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疆人民最优秀的儿子,是南疆反恐战场上的一名光荣的战士。”
新警员们兴奋地鼓掌。钟成等掌声过去后,接着又说:“作为公安局长,我欢迎你们的加入,希望从今天开始,你们和我,和南疆公安局迅速融为一体,咱们是个大家庭,我们之间是什么关系?是兄弟姐妹是亲人。你们都是我一个个亲自考核,从优选拔出来的优秀人才。有人问我,公安局是个打仗的队伍,你费那么大力气,找些秀才举人来干啥?我说,当今世界已经不是搞人海战术的年代了,更多的是比高科技技能和高智商的头脑。说实话,看到你们这一个个价值非凡的脑袋,我这个局长高兴啊!高兴你们给了我自信。你们当中有熊兵吗?有谁能告诉我?”
台下的新警员们一致喊:“没有!”他们又热烈地鼓掌,他们与南疆公安局局长之间的距离一下子被缩短。
钟成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说:“对,没有!如果是熊兵,就不敢选择警察这个职业,就不敢跟我到南疆来吃这份苦。”等掌声褪去,钟成又抛出一个问句:“同学们,你们热情高涨地来到我们的警察队伍,你们应该从哪儿做起呢?”
新警员们面面相觑,不知做何回答。
钟成摆摆手,充满激情地说:“不明白是吗?不明白我提几点要求你们就知道了。首先,我要求你们,不论什么时候,都要站在国家的立场,党的立场上去认识问题、分析问题。要高举维护国家利益高于一切的旗帜,增强自己的国家意识、警察意识。在新疆,最大的政治,就是要旗帜鲜明地站在反恐怖、反分裂的第一线,这是我们新疆各族人民的共同任务。这一点清楚了吗?”
新警员们兴奋地回答:“清楚了!”
钟成顿了顿说:“其次,我要求你们,要讲警察的规矩,规矩不能丢。这个培训基地就是要把你们塑造成文武双全的警察。武要讲军人本领,文要讲警察谋略。你们出去,成群就是战斗队,一个人就是孤胆英雄。新疆的对敌斗争是长期的、复杂的、严峻的,是要付出鲜血甚至是生命的代价,所以大家要从基础学起,不断强化技能。这一点能做到吗?”
新警员们群声回答:“能!”
钟成实实在在地教导新警员们:“国家对军队是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但对警察则是养警千日,用警千日,这就是对你们的要求。这一年的集训非常难得,我相信,一年后,大家一定能拉得出,冲得上,打得赢。最后,我向大家推荐几本书:《中央情报局五十年》、《新疆的历史与发展》、《宗教词典》、《克格勃兴衰史》、《世界间谍史》。你们可以从中学习到对你们今后办案有用的一些专业知识,这些都是任何人传授所不能取代的,像有关国际形势分析的文章、书刊都值得每个人认真一读,毕竟新疆问题是受国际大环境制约的,尤其是周边几个国家的形势,必须用心去学。我的话完了。”
新学员们更加热烈地鼓掌,王路相信大家的掌声都是发自内心的,这掌声里有敬重、有羡慕、有渴望,那一刻,王路觉得钟成太牛气了!这期间,钟成的目光和王路的目光再次在空气中碰了一下,钟成向他点点头,然后把目光移开。
钟成简短的讲话结束之后,便匆匆下山了。
第二章(五)
封闭训练的日子是枯燥的。王路每天接受的是准军事化培训,每天上午是理论学习和政治学习,下午和早晨是实际操作技能的培训。
一年中,在基地的练车场上,王路已经熟练地掌握了“180度原地调头训练”、“180度倒车调头训练”,包括陈大漠曾经提到的“别击顶撞训练”、“超速极限驾驶训练”、“接龙绕桩训练”、“越野极限驾驶训练”、“交叉绕桩训练”都成了王路的拿手好戏。他已经练就了开车如飞的本领。
在基地的射击场上,王路接受了多项军事技能的训练。因为动手能力强,他很快就掌握了各种短器械,比如国产92式9毫米手枪和92式58毫米手枪,比如95式58毫米短突击步枪、AK74型突击步枪、89式127毫米重机枪、87式35毫米自动榴弹发射器的基本操作程序,而且熟练掌握了这些枪械的分解、结合技能。
与此同时,王路也全面接受了各项体能训练。像“擒拿格斗技术”、“战术移动练习”、“警棍防卫技术”、“山地作战训练”、“水沟马拉松训练”、“潜水负重训练”、“沙漠生存训练”等特殊项目的训练,王路都一一经受过来了。他每天都像死过一回似的,他想,既然连死亡都经受过了,以后,还有什么样的门槛迈不过去呢?
王路的种种良好表现,被校方及时反馈到钟成那儿,钟成不动声色地批复:收到。
第二部分
第三章(一)
巍巍昆仑山下,著名的塔里木河上游,有一条景色迷人的叶尔羌河。滔滔河水穿过广袤的大戈壁,流过温润的绿洲,滋养着美丽的博斯坦市、喀什市以及相邻的和田市。博斯坦市与和田市之间相隔五百公里的大沙漠,它们是一望无际的大沙漠之中的两块温润的绿洲。距离博斯坦市两百公里的地方,是有着古朴风情的依干其乡。这个乡百分之九十八是维吾尔族人,有八个自然村,每个村几乎都有一个小型的清真寺。
下午时分,一辆从乌鲁木齐方向开过来的长途汽车在依干其乡附近戛然停住。一个蒙着面纱的高个子维族妇女不慌不忙地从长途汽车里下来。她穿着一件深蓝色外套,内穿一件南疆维族妇女常穿的碎花长裙,两个乳房夸张地拥挤在胸前,使她的身体显得很笨重。由于裙边过长,下车时,举止矜持的她差点把自己绊倒。
长途汽车的门在蒙面纱的女人身后啪的一下关闭了,然后向着终点站依干其乡驶去。
蒙面纱的女人顺着公路走了一程,忽然有些内急,匆匆拐下公路,向几棵白杨树走去。她撩起衣裙,站着完成了小便。然后,才靠着一棵树干,喘息片刻,伸出手把头顶的面纱揭去,露出一张四十出头的男人的脸,和一脸的讪笑。这张脸是有姓名的,他叫艾尔肯。
艾尔肯确定四周无人后,赶紧扯掉头上的假发,褪去碎花长裙,拿掉胸前的两个假乳房,从随身携带的布袋里,掏出一套男式西装换上。待穿戴完毕,他又给自己戴上一副金丝眼镜,把脱下来的那堆衣物装进布袋里,抛进公路边的沟底。望着那两只被遗弃的假乳房,艾尔肯淫秽地笑笑,他抓摸一下自己已经平坦的胸部,自言自语道:“再见,性感的莱丽亚大婶!”
艾尔肯重新回到公路上。这时,等在公路边的艾尔肯完全是一副生意人打扮,他身材高挑,文质彬彬,络腮胡子被刮得铁青,一双警惕的大眼睛深深地隐藏在金丝镜框之后。在这样一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公路两边尽是戈壁滩的地方,没人知道艾尔肯从哪里来,将往何处去。惟有艾尔肯刚才倚靠过的白杨树沉默地打量着这个来自境外的陌生人。
艾尔肯看看腕上的时间,是中午两点整。按照约定的时间,此刻该有一辆通往博斯坦市的长途汽车经过。果然,十分钟后,那辆他期待的长途汽车驶入他的视野。艾尔肯伸出手臂,顺利地拦截了长途汽车,他沉稳地提着一个黑色手提包上了车。
车内已经没有座位,艾尔肯只好站在车厢的中部,他有意把腕上的劳力士手表露在外面,然后,观察着周围的动静。
西尔艾力隐藏在车厢的后部,他那双蓝色的眼睛一刻不停地注视着艾尔肯的举动。他看见了艾尔肯左腕上的那块安装了摄像头的劳力士手表,他收到了接头暗号。但他很小心,想了又想,最终没有走过去接头。西尔艾力决定跟踪艾尔肯一段再说,他害怕节外生枝。
艾尔肯的目光把车厢里的人扫了一遍,当他的目光与西尔艾力那双若无其事的目光在空气中相撞时,他确信此人就是接头人。
现在,他左腕上的劳力士手表也对西尔艾力胸前的第二颗纽扣做出了应有的反应。
艾尔肯沉住气等候,可是一直到汽车稳稳地停在博斯坦市车站,那双蓝眼睛也没有在他眼前跳动,而且它随着人群下车后,闪了几闪,不见了。
艾尔肯没有刻意去找接头人,他不能轻举妄动,不能一入境就暴露目标。此次回南疆,他的目的是干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所以,凡事要三思而行。
艾尔肯离开车站,奔向西方同盟指定的“蓝梦网吧”。据可靠情报说,这个网吧的老板卡拉很有钱也很有背景。在境外时,他就听说过此人。现在,艾尔肯急需赶到网吧,打开自己的电子邮箱,看看离开的这段时间,境外给他的信件。他文雅地进了网吧,向服务生交了押金,然后叫了一杯奶茶,在靠墙角的地方坐下。
艾尔肯熟练地打开电脑,登陆阿拉伯文网站,进入,等待,然后打开了自己的信箱,只见有新的邮件进来,而且是艾尔肯盼望的邮件。发邮件的人是阿力木,他声称:“土赛已将经费和军火准备妥当,我近期拟派联络员入境,给你送去活动经费和武器。入境时间和地点另定,希望你加紧组建基地,不要空说大话。”
艾尔肯暗骂阿力木是“混蛋”,他想:你有种?为什么不敢回来?再说,那些经费和军火是土赛给我的,又不是你本人的,你凭什么对我指手画脚?
艾尔肯又快速阅读了一遍邮件内容,确定没有漏掉什么后,把信件删除了,他不敢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做这些事情,艾尔肯前后只用了十分钟,他意识到自己在这座城市不能久留,之所以冒险进城,就是奔电子邮件来的,一旦进了乡村,根本不可能有网吧,那时自己就是半个聋子,干什么事都要凭经验和直觉。一想到今后的日子,他的根据地就设在乡村,且不说乡村生活多么艰苦,仅仅是枯燥就够难熬的,他希望在那种地方能多遇到几个漂亮性感的女人,那些女人的身体将是他烦闷的乡村生活的润滑剂。
艾尔肯准备离开网吧。当他经过结账台时,服务生喊住他:“喂,先生,这里有你的布袋。”
艾尔肯一愣:“什么布袋?”
服务生把一个又脏又旧的布袋递到艾尔肯手里,他说:“刚才有个人留给你的。”
艾尔肯装做知情的样子说:“谢谢。”
他把布袋接过来,用手一摸是软的,便明白了,布袋里面是衣物。艾尔肯内心深处不禁生出些许的安慰来,看来,这个来无影去无踪的接头人干活还挺利落。还未正式接头,艾尔肯就决定让此人当他的得力助手。他相信,从现在开始,此人就是他身后的影子,也是他身后的一双眼睛,他不用担心身后的事情,只管往前走,考虑前面的事。
出了“蓝梦网吧”,艾尔肯拐进一家宾馆的卫生间,换了装。
再次走到街上的艾尔肯满脸大胡子,身着土布“袷袢”,腰系宽长带,头缠一圈白缠布,脚穿一双陈旧的牛皮长统靴,肩背脏兮兮的白布袋,无论谁与他走个对面,都不会怀疑他来自外乡。
第三章(二)
艾尔肯是在一瞬间迷恋上依干其乡的。这里地处一个古河道旁,河道弯弯曲曲地由北向东延伸着。最美的是,古河道两旁的白杨树笔直地生长着,郁郁葱葱。这里西面连山,南面是一片荒滩戈壁,再往南去,是一片沼泽,与沼泽连接的是无边无尽的大沙漠。他觉得这片土地真是太美了。的确,在他出现之前,这里是一片静谧而美丽的乡村。
几天来,艾尔肯背着一个旧布袋在博斯坦的乡下转悠,最终,他看上了依干其乡,并选中面河背山的栏干村为落脚点。这个村约百户人家,户户土墙小院,而院里弥漫出来的气息令他陶醉,这里的老百姓真诚,石榴花香,姑娘更漂亮。
为了迷惑众多的穆斯林,艾尔肯决定以一种奇特的方式出现在栏干村。
这天下午,艾尔肯来到依干其乡的大巴扎(集市)上。他围着大巴扎转了三圈,最后瞄上一个羊贩子。羊贩子正侍弄着十几只肥羊,那些肥羊有白的有黑的,滋润极了。太阳暖暖地照着大巴扎,连艾尔肯这种内心阴冷的人都感到了阳光的美好,他与绚烂的阳光对视了几秒钟,再回过头来看羊群时,却发现眼前的羊们都变成了黑色。白色的羊不见了,他的眼前一片黑暗。艾尔肯努力感悟这其中的道理,最终他想通了,黑色是他的吉祥色。
蓄着山羊胡子的羊贩子仿佛看透了艾尔肯,他笑意盈盈地抱起一只乖顺的黑羊,请艾尔肯欣赏。
艾尔肯认真地看着羊,用手轻抚羊身上的每一处,他惊喜地发现,这只黑羊的肚子上有一块白毛,这块白毛给了艾尔肯灵感,他自言自语道:“真主保佑,我会顺利。”
羊贩子不知道艾尔肯在保佑什么,他从艾尔肯的脸上看出一团生意成交之前的喜气,凭着经验,他知道,不久之后,他就可以沾着唾液数钱了,尽管钱数不多,可总比卖不出去好。羊贩子梳理着下巴上的那几缕山羊胡子乐哈哈地问:“朋友,想买羊吗?这是只头羊。”
艾尔肯深深看了一眼羊贩子,点头说:“我要这只羊。”
羊贩子高兴地伸出自己的五根手指上下翻了翻,说:“啊,朋友,你看我的羊多么肥,低于一百块钱,不卖。”
艾尔肯面无表情地伸出三根手指头,还价:“三十!”
羊贩子急忙摆手说:“不行,不行,这是开玩笑呢,一百块少一点都不卖。”
艾尔肯目光凶狠地盯着羊贩子道:“我说三十就是三十!”
羊贩子犹豫了,他从艾尔肯的凶光里看到一片黑暗,做生意看见黑色是不吉利的,和气生财。羊贩子决定让步,他狠狠心说:“好吧,八十块,你牵走。我的羊可是大巴扎上最好的羊。”
艾尔肯在境外飘荡十几年,什么样的江湖中人没见识过?他不动声色地说:“三十。”
羊贩子打算收摊不卖了,但身后忽然有一个硬硬的东西顶住了他的腰部,不用回头他就知道那是一把冰凉的刀子。他虽然没有看到身后那个人从靴子里拔出刀子的过程。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