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墙壁上的方浩,他的目光注视着我,一种自责在我的心里涌起。我站到方浩的跟前,说,对不起,我没有照顾好我们的儿子,我没有,没有。
他们都远去了,只留下孤独的我一个人,我突然想到了死,想到了结束一切了,在这个世上,我成了一个真正的孤人。
我看到了丈夫和儿子在向我招手,他们在欢快的笑,他们说,来呀,来呀,来呀!
我想到了活着的罪过,死是最好的解脱。我除了死,还是死,我没了任何的选择,人总会死的。
死在我的眼里,没有任何的可怕,相反,我感到死是那么好,可以与相爱的家人在阴朝地府团聚了。
去意已经决定了,我来回的在房间走了一圈,最后来到厨房,打开了天然气,关闭了窗户。把方浩,儿子和我的照片一起放在枕边,我躺在了床上,闭着眼睛等待与他们团聚。
我以为我自己真的死了,真的解脱了,真的能与他们见面团聚了。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还躺在床上,薛绍坐在我的身边。
我的意识还很模糊,我说,我没有死呀?
他说,你好傻,怎么就经不起考验和波折呢?要是盼盼找到了,你却去了,你忍心丢的下他吗?
我的眼泪顺着眼角往下流。
我说,你为什么要救我,让我死好了,我做人做得太不成功了,命运太捉弄人了。
他的手里还拿着方浩、儿子和我的照片,他说,你这样做,他们也不会安心的。我知道你很爱他们,可是你怎么就不知道爱自己呢?
我已经坐起来了,他把我揽在怀里说,好了,你要盼盼没找到,你自己就先倒了,毕竟也只有一天的时间,活总要见人,死也要见到尸呀!
我无力的把头靠在他的肩上。脑袋里装的还是儿子,他究竟在哪?还活着吗?我不停的在心中问自己。
我终于想到我身边的薛绍,我望着他问,你昨晚不是走了吗?你怎么进来的?
他把我额头上零乱的头发撩开,说,我是跟他们走出大门口了,但我有些不放心你,就给他们说,我的东西放在你这了,雪芸就说你去嘛,我就上来了,我让他们不要等我。我们一起回来的时候,你把钥匙给我开的门,我顺手放自己我的口袋里了。
你一个晚上没睡吗?就坐在这?我问他。
他看着我点点头。说,我怎么睡得着,要不是我及时发现你已经去了鬼门关了。
我说对不起!老是连累你!
我这条命被薛绍从鬼门关拉了回来,我的死也不是那么容易了。
薛绍说,你起来吧,等会我们先到电视台去做寻人启示的广告,在到几家大型的报纸上做,试一试。
他看着手中的照片的说,盼盼真的很可爱,我也不希望他有任何的闪失。
提到儿子的心如刀绞,心里非常的难受,一股股的酸楚袭来,我的眼睛又潮湿了。
我起床以后,用了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就洗刷完毕。薛绍在沙发上抽烟。一口接一口的抽,他在想什么问题。
不到八点,雪芸他们就来了。雪芸问,有没有接到什么电话?
我说没有。
可可说,你们到电视上做广告,我一会到报社去做,陈毅你到互连网上发布信息。
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响了,薛绍给我递过来,我习惯性的看了下上面的号码,不熟悉的,但我还是按了接听键接听。
是我。电话那头如实说。
这是刘杰的声音,我听出来了,他不是去了西藏吗?离开这里了吗?我与他之间早已结束了,他怎么还要给我打电话?
我感到特别的吃惊,他已经在我的生命里消失,我的记忆深处也没有了他的位置。我不要给他在有任何的联系和瓜葛。
我没好气的说,我们之间不是结束了吗?你不要打扰我,我很烦,我挂断了电话。也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雪芸问谁来的,我说,他!
大家的目光一起看向我,我知道我的脸色一定很难看,那个让我爱过让我视为阳光的男人曾经一度的伤害我。
随着时间的流失,我已经渐渐地淡忘他了,我一度的告戒自己,他不就是我生命里的一个过客吗?
他的突然来电让我把记忆之门打开了。我看到了一张丑陋的脸,一张阴险的脸,一张恶心的脸。
他的电话再度的打来了,我没好气的问,你找我什么事?我今天没有时间。
我的语气很重,字字带刺。
他说,我们好好的谈一次好吗?我真的离不开你!我以为自己走了就可以从新开始……
我大声的说,够了没有?我们之间根本就没有什么好谈的,我也不想谈,也没有心情谈,我的儿子掉了,掉了,后来的哭了起来。
可可说,我们还是按照刚才所说的去做吧!就不要耽误时间了。
我说,什么?孩子在你哪?你没有对他怎样吧?
雪芸、可可、俊峰和陈毅一起围住我,看着我,要知道答案。
他说,你能和我谈吗?
我说,你现在在哪?这是我们交换的条件吗?
雪芸一把拿过我的电话,大声的骂道,你有种的就出来呀,你遭千刀万剐,不得好死,有种你就出来,当我们的面呀!
雪芸一下有针对我说,这下好了呀,交上这样的男人。你看绑架都绑到你儿子身上了。
我接过电话,我说,你究竟要怎样?你提个条件,我要听我儿子的声音。
“妈妈,妈妈,我想你!”我听见了儿子的声音。我大声的喊,盼盼,盼盼……
他说,你过来吧,我保证盼盼没事,我也爱他。你一个人来,不要叫上你的朋友。就在人民南路广场见,马上过来我等你。
没有等我回答,他已挂了电话。
这个消息对我而言,不知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我能相信他吗?他曾经把我骗得不够吗?同时想到儿子在他的手里,我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为何要这样的做?
我的思维很乱,乱得一塌糊涂,乱得不知东西南北中了。好在儿子好在,我多少也有些安慰。
我对大家说,你们都去上班吧!我自己来处理这件事,我相信他不会把他怎样。
雪芸说,你还在相信他呀?人家把你卖了,你还在帮人家数钱,我服你了。
俊峰说,那好吧,你有事立即打电话。我说,知道了。你们去吧!
最后薛绍说,还是我留下来陪你把去吧,我今天也没事。我说,你在家里等我,我自己去。
风光绮丽的成都人民南路广场,艳丽多姿。街心花园里芳草如茵,繁华似锦。姹紫嫣红的花丛中,小池里的大小喷泉,银珠飞舞,彩雾横空,增添了无限风光。远望整齐美观的人民南路,高大宏伟的展览楼,东干道绚丽多彩的玉兰灯柱,展现了现代化都市的风貌。
我一眼就看见了刘杰,他穿了一件咖啡色的防寒服,站在小池旁边,嘴里含着一支烟,在四处张望,他也看见了我。
我走上前去,我的心理很复杂,自己也说不清楚是种怎样的心情,但一定不是很好。
我什么都可以想,却没有想到是他这样干的,居然把盼盼给绑架了,把他作为给我谈判的条件。他要与我谈什么?我与他还有什么可谈吗?一切早已经结束。
几个月没有见过面了,他没有以前的白净,皮肤黑黑的,跟一个藏民没有区别。他的眼睛里有很深的忧郁,同时也有一丝丝的恶杀。我有些害怕触及他的眼神,我面前的他是那样的陌生。我不认识他一样。
我太爱我的儿子,我需要立刻见到他。我没有好气的几乎是命令的口气在问,盼盼呢?他在哪?你把他怎样了?你知道吗?他该上学的。我心理特别的酸,眼泪都掉下来。
他看也不看我,自个的说,我们就这样的谈吗?
我说,我们没有什么可谈的,该谈的早已结束了。我只想见到我的儿子。
说明我们还有谈的嘛!
此时的他是那么的高深莫测,我根本就找不到还有更好的理由要与他谈。但为了我的孩子我、不得不与他谈。
他说,我们到对面的茶楼吧!
我顺从的跟在后面,进入了一家茶楼的包间里。
我早已按耐不住自己被憋紧的心,憋的我心里难受,我像暴狮,需要发泄,需要一个出气的筒,那个筒就是我对面的他。可我又不能发泄,就强忍着,等候他的谈判。
他把烟从裤包里那出来,抽出一支点上,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后看着我说开了,蕊雅,我以为我可以忘记你,可是我根本就做不到,我到西藏以后尽量的忘记你。越是这样,我的心里越难受,我们从新开始吧!
我闭了一下眼睛,我感到视线有些模糊了,一个晚上没有休息好,眼睛特别的疲惫。我揉了揉不太舒服的眼睛。我说,一个碗摔碎了,还可以补吗?即使补好了,依然还有痕迹的。那样也没有任何的意义了。
他说,你还在恨我吗?我不是给你解释过了吗?我说,我没有很你,同时我更该感谢你!感谢你给我一段童话般的故事,使我有足够的想象空间。
他已经是抽第四支烟了,我看着他,我试探的问,盼盼现在在哪里?
他说,你不用担心,很安全,不会有事的。
我有些来气了,语气也变重了,厉声的说,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他是学生,他要上学。不行,你赶快把他还给我。我站了起来。
我给你的条件你答应了吗?
条件?我永远也不会答应,我不想把自己再次的卷入到风暴之中。你还是老实点,这样对你也没有好处。
我不是因为你,就不会离婚,也不会没有家,不是因为你我也不会陷入经济的拮据,我为你做的还不够吗?
什么?这一切是我造成的吗?啊!你要搞清楚,是你先打扰我的生活,又是你在我的面前胡言乱语,一开始你就没有一句真话,全是骗人的话,难不成你要我在相信你吗?我对你没有任何的信任可言了。
他说,我没想到你这么的绝情,根本就不顾及我的感受,如果你不仁,也别怪我无义。
我真的不了解他了,正如我当初一样,对他是糊里糊涂的爱一样。我不知道他究竟要怎样的做了?我很后悔当初为了一时的激情,把自己带入这样的漩涡,害的不光是自己,还有儿子。
我说,你如果真要这样的做,休怪我客气了,我就会报警。
他哼了声说,你以为我怕,我刘杰没有做不到的事,我想要的,一定就会得到。
我面前的是一个无赖了,我当初的眼睛是瞎了吗?遇上这种人。我也知道,这种人是没有任何的人性的,他要变是很快的。纯粹一个拉尿变的,说变就变,我感到他是那样的危险了。
我们之间没有了任何的可谈余地了,我恨他到了极点,我一再的强求把孩子交出来,我不会追究他的责任,我会当初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
茶水都喝的没有了颜色,时间就这样不停的溜走,在这样耗下去我已经感到没有任何的意义了。
我说,我们之间不可能在有开始了,你还是把盼盼给我,你在经济上有困难,我可以帮助你,你放心吧,我说道作到,决不失言。
他哈哈大笑,他的笑声比哭还害怕,就像鬼的嚎叫。说,好啊!你现在有钱了,给我50万。
我以为自己听错了。他再次说,我再说一遍,给我50万。
我惊诧的望着他,50万,好大的一个数字,我上那去弄呀!我说,你是敲诈呀?
他说,你不同意吗?要不要看看你的精彩表演?
我搞不懂了,这是什么意思?我说,你就明说吧,别给我绕圈子。
他叹了一口起说,我也不想这样,为了你我什么也没有了,为了给你在一起,我放弃了我原本幸福的家庭,我到西藏以后这几个月都不顺,生意亏了,现在是债务满身。我这样做为了什么?
我说,你不就是要钱吗?这个社会什么都可以不要,不去计较,惟独钱?可我没有50万,要钱没有,要命我到有一条。
他说,我以为你高尚,也是翻脸像翻书,不认人了,还好,我当初多了一个心眼,原来是计划给我们做的纪念的,没想到派上用场了。
我更加的不明白了,我的怒火在燃烧,我的忍耐度要爆发了,我马上就要爆发了。我说,究竟是什么?
我们俩的床上戏,想看吗?一定精彩,要不要我拿给你看看?
我不敢相信这个事实,但我也不敢说没有事实,事实我与他真的上过床,一失足成了千古恨!
他说,我要不是这次真的走投无路也不会来找你,但我确实爱你?
他终于说不可自己的目的,我感到他的恶心。
思量再三,我说,好,给我一天的时间,我答应你的条件,但你必须把儿子完好无缺的交给我,把你说的那个一并给我。
他说,你识趣了,我决不会失言的,地点就在这。
我是怎样走回家了,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是恍恍忽忽在走,我的大脑一片空白,五十万,五十万,我到哪里去弄?去偷去抢又不会。钱的魅力真大,可以改变环境,可以改变一个人的一生,更可以改变一个人的灵魂。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才是物质的第一性。
我感到一切的一切都对准我,我要崩溃了,太大的压力了,这样的一场爱恋,我仔细的琢磨,我得到的是什么?真的是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呀!
我的一切都写在了脸上,一进家门薛绍就从沙发上站起来,忙问,怎样了?盼盼呢?他也满脸的疑惑。
我说,他要我给他五十万,才答应把盼盼给我,还有就是……
我没有把最后的话说完,我也不能这样的说,那是我的隐私,说出来我将怎样面对?在心里我恨死自己1000次了,我怎会走这样的路?是上帝的安排吗?还是我对激情的崇拜,对欲望的贪婪?
薛绍说,还有什么?你老实说呀!我都给急死了。
我无力的躺在沙发上,我闭着眼睛,我不想看到这个可恶的世界,我感到世界的黑暗。感到这个钢筋水泥修建的高楼大厦的森林里,都是埋藏着险恶的人心。
我犹豫了很久,还是没有告诉薛绍,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