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的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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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手的枪-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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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拓朴转过身,对刘九龄说:“刘营长,这刘高飞杀了他不如留着他,留着他不如让他走。今后的战场上,或许我们还要见上面呢!”

第二章(二)



风荷塘镇被张拓朴拿下,奉系军阀风荷塘留守团除团长刘高飞一人逃走外,被全部歼灭。但是,在打扫战场时,留守团确实只有两个营的官兵躺在荷花田池,至少还有三个营不知下落。刘高飞至少也没有全说假话,他说他还有四个营没有动,按留守团的建制,一般是五个营,如果他的上级因为他担负着留守并负责阻击北伐军北进的作战任务,临时增调一个营由他指挥,那他应该还有四个营没有投入战斗,并且让这四个营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了。

东线七团这一仗打得很惨。其实,投入荷花田池的的三个营加一个尖刀连,基本上被刘高飞部的伏击战消灭,剩下两个连被刘高飞部围困在荷花田池中心一带时,又被我方炮火混炸,伤亡大半。张拓朴在刘高飞面前假意联系上尖刀连连长吴侗生,吴侗生说所剩的两个连在我方炮火开火以后全部寻机突围出来,是假话,是骗刘高飞的。也不知刘高飞是不是真相信。

但是这一仗确实胜利了,损失虽然惨重,还是受到军部的嘉奖!军部原以为,东线七团要拿下风荷峡和风荷塘镇,不仅损失惨重,还会伤及无数无辜百姓,弄不好还要请求派出增援部队才能最终赢得胜利,所以军部实际上也安排了预备团候着。军部都知道刘高飞是个军事才人,很会打仗。张拓朴不一定对付得了。没想到,张拓朴居然只损失三个营就全部占据了风荷峡及风荷塘镇。军部还发出一个重要通知,东线七团晋升为国民革命军东线七师,暂定统辖三个团的建制,委任张拓朴为师长,尖刀连的连长吴侗生破格提升为东线七团团长,其他人员职务不变。至于兵力不足,原东线七团的兵力目前只有一个炮兵营和刘九龄的五营,先维持现状。待北伐目前的几个重要战役告捷后,对我方各部队因战事伤亡已经不足营团编制的官兵重新整编,以及对俘虏敌方的官兵进行收编,再补充兵源。

但是胜利以后,后续大部队并没有上来。张拓朴接到军部命令,北伐北进的情况可能会有些变化,东线七师暂驻风荷塘镇待命。

张拓朴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变化,也不敢多问。

张拓朴就把师部临时设置在风荷塘镇东北方向的镇政府。这是一座古色古香的祠堂改建,前面是一个一千多平方的大院子,院子的大门楼看上去非常大气,粗粗的松木柱子顶着多檐的门楼。朱漆染柱,方正门框,龙凤飞檐,牌匾镶嵌,流水行云,鹤鸣山色。

从院子大门进去以后,是一条宽宽的青灰砖平铺的路,路两边植有花草,还有新筑成的假山小池。靠东边的院墙边有几棵大油松,树龄都在百年以上。靠西边的院墙边有一棵巨粗的老棣树,据说有二百年的历史。风荷塘镇的人们都视为神树。张拓朴一进院子就丈量过,老棣树树身至少要五人才能合围,最长的枝子伸展到了院墙外面二十多米远。咋一看,像一遍森林。

祠堂的正门楼也非常气派,至人以仰视而叹婉其庄重与沉稳。

刘高飞留守团驻守时,团部也设在这里。但是,据黄镇长说,他的部队,全部在镇外扎营,没有占据风荷塘老百姓的一砖一瓦。

张拓朴就将东面的的一间大房作为师部办公室,里面套着一小间,作为他的卧室。办公桌,还是用刘高飞用过的。电台、发报机及电话等一应的通讯设备和通讯兵,就设在隔壁。对门,是警卫连。

接着就把升为团长的吴侗生叫来,说:“现在我们虽然为师建制,但是目前只有你一个团,你虽然为一个团,实际上只统辖炮兵营和五营。我听镇长说,刘高飞留守此地时,没有将部队驻扎在镇上,全是搭帐蓬驻扎在镇外,那么,你也把两个营搭帐蓬驻扎在镇外吧。我们北伐军,不能连一个军阀团都不如。至于给养,更不能摊派,花钱买吃买喝。所有的官兵,驻扎期间,可以到镇上逛一逛,但是,谁要是抢老百姓的,我就枪毙谁!”

吴侗生说:“大部队为什么不来了?我们为什么不乘胜追击?”

张拓朴没有回答吴侗生,想了想,说:“我跟你说,你是我们师唯一的一个共产党员,还有一个申铁汉也是共产党员,但是现在下落不明,所以现在你就是唯一的共产党员了。我要告诉你的是,你要有思想准备!”

吴侗生对此话不解:“师长这话是指什么呢?”

张拓朴还是没有回答吴侗生的话,继续说他想说的:“你是黄埔军校四期生,我是黄埔军校二期生,我们都听过蒋校长的训示。对共产党,蒋校长似乎多有介蒂!你要多加小心。”

吴侗生还是不懂:“可是,军部还升我为团长,为此,刘森一副团长,很有想法!”

“军部对你的军事才干很欣赏!已经给了一个选择,让你当团长,迅速升到了副团长刘森一之上,你要感恩嘛!”

吴侗生担心:“难道,蒋总司令对共产党会有什么动作吗?”

张拓朴挥挥手:“你去把部队安营扎寨吧!”

吴侗生走后,张拓朴派勤务兵把黄镇长请来,黄镇长过去是镇上很有名望的一个私塾老师,是奉军驻扎此地时指派的。奉军对风荷塘镇实行军政管理,这个黄镇长,也就是传传话儿,召集一下镇民代表们听听话儿。又没有薪水,又没有其他的任何奖励。但是,奉军还在这儿给他留了一间办公室,在他办公室的门上钉了一块板子,板子上写着国民政府风荷塘镇镇政府。

镇长叫黄志棋,今年五十多岁,脸方正,头发如板刷,下颌的胡子足足有半尺之长,黑多白少,兼有须黄。喜黑色长袍,着黑色布鞋。一言一行挺精神,尤其爱捋他那长长的胡须。

张拓朴对他很客气,让座,上茶,并敬烟。

“听说,刘高飞任你为镇长?”

“不不,我是奉军司令部下有委任状的,不是刘高飞任命的。”说着从侧边的口袋里掏出一张宽大而偏长的竖写着文字的盖有红色大印的纸来,很小心的打开,双手呈给张拓朴看。

“不变不变,他们任你为镇长,我也承认你是镇长。黄镇长,本人想请教一个问题?”张拓朴看过后,还给他。

“张师长有指示但说不妨,本镇长当竭诚效劳!”

“刘高飞真有六个营吗?”

黄镇长伸出两个指头:“二个营!”

“二个?”

“就是二个。”

“那他就是被我打成光杆司令了!”

“被你打成了光杆团长!”

“对对,光杆团长!”

黄镇长感叹说:“这个人不像军阀,待镇上的百姓很好!”

张拓朴不以为然:“他只有二个营,待你们十几万百姓要是凶残,你们一人咬一个,远远不够你们咬,也把他们咬死了!”

“他也说过他还有四个营,但是我们都没有见过!”

“他玩的是兵不厌诈,不要相信他!”

“那张师长还要问他是不是有六个营呢?”

张拓朴笑笑:“我要看看他是不是在玩兵不厌咋嘛!说他老吧,不老,但还算是只狡猾的老狐狸!”

黄镇长点点头:“当时我们都建议他在风荷峡排兵布阵,只要有两挺机枪,你们就别想进来。他不干!”

“他跟你们说过理由没有?”

“他说了,他说中国人打中国人,不要把仗打得太残酷,还是留着打外国杂种时用吧!”

张拓朴眉头一扬:“他真是这么说的吗?”

“决无虚言!”

“那么,你们对他看好还是看坏?”

黄镇长纠纠眉头,然后眼珠子一动不动盯着张拓朴。

“干吗这样看我?”

“不知张师长让不让我讲实话?”

“没事没事,有什么说什么,我们是北伐军,比刘高飞的部队更讲道理,刘高飞本人只是个例外呢!”

“可是我有一言,张师长,风荷塘镇的老百姓现在看好刘高飞,而不看好你张拓朴呢!”

“嗯?我们刚刚进来不到三天,而且整个部队都还在镇外,没有打扰你们,你们就这样看我吗?”

黄镇长捋捋胡须:“可是你们部队有一名当官的,昨天晚上,强奸了我们的一个民女;刘高飞的官兵,驻扎此地半年之久,尚未有此招惹民怨之举!”

“什么?”张拓朴腾地站起来,右手甚至按住腰间的手枪,一脸惊诧。

第二章(三)



东线七团副团长刘森一是广州新军(广州国民政府国民革命军前身)在东征广东军阀陈炯明的东江战役中俘虏过来的。刘森一时任陈炯明部某团团长,被俘后表态愿意追随孙中山先生的三民主义,效孙文革命主义的狗马之劳。随后送进黄埔军校进行弃旧军阀之劣从革命军之新的精神熏陶。受训完毕后被安排到了东线七团任副团长。此人话语不多,面相看上去还比较敦厚老实。可能是被俘的军官身份的缘故,任北伐军东线七团副团长后,一直不敢大胆开展工作,多半时候只是附合团长张拓朴。所属五个营的营长们也不看重刘森一,这使得刘森一时处在郁闷之中。但是在攻打贺胜桥的战斗中,刘森一却抓住了一次展示军事才干的机会。当时,七团受命拿下贺胜桥右侧的一座山头,以清除敌人防御堡垒右翼力量。敌人在山头上不仅修筑了坚固的碉堡,还在阵地前方埋下大量地雷,又在接近防御阵地的正前方掘下两三人深的大壕沟,大壕沟底部全是尖尖锋利的玻璃渣,还在上面淋有汽油和煤油,以及泥青油。东线七团面对敌人的层层防御,一时拿不出作战方案。

张拓朴在指挥部里旋圈圈,是时副团长刘森一、及所辖五个营的营长全都正襟危坐,眼珠子随着张拓朴转圈圈的身影跟着转动。

好长时间,大家都没有商量出什么好办法来攻打敌人右翼山头。

终于,刘森一非常小心发话了:“团长,我有一计,能不能先讲出来大家听听,再作计议!”

张拓朴要的就是有人献计,马上说:“讲讲!讲讲!”张拓朴非常和悦地看着刘森一。

刘森一站起身,走到战时地图边,在地图上比划着:“敌人在他们防御阵地前方设置了两道障碍,一是地雷,二是剌扎、火烧于一体的大壕沟,并且,山头上还有数十挺轻重机枪直指两道防御线,即使我们派兵前去清除敌障,敌人的机枪就会扫射我们的清障战士,我们的清障行动很难凑效。怎么办呢?我想,关于清除第一道障碍地雷,我们不能让我们的战士们上去干,此地自古是鱼米之乡,多有牛羊猪鸡鸭鹅,我们立即派战士们到农民家里去买上百头家禽,让这些家禽充当清除地雷先锋。。。。。。”张拓朴高兴地打断刘森一的话:“好好,好计策!那么,再说说你的清除第二道障碍的妙计!”

刘森一脸微微发红,看看五个营长,他们脸上也闪出欣赏的表情,他心里稍微安了一点,接着说:“一般常规来说,敌人的壕沟我们可以架桥通过,但是,山头上敌人数十挺机枪就会把我们战士们全部扫进壕沟里。因此,架桥就成了下下策。我的意思是,到农民家里买来大量的棉被棉服,用水浸透,等地雷清除后,我们在阵地前燃放大量的烟雾,农民家家户户都储有柴草,我们买来后,浇上水,分成若干堆燃烧,必然浓烟滚滚。而且,我看了风向,这些浓烟将飘向敌人的山头,既遮挡敌人的视线,又熏得敌人没有办法投入战斗!然后,我们的战士们可以把棉被棉服丢进壕沟里,盖住那些玻璃渣,我们可以在壕沟里铺开进攻战线,加上我们申请炮兵部队炮火的掩护,拿下山头,就没有问题了。”

指挥响起了营长们热烈的掌声。

张拓朴十分感动,上前握握刘森一的手说:“刘副团长,你真了不起!拿下山头后,我申请给你记功!”

刘森一谦躬说:“不才深受贵军的重用,尚未有寸厘之功,如能赏识,倍感恩宠,其他的就不敢多想了!谢谢张团长!”

张拓朴眼光扫扫五个营长说:“各位,大家要摆正自己的心态,刘森一副团长虽然是从旧军中过来的,但是,军阀混战,乱世年月,我们这些当军官的也好,当士兵的也好,经常出这个部队入那个部队,经常改番换号,说不定我们今天在一起战斗,明天我们就会成为面对面的敌人,这些,已经不足为评价功过是非的标准了。从现在起,大家对刘副团长,一律以军人的荣誉、军人的作风、军人的纪律要求、军人的人格尊严、军人上下级之阶位,尊重、听从刘副团长指挥!”

“是!“五个营长挺身站起,齐声回答。

刘森一说:“谢谢,谢谢!”

根据刘森一的献计,张拓朴命令一营到农民家中去收购家禽、棉被棉服、柴草。当地的农民本来就痛恨军阀走狗,非常欢迎北伐军。加上当地有大量农会组织,很多农会负责人和农会骨干会员还进过广州农民运动讲习所学习过,听过中国共产党领导人之一毛泽东讲过课,有很高的思想觉悟。回到地方后秘密或公开组织农民反帝反封建反军阀的运动,有的地方还成立了农民自卫队。张朴拓所部很快凑齐了所需物资。

贺胜桥右翼山头的敌人做梦也没有想到。他们精心埋下的地雷,被一群群的猪牛羊群踩响。他们不知道这些家禽是怎么冒出来的,用机枪拚命扫射,想把这些没头没脑的家伙赶出地雷阵。但是,北伐军在这些家伙的后面又大量地燃放鞭炮,正面的机枪子弹,后面鞭炮齐鸣,中间的地雷爆炸,本来这些家伙就没头没脑,现在更加没头没脑了,在地雷阵里到处乱撞,而且还很坚强,炸断了一只腿子,还有三只腿子颠跑,如果两只腿子被炸断了,还要爬着跑,如果腿子全被炸断了,还要打个滚儿。

山头上的敌人全傻眼。机枪子弹也费了不少,正打的时候怕是不够了,地雷呢,也报销殆尽。

紧接着,山头上的敌人见不远处的林子里冒出一团团的青浓烟雾,先是在阵地正前方贴着地面铺圈,接着像浓云一样往山头上漫涌。半个小时后,连绵不断的青浓烟雾将敌人的山头笼罩不见山影。

敌人先是向冒烟的地方打了几阵子机枪子弹,后来又向浓烟遮掩的壕沟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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