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鬼侦探夜行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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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血鬼侦探夜行录-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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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高顿了顿,脸上忽然露出异常正经认真的表情,续道:“银探员,有一件罪行,我们身为人民的公仆,是不能视而不见的。”

“你在说什么,阿高?”

“最近不是在网上流传莎依娜在更衣室被偷拍的照片?又有传言说她被疯狂歌迷跟踪吗?”

“阿高,你流鼻血了。”

“别介意这些小事!我说,反正你救过他们,可否提议他们找一位经验丰富的探员,提供一些保安上的建议,又或是索性要求那名探员作二十四小时的贴身保护。至于人选嘛,最好像我这种年轻有活力又有干劲……”

银凌海瞬间沉默,几道青筋在额角处浮现。

“好吧好吧,我……我说说笑罢了,”力高看看银凌海的表情,忙道:“你不是很关心肯尼那宗案子吗,我知道其它同僚还在追缉嘉维斯,要我替你竖起耳朵吗?”

银凌海想了想,道:“好的,谢谢你,阿高。”

“别客气,关于我刚才的提议,你确定他们真的不需要……”

“阿高!”

“OKOK。”

稍后。哥特市近郊。

银凌海的车子沿着公路向郊外飞驰着,坐在副驾驶座的莎若雅则沉默不语,静静的看着两旁急速往后飞退的景物。

时近黄昏,但因为尚算是夏末,日长夜短,故路旁的景色在日光下仍是清晰可见。

“凯阿姨,”银凌海边驾驶边向耳朵上的蓝芽道:“刚才在仓库那宗枪击案……是的,就是那宗,犯人的尸体应该已运来了,我希望你能详细检查一下……嗯,我不肯定,总之是有某些异常的地方……

“还有,在早上地下车站发现的,那少年尸体以及……呃,那些犬只,我也希望作同样检查,如果可以的话。”

电话另一头的首席法医疑惑的道:“阿海,详细检查是没问题,不过你可以给我一个方向吗?你想确定他们的死因?比对造成伤口的凶器形状?又或是体内是否有某种药物?”

“这个……”银凌海思索了一会,想起现时手上模糊的情报,道:“我不肯定,但可以从他们的体液样本开始,我猜……”

“阿海,你到底在怀疑些什么?”

“凯阿姨,我暂时真的没法回答你,”银凌海叹了口气,道:“待我肯定了一些……一些事后,我会给你一个合理解释的,好不?”

“嗯哼。”

凯阿姨顿了一会才道:“好吧,不过阿海,你记着万事要小心。”

“我会的,凯阿姨。”银凌海挂断电话。

一直不语的莎若雅待探员通话完毕后,道:“银探员,我下午时去看过亚述师父了,感谢祖灵保佑,他的伤势开始好转了。”

“那很好啊,莎若雅。”

“我不知如何表达……嗯,谢……谢意,”莎若雅期期艾艾的道:“我答应你,我一定不会再让他伤害其它人的,我以我的性命起誓。”

“我会全力阻止那狼人再行凶,但不代表一定要某个人牺牲什么的,”银凌海听出少女话中意思,有点气道:“我很确定我……呃,或是任何人,都不需要你这种报答方式。”

少女再次沉默下来,对银凌海的话不置可否。

此时探员的车子已沿着一条支道驶近尽头处,在拐过一个弯道后,前方赫然出现一间屋子。

银凌海把车子泊在屋前院子外围,二人随即步出车外,眼前是一幢英国都铎式建筑的房子,凸肚窗前爬满了长春藤植物,墙身由雕着涡卷形花纹的砖组成,不过屋子看来相当残破,外墙、窗户等各处都缺乏修葺。

屋前院子是一大片花田,和屋子比较,明显花田有人定时打理,上面长满了无数带着紫色花穗的花,在晚风吹拂下,彷佛无数刚睡醒的夜精灵,在轻轻打着呵欠。

这儿是沃尔夫·亚门教授的家。

他是哥特市立大学宗教系及人类学系的教授,性格古怪。虽对探员的“真正身分”及黑暗世界一无所知,但一直对超常现象有浓厚兴趣,而且相当博学。故以往发生过的超自然犯罪事件,银凌海也曾向其请教过意见。

当银凌海一如以往般,打算到大学找老学者时,却得知沃尔夫请了事假,已经三天没上课了。

“银探员,这儿很特别,给我一种安宁的感觉。”莎若雅罕见的出现情绪波动。少女说罢,步至花田中央处,眸子移往西方正燃烧着的落日。

天际尽是一片嫣红,夕阳把花田、小屋和少女镀上了一层金光。狼族战士轻拢秀发,回过头来,道:“银探员,你知道吗?对我们来说,死亡只是一个过程,并不是终结,就如日出日落一般。假如生命是场祝福的话,死亡也是。”

莎若雅说罢,再次转头面向落日。复闭上双目,喃喃地似是背诵某些远古诗歌道:“如吾时日已临,愿吾埋骨处有如斯美景。”

太阳终于被大地吞没,黑夜再次降临。

好一会,少女倏地像是从某个美梦中醒了过来,有点焦急的道:“这是我们族中流传的诗句,我刚才……一时胡言乱语,很……很抱歉,请不要介意。”

“不要紧,我不……”

毫无先兆下,一道惨叫声忽然自屋中传来,某种程度上打破了这尴尬的场面。

同一时间,法医大楼,地下室的太平间。

地下室的空调仍是冷得让人有如置身南极般,空气中飘散着一阵消毒水混合福尔马林的特殊味道。在房间中央的数张解剖床上,都各放了一具尸体,接近墙边的一张则放着一具失去生命的犬只。

首席法医康薇尔用铅笔在胶手套的包装纸上作了些简单笔记后,叹了口气,似是太疲劳般拍拍自己的肩膀,再拿起工具,打算为眼前尸体的Y型切口做缝合工作。

寂静的空间忽然响起行动电话的铃声。

“喂,我是凯。”

“凯,是我,阿祖。”电话另一头传来一把带点焦急男子的声音。

“啊,好久不见了,阿祖,你最近好吗?”

“一点也不好,”叫阿祖的男人连珠炮发的道:“我刚才遇到来这儿开医学会议的斯顿,聊了几句后才知道你脑内的肿瘤……老天,这么大条的事情为什么不告诉我?”

“天,老斯顿那个多嘴怪。”

“凯,听我说,要动手术的话就要尽快,我这儿半点问题也没有……”

“谢谢你,阿祖,但给我一点时间好吗,我有很多事情要解决。”

“老天,有什么比你自己的生命更重要……”

“阿祖,我请你谅解我。”

“好吧,”对方深吸一口气,道:“你也是医生,知道时间急迫。这样吧,你一决定的话,我马上订机票过来。”

“谢谢你。”

康薇尔挂上行动电话,又叹了口气。她重复检查一下放有尸体采样标本的载玻片上的标签,正打算交给助手详细化验,忽地心中一动,把其中一份组织切片放在双眼显微镜下,再把眼睛凑上去。

向来冷静的女法医皱起眉头,喃喃道:“老天,这是……”

第四回:羔羊图卷

“也就是说……”

额上冒出道道青筋的银凌海把撞歪了的门移正,边以螺丝刀替其换上新的合页,同时道:“教授你因为电玩卡关,所以才向大学请假?”

“没有……没有这样的事……我只是……我只是研究流行文化中,神话传说人物所象征的意识形态罢了。”站在一旁的老人不好意思的回道。

三人身处大宅的大厅中,四周都摆放了甚具古典风味的家具摆设。

但靠墙处却格格不入的放着一台二十吋的电浆电视,还连着一部电视游乐器,屏幕上播出3D立体绘图的游戏画面。

“老天,教授,我一直也没听说过你喜欢电玩,你怎会突然沉迷起来?”

“这个……说来话长,我一直也不在意这种东西的。但大约二星期前,有学生以这个游戏作论文题目,被我痛斥了一顿,他却反说我不了解流行文化,我心想只不过是玩乐的计算机程序罢了,能有多了不起,所以……”

“所以你就买了电视游乐器和电视机,谁知道一玩之下就不能自拔?”银凌海低头掩脸,一副被打败了的神情。

“哈哈哈……也算是吧。”沃尔夫像个偷吃糖果被发现的孩子般,视线不敢接触银凌海。

“我的天,教授,你也老大不小了!那你刚才又为什么惨叫?”

“我忘了保存纪录啊,哪想到敌人这样厉害,我一下子就挂掉了。呜呜,努力了整天的成果就这样……”

银凌海额上的青筋开始繁殖。

“好了好了,找我有什么事?”老学者忙道:“对了,这位可爱的小女孩是谁?你的妹妹?”

“不,不是的,先生你太过奖了……我不是……我是……我的意思是……”

莎若雅瞬间面红耳赤,好一会才以狼族面见长辈的礼貌语气道:“我的名字是莎若雅,莎若雅?史宾利,是银探员的朋友,很荣幸与你见面,尊贵的智者。”

学者古怪的笑了数声,道:“智者?拉罗什富科(La Rochefoucauld)说过,最精妙的智慧能产生最精妙的愚蠢。我亲爱的小姐,不若你就直接叫我沃尔夫,我叫你莎若雅吧。”

说罢,“谦虚”的学者引领二人来到书房中,书房活脱脱是他大学办公室的翻版,仍是四周堆满了古籍书本和文献。

他示意二人坐下,道:“好了,我们重新开始吧,阿海,我猜你不可能专程来探望我这个老头吧,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银凌海不好意思的抓抓头,道:“教授,我们这次来访,是希望借助你的专长。”

探员说罢,看看莎若雅。后者点点头,从背包中拿出卷成筒状的羔羊图卷,小心翼翼的在沃尔夫面前展开。

“这是……”

本来懒洋洋的老人有如换了另一个人般,立时站起,双目放光,眼睛紧盯着卷宗上的图案。

过了一会后,沃尔夫复抬起头来,道:“这是如何得来的?”

莎若雅假咳了一声,正襟危坐的道:“学者先生……呃,我是说,沃尔夫教授,这是我们家族代代相传的家传之宝,不过祖先只说它很重要,却没有详细解释。”

“教授,这文书和警方在调查的案件有关,所以我希望你能解读出纸上图案的意思。”

“唔唔。”沃尔夫点点头,又看了看桌上的文书,再弯腰到一旁的抽屉,翻出一对乳白橡胶手套和放大镜。

老学者戴上手套的手轻轻托起文书,瞧瞧底部,复再放下,以放大镜细细检视上面的图案。

二人保持沉默,连呼吸也尽量放轻,生怕打扰了他。

“奇怪,真的很奇怪。”

沃尔夫良久才放下放大镜,道:“莎若雅,你说这卷轴是家族一直传下来的,那有多久历史啦?”

莎若雅想了一下,努力在真话和谎言间取得平衡,道:“我……我也不清楚,应该有接近百多年吧,我猜。”

“远不止,”老学者摇摇头,道:“这应该是一份古书手抄本,这种纸应该是纸莎草纸,但应该混合了另外某些植物的纤维,要不然不会如此薄而坚韧。”

他顿了顿,看看一脸呆相的二人,解释道:“所谓纸莎草纸,是用一种叫纸莎草(Cyperuspapyrus)的植物的茎晒干而成,是古埃及、希腊及罗马的主要书写材料。

“一直到公元八至九世纪,才被其它植物的须根取代,加上其上书写用的墨水,应该是一种古老配调方……

“若我没猜错的话,是由鞣酸铁墨水和烟灰墨水混合而成,纵合这些线索,我才推断它最少有五百年以上的历史……”

沃尔夫深吸一口气,也不容二人回应,续道:“但是老天,我真的难以想象,它竟能保存得如此完好。我甚至会认为它是一件高明的仿制品,但直觉又告诉我……嗯,如果能用碳定年法检验的话……”

银凌海怕老学者在这问题上打转,涉及太多关于黑暗世界的事,届时有理说不清,遂道:“教授,这些可以稍后再研究,现在我真的急切想搞懂这古文书的意思……”

“你以为我这儿是麦当X吗?”

老学者立时怒道:“历史是无数经验累积而成的,凡事要按部就班,这才可以一步一步靠近真理。”

“是的是的,是我失言了,很抱歉。”银凌海知道对方如小孩子般的脾气,忙不迭的道歉。

“所以我就是说,真理和时间就如……”

“教授,拜托你,我因为……呃,总之我也很迫切的想知道图画的意思。”莎若雅在旁劝道。

如被孙女哀求买糖果的爷爷般,沃尔夫立时软化下来,道:“放心吧,莎若雅,你可找对了人,我一定会帮你的。”

说罢,老学者一边从口袋中掏出一片口香糖——

竟然是黑色的!老人嚼了起来,边用略微模糊不清的语调道:“这上面的图画,应该是一种相当原始的图画文字。

“依我看,每幅图都是一个意符,用来表达个别的一个概念或意义,而它们整体合起来,似乎是表达某个具时序的事件,所以……”

老人顿了顿,口中吹出一个大泡泡,手指由右至左于文书上方作某种具节奏的移动,续道:“严格来说,这些符号可解读成独立而又互有关连的七幅或七组图画。”

“什么?”

银凌海不由凑上前细看,根据老学者的解说,认真观看文书上的图画。

图画共分为七幅:

第一幅是一个披着兽皮的巨大男人,他一手持弓,另一手持刀一类的武器。其身体却如透明般,体内有一个人及一头近似狼或犬的动物,并且在互相缠斗着。

第二幅则是一头近似犬科动物般,兽首人身的生物。它身旁有一具卧倒的人体,一手没有了,胸部中心有一道涂黑了的痕迹,绘者应该是以此表达那是伤口。

兽人则手握一个似是心脏形状的东西,另一手咬着或是吃着人的手,在上方则有一个中心留白的圆形。

第三幅图,同样是那头半人半兽的生物,它如犬只坐姿般半立地上,似是野狼般在仰天长嗥。而在其身旁及四周也有很多相似的怪物,它们如野兽猎食般,以爪及牙袭击人类。

第四幅图,构图和第二幅差不多完全一样,唯一的不同是旁边的圆形,这个是完全涂黑的。

第五幅图,又和第三幅类似,最不的同之处是怪物的数目明显多了,位置也较整齐,似是以挖心兽人为中心,呈放射状般排列。

第六幅图则和第二幅接近完全一样,圆形符号也是中心留白。

及至最后一幅图,与第三、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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