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她那皮肤有多白,真比马奶还白三分!”
原来那首领正是兀都亦惕部的脱黑脱阿,也就是当年那位被抢走新娘的也客赤列都的哥哥,他立即向豁阿黑屋问道:“快告诉我,她是谁?”
老仆妇张口想说,却一时说不出话来,只是嘴唇上下抖动着,气得脱黑脱阿“唰”的一声把手中的大刀架在老人脖子上,又问道:
“再不说,老子就砍下你的头!”
豁阿黑屋只得嗫嗫嚅嚅地说道:“她名叫……叫孛儿帖,是……是……是铁……铁木真……的妻子。”
脱黑脱阿一听,高兴得大叫一声道:“好!我们找的就是她!”
说罢,两腿一夹马肚,便来到孛儿帖近前,他猛然伸出手来,一下子把她拉到马上,搂在怀里,笑眯眯地对大家说道:“铁木真的美人,我先要尝尝鲜了!”
说着工夫,就去亲她的脸颊,手便伸进她怀里去乱摸,只见孛儿帖大声叫囔,竭力挣扎,就在这时,飞驰而来一队人马,为首的一个头目向脱黑脱阿问道:“找不到铁木真母子,怎么办?”
脱黑脱阿立即说道:“一定要抓住铁木真母子,我们一起去不儿罕山去搜寻!”说完,命令身旁的手下说道:“把那个老女人也弄到马上去!”
于是,豁阿黑屋也被一个蔑儿乞人横架于马背上,一起驰向不儿罕山下。
脱黑脱阿一边纵马驰骋,一边用手猥亵着怀中的孛儿帖,高声说道:“二十年前,也速该抢去我的弟媳,今天,我来抢走他的儿媳!这叫作公公欠账儿媳还,一报还一报哩!”说罢,哈哈大笑不止。
孛儿帖的乳房被他捏疼了,她在马上乱蹬乱踢,大喊大叫道:“你们这伙强盗!我的丈夫铁木真早晚会来杀死你们的!”
脱黑脱阿听了,挖苦着说:“铁木真已经扔了你,还不明白么?还想他干什么?他都不要你了!”
后来,蔑儿乞的三个首领,领着三百精锐骑兵,来到不儿罕山下,先是堵着山口,围绕不儿罕山来回搜查了好几遍,也没有找到铁木真母子们是从哪里进入山林的。
脱黑脱阿等有几次企图进入不儿罕山深处,想去捉住铁木真母子,都因为那里全是沼泽和矮树林,不敢冒险进去,只好失望地放弃入山追击的想法。
最后,三个首领相互安慰道:“过去,也速该夺了我们的诃额仑,今天,我们夺了他儿媳妇,这仇也算报了!”
说完,他们就下了不儿罕山,各自分手,回部里去了。
只有脱黑脱阿这一队人马,带着孛儿帖、速赤和豁阿黑屋三个女人,回他们的兀都亦惕部里去。途中,脱黑脱阿被孛儿帖的美貌深深吸引,连续两次占有了她,使这朵艳丽的梨花像被暴雨侵袭过一般,显得零落不堪,啼泣不止。回到营地以后,脱黑脱阿把已被自己糟踏过的美人——铁木真的妻子孛儿帖,赏给了他的三弟赤勒格儿作妻子。事后,脱黑脱阿对人说道:“铁木真的母亲诃额仑,原是我的二弟媳,被铁木真的父亲抢去了;现在,我把铁木真的妻子孛儿帖抢来,做了我的三弟媳,也算是一报还一报吧!”
这位赤勒格儿是蔑尔乞部的一个大力士,为人倒也诚实憨厚,他从来也没有想到会用这种方式找到自己的妻子,对孛儿帖倒也十分疼爱。
新婚之夜,赤勒格儿对孛儿帖百般温存,几番云雨之后,他搂着孛儿帖那雪白的胴体问道:“难道我不能使你快乐么?与你前夫铁木真比较起来,我哪一点不如他?”
起先,孛儿帖不愿回答他,被他催急了,她才悒悒恹恹地回答道:“你怎能与铁木真相比呢?”
在长达九个月的日子里,孛儿帖这朵草原之花,身心备受折磨,尤其是赤勒格儿,对其无休止地蹂躏。因为他牛高马大,欲望极强,全身有的是力气,白天、夜里全不让她休息。
为了亲热起来方便,他不让她穿裤子,只准她着一条裙子遮羞……孛儿帖无力反抗,也只好听天由命了,每日暗暗祈祷着,盼望着铁木真早日前来搭救她出樊笼。
铁木真母子等人,一口气跑到不儿罕山林里面,天色才明,一查看人员,不见孛儿帖的影子,大家立刻惊奇万分,铁木真也大出意料之外!
母亲对女儿帖木仑问道:“当时,我不是把那匹枣红马让你交予孛儿帖的么?怎么,那马却空着背,随着我们进了山林,成了一匹备用的马了?”
帖木仑也不解地说道:“我是把那匹枣红马交给大嫂了,但后来她没有骑,我也不知其中有什么意外发生。”
这时候,博尔术说道:“我确实看到孛儿帖拉着那匹枣红马,后来,她把马缰绳一放,扭身往屋后去了,以后我随着大家一起上马,就……就不清楚了。”
看到大家因为丢了孛儿帖,心情都十分难过,特别是铁木真更是显得无限伤感,诃额仑立即站起来,对他们说道:“没有什么了不起,只要你们都能保住性命,不愁以后再娶不到好女子!”
听了母亲的这一句提醒,铁木真镇静了下来,面色温和地对大家说:“母亲说得对,孛儿帖即使被蔑儿乞人捉去,凭着她的机智、勇敢与坚贞,敌人也不能怎么她的。”
博尔术看着铁木真说道:“让我先下山探听一下情况,看蔑儿乞人究竟是回去了?还是埋伏在山周围呢?”
铁木真一听,马上忆起当年自己被泰赤乌人追赶到山林里面的事来,对博尔术道:“你一个人去不行,这样吧,让别勒古台、者勒篾和你一起,三个人一起去才安全!”
于是,他们三人一起下山,在山下林子附近巡逻侦查了三天,并没有发现有蔑儿乞人的埋伏。这样,铁木真才领着母亲与众兄弟们,放心地走下不儿罕山。他来到山麓,捶着胸脯,仰天哭告神灵道:
“……幸亏豁阿黑屋老母亲像金鼠一样警觉,像银鼠一样眼明,我们母子等人才逃得了性命。乘驽马趋彼鹿经,折榆柳做柴篷,逃入不儿罕山之中。伟大的不儿罕山可怜天下苍生,遮护了我们,千言万语难表我感激之情。今后我要时常祭祀不儿罕山,我的子子孙孙也一般祭祀。”
铁木真说毕,按照蒙古人的习惯,转身向着太阳,解下腰带挂在脖子上,脱下帽子悬于手腕,以右手捶胸,对日叩头九次,把马奶酒祭奠以后,再祷告、祝愿一番。
回到桑沽儿河边的家中,铁木真面对空空如也的新房,不由地思念被掳走的孛儿帖了,心中一阵酸楚袭来,猛一转身,见自己慈爱的母亲正站在身后,遂仆倒跪在母亲面前,说道:“儿子实在忍不下这口怨气,儿子要去请求王汗发兵,帮我报仇雪恨,夺回孛儿帖!”
诃额仑听了,立即扶起儿子,对他说:“去罢,这次脱里不好再推脱了。雄鹰要在暴风雨中成长,男人要在战场上磨炼。”
铁木真目射光束,深沉有力地说道:“这次,我一定要与蔑儿乞人拼个高下,不仅要夺回孛儿帖,还要趁这机会壮大自己。”
说完,铁木真告别母亲,向博尔术、者勒篾布置一下,让他们守好家;又对赤老温嘱咐几句,要他立即回去,说服那些旧部早日来归;然后,喊上别勒古台和哈撒儿,上马而去。
铁木真心急似火,兄弟三人昼夜兼程来到黑森林,一见王汗,铁木真立即匍匐在地,双眼流泪不止,向脱里说道:“义父在上,蔑儿乞三部人马突然袭击于我,掳走我的新婚妻子孛儿帖等,实在欺人太甚,请父汗立即派兵相救!”
王汗一听,连忙对铁木真说道:“快起来说话,你放心罢,这次我一定派兵帮你夺回孛儿帖,彻底消灭蔑儿乞人!”
铁木真起来坐下,向王汗说道:“可恶的蔑儿乞人太猖狂,他们的目的是要杀我母子,使我家败人亡,我怎能与他们干休?”
脱里对他说道:“想当年,你父亲曾助我恢复汗业,这事在我心里一直记着哩!去年,你送那貂皮袄于我时,我就允诺于你,要帮助你重振家业,这次派兵去攻打蔑儿乞人,为你夺回孛儿帖,那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放心罢,孩子,这次要把蔑儿乞人尽消灭之。”
其实,脱里对蔑儿乞人早已恨入骨髓了。
早在他七岁之时,他和母亲便被蔑儿乞人抢去,不仅强暴了他母亲,还强迫他在薛凉格河边舂米。平日,一提起蔑儿乞人,脱里便大光其火,记起当年的耻辱,这次对铁木真的要求,他满口答应,后来他向铁木真说道:“去年曾听你说过,那个札答兰部的首领札木合是你的安答,可有此事?”
铁木真立刻告诉王汗:“报告父汗,确有此事。札木合与我曾在斡难河边结识,并结为安答,成为莫逆之交。”
脱里听后,高兴地说道:“你们既然结为安答,那要同生死,不相弃,要相依为命,这次札木合也有义务帮你铁木真解决危难,听说札答兰部势力强大,部属众多,是当前草原上的佼佼者呢!”
铁木真听了,以为王汗又想推诿,不愿派兵相助,不禁一愣,脱口问道:“不知汗父有何指教?”
“我以为,这次出兵要争取消灭蔑儿乞势力,只是当前的蔑儿乞三部联盟也是一个实力强大的对手,我准备派遣两万兵马作右翼,再请札木合派出二万兵马作左翼,约好两军相会的日期,由札木合作主帅,统领全军,定能一举将三部蔑儿乞人全部击溃,夺回你的孛儿帖,为你报仇雪恨。”
脱里王汗说完之后,看着铁木真,又问道:“那位札答兰部的年轻首领札木合,该不会拒绝你请求他出兵帮助的要求吧?”
铁木真当即说道:“他是我的安答,会在我困难时向我伸出援助之手的。”
王汗也果断地决定说:“我看事不宜迟,你回去抓紧与札木合联系,他若答应出兵,联军的集合地点也由他札木合确定。”
依照克烈部王汗的建议,铁木真兄弟三人从黑森林回来之后,当即派遣哈撒儿、别勒古台前往札答兰部,向札木合求援。
札木合当即慷慨答应了。
之后,当着他两人的面制定了计划:绕道东北,渡过勒勒豁河,对三部中心地区进行突袭。先集中力量进攻脱黑脱阿的兀都亦惕部。
脱黑脱阿的兀都亦惕部是三部中最强大的一部,铁木真被掳去的妻子孛儿帖很可能就在这个部里。
计划制定后,哈撒儿、别勒古台便要上路,札木合送二人上路时,又说道:“等到出兵之日时,我将举行祭旗仪式,擂响我那黑牛皮的大鼓,跨上乌骓马,穿上皮盔,手持点钢的长枪,佩戴锋利的大环刀,身背弓箭,誓与蔑儿乞人决一死战!”
哈撒儿、别勒古台听完之后,一起伸出大拇指道:
“有大首领的神勇威风,我们这次出兵一定能打蔑儿乞人一个措手不及,一举击溃他们。”
札木合听了,得意地哈哈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自信和骄傲。后来,铁木真与克烈部王汗听到札木合的进军计划之后,完全同意,并认为这个作战方略是个出奇制胜的好主意,于是便领着人马向集合地点开去。
出兵时,札木合自己从札答兰部带兵一万人,在经过乞颜动原来的驻地时,由他帮助收集铁木真原来的百姓一万人,共约二万人马。克烈部王汗与其弟札合敢不,分别率领一万骑兵,联军四万,组成一支浩浩荡荡的骑兵队伍,在与蔑儿乞的兵力对比上,已占了绝对的优势,这是公元一一八一年。
蔑儿乞部的脱黑脱阿也是一个十分机警的人,自从对铁木真进行袭击,抢了他的妻子孛儿帖之后,他也估计铁木真不会善罢干休,一方面派人通知兀洼思和合阿惕两部的首领,要时刻提防之外,一方面派出了许多打鱼的,捕貂的,狩猎的人员,四处了解情况,探听蒙古各部落的动向,甚至对东北方向的勤勒豁河流,他也派去了人侦探。
会师后的联军,在札木合统帅下,四万大军浩浩荡荡地向北行进,他们翻过库沫儿山,顺赤可亦河的蒙扎谷而下,穿过灭儿汗山口,突入蔑儿乞人的腹地。
原先,札木合等人本来想乘脱黑脱阿熟睡时,突然袭击不兀剌川,结果当他们的骑兵结筏偷渡勤勒豁河时,就被脱黑脱阿派来的人发现了。这些人员连夜跑回去向脱黑脱阿报告:“蒙古人出……出兵了!勤勒豁河上兵马众多,约有好几万人在争着过河。”
听到这消息之后,脱黑脱阿大吃一惊道:“蒙古人的进攻目标对着自己而来,兵力之众,来势之猛,都不可轻敌!”
他当即向部下吩咐道:“立即召集部众,集合兵马,准备迎战!”
接着,又派人前往兀洼思部和合阿惕部,尽快让两部抓紧集合兵马,向这里集中,誓与蒙古人决一死战。仓猝之间,脱黑脱阿集合了一万多兵马,想在色愣格河谷与敌人大战一场。
见到蔑儿乞人有了准备,札木合对铁木真、王汗等人建议道:“脱黑脱阿想在河谷与我们对阵,我以为他打错了算盘,请你们看。”
札木合说到这里,用长枪向蔑儿乞人的兵马方向一指说道:“脱黑脱阿的军队,充其量不过一万余人,我们人多势众,不跟他对阵拼杀,我们一鼓作气冲过去,蔑儿乞人能抵挡得住么?”
王汗听了,立即拍手道:“好计,好计!就这么办吧!”
铁木真也觉得此计可行,便点头说道:“我没意见,就这么干,请下令吧!”
札木合一听,立即催马走上一个高地,将手上的大旗一挥,大声喊道:“弟兄们!向着野蛮的蔑儿乞人纵马冲啊!冲进他们的军队,杀死他们!”
这时候,四万铁骑突然出动,好像平地刮起一阵狂风,呼啸着冲向蔑儿乞人的军队,他们大声叫着,高举着亮光闪闪的大刀,长枪,为神兵天将一般,自天而降地冲进脱黑脱阿的兵马中去了。蔑儿乞人的军队顿时一片混乱!
脱黑脱阿一看势头不对,急忙勒转马头,他不敢回住地去了,便从侧面逃了过去。
谁知逃出不远,就有五、六条大汉横刀立马,挡住自己的去路。
原来,这几个人正是铁木真与他的兄弟们,他们随着铁骑冲进蔑儿乞人的兵马中,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