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上将军不弃,接受我的这份薄礼。”
李怀唐道:“如果诚如你所言,那么就不会少了你的一份功劳,不但即时让你脱离奴籍,上五千户还会给你论功受赏。”
“谢上将军,谢上将军。我这就带路,金矿距离这里不远,只有半天的路程。”索卢普慌不迭地哈腰点头。
一直保持沉默的乌蒙担心李怀唐不堪金灿灿的诱惑,赶紧上前几步,道:“上将军,关于金矿这个事情,我认为还是暂且放下。目前,我们的目标还是放在宁远城上。”
李怀唐明白乌蒙是担心节外生枝,因为开金矿不但需要劳动力,还需要大量的士兵护卫,从而占用了筑城的人手和分散防御力量。
“嗯,有道理,这个我同意。不过,这个金矿需要核实和评估,等我们有时间了再来从容开采。”李怀唐打消了乌蒙的顾虑。
乌蒙很欣慰,李怀唐不是那种见钱眼开的主,如果换成是前史国国君忽必多,结果肯定是相反的另一面。乌蒙于是道:“那,乌蒙带人跟随索卢普前往勘察一番,回头再向上将军禀报。”
李怀唐一直需要一个契机,就像秦朝商鞅变法那样,他也要一个“悬木赏金”的机会来取信众多的奴隶,横空出世的索卢普正是给他扛木头的人。
太阳下山前,乌蒙一行人回来了,带着一袋子的矿石回来。
☆、公主的赎金 (28)
李怀唐看到袋子里的“矿石”之后,大吃一惊,这哪里是什么矿石,一块块金灿灿的不正是黄金么?
“这,这是金块,那里全是这种东西?”
李怀唐的反应与乌蒙初始时的表情一模一样,当索卢普把他们带到那个人踪罕至的山涧里的时候,乌蒙他们惊呆了。一条干涸已久的河床里,在碎石与泥沙之间,尽是让人眼花缭乱的金块,泥沙里,也混杂着无数的金砂。与此同时,山涧的岩石,其上尽是铜锈那般颜色,轻易就能将其敲碎,里面呈现灰色。
除了金块,乌蒙还带回来了不少敲碎的石块,如果十数天之后,破碎的石块也发绿了,就证明整块岩石都含有铜。而铜,等于就是大唐的钱币。
乌蒙向李怀唐确认,索卢普所言非虚,那个金矿规模非常大,而且还有铜矿,或许铜矿里还伴生着黄金。
“恭喜你,索卢普。从此刻开始,你不再是奴隶。因为你对我光明部的贡献,特许你加入光明部,成为其中的一员,与其他族民一样,是自由之身,受到我们的保护。另赏金百两,羊百只。”
李怀唐满脸笑容地拍着索卢普的肩膀,当众宣布给索卢普脱离奴籍。终于得偿所愿的索卢普差点没幸福地晕倒过去,苦力生涯终于到了尽头,美好的明天就在眼前!
乌蒙跟着站出来道:“我,光明部上五千户公孙乌蒙,代表光明部民部任命光明部部众索卢普为上百户,负责管事整个光明部柴火收集!”
李怀唐和乌蒙的话掷地有声,如同一个惊雷,在奴隶群中炸得嗡嗡直响。人群里,响起了一片惊羡之声。
“听到了吗?索卢普自由了,还当官了!”
“老天啊,怎么就没让我沾上如此的好事呢?”
“果然言而有信,以后有盼头了。”
李怀唐打铁趁热,当众宣布巨石的凿采工作暂停,除了石灰场的三千奴隶和数百名辎重兵留守以外,其余人等即日起,清场回宁远城加入筑城和建房大军。
与采运巨石相比,筑城和建房可要轻松多了。感觉待遇得到提高的奴隶们顿时欢呼雀跃,直呼上将军威武。
击败阿了提的时候,俘虏们听到胜利者最响亮和最难忘的一句就是“上将军威武!”他们知道,这是赞美或者是恭维之言。激动之下,顺口就将这句话当成了口号。
临走之前,李怀唐给了崔有元一个指示。
“那个叫白羊的能说会道察言观色,是个人才。给我重点注意他,调查一下他的身份来历,如果可以的话,培养成一个说客倒是挺合适。平时多注意,看看还有什么可用之才,只要你能举荐合适的,也算你的一份功劳。”
☆、公主的赎金 (29)
“是,我保证实话实说,绝不辜负上将军的期望!”崔有元大声答应道。
过了一夜,第二天一早,上万大军收拾完毕,在轻骑兵的接应下,浩浩荡荡地朝着叶姬河下游,宁远城进发。
宁远城的城墙已经有两丈多高,再投入上万的壮奴,只须一个月,城墙墙体部份基本能完工,因为时间紧张和主次要的关系,一些辅助的建筑,如女墙,瓮城和箭楼之类的在主体城墙筑好之后,再予修筑。这样,在李怀唐率轻骑去突骑施人领地“化缘”前,宁远城的防御基本没什么问题了。依仗着高大的宁远城,只要粮食充足,武骑兵和辎重兵完全可以抵挡住没有重型攻城器械的十数万大军。
解决了后顾之忧,李怀唐开始密锣紧鼓地准备“化缘”工具等必备之物品,同时准备给“化缘”主力动员士气。
第205章百骑参军将
宁远城外,叶姬河畔,安详的土地正沐浴在夕阳温暖的余辉下,成群的牛羊点缀在茂盛过膝的苜蓿草丛里,沉淀的草籽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带动着苜蓿草跳起了迷人的舞步,有节奏的草浪一波接一波。熏陶在清风的气息里,风不醉人人自醉。昔日曾经遍野的紫色花海在逐渐消褪,偶尔数点的紫色是夏季对这片草原的依恋,也许夏季的热情女神是想提醒人们,她曾经到过这里,奉献过她的火热。
在草丛中,并肩站立着两名牧民,可奇怪的是,牧民之意不在牛羊,而在远处滚滚红尘里。两人一脸的肃穆,举手护眼,挡住依然刺眼的阳光,目光尽头之处是训练归来的骑兵队。
“吕兄,你怎么看?”俩牧民中,年少的一名言语里透露出一丝虚弱。
“呵呵,强悍,除了强悍还是强悍。否则他们怎么能摧枯拉朽般摧毁吐蕃人的抵抗,不,吐蕃人甚至连抵抗都称不上,只能谓之挣扎。”年长的一位牧民语气轻松,不过神色倒有点复杂。
“只是,他们不汉不胡,成份复杂,在我大唐边境上游荡,始终不是好事。”
年少的一位不以为然,道:“大唐还关你屁事,大唐在你做奴隶的时候怎么就没来替你担忧?我现在想,究竟是加入他们,还是先回去找我的兄弟们与吐蕃人干一场。”
年长的一位牧民冷笑道:“你个屠夫,还想着马匪的勾当?就你现在这副身板,能逃多远?再说,你认路吗?别绕了一圈又回来送死。别看他们对我们还客气,一旦惹怒他们,杀起人来照样不眨眼。”
“吕兄也太小看我屠步烈了,我要偷走他们拦得住吗?步烈虽为马匪,可也懂得恩怨分明,有恩当报,有仇必复。如若他们不愿与吐蕃为敌,步烈当借马而去,待砍得吐蕃人头来祭奠兄长,再来归顺报恩。”
☆、公主的赎金 (30)
年少的牧民正是生命顽强的屠步烈。十数天前,他被乌鸦的手下送回宁远城,幸亏李怀唐非常注重医疗,治外伤的药物不缺,经过史一望的亲手治疗,屠步烈的伤情受到了遏制,慢慢地好转。能下地之后,他就自告奋勇与吕上卿他们请为牧羊人。按他的说法,找点事情来做,伤势会好得更快。
而吕尚卿本一文人,不习惯筑城的活,所以李怀唐就把他扔给了乌蒙,乌蒙自然将他划入老弱之列,让他们去放牛牧羊。
吕尚卿与屠步烈是两个不同环境的人,没什么共同语言,是命运将他们俩聚在一起成了难兄难弟,此时此刻,两人之间的界限没那么明显,甚至可以说是袍泽也不为过。
“明目张胆借马而去?”仿佛听到了一个最好笑的笑话,吕尚卿指着屠步烈哈哈大笑。
“有何不可?”屠步烈怒瞪吕尚卿。
吕尚卿收敛了笑意,道:“你没见到过那位上将军的眼神,反正我是不相信他会轻易把我们给放了。他的部落正需要人口,而巧得很,我们是青壮,是他最渴求的青壮,或许,这里将是我们这辈子的归宿。”
“那有什么不好?你不是说这里好么,人尽其才,机会公平。”秀才文人总是心口不一,这是屠步烈看不起吕尚卿之辈的原因之一。他懒得和秀才争论,成与不成不能靠猜,反正他认为自个光明磊落的,顶多就是那个什么上将军不肯放人而已。
“哼!你个屠夫懂什么?”
吕尚卿别着脸,正眼都不瞧一下屠步烈。他的内心也在挣扎,他认为以他的水平,要在这里谋个差事不难,而且会相当容易地出人头地。可是一来,这里的身份很尴尬,不汉不胡将来难免惹人耻笑,二来,他拉不下面子,既然当初犹豫没选择加入,现在再主动提出要求似乎太丢面子,其三,这个宁远上将军的形势很不妙,得罪吐蕃人的同时也得罪了突骑施人,两个强大势力之中的任何一个都足以让这个小小的宁远城灰飞烟灭,这一点他看得很清楚,在他的心目中也占据着最大的份量。是应该报恩与宁远城同仇敌忾,还是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吕尚卿犹豫未决。
不过,就算能够回大唐又如何?既然大唐从前给不了机会予他,曾经做过奴隶的身份让他的将来更加黯淡。抱着观望态度,吕尚卿决定等等看,也许家人被换过来之后,形势会有所改变。
“看见那边了吗?”屠步烈指着其右手边百步外的一小群正在低头吃草的马匹,向吕尚卿道,“帮我弄一匹马过来。”
“啊?你疯了吗?那马没有马鞍,你逃得了吗?”吕尚卿回过神来,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这个亡命之徒。
☆、公主的赎金 (31)
屠步烈咧嘴大笑,道:“谁说我要逃?我不过是想去见见那位闻名已久的上将军。要走,就先得找他借马。磨蹭什么,你快去啊,再迟点,上将军就入城了。”
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心中有某种期待,吕尚卿没有拒绝屠步烈的建议,借着苜蓿草的掩护,他爬上了一匹马,领着马群向着屠步烈跑过来,牧马人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怒喝着追赶过去。
在马群经过身边时,屠步烈抓住了一匹马跳上去。良好的马术基础让他豪不困难地就控制好了没有马鞍的马匹,他双腿紧紧地夹着马腹,上身伏在马背上,双手的力道恰到好处地搂着马脖子,迅速趟过叶姬河,向着正准备入城的大队骑军冲过去。
偷马的动静惊动了入城的轻骑兵,数十名骑兵训练有素地围了上前,剑拔弩张伺侯着来意不明的不速之客。
没有抵抗,屠步烈和吕尚卿顺从地被拉下了马背。骑兵们认得吕尚卿,也没太为难他们,听说他们要见上将军,就押着他们回去领命。
“山野之人屠步烈见过上将军,感谢上将军的救命之恩。”屠步烈终于看到了他的救命恩人,一名年少得出乎他意料的威武骑士。自古英雄出少年!屠步烈的内心不由赞叹道。
李怀唐骑在马背上,来人很陌生,所言更是让他糊涂。李怀唐皱了皱眉头,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救过此人,目光疑惑地望向吕尚卿。
“上将军,此人便是被吐蕃公主折磨得几乎丧命,十数天前被上将军所派之人给送回来的将死之人。”吕尚卿善于察言观色,不紧不慢地提醒李怀唐。
“哦!原来是你。”李怀唐恍然大悟,当时乌鸦派人将此人送回来的时候,自己还以为此人必定救不活了,没想到才十多天,他就顽强地站立起来,现在还能骑马了,活蹦乱跳地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屠步烈,嗯,人如其名,是一条硬烈汉子。看你的骑术不错,怎样,有没兴趣加入我的骑兵?”李怀唐有惜才之心,不失时机地拉起了壮丁。
屠步烈语气坚决道:“承蒙上将军看得起。步烈并非知恩不图报之徒,只是身负兄长之仇,袍泽之仇,不得不先报。故来请上将军借良马一匹战刀一把,待我报得大仇,他日便还上将军一份惊喜。”
听罢,李怀唐不语,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屠步烈。
吕尚卿忐忑不安,他有点后悔不该跟着屠步烈过来无理取闹。可是,李怀唐接下来的话让他的眼球瞪圆了,差点掉地。
“子曰:有仇当报,乃大丈夫也。六猴子,给他牵一匹战马来。”
☆、公主的赎金 (32)
“这把唐刀是我的战刀,现在便送与你。”屠步烈也不拧捏,很干脆地接过六猴子牵过来的大食战马和李怀唐手中的唐刀,翻身上马,拍拍马脖子,摸摸手中刀,道:“好马,好刀!步烈不知好歹,望上将军恕罪。来日定报上将军之大恩。”
李怀唐笑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步烈大可不必如此着急,待伤势完全康复之后再走不迟,路上所需的物资尽可向民部借取。”
“好,大恩不言谢。步烈就不妨碍上将军的军务,告辞!”说完,屠步烈潇洒策马远去。
吕尚卿觉得很不可思议,楞了半天都没回过神来,直到李怀唐将他唤醒。
“哦,上将军,我走神了,恕罪,恕罪。”吕尚卿讪笑道。
“你不与你的朋友一起离开吗?”李怀唐语气很淡,没有怪罪的意思。
吕尚卿苦笑地摇摇头,道:“朋友?不算吧。他是马匪,我是举人,我和他根本就不是一路的,只是命运阴差阳错的安排把我和他凑到了一起而已。”
李怀唐笑道:“那你还挺仗义啊,陪他一起来找我借马。”
吕尚卿道:“他说要来借马,我很好奇,同时也想看看上将军什么态度。不料,结果大出我所料。意外,意外。”
李怀唐笑道:“意外?这有何好意外的。”
吕尚卿接口道:“那,我也向上将军借马一匹回大唐,可否?”
“不行!”李怀唐坚决地摇摇头。
“为何不可?难道上将军看不起我?。”吕尚卿有点愤怒。
李怀唐看向远处河畔上已成一个黑点的屠步烈,道:“你和他不同。如果你能承受他那样的苦难还能活下来,那我就如你所愿。”
“吕某可就奇怪了,为何上将军如此看重于他?”吕尚卿气结,好歹他经论满腹,如何就比不上一个屠夫马匪?
李怀唐道:“屠步烈此人,意志坚强,行事目的明确。若非大忠大勇,便是大奸大恶之徒。我在赌,赌他是前者,日后自然归来。”
“那他如果是后者呢?”吕尚卿很不服气。
“如果是后者,我强留他下来也是祸害,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