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情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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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情岁月-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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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急切地走到门口,呼拉一下打开门!

寒风裹着雪花猛地灌进来,差点儿将小莲灌了一个趔趄,门外站着的是披了一身雪花的田秘书。

小莲一下愣住了,她怔怔地站在那里,张着嘴。

田秘书似乎不敢直视小莲,他迈着大步走进屋,把一个厚厚的信封放到桌上。

小莲站在原地没有动,看见田秘书的一霎间,她什么都明白了。

田秘书转身走到小莲身边,咳嗽了一声,艰难地从嘴里吐出几个字:“小莲姑娘你——孩子能打掉还是打掉吧,你——自己保重吧!”

田秘书转身向外走去。

小莲依然怔怔地站在那里,她的眼睛张得大大的,眼珠儿好像马上就要从眼睛里掉出来了一样。

“你给我站住!!”一个如炸雷般的声音似乎把房梁都震颤了,小莲都不知道那声音是从自己嘴里发出的。

田秘书站住了。

小莲慢慢地走到田秘书跟前。

“初自强呢?”她一个字一个字地问。

“他——我不太清楚,”田秘书含含糊糊地说。

小莲脸上浮现出了一个像哭又像笑的表情:“你不太清楚?”她慢慢地说:“那么是谁让你来的?”

“小莲姑娘,你,你别为难我了,我只是初局长的一个秘书,你就自己保重吧!”

田秘书逃命似地向外走去。

“你站住!”小莲狂吼着。

她旋风般地卷到那厚厚的信封前,撕开信封,从里面拿出那摞厚厚的钱,冲到田秘书身边,对着田秘书的脸狠狠砸去!

“让初自强和他爸的臭钱一起去死吧!去死!去死……”

小莲满脸是泪、披头散发地哭嚎着。

田秘书夺门逃走。

小莲一下跪倒在地上,瘫坐在那堆钱上,撕心痛哭……

我们如果每天只盯着澄澈的天空看,会感觉日子都是在平静中度过的,可人世间每天在上演着多少悲剧?我们却无从知晓。

太阳升起又落下,月亮来了又消失,日子如水般流过。

有的人在短短的时间内经历了人世间的大喜大悲,大起大落,一下从天堂掉进了地狱,一下从万人迷恋的少女变成了无人问津的弃妇,人生的一个偶然,一个刹那,往往决定了一生的命运。

初自强再也没有出现过,他就像流星一样划过小莲的梦境,像一杯甜蜜的毒酒,渗入到小莲的血液中,吞噬着她的细胞,摧残着她的灵魂。

小莲搬离了他们曾经借住的房子,她想一个人躲起来,她害怕见到任何一个熟知她的人,她要远离过去的一切,她要远离伤痛、恶梦,'。 '她要一个人带着肚子里的小生命,逃离、逃离、永远逃离……

世界上的事情有时是那么美丽温馨,恨不得让你感动得泪花奔流,就像初自强对小莲说过的话:“……我就是去烧锅炉也得给你们娘俩儿伺候得好好的,要是连这点儿志气都没有,你不白跟我遭罪了吗?”

可有的时候它又残酷得让人难以置信,一个曾经说出如此感天动地之话的人,居然能置腹中怀着自己骨肉的女人于不顾,从此消失得无影无踪,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这不能不让人佩服他的勇气的同时,又怎么能不让人感到可笑可悲可叹可恨呢?

几个月后,小莲一个人在偏远郊区的一个小偏厦子里生下了她和初自强的儿子乔小宝,而就在同一天,初自强和检察院检察长尤振国的女儿尤梅结了婚。

两个极有权势家庭的政治联姻,在当时的牡丹江很是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面对这样一个极具讽刺意味的结局,任何语言似乎都不能形容我们此刻的心情……

正文 第五章 险被强奸

(五)

刘淑珍虽然曾经在心里发毒誓,将来小莲的一切她都不再管,可时间长了,心里的那份惦念,那份牵挂,那份骨血之情,还是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而作为大哥,禀性善良宽厚对弟妹极富责任感的乔志文对小莲更是异常担忧。他曾数次前往当初小莲和初自强借住的房屋,可一直不见小莲和初自强的身影,他去统计局找,局里的人似乎商量好了一样统一口径,只说初自强调走了,但具体调到了哪里,却没有人知道。

这已经让他有了一种不祥之感。

无奈之下,他只好对乔师傅和刘淑珍撒谎说小莲和初自强在一起生活得很好,然后背着她们去公安局找初显民问个究竟。

当志文找到初显民办公室时,早有准备的初显民打发小田前来周旋,并交待小田一定要把事情说得婉转、清楚、圆满,自己则顺着后门溜了。

终于从小田嘴里获知了那个最令他担心的结果,一刹那间,向来斯文、含蓄,不愠不火、极有修养的志文,抡起墙角的一把铁锹,把初显民的办公室砸了个稀巴烂,而小田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他嘴上不说,心里在想,砸吧,放火烧了才好呢,正好也解解他的心头之恨。

志文回到家,一直不敢把实情告诉刘淑珍和乔师傅,他一方面极力寻找小莲,一方面想如何应付万一刘淑珍提出要他领着去看小莲的计策。

小莲住的这个偏远的郊区叫莲花湖,坐落在牡丹江的东山脚下,依山傍水,空气清新,秀丽怡人,倒也是生活的绝佳之地。她原本想领着小宝过安详、隐居的生活,种点儿地,养点儿鸡,把儿子养大成人,够过日子就行,这辈子,她谁也不想见了,她的心已经死了,被初自强用最美丽的、最真挚的谎言刀子,狠狠地割碎了……虽然每到夜深人静时,想起乔师傅、刘淑珍和乔志文他们,想起磨料磨具的二层职工宿舍小楼那温暖的灯光,饭桌上飘着的白菜的清香,家里烧得暖暖和和的炕以及那种特有的“家”的味道……她都会默默流泪,直到天明。可她仍然坚定信念,如果乔师傅他们找不到她,就当她死了吧,她宁愿他们当她死了!

偏偏,在她居住的小偏厦子旁边住着一个游手好闲的、年过四十仍未娶的光棍汉,人称癞皮馋。这个癞皮馋可真是名符其实的癞皮馋,当他第一次看见小莲时,立时惊为天人,他的心差点儿没蹦出来,眼珠儿差点儿没从眼眶子里掉出来,他长到四十好几,从来没见过这么水嫩粉白,这么落落大方,像一朵莲花儿一样绽放得婷婷玉立的漂亮女人,毫不夸张地说,他就那么入了定般地、张着嘴望着小莲,直到口水沿着下巴流到地下……这个丑陋下作肮脏比癞蛤蟆还恶心的男人,从见到小莲的第一眼起,就在心里暗暗发誓,他就是死,也要最终得到小莲。

这可真是他活了四十多年,第一次在心里立下如此远宏大志,这宏大的理想一直鼓动着他,使他兴奋,使他本来无聊、黯淡的生活一下充满了活力与激情,他开始打扮自己,对着镜子吹口哨,有事儿没事儿地就往小莲家跑,见到小莲就眉飞色舞,滔滔不绝地讲他在公社儿如何威风,那些社员见到他如何闻风丧胆,走到哪儿都得敬他三分,连大队长见到他都得点头哈腰……

小莲只是微笑不语,面对这样一个龌龊男人,她深知自己的处境,她不敢对他做出任何不敬的表情或言辞,他说什么,她只管听着,既不发表看法,也没有任何表示,见自己的显摆在小莲面前毫无市场,癞皮馋不免有些悻悻然,但小莲的不冷不热更激起了他的雄心壮志,他对小莲强烈的yu望已经到了不可抑制的地步,他在心里暗下决心,就在今天,这样一个风雪交加的夜里,他要实现他的伟大理想。

那一年,牡丹江的雪大得惊人,经常是如茉莉花瓣儿大小的雪花从天而降,洋洋洒洒地飘上三天,天与地之间笼罩在一片白雾茫茫中,在呼一口气都能结冰的季节,取暖成了人们首要的大事儿。

下午,癞皮馋很是殷勤地要帮小莲劈柴,小莲执意不让,癞皮馋却坚持要劈,当然他这是为晚上的伟大理想打基础,小莲似乎预感到了什么,她疯了般抢下癞皮馋的斧头,说自己要回娘家。癞皮馋看着被小莲抢下扔在地下的斧头,那一刻,他再次横下了一条心,你乔小莲不是瞧不上我吗?今天,我就是豁出命去也要得到你!

他笑了笑,转身走了。

看到他的笑容,小莲不自禁地打了个冷战,她的心一沉。

下午三点多钟,小莲早早把门插好,制造出回了娘家的假象,她就躲在屋里,给小宝熬粥,给他唱歌,抱着小宝来回在地上走着,她其实是在排遣内心的不安,她紧紧地搂着小宝,就像小宝能给她带来安全,能保护她一样。小家伙仿佛也懂得妈妈的心事,用他那绵软、柔嫩的小胳膊缠着妈妈,用忽闪的大眼睛看着妈妈,好像在说,妈妈不怕,有宝宝在。

看着孩子那双清澈透明的大眼睛,感受着他身上那温暖香甜的气息,那小脸的粉嫩,小莲的眼泪哗哗地流下来,那一刻,她感到自己和孩子是这世界上最可怜的人,无依无靠,被丢弃在这荒凉地带……

看着妈妈的眼泪,小宝竟然伸出胖胖的小手为小莲擦去了脸上的泪痕,一霎间,小莲惊讶地看着小宝,她挂着泪笑了,见妈妈笑了,小宝居然咯咯地发出了清脆的笑声。

在小宝的笑声中,小莲笑得更大了,笑着笑着,眼泪又流了下来……

可怜的好孩子,好宝贝,妈妈就是再艰难,也要让你幸福,让你快乐,让你什么都不缺,让你在妈妈臂膀的呵护下,健康成长,永远幸福、快乐,永远……

小莲在心里对自己说着,更紧地搂住了小宝。

突然之间,一声巨雷“咣”地炸响在窗外,小莲回头惊望,只见一个大火球儿从窗前滚过,冬天打雷着实少有,她一下搂紧了小宝,与此同时,小宝被吓得哇哇大哭,小莲的心也狂跳着,她一下预感到了什么,还没来得及哄拍小宝,另一个巨大的响声传来,大门被什么东西咣铛一声撞开了!

小莲死死地搂住了怀中大哭的小宝,她知道该来的还是来了!

她张大了眼睛向门口望去——一身酒气,眼冒红血丝的癞皮馋已经踉踉跄跄、摇摇晃晃地走进来了。

“你,你干什么?!”小莲颤抖着声音问。

癞皮馋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睛,含着醉醺醺的笑意,目不转睛地盯着小莲,他双脚像踩在棉花上一样一步步向小莲逼近。

“干什么?”他口齿不清地说:“你说我——要干什么?”

小宝的哭声更大了,他仿佛知道妈妈即将要来的噩运,他不安烦躁地在小莲怀里扭动大哭。

面对着一步步向自己逼近的癞皮馋,小莲的脸上突然涌上了一个妖媚的微笑。

“大哥,明天行吗?小宝发烧呢!”她说。

“明,明天?”癞皮馋被小莲突然变化的态度一下弄愣了,但随即他就明白了小莲的用意,他冷笑了一下,心想,想玩我?没那么容易,我癞皮馋倒是吃过几两干饭的,他阴森森地喷着满嘴的酒气和臭气走到小莲面前,用手轻轻地撩起小莲的一缕儿头发:“明天,你可能真回娘家了!”

小莲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大哥,我,我说话算话,明天,我一定……”

癞皮馋仍醉眼朦胧地望着小莲,笑着:“你看我还能等到明天吗?”

话音未落,癞皮馋伸手就解开了小莲最上面的扣子。

小莲已经无法伪装了,她知道,今天不是她死就是癞皮馋亡,但她怕吓着小宝,为了小宝,她必须做最后一把努力。

“大哥,”她一下护住了自己的衣服,声泪俱下地:“大哥,你看在这十个月大的孩子面儿上,放过我吧!我一个人带着孩子,日子多难哪,大哥,你也是人,人心都是肉长的,你,你也有父母,有家人,你就行行好,放过俺们娘俩儿吧,我这辈子当牛做马也记得你,记得你的大恩大德……大哥!”小莲扑通一声,跪在了癞皮馋的脚下,泣不成声……

小宝缩在妈妈怀里,放声大哭。

癞皮馋摇摇晃晃地站在那里,低头望着跪在他面前的小莲,此刻,他已经变成了魔鬼,小莲的乞求不但没有让他产生丝毫怜悯,反而愈发使他亢奋,让他有一种征服的快感,他第一次发现,自己居然有如此大的威力,能让这么漂亮的女人跪倒在脚下,他简直比玉皇大帝都能耐!他眼里闪耀出犹如恶狼一般的绿光,他一言不发地猛地把小莲摁倒在炕上!

小莲死死地抱紧小宝,小宝发出撕心的哭声……

癞皮馋突然从小莲手里夺下小宝,像抓一只小鸡一样把小宝高高举起,凶狠地向地下掷去。

小莲狂叫一声,拼死冲到癞皮馋面前,一把抱住了癞皮馋的大腿,声嘶力竭地哭喊:“大哥!大哥!我答应你,答应你!答应你!”

小莲不断地在地上磕头,磕头,磕头……直到满头流血。

癞皮馋停住了,他把小宝一下扔到了小莲怀里,小莲浑身颤抖地抱过小宝,用沾满血和泪的脸紧紧地贴在小宝脸上,小宝似乎已经哭得背过了气。

癞皮馋冷漠地站在那里,他的醉意已消,他现在只等着小莲兑现她的承诺。

小莲抱着小宝哭得肝肠寸断……

癞皮馋再次抓起小宝,放在了炕上。

癞皮馋伸手解开了小莲的衣服,小莲脸上呈现出一片惨然。

小宝躺在炕上,惊天动地的哭着……

窗外冬雷阵阵,北风呼啸,似痛哭,似悲鸣,似在为这幕人间的的悲剧而哀泣!

小莲笔直地躺在那里,她忽然像是什么也听不见了,什么也看不见了,她只感到眼前一片漆黑,她仿佛被置身于通往天国的暗道之中,什么都没有了,没有了小宝的哭声,没有了恐惧,羞辱,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她笑了,她只想笑,放声大笑,笑这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世界,笑呵,真可笑……

又一声巨响传来,小莲仍一动不动地闭着眼睛躺在那里,雷呀,你拼命地打吧,你怎么不长长眼睛,把眼前这个禽兽劈死!她想,怎么不天塌地陷呢?老天爷怎么不下他五百年大雨,把这世界的肮脏、丑恶全部洗刷掉呢?这世界怎么不毁灭呢?这样想着,她又笑了,疯狂地笑了,笑得浑身乱颤,笑得张狂疯癫。

可是,为什么这么安静?癞皮馋为什么还不动手?她睁眼望去,一刹那间,她的目光定住了,癞皮馋不见了,站在她面前的人正一动不动地望着她。

正文 第六章 归家

(六)

站在小莲面前的不是别人,是那让小莲的泪水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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