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众人吃惊。疯了,他疯了,一个是兵部尚书,一个是御史,说砍就砍,真砍!
又一颗头颅滚地,边令城的。辽西城之恨终于昭雪!
“先皇已经驾崩,敢与反贼谈判者死!”
威胁掷地有声;听得李林甫等人心惊肉跳。
第693章干掉那赝品
“是陛下!”羽林军都尉孙贵惊叫。
☆、胡骑杀到 (29)
“陛你个头!陛下在皇宫里。”同是都尉的田旭果断反驳。
“可,可,他确实是先帝。”
“放屁,上将军说了,先帝早已驾崩,城下之人必然是假冒的!放箭,快放箭。”
田旭态度坚决,可惜无人响应。
洛阳东城三百步外,上万铁骑簇拥着一豪华贵气的帝皇架辇,架辇上,李隆基黄袍在身,还是那条龙,不同的是少了往昔的威严,还连连打哈欠,似乎很疲惫。在他身后两侧的骑兵不断前出放箭,箭矢上绑着他亲笔签署的开门令。
“守军听好了,陛下有令,立刻打开城门。尔等莫要受无父无君的李享的蒙骗,我们只除首恶不及其余。”
数十名大嗓门奉安禄山之命被迫站到城门下大声吆喝。
守军心知肚明,对面架辇上站着的老者一个月多前的职业还是大唐皇帝。皇帝二字在他们心中重似泰山,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上千年的传承潜移默化在他们心中形成了一把无形的枷锁,如同病毒一样左右着他们的灵魂。
终极版杀毒“软件”李怀唐闻报匆匆赶来。
陛下,他,他在城下。
王悔脸色青红变幻。尽管懂得一山不容二虎的道理,有李享没李隆基,李隆基回来他们都得倒霉,都得去卖咸鸭蛋,可他还是不敢下狠手。
“麻辣个巴子,”李怀唐很生气,他严重怀疑,再迟点来恐怕城头都站满了安禄山的叛军,“张仇!”
“到!”
“去接管强弩队,集中弩箭干掉那赝品!”
遵命!
回答干脆动作利索,只见张仇一溜烟快步跑上箭楼。
嗖!
第一支测距弩箭飞出,落在李隆基架辇左前侧数步。
安禄山确定李怀唐到场了,除了他,还真无人敢朝皇帝放箭。
“撤!掩护陛下撤回军营!”
命令很正确,几个呼吸的功夫,一排弩箭飞来,追着架辇的尾巴差点就要了老皇帝的小命。
不要以为安胡儿懂得家有一老如有一宝的道理,他只是想留着一个傀儡而已。除了李隆基,谁够资格将大唐皇帝的宝座禅让给他?
不用说,禅让的把戏又是高尚的主意。
计谋一败再败。安禄山恼羞成怒。
沉寂半刻,大批突厥铁骑杀奔城门方向。一时间箭矢如蝗相向交错,凌空相撞者不在少数。
击败唐军的战利品以及太原府的库存磨砺了突厥人的爪牙。他们手中清一色的复合弓,箭壶里箭矢充足,高超的骑射功夫加上精良的装备,让守军大吃苦头。
洛阳城城墙不高,未能有效减弱飞来羽箭的劲头,飞矢击中脸门可将人带倒。城头上,箭伤者纷纷。
☆、胡骑杀到 (30)
该死!
田旭的缩头动作慢了点,一支羽箭飞过,擦落他的头盔。刚蹲下身子,左侧的一名士兵惨叫后仰倒地,一支羽箭深入他的左眼,血流如注。
又一个典型的因经验不足导致的无谓伤亡。
双方以弓箭对射,虽然守军居高临下占据优势,但准头明显不如突厥骑兵,新兵们往往为了瞄准而被迫增加露头在护墙外的时间,放箭之后还想看看战果,结果躲避动作不够快速,突厥人的弓箭可不会客气,又狠又准,稍有迟疑就会负伤或者丧命。
田旭既心痛又无奈,这是战争规律,经验需要支付代价,老兵炼就的背后有无数的鲜血和死亡,他今天能躲过三次险情并非奇迹或运气,而是漫长军旅生涯的沉淀,是历经无数场大小战斗之后的厚积薄发。
田旭没有理会在地上哀嚎的士兵,取箭半张弓,默念三下,迅速站起,起身之际,眼睛大致瞄了瞄百步外在城下奔跑的敌骑,“嗖!”羽箭跟着感觉飞,朝着大致方向扑过去。再看田旭,人已蹲下,喘着气靠在护墙后,一支羽箭随之从他头顶上掠过……
伤兵已被民壮搬运走,空出的岗位被新兵接替。
负责将伤兵运走抢救的是杨慎矜组织的抢救队,抢救队队员基本都是志愿者。
城墙上,无数的民壮以五人为组,其中三人持盾,两人扛担架,一旦有人负伤就上前将伤者抬上担架,在盾牌的保护下送到内城的伤兵营。从开战一刻始,民壮们就没消停过,一组组一队队,如同涓涓细流汇集向内城里登城墙的楼梯道,在楼梯道上形成两条洪流,一上一下,来往穿梭……
最安全的地方当数箭楼,但是箭楼的数量与容量均有限,只有神箭手与弩手才能获得入内抗敌的待遇。箭楼相当于守军的碉堡,严重威胁着突厥铁骑的安全,迫使他们尽量选择死角攻击。
然而,安全是相对的,突厥人见占不到多少便宜,号角一吹,上万人呼啸离去,俄后大杀器登场。今非昔比,感谢李隆基的慷慨,他们也装备了远程攻击武器。
守军还没松一口气,只听老兵惊呼:趴下!
接着城墙传来一声巨响,众人都感觉到了墙体的颤动。
床弩!
田旭与孙贵面面相觑,并且意识到,这只是饭前开胃菜,正餐还在后头。
经验没错,突厥人的床弩陆续发威,城墙体,箭楼惨遭蹂躏。墙体还算牢固,箭楼就糟糕了,手臂粗的弩箭破坏力极大,一旦中招,多数会被洞穿,里里外外砖屑四散激射,守军头破血流。
麻辣个巴子!
李怀唐龇牙裂嘴,屁股被碎石击中,生疼生疼,忍不住怒骂。
☆、胡骑杀到 (31)
与他一样,城头上的将士谁也不敢轻视床弩的威力,全部趴在角落里用盾排护身,却只能顾头不顾地腚。
轰隆!
一座箭楼连挨两支弩箭,一个角落应声坍塌。
快救人!
床弩的发射间隔比较长,命中率不是很高,趁着这个空挡,救护队硬着头皮冲上去将死伤者搬运出来。
三死八伤!
李怀唐觉得有点蹊跷,突厥人使用床弩的水平貌似达到了唐军的水平,而且很聪明,懂得对准一个目标齐射。
奥秘说穿了不值得一晒,王悔点拨:幽州军中的有汉人士兵和工匠,也懂得使用床弩。
李怀唐苦笑,敢情汉奸啥年代都不缺。算了,爱折腾就折腾去。床弩的恫吓作用远远大于实际应用,尤其是对处于城防一方而言,伤亡率甚至不及弓箭对射的百分一,不失为一种代价轻微的心理锻炼方式。
使用床弩定点清除城防共事是个针线活,没有十天半月功夫难见功效。十数轮弩箭之后,一架床弩终于罢工,匠师表示需要五天才能修复。右贤王瞪眼,才知道世间还有维护保养这个说法,不能怨谁,突厥人向来管用不管护。
贼麻烦!
右贤王的耐心到了极限。
牛角号吹响,突厥人蜂拥进攻。大量的骑兵在两翼骑射,掩护居中的数百人扛着撞木奔向上东门城门下。此时的护城河已冻结,他们可以轻松从厚实的冰层踏过。
右贤王的意图简单得令李怀唐发笑。骑射毫无威胁,实践证明只要不予理睬即可,弓箭奈何不了护墙奈何不了盾牌。
偶释牟利很激动,原以为跑到城门之前会受到密集羽箭的问候,事实出乎他意料,没有,一支羽箭的影子都没见着。估计守军被伟大的突厥勇士吓破胆了还没反应过来。
所有的突厥人都激动不已,只要撞破城门,洛阳城就将向他们敞开臂弯,所有财富女子任他们掠夺。这是安禄山给予勇士的奖赏。
重赏之下出了右贤王这个勇夫。相反,回纥领袖骨力裴罗就要冷静得多。李怀唐不是那么好对付滴。因为这个认识,他将首战的机会拱手相让给了突厥人。
镜头转给撞门前锋偶释牟利。此君带着数百人兴匆匆来到上东门前,朝着两手吐吐唾沫搓搓,准备大干。上东门又好几个进出通道,相应好几个门,他一共带来了三套撞门工具,最大的三扇门成了他的较劲目标。
撞木沉重,百来人才能使得动。
后退,一,二,三,撞!
轰隆。门应声动了下,貌似再撞几下就大功告成。
再来!
突厥人兴奋。
☆、胡骑杀到 (32)
咦?不好,守军扔石头了!
判断错误,从城头落下的不是石块,突厥骑士重点照顾着城门方向,任何敢露头的都会同时招来十数支精准的羽箭,守军无法抱起石块砸下来。被扔下的是一团团纸,落到半空散开,放出纷纷扬扬的粉末,随风漫天飞舞,笼罩在突厥人的头顶上。
呀!我的眼睛,烫!救命……许多突厥士兵惊叫。
闭眼?也不行,吸入肺部更痛苦。城头上,李怀唐如是说,一边说一边贼笑。
弟兄们,再加点料,让他们张嘴多吸点石灰粉!
好嘞!
将士们应声换了另外一种颜色的纸团抛下去。纸团只简单揉包着胡椒粉,,中间有块小石头,并未密封裹紧,到半空之时,石块掉出,纸团的口子破开,粉末飞洒。
哈憩!哈憩!……哈憩声此起彼伏。
偶释牟利打了一个大喷嚏,扛着撞木的士兵也跟随潮流,结果撞木脱手落地,被砸脚惨叫的多不胜数,更要命的是,大量石灰通过口鼻进入了他们的呼吸道和肺部。
啊!
有些突厥人忍不住惨叫,滚地哀嚎,像吞云驾雾的烟鬼,不停有白烟从鼻腔冒出。
石灰遇水甚于干柴烈火,沸腾,并释放热量,烧蚀一切碳水化合物。
第694章膘骑大将军,猛!
寒风冷酷,血腥恐怖。
洛阳城东既冷酷又恐怖。北风呼啸漫卷,浓烈的血腥味催吐,听取哇声一片。
东城城头上反刍成潮流,新兵,民壮,个个抢时髦,蹲地狂喷胃酸。
“怂样,吐够了没?快搬尸体扔下去!”
韩二郎一路走过,恶狠狠地对着表现不佳的新兵骂骂咧咧。时不我待,突厥人刚刚才被击退,很快又会卷土重来,就像之前的攻势一样。
“不想与他们为伍的话,”李怀唐有点着急,指着敌人的尸体大声呼喝,“快清理脚下的障碍!”
城头上,伏尸累累,严重妨碍援兵的调动支援。民壮只管己方的死伤者,突厥人与他们无关。
主将有令,各将领不敢怠慢,纷纷驱赶士兵行动。
残肢碎骸陆续落下城墙,在城下堆积,死亡在墙角排成一线,延绵数里长。
战情激烈异常,自破城门的企图破产后,突厥人连续发动了四次猛攻。第一次还裹挟着难民冲到城下与守军对射,结果右贤王引以为傲的计谋仍无法得逞。李怀唐铁石心肠,丝毫没有投鼠忌器的想法,照杀无误。
右贤王无计可施,恢复勇猛本色,扛来了长梯专心致志与守军玩起肉搏战。
☆、胡骑杀到 (33)
大部份时间,战场都维持在城头上,双方的主将亲自督战,将士们死战不退。唐军装备精良人多势众,凭借着集体战法愣是抗住了突厥人的彪悍,不过,为此而付出的代价也很大,死伤超过五千人。
半天之内,东城的守军换了四批,右羽林军全部轮番上阵一遍。目前这批五千人才从南城支援过来,结果甫到火线几乎所有的新兵都反应强烈,吐得七荤八素。
李怀唐感到了形势的严峻,提前将亲兵部署上城,准备迎接下一场苦战。亲兵们的装备与羽林军差别很大,除了特殊的棉甲外,人人腰间还挂着两个布袋,背后还有一个大框,不知道都装着什么物体,神秘兮兮的。
“……南八,你率两人守8号位,老雷,9号位,”
李怀唐平均将亲兵队分散在宽达十里的防线上。指挥到一半,忽闻哭泣声断断续续。
怎么回事?!
大战在即,这不是扰乱军心吗?
哭泣是一名小卒,不肯下火线。
“上将军,我要报仇,让我留下杀突厥人吧!”
罗小郎跪在地上,怎么也不肯起身。
他的都尉解释说,小郎的兄长为救弟弟而战死,小郎身负四创仍不肯下城疗伤,更不愿让新来的袍泽顶替。
“好好养伤,养好伤才能杀敌。”
李怀唐将罗小郎扶起,好意劝慰。
“不,小郎还能用手弩,手弩能杀敌,我用它射杀了两胡!”
手弩是队正罗大郎的遗物。
为了给每一名羽林军的基层军官都配备一张手弩,李怀唐绞尽脑汁到处搜罗,好不容易才在安禄山大军兵临城下前勉强凑够数。
手弩用法简单且容易掌握,发射频率较高,用于近战有意想不到的效果,与白刃战中的手枪有异曲同工之妙,尽管只能单发。突厥勇士往往才跳下女墙迎面就飞来一箭,又或者在缠斗中,冷不防一箭穿喉。正是凭着大量的手弩,以新兵为主的羽林军才得以在城头上稳守战线。
罗小郎负伤依旧能轻松取两敌性命,手弩的威力可见一斑。
此情此景,触动了张仇的心境,眼前的罗小郎与他的遭遇何其相似,“这个送给你。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好好养伤。”一颗银星递到罗小郎的手上,银星是从张仇胸前摘下的。
见到罗小郎犹豫不解,张仇道:“好几年前,我的父亲与兄长均在保卫乞史城的血战中战殒,当时我还小,后来追随上将军终于大仇得报。放心吧,有的是机会,只要跟着上将军。”
张仇的现身说法说动了罗小郎,两名民壮顺势搀扶着他下城去救治中心。
☆、胡骑杀到 (34)
没过多久,考验守军的时候到了。突厥人发动了前所未有的猛攻,一次投入两万生力军,企图在天黑前一鼓作气攻破城防。
弓箭,石块,石灰粉,胡椒粉均挡不住突厥人的攀登城墙的决心与步伐,肉搏战无可避免再次上演。
厮杀相当惨烈,刀兵互砍,长矛互捅,血肉横飞哀鸿刺耳。战不久,即有第一名逃兵出现,被王悔当场斩杀,饶是如此,依旧有失去理智的士兵抱头鼠窜,王悔亲率的督战队疲于应付……
随着时间推移,倒下的人越来越多,横七竖八躺满一地,突骑施人倒下一批,又爬上一批,人数有增无减,战斗进入白热化,双方在比拼生命消耗。
王悔忍不住又一次转头看向李怀唐,这是他的第三次侧目了。李怀唐仍然屹立于风中一动不动,感觉像冰雕,他身边的亲兵同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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