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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4
十四
不久，他们话锋一转，建议公司再增加投资，搞成一个垄断本市菜市场的一级批发菜市场，而且要我们公司搞所谓的静菜基地，这下可惹毛我了，我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辛苦培养快长大的孩子突然被这些专家学者拔苗助长搞的一塌糊涂走入死境么？
粗略的估计一下，按照他们的说法，仅仅投资这个市场，大概花费在三千万左右，还有所谓的一系列的二级配套零售市场，我们公司纯粹成了菜贩子！
老安一个劲的给我使眼色，我狠狠瞪他一眼，刷的站了起来：等等，诸位都是知名的专家学者，我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销售员角色，可以说，这次的方案，是我一个人单独搞成的，你们肯定我的方案，我很高兴，但是。
接下去肯定是不中听的，老安的岳父一听，站了起来：哦，你就是那个小赵啊，年轻有为后生可畏，但是，专家的意见，毕竟是……
我掐断了他的话：董事长，这个方案，是我经过周密测算和缜密思考的，是根据实际情况的，我公司……看了看那些专家：有些话不好说，是关于本公司财务经营状况的，不知道你们这些专家是否可以回避一下么？
专家们脸上有些挂不住了，老安的岳父本来红润的脸色刷的憋紫过来，他砰的拍桌而起：赵宣！别以为你作个方案，就无法无天了，你不过是销售员！难道你的经验高的过专家？
我也拍着桌子：我赵宣是为你着想，别忘了，公司倒了，我大不了跳槽，可是你呢？等着回家跳楼吧！公司是房地产开发公司，经营的是房地产开发，而搞这个静菜基地，一级批发菜市场基地，外加二级配套零售市场，你算过么，要多少钱，要背多少贷款？你算过没有？
会议室里顿时乱成一锅粥，老安赶快把我往外推，我拉住桌子，茈住腿不走：老安，把手松开，让我把话说完……
又过来几个人，死命的把我拽出会议室，出会议室之前我大声叫：贪图虚名，中国的房地产他妈的都坏在你们这些好大喜功的专家身上，等着世博会以后让那些投资者跳楼吧！
拽如电梯，我狠狠的对着电梯门就是一脚：他妈的什么专家，我看是想把公司往死路上推，烟囱口上绕手咧！
老安看着我，叹了一口气：我就知道，可是他老人家点名要你参加会议，我拗不过他，才允许你，赵宣啊，你一点也不知道战略战术，专家是专家的，我们都是小人物。
我冷笑起来：小人物，小人物的话就不是话是狗屁，大人物的话就是金科玉律？你们都是中了专家的毒。
回到办公室，火气冲冲的我立刻写了一份辞职书，当着老安的面交给他：待会要是方案订了，修改了我的方案，你立刻给我批了，我可不想等死。
老安尴尬的坐在沙发上，点燃一根烟：赵宣啊，你还是太冲动了，我们都知道，你为了公司好，专家是专家说，我们不一定要采取专家的意见啊，再说了，就算董事长同意了，我也可以转圜着做他的工作，让他放弃专家的意见啊。
我嘴角挂着笑望着他：可能么，别忘了，你岳父可是出名的固执。
老安摇摇头：哥们，你真的错了，我岳父的意思，本来就是按照你的做，可是这些专家，都是花大价钱请来的，再怎么，总要给人家面子，你啊，也不想想，公司上下一二百号人，做企划的比房间里的苍蝇还多……
他说话的声音很低，就我能听见，我底下头去：没给你办好事，给办砸了……
砸了就砸了，何况你也是为公司着想，不要紧的，大不了，你继续跳槽咯。他的语气很轻松，我知道，他的心中现在一定很苦。好不容易创造出来机会，被我这一激就爆的性子，给坏了。
又过了一会，老安接个电话，拉我一起钻入电梯：董事长要见你，这次不要乱说啊。
我点点头，说不得，这次一定老老实实，决不乱说。
坐在真皮沙发上，我的手不断的抚摩着，到底是八万块的昂贵奢侈品，坐上去就是舒服，那个软，那个绵，还不热！
赵宣，你的意见很好，我们董事会的诸位董事都很欣赏。老安的岳父点燃一根烟，斜斜的看着我，我嘴角撇了撇，看不起看得起，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是，你的脾气有些急，容不得别人错误意见，这点小安本来对我说了，他也屡次劝阻我，不要让你参加这个会议，可是，你还是参加了，你知道为什么么？
摇摇头，我怎么知道会让我参加，可能是您董事长大人抱着美女睡觉的时候，天花板上掉下一块一万克拉的钻石砸您脑袋上，你晕头了呗。
他见我没接茬，站起身来，坐在旁边的沙发上：小安，你小看你的老乡了，他是估价师，还是经纪人。
啊？我和老安同时叫了一声，我很是惶恐，老安很是惊讶，我俩对视的目光中看出了对方的心中的意思。
赵宣，你的估价做的非常精彩，还记得一年多前对于平澜苑那些底层营业房的估价么？说实话，我接触了这么多的房地产估价师，你是第一个让我感到害怕的人物，因为你的那次估价，我不得不降低了平澜苑所有的价格，最高的，达到了30％的幅度。他抽出一根烟来，递给我，我双手乱摆。
忘了，你是不抽烟的，现在小伙子，不抽烟的很少咯，我是老烟枪，离开它活不了，不离开身体又受不了。自嘲的笑笑：不过也是幸亏了你那次的估价，我们不得不大幅度的降低售价，将平澜苑的房屋销售一空，躲过了三个月后房地产的价格大战。
老安又在仔细观察我了，我嘿嘿低笑一声：我也不知道小安是您女婿，要是知道，当初就不多嘴乱说了。
后生可畏啊！老安的岳父送我出门的时候，使劲拍了拍老安的肩膀：你这老乡不简单，如果脾气再好点，能喝酒，我这董事长的位子，是轮不到你了。
我说，你什么时候考的估价师？老安打破了许久的沉默。
没多久，也就两年。我小声咕哝了句：你老岳父记忆力可真好，平澜苑那次估价，只是给个客户随便估了估，当时有几个老头站旁边，我也没在意，随便指点客户几句，也没料到会成这样。
老安好像又发现了新大陆：喂，我说，你知足吧，上次旁边站的什么人你知道不？
我又在摇头。
建设部房地产司副司长，还有省厅厅长，市长一大票人作陪，当时董事长就站旁边介绍来着，你当头一棒砸上去，居然还装鳖，玩不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啊，谁知道那几个肥猪是干吗的，我竞看旁边停的一溜小车了，靠，你可不知道，全tm的进口车，最便宜的一辆都要四五十万，我五年也存了不那么多钱！
老安无奈了：哎，你这人，对待官员的兴趣远远不如你对待车子的兴趣啊。
错！我坚决纠正了：是不如对待美女的兴趣！老夫现在还王老五一个呢。
回到办公室，旁边不断有美女过来搭讪，我则是笑面对待，美女嘛，就是来欣赏的，就算老夫不说话，聆听她们那如溪流般的软语，看着那一张一合的红唇和百嫩的脸蛋，也是一种享受。
过了会，美女经理叫我进去，她脸上容光焕发：小赵啊，你可真给我们营销部争气，刚才董事长打电话过来，夸奖你来着，说你敢和权威做对抗，是公司未来的顶梁柱啊。
笑眯眯的从经理室出来，我不断的吹着口哨，真好，老夫刚来一个月，就从试用期内提前结束，变成正式员工了。
恭喜啊，赵宣，现在你也是正式员工咯。美女们又围成一堆，冷落了旁边的帅哥们，我对她们拱手道：多谢多谢，都是你们这些大美女们给我带来的福气嘛！要不然能这么快转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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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那边的哥们，帮下忙，把球踢过来！我环顾四周，指了指自己：我么？
是啊，帮忙下，谢谢先。挺阳光的一个大男孩，个头比我高多了，走到树荫下，随意的拉了两步球，然后一脚，球在空中滑过一道漂亮的香蕉线，飞过三十米，钻入球门死角。那头齐齐传来哇的一声。
可真是心疼我的皮鞋呢，新鞋啊，三百多块呢，第一次穿这么好的鞋子。赶快弯下身子摸出纸巾把皮鞋擦干净咯。
今天是跟一个大学讲师来联系业务的，他这会正上课呢，我只好在这里等等，本来应该在他办公室等着，可是人来人往的，我坐那里比较尴尬，毕竟老夫是个房地产推销员而已。
摸出笔记本，快速的浏览着网页，最近发表了几张帖子，是关于房地产的，现在泡沫已经被挤压出去不少，但是还有些虚火，这个观点被争论的很厉害，消费者认为是房价太高，偏离价值太远，而房地产开发商则说房地产市场很健康，按照美国日本的比例怎么怎么的，还有政府的谁的，反正在那乱争一气，有个人的帖子说的倒很贴切，说房地产市场部分存在泡沫，部分地区不仅没有泡沫，而且还冷的让人发抖，但是，总体上是过热的。
看了看右下角的时间，差不多了，我又合上电脑，那个讲师应该下课了吧？走了没几步，球又飞了过来，弯着脑袋躲了过去，然后飞速伸出右脚，再挑回来，紧接着左脚颠一下，刚落地的右脚又跳起来，半凌空的一脚抽射过去，球又刁钻的钻入球门死角。
那头一下就跑来一堆小伙子，大哥大哥的叫个不停。
大哥，教我们踢任意球吧？我笑了笑，指了指阶梯教室：抱歉，今天和你们讲师谈个单子，没时间啊。
其实我对于足球仅仅是在看的阶段，身体不行，个头不高，对抗力又差，上学的时候只好一个人跟自己玩，而任意球就是最好的放松方式，说起来还不够大家笑话的，考高中那会，我身体弱的连二十个引体向上都作不下来。
赶快逃离了这群个头都比我高的男生群，羡慕的看着他们只叹气，为啥小时候得肺结核，个头就徘徊在一米六七呢？搞的现在和单位同事走在一起，好像我就是那尾行的瘪三。
和那个讲师谈妥了生意，是关于房屋所在位置方面的选择，现在市里就两家大公司互相对干，其他小公司只是喝汤，而这两家大公司价格质量上不相上下，拼的只是物业管理和所处区位。
那个讲师很喜欢对头公司开发的那个对老师优惠的小区，认为文化氛围比较好，又距离学校也近，我的任务，就是给他吹大饼，什么老师在一起不见得好拉，低头不见抬头见拉什么什么的的，反正吹的那讲师是一愣一愣的，跟着我的思路往下走。
其实老夫说的很在理，以前我住的房子，就亏在和公司员工在一起，芝麻大点的事情，也要这个那个一番，让人头疼不已。
吹着小曲，我心情舒畅的漫步在林荫小道上，一路上相当多的大学生们搂搂抱抱扣扣摸摸很是让人遐想，心情大爽的我不禁也轻浮许多，冲着正电的不知死活的双方吹上两声，引的能烧穿铁板的目光往这边射来，肇事者却毫无感觉的往前漫步。
又经过刚才那个足球场，刚才叫我的阳光小伙子传来一个球：哥们，球踢不错，再踢一个成不？
我笑了笑，这次距离球门的角度和距离刚好，伸出脚把球停稳以后，助跑几步，又是一道弧线滑过，再一个死角，守门员望球兴叹。
宣哥，真没想到啊，你还有这一手啊。我从人缝里看见了陈玉翎，对她笑了笑：怎么，你也喜欢足球啊。
她脸红了一下，指了指身旁那个阳光小伙子：他喜欢啊。无奈的耸了耸肩膀，一脸的幸福，我笑了两句：你们亲热，我还要去上班的，刚才谈一单生意，差不多，呵呵，年轻真好。
想走却迈不开步子，那群大学生死活要我玩任意球，我坚决的摇头：你看我这身行头，皮鞋西装的，不成啊，改天吧，改天我穿运动鞋过来，踢好啦。
躲开了这些踢球踢的满身臭汗的小伙子们，陈玉翎陪着我往前走：宣哥，我……我想搬回宿舍住。
搬回去？我楞了下，恍然大悟：好啊好啊，明天吧，现在都下午了，明天你就搬回宿舍住，要不要帮忙？她看了看身边的小伙子，摇摇头：不了，宣哥，你也挺忙的，就不麻烦你了。
哦，那也好，明天我还有客户的，怎么，这个是你男朋友？我的心中微微有些不平衡，老夫这么优秀，怎么找个女朋友好像是猴子捞月亮，怎么也到不了手，有些人伸伸手，大把的姑娘自己靠上来？身旁小子不断的冲过来过去对他招呼的姑娘们点头来看，此人风头甚劲啊，让人羡慕不已，什么时候我也像他这样人在花中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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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老安在办公室等我，他坐在那里，本来热闹的办公室顿时静悄悄的——平常习惯了大嗓门的售楼员们小声的对客户谈话，客户自然也小声的质询。
啊，老安，给老夫倒杯水去，我先去汇报工作。大大咧咧惯了的我把老安当小工用，引的好多人往这边看。
那边出事了。屁股刚安着板凳，拉扯着领带的我停住了手：是那里的问题？
你知道，这项工作本来是我一直在负责的，早晨董事长突然打来电话，说这项工程暂停了，做交接手续，交给二部去做。
公司采取的是事业部形式的，一共有两个，老安名义上是这边的总经理助理，其实明白人都知道，他顶上那个总经理，是个盾牌——他年龄小，老岳父怕他震不住场子。
怎么？你岳父突然变卦了？老安黑着脸摇摇头：我们出去说，这边不方便。
我环顾了下四周，淡淡的嗯了一声：好，先给经理请假。
坐在车上，老安一句话都没说，小心的看了看后面，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