　说着，长大了嘴，困的眼泪鼾水一起淌下来：啊，不行了，下午说什么都要休息，为了改这个方案，一晚上睡了还不到两个小时。

　　老安拍了拍我的肩膀：这次一定行，你作企划挺好的嘛，就是文字水平不好。

　　我白了他一眼：你也是赶老夫上架来着，这可是第一次作案子，以前都是评估报告或者一些具体的咨询，那里是从头到尾一个人写来着。

　　方案果不其然的通过了初步论证，下午，便没什么事情了。早早的回到家，躺在床上美美的睡醒之后，我拨通那个陌生的电话号码：你好，请问，是你早晨给我发的短信么？

　　一个略微熟悉的声音在那头轻笑起来，让我猜她是谁，我思前想后，连续说了几个女孩子的名字，她都说不是，我不耐烦了，说自己还困的要命，要是再不说，就挂电话，她才说，是墨如云。

　　墨如云？脑海中涌起那个拿着数码相机到处晃的马尾巴：云老师，找我什么事情啊？刚才对不起，一晚上没睡，刚刚爬起身来。还夸张的打了个哈欠，那头楞了一愣：没事，最近我看上一处房子，想找个熟悉房地产的人问下，看看值不值那个价。

　　ok，十分钟后，在你办公室见。

　　三个十分钟过去之后，我终于来到她的办公室：抱歉抱歉，路上堵车，没办法，走来的。她望着我，笑了出来：赵宣，你挺能走的嘛，从校门口到我这，都要走十五分钟的。我耸了耸肩膀：美女有命，胆敢不从？

　　她想买一套营业房，距离学校不愿，人家跟她要一平米四千五，她感觉还可以，就想找人问下，看看经营什么合适。

　　能不能带我过去看看？没看地方，我可说不定的。营业房这东西，一定要选择好位置，从升值上，从经营上都要考虑下，不然买不好，升值慢，就是出租，恐怕也没多少人愿意租。

　　好啊，既然这么说，我们去一趟好了，呵呵，本来想拉你去，又怕我俩不是很熟悉你会推辞呢。墨如云推开门，我陪在她身边走出去，一路上问她好的人不少，好像都是学生，她不断点头答应着。

　　哟，好车啊！站在黄色的跑车前，我不断的打量着，是美洲豹系列的。凑合吧，回国前买的，不是免税嘛。车子吱哇叫了两声，车门缓缓升了上去。

　　上车啊，看呆眼了啊。她好笑的看着已经绕着车子转了四五圈子的我。

　　的确好车啊，老夫不吃不喝赚十年，都买不回来。轻轻的用手指敲了敲车窗玻璃，赞叹不已。

　　好啦，赶快上来吧，要是你有驾照的话，可以借给你开几天玩的。她娇哂着，一缕短穗从额头上垂下，用手指微微推上去，正好抬起头来的我，看的有些呆了。

　　真是，发什么呆啊，赶紧上来啊。她脸上腾起一朵红云。嘿嘿，香车美人，香车美人。有些不好意思的坐上去。

　　房子不是很大，在一百八上下，砖混结构，上下楼，看不出建成年代，问房东，房东说好像在九八年建成。

　　我站在外面，看着它的装潢，非常扑通的装潢，二楼以上的墙壁居然还贴着一小方一小方的釉面瓷砖，心中顿时有了底。

　　坐回车子，我轻声道：还有降价的可能，晚上我们再过来看看。

　　车子还没有回校园，我又困了，和墨如云说笑两句，头一歪，呼呼睡了过去。

　　墨如云把车子停在路边，打开cd，极轻微的音乐飘荡在车里，我稍微拧了下眉头，有些不耐烦的说：那来音乐，别影响我休息。然后又沉沉睡过去。

　　天色黑了下来，从睡梦中慢慢醒了过来，肚皮不争气的响了起来，看看手表，已经快七点了，赶快拿出电话，给玉翎电话，说晚上不回去吃饭了，要是剩下，留着做夜宵好了。

　　墨如云奇怪的望着我：你很喜欢吃剩饭么？我摇摇头：不，一点也不，从小家里教育不要随便浪费，习惯而已。

　　很快，又来到店铺这，我示意将车子停住，然后静静的坐在那里，默默的计算着人流量，从七点到酒店，我一直盯着，到九点半的时候，墨如云给我递上一瓶水和一块面包，匆忙吃了，又接着盯，直到十点的时候，长长叹出一口气：这房屋建成于九三年左右，当时售价有可能是一千六左右，现在这店主的心里定价，有可能是在三千八，还有，如果你经营，附近没有中小学的话，可以搞成中档的咖啡厅，或者中档的网吧、

　　她奇怪的望着我：你怎么知道，你又不是当时参与开发的。我盯着她，可能是目光过于凌厉，她赶快躲开了我的眼神。

　　如果你不相信我，那也没办法。好了，墨如云女士，可以送我回去么？我很饿了。再懒得说一句话。

　　下车的时候，搡闭了车门，头也不回的往前走。

　　说实话，她这么不相信人，真的很让我恼火，尤其是最后一句话柄，彻底让我反感。上楼的时候，手机响了，是她的号码，她好像要解释什么，我挂断电话，接着往上走，手机一直响着，我把铃声改成震动，让它震。

　　终于不震了，是一条短信，墨如云的：不知道为什么你发那么大火，难道男人的气量，就这么小？

　　打开门，我嗤之以鼻的把手机放在桌子上：气量，你还不配跟我说这个词。

　　第二天爬起床上看手机，一晚上十几个未接来电，几乎都是墨如云的，接着往下翻，还有一个老安的。

　　拨通老安电话，问他什么事情，他说论证通过了，不过方案有所变化，给我交个底，今天开会论证的时候，不要乱说话，再三叮咛，签完不要乱说话，说我脾气不大好，万一说错话，可能有些麻烦，我答应了：兄弟放心，我还是知道轻重的，只要不问我，我肯定不会乱说话。

　　开会的时候，让我吃了一惊，我们挪到了公司顶层的大会议室开会，到场的还有几个房地产业界的知名学者，如周十致、韩克化等人，不过他们好像刚下飞机，精神上有些不济，偷偷拉着老安问了句，果然不错，这些知名学者几乎都是连夜接过来的。

　　会议上，老安的岳父先发言，自然是冲着这些学者大拍马屁，拍的这些学者脸上都绽放出一朵朵花来，不过他说的都是他们的事实——除了有些夸大。

　　我很老实的坐在那里，一句话都没说，老安很是满意，那些专家学者对于我一手拟定的方案，也是给予了赞同，他们说的非常精辟：第一，我们这个城市，人口即将突破三百万，可是菜市场却是将近三十万人才摊一个，非常不能满足重低收入人口的需求，第二，由于某些限制，运输新鲜蔬菜的车子并不能进入城区，可是我们公司却组织专门的运菜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