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对我摇了摇头。我顿时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一屁股坐在地上;叼着一根烟卷吸了起来。
烟雾弥漫;牛铁板和高胖子也坐在地上;狠狠的抽着烟卷;一言不发。气氛顿时压抑的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每个人都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良久后;我忽然坚毅的抬起了头;露出有些狰狞的笑容。我这人;骨子里就有一股随遇而安的平淡思想;若不是因为王二麻子;我是死活不会有兴趣做这么危险的工作。可这不代表我是一个软弱可欺的男人;真正的勇者;绝不后悔;越在逆境中越会爆发斗志;我咬牙切齿地说道:“cāo他大爷的;怕个球;大不了用炸药炸出一条路来;我们从溶洞走”。
“好;源源;要死就一起死;没什么大不了;我支持你”;胖子双眸充血;像是一匹受了伤的恶狼;他的亡命劲完全被我激发出来。我们;都是这个时代的坏孩子;可坏孩子有时要比好孩子珍贵的多。至少;在逆境当中;坏孩子的应变能力和胆魄;明显高出好孩子一筹。
做好了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决定;我们凑在一起;拿出两张用布包裹着的高粱面大饼;一人分了半张饼;开始咀嚼起来。厚厚的高粱面饼子;表皮上撒了几颗清晰可见的芝麻;嚼起来有一股淡淡的咸味;想是里边放了点盐。大饼是村书记连夜为我们准备的;这种高粱面饼子的味道并不算差;唯一的缺点;就是水分太少;所以有点硬;让人有一种难以下咽的感觉。我摘下腰中的水壶;喝了两口清水;让水把口中的饼子湿润;勉强把五脏庙填饱;然后用刀子割下六段长短不一绳子;抓在手中。
我们都不是专业的盗墓贼;面对纵横交错;四通八达的溶洞;实在不知该如何走。所以;只能采用抓签的方式决定入口。或许;我们的方法看起来有些幼稚;有猩笑;可作为一个普通人;还能有什么更好的方式呢?不过;我们有四个人;而抓签只需要一人;让谁来抓;这是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为了公平起见;我们采用剪刀石头布的猜拳方式决定出了获胜者。只是令所有人都想不到的是;获胜的竟然是牛铁板。牛铁板一反懦弱的常态;露出了他杀伐果断的本来面目。他没有半点犹豫不决的表情;干净利落的从我手中抽出了一根绳子。这根绳子是六根绳子当中最短的一根;也就是代表着第一个洞口。我们四人对望了一眼;背起行李;大步向第一个洞口走去。
第一个溶洞内的环境;还是蛮不错的;里边空空荡荡;没有一丝灰尘;像是有人打扫过一般。在溶洞的尽头;有一个只能容一人通过的山底裂缝;穿过这道裂缝;是一条非常窄的小路;我们测着身子;在缝隙中不断前进;不知道走了多长时间;来到了另一个溶洞;这个溶洞zhōng yāng;有一个直径大概一米的地洞;我们掏出绳索;顺着绳子从地洞中爬下;来到了一个有斜湿的山洞。山洞的尽头;立着一个上半身是人;下半身是蝎子的怪异石像。可能是由于cháo湿的原因;石像上面长满了苔藓;我用手扣掉苔藓;发现石像上刻满了鬼画符一样的鸟型文字;我们四人研究了半天;也没搞懂刻得什么;干脆不理;继续瞎猫碰死耗子般的前进。我们不知前方等待我们的会是什么;也不知自己还能不能活着回去。但对于我们四人来讲;后悔也好;无奈也罢;都已经不重要了。面临不生即死的局面;我们唯有放手一搏;置之死地而后生。反正路就在脚下;只要有路;就有希望。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一个世纪那么长;又仿佛只有短短的一刻钟;我们在穿过了无数纵横交错的溶洞后;终于来到了一处不知为何地的大殿。这座大殿不知道建有多少年;也不知道是由谁建造。大殿的zhōng yāng有一口水池;水池边有一个石碑;碑上刻着三个鸟形文字;我根据文字的形状;依稀觉得中间那个字;像是一个丹字。
在大殿的正上方;摆放着一个由青铜铸成的巨大八角铜炉;铜炉的颜sè;有孝暗、发红;上面抹了一层油;防止其被腐蚀。大殿的墙壁上;挂着几个用青铜做成的油灯。这些油灯;里边放的不知是什么油脂;都存放千年了还没有干枯。灯芯也不知是何物做成;竟然还可以点燃。我曾在山海经中读到;中国古代的海洋当中;有一种生物名为鱼蛟;长相颇似人;会发出女人般的悦耳叫声;其肉好不好吃不知道;但用来炼制灯油;却是再好不过;可燃烧千年不灭。其皮子则可以做内甲;筋可以用来做灯芯。可惜;鱼蛟已经绝种了;无法验证真假。我抚摸着这些油灯;闻着油灯中散发出的淡淡清香;心中有一种无法言语的凄凉;暴殄天物啊;这好东西要是能弄点出去;我就不用悲催的经常坐在月亮底下看书了。
心理学家说过;喜欢看书;尤其是喜欢看械类书籍的人;都是善于幻想、情感丰富、感觉敏锐的人。或许是直觉的问题;又或许是心理问题;我总觉得这座大殿有些yīn森;远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平和。大殿的布置;确定了我开始的想法;我怀疑这里极有可能是古人炼丹的地方。而据我所知;古人炼丹是极其变态残忍的;我甚至怀疑;那八角铜炉表层上的暗红;是无数人的鲜血染成。当然;我不是生物学家;也不是史学家;文化也没多少;只是个人的感觉;仅此而已。
四周的油灯全部点燃后;我随意抬头看了一眼头顶;发现大殿的顶棚上挂了一盏巨大的;有一个半人高大小的九龙宝灯;整盏灯由青铜打造;灯身上刻了九条张牙舞爪的巨龙。可让我感到惊恐的是;宝灯上面;有一个模糊的;披头散发的头颅影子;一闪即逝。我惊恐的回头;看着墙壁;却发现空无一物;大殿中除了我们四人;压根没有活物了。我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看花了眼;可想了想又觉得不太可能。按理说我最近吃得饱睡的香;不至于头晕眼花啊?我用力摇了摇脑袋;掏出;把大殿周围仔细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异常后;有点忐忑不安的掏出了一根香烟;狠狠吸了两口。
“源源;这水味道不错;可以喝的”。高胖子正站在水池旁;拿着水壶补充水分。我挺佩服他的神经大条;这水都不知道有毒没;他就敢喝;人才啊。我低下头;仔细想了想;没有把刚才看到的说出来给大家听;因为我不想在没有任何一点根据前;盲目的影响大家心情;万一真的是我眼花怎么办;毕竟那只是一个影子。
我说:“你丫的八辈子没喝过水是吧;也不怕被毒死;这水要是有毒怎么办。他说:“去你大爷的;你完蛋了老子也没事;老子没这么容易嗝屁;你爱喝不喝”。
我哼了一声;懒得继续和他斗嘴;从腰间解下水壶;喝了两口;然后走到水池边;仔细端详起来。观察了半天;我觉得这水应该是地下活水;喝了没啥事。因为都半天了;胖子还生龙活虎的;要是有事胖子早挂了。这时;牛铁板和爪子龙也走了过来。水源是我们活下去至关重要的一个环节;我们每人只带了一壶水;一路上都没敢放开喝。看目前的形式;我们一时半会是出不去了;人不吃饭饿上几天死不了;不喝水可就惨了。
牛铁板显然胆子要比他表现出来的大许多;第一个捧了弯水;喝了两口后告诉我;水的味道确实不错;有股淡淡的甜味;爪子龙仍是一言不发;既不喝水;也不表态;不知道在想什么。我不由自主的咽了口吐沫;拿着水壶仰脖子把水壶中的水喝了个底朝天;然后犹豫着把水壶灌满。我们从下洞穴开始;就一直节省用水;如今有了水源;自然不会再客气。牛铁板和高胖子;显然都是有房子不愁地的主;明显的地主老财;压根不像我和龙爪子那么勤俭节约;直接把水壶中的水倒掉;敞开怀喝了个饱。不过;正当他们两个喝的兴高采烈之时;水潭zhōng yāng忽然咕噜噜的冒出了一串气泡;一具尸体从水池中浮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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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蜘蛛少女
这具尸体;实在不能用惨字来形容。若它只是一具骷髅;或许我们的心情不会如此惊恐。高胖子已经开始呕吐;吐得连酸水都出来了;我在庆幸自己没有喝池里水的同时;也感觉到胃里一阵翻滚;有些难受。这具尸体;明显刚死去不久;尸体表面上的皮肤;已经被撕咬的破碎不堪;肠子耷拉在外面;脸部被啃食的隐约可以看见骨头;两只眼睛一只已经爆掉;只剩下黑洞洞的眼眶。另外一只挂在脸上;要多恐怖有多恐怖。我不知这个人临死之际;受了多少苦难。但我仿佛感觉到空荡荡的大殿中;似乎回荡着淡淡的哭声;和一种哀怨的、痛苦的呻吟声。
牛铁板的脸sè有孝白;但强忍着没有吐出来。我挺佩服他的;不过;这也更让我觉得他不简单;肯定有什么事瞒着我们。我和爪子龙两人把尸体捞了上来;可让我们四人都想不到的是;尸体刚刚捞上;水池中又冒出一连串的气泡;又一具尸体浮了上来。这具尸体的一条腿已经被啃食干净;可以清晰的看到腿骨;我咬着牙;再也忍不住吐了出来。我这辈子见过不少悲惨的事;我曾经看到过儿子把老子活活打死;也曾经看过夫妻反目;互揭丑事;但我从没见过这么恐怖的事。牛铁板和爪子龙两人;把这具尸体也捞了上来;可噩梦远没有结束;又一具尸体浮了上来。我们足足捞了五具尸体;水池中才恢复了平静。我仿佛大病一场般jīng神恍惚;浑身发冷;一屁股坐在地上;不知道该说什么。良久后;一向寡言少语;不喜欢说话的爪子龙;忽然一反常态;第一个打破了沉默。
“你们看尸体上挂的布条;这五具尸体;是第一批下洞穴寻人的队伍”。
听到了爪子龙的提醒;我晃了晃脑袋;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从地上站了起来。我相信爪子龙的判断;这五具尸体上的碎衣服布条;确实是第一批下洞穴的队伍;只是让我感觉惊讶的是;这五人的心和生殖器官以及脑髓;都被吃掉了;而其余部分;只是随意啃食;这绝不是巧合。我不知道这是什么生物干的;我只是下意识握紧了腰间的;草木皆兵的四处张望。这时;高胖子也缓过了劲来。他已经把胃里能吐得东西;几乎吐了个干净。狰狞的红着眼睛说道:“cāo他大爷的;这他妈的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不管这是什么东西干的;让我碰上;非宰了它不可”。
人在逆境当中;往往可以爆发难以想象的力量。适当的恐惧;会让人惊恐、害怕;可过度的恐惧;会彻底激发人的潜能;要么被活活吓死;要么走向另一个极端;变成疯子、亡命徒。毫无疑问;高胖子无论从哪方面看;都不像是那种会被吓死的类型。我看了看高胖子;又看了看牛铁板和爪子龙;心里顿时信心倍增。我终于体会到了集体的伟大;团结的力量果然是无穷的。既然大家都不怕;那我怕什么吗?脑袋掉了不过碗口大的疤;老子连命都不要了;还有什么好在乎的。
我们四人把尸体摆放到大殿的角落里;在搬动尸体的时候;我发现尸体上有一些白sè不知为何物的一团团物质;我用手捏了捏;发现这些物质有些粘;我们把尸体放好后;从行李中取出被褥铺好。我们不知道现在几点了;因为这年月手表属于超奢侈的珍贵品。我们只是感觉到有些累;想要休息。加上这座大殿灯火通明;温度也相对暖一些。秋天的深夜有些凉;我们呆在这种环境可不能生病;会死人的。
水;还是要补充的;因为没有水源我们会死的。我们都是成年人;当时虽然惊惧恶心;可想一想就想通了。什么江河大海没被尸体污染过?这口水池;明显和某个地下河道连在一起;卡在某个连接点;由于我们搅动了池中的水;所以尸体浮了上来。既然是活水;那就可以喝。不管我们有多么不情愿;为了活下去;我们没有其它的选择。我和牛铁板拿着铁铲;把池中的水不停搅动;尽量让水源加快流动;足足搅动了有五分钟后;我们才拿出水壶把水补充满。
高胖子刚才吐得痛快;现在又有些饿了;我不免心里把他鄙视了一番。可我吐得也不少;想了想;谁也别取笑谁;老老实实继续吃大饼吧。我们的行李中;带有锅和咸盐;高胖子盛了半锅水;把饼子掰碎丢了进去;又拿着砍刀把一根火把劈开;而我则到四周墙壁的油灯里挖了不少油抹到材火上;把水烧开;做了一大锅汤饼。吃完汤饼;我们倒头就睡。这一夜;我们四人轮流值班。高胖子第一个值班;我是最后一个值班的。我躺下就睡了过去;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感觉身上有点冷;下意识的裹紧了薄被。迷迷糊糊当中;我仿佛听到了一些怪异的声响;像是女人的呻吟声;可当我醒来的时候;我惊恐的发现;四周一片黑暗;大殿中的油灯;不知何时灭了。我呼喊着众人的名字;发现爪子龙和牛铁板都不见了;只有高胖子和死猪一样还在那熟睡。我用力的掐了自己大腿一把;确定没有做梦后;忙把还打着呼噜的高胖子叫醒。
高胖子一向胆子大;标准的亡命徒;可这时也觉得有些不对劲;被吓得不轻。不知是不是心理因素;大殿的灯灭了后;我总感觉有些yīn风阵阵;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我身边。我和高胖子掏出一盒火柴;摸索着找到了一根火把点燃;然后拿着枪四处扫视了一番。大殿内;仍是空荡荡的没有什么异常;油灯不知是什么原因灭了;不过我又将这些油灯重新点燃;大殿内顿时又恢复了光明。我略松了口气;高悬的一颗心落下了一些。正当我以为一切暂时正常的时候;一滴绿sè的液体;从我头顶跌了下来;落到了我的额头上。高胖子抬头看着我的头顶;顿时面sè惊恐;瞳孔抽搐;刷的一声把手里的双管猎枪举了起来。
我和高胖子关系一向较好;知道这丫虽然调皮;喜欢胡闹;可绝不会开这种玩笑。我下意识的抬起头;向头顶看去;顿时惊得肝胆yù裂;差点一屁股坐地上。眼前的一幕;让我刚有些平复的心瞬间又跳到了嗓子眼。我从没见过这么恐怖的东西;我甚至不知道看到的这个怪物;究竟是人还是动物。它的体形;足有一辆坦克那么大;背上有黄sè和红sè的花纹;八条毛茸茸狰狞的长腿;抓着一张白sè的大网;拧着头一眨不眨的看着我。
按理说;这个怪物看上去;应该是一个被放大了无数倍的剧毒蜘蛛;可它却有着一个人的头颅;准确点说;是女人的头颅。它的五官;极度扭曲在一起;看上去;像是受了难以想象的痛苦;眼睛、鼻子、耳朵、嘴巴中;不断有绿sè的液体流出。披散的一头蓬乱长发;足有两米那么长;下腹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