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场教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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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场教父- 第3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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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板上留下了深深的凹陷,我就是想看看那些凹陷,可是现在的木地板完全没有了那种岁月感和震撼力。

我就跟闲坐在大殿外面的一位喇嘛聊天,说了我的困惑。喇嘛汉语说的不错,他说以前是石头地面,木板是去年新铺上去的。

我说我觉得塔尔寺已经太热闹了,没有了清净,没有了光滑凹陷的石板,没有了我记忆中的塔尔寺。

喇嘛说了一句:“现在啊,买票旅游的人多了,真正来拜佛的少了”,摇摇头,一脸的无奈。

塔尔寺上山的小路上,格桑花随意地开。

不属于参观游览区域的院落高低错落遍布山坡,纯朴而安静,仿佛几百年前的样子。

山路上又见菩提树,虽然我的凡胎肉眼看不到每一片树叶上的佛,但是我觉得每一片树叶都是一只佛的手,擎天托地,普渡众生。

徐文清说她受不了寺院中那强烈的酥油的味道,铁匆匆地叩了两个头,早早地就跑出去了。

我在塔尔寺里巡回膜拜,又观看了不少殿堂。这些殿堂供奉着庄严的佛像、历代宗师的舍利子、灵骨、法器、衣物等,墙壁上饰有风格隐晦的经文、斑斓迷离的唐卡画、神秘的宗教图案,紫檀香案上供奉着繁杂精致的酥油花、洁白的哈达、无数盏闪闪烁烁燃着的酥油灯,我虔诚地仰面望着微垂双目、面带慈悲和神秘微笑的佛祖,心里忽有所悟。

大经堂那边传来一阵法螺、喇叭、长萧、鼓锣、铙钹的音乐声,我随着人群走了过去,原来是塔尔寺的跳神法会——“跳坎”。

黄教徒采取的是喇嘛本尊护法舞以及妙吉祥文殊舞。另外以阎罗舞的形式,用武力来消除人们内心的“我执”以及恶魔邪见。故法王和马首金刚等以忿怒相先后出场,表演出愤怒狰狞之态,以示降伏。

舞蹈是极其诡秘而令人敬畏的,我看得如醉如痴,仿佛灵魂跟着进入未知的空间,那是一个纯自然的空间,一种穿透时间、大气、云层、人群的永恒感——我好像找到了回家的路。我看着自己木讷的躯壳,如同看着朝圣者的身体沉重地磕倒在地——阳光下融雪的声音、来自地心的潮气、铿锵的嚓嚓舞步、用红绿彩线以雕镂术缝制的花纹图案、原色毛绳编制的长筒靴、经石板上刻着的密密麻麻的经文、镂花小铜炉、用深蓝色和白色颜料描绘的藏族图腾及吉祥物:莲花座、右旋螺、万字纹“卐”(古时译为“吉祥海云相”,释迦牟尼三十二相之一。原为古代的一种符咒、护符或宗教标志,被认为是太阳或火的象征)等,所有关于宗教的声音和图案都以巨大的力量穿透了我,我像被施了魔法,全身心地感受着来自大地深处有节奏的震动。

一个穿着绛红色长袍的小喇嘛向我走了过来,他也是“跳坎”的成员之一。他看起来有些疲惫,费力地把狰狞的面具脱了下来,露出一张健康而若有所思的脸,他的眼睛又黑又亮,犹如湛蓝纯净的青海湖一样,没有沾染一丝的凡尘,发出幽深的光。他笑起来的时候格外好看,是那种令人感动与信赖的笑。那神情是超然物外的,那目光是穿越世俗的,他安详的神态让我内心霎然一动——生死流转、前因后果、爱恨别离、滚滚尘缘,世间的一切皆为无常,譬如朝露,若似弹指——我突然找到了答案!佛陀说:“我们的存在就像秋天的云那么短暂,看着众生的生死就像看着舞步,生命时光就像空中闪电,就像急流冲下山脊,匆匆滑逝。”

塔尔寺除了一座座辉煌的寺庙建筑,还有更令人心迷神醉的藏传佛教艺术“三绝”———绘画(唐卡)、堆绣、酥油花。

在塔尔寺,不论你走到哪里,也不论是在梵宇、经堂、佛殿,到处都可以看到一件件美轮美奂的佛教艺术品,它们或绘在寺院的墙壁、天花板上,或悬挂于梁柱之间,或供奉在佛像前的莲台上,使人惊奇不已的是,那些精美的艺术品不是出自艺术家之手,而是全部出自寺院喇嘛之手。那些看似粗手大脚、从未受过专门艺术训练的喇嘛们,凭着对宗教的虔诚、靠代代薪传的技艺创造出这独具特色的艺术佳作。

绘画,塔尔寺佛教艺术中的一大奇葩。精美的各种图画,其内容都是佛教故事图或佛教人物像、宗教生活图,以及天上、人间和地狱的鬼神之说等,构思巧妙、制作精美,色泽艳丽,质感强烈。其中有的绘画已有二三百年的历史。

堆绣,塔尔寺独有的一种工艺品。它是用五色缤纷的彩剪成各种人物肖像和山水、花卉等图案,并充以羊毛、棉花之类的充填物,然后用五彩丝线,将佛像及图案层层叠叠地堆绣在大幅的彩缎布幔上。这种堆绣艺术品,既有类似绘画艺术色彩艳丽、图案复杂等显著特色,又有制作精细、形象生动、情态*真、立体感强等独特风格,同时,还具有很高的刺绣艺术,可以说是融绘、剪、堆、绣等多种艺术于一体的艺术佳品。让人遗憾的是,“堆绣”技术已经失传。

酥油花,塔尔寺“三绝”艺术之最,它是一种用酥油作原料、再调以各色天然矿物染料,然后糅和雕塑成各种艺术图案及花卉、人物等,故称酥油花。酥油花相传是当年文成公主和松赞干布联姻时,当地佛教徒为表示尊敬,让公主从长安出发时带来的,一尊佛像前供奉一束酥油花,逐渐在西藏成为习俗,后来传到塔尔寺。据说每年的正月十五塔尔寺都将举行一次盛大的酥油花灯会。遗憾的是,由于我们去时正值夏季,因天气热酥油易化所以未见太大规模。尽管如此,在塔尔寺上、下两个花院,我们仍看到十几个喇嘛正在雕塑酥油花,院中,梵乐声声,灯火齐明,香雾缭绕,酥油花的精美造型令我们赞叹不已。

从塔尔寺漫步至莲花山顶,整个塔尔寺尽收眼底。那以赭红、白、黑三色为基本色调的藏汉式建筑上飘着藏式窗帷和五彩风幡,藏族僧侣在土道上走来走去,在高原的阳光下裸露着他们赤红的臂膀。此刻,耳边又传来呜呜的法号声,塔尔寺的“跳欠”活动开始了,这是一种头戴各色面具,身着彩衣,手持法器的“法王舞”的宗教舞蹈,是护法神降妖除怪的。跳欠的喇嘛动作幽默诙谐,有的柔美,有的质朴刚毅……眼前的一切,使我恍如看到一个虔诚的没有阴影的世界。

清冽而刺目的光线猛烈地照耀着我,祁连山上的积雪、象藏香的味道直沁心脾、苍凉而雄浑的诵经声、天空盘旋的鹰隼、嵌着绿松石和黄玛瑙的藏刀、热烘烘的牛粪味道、配有五彩鞍鞯的牲畜、巫师驱散邪魔纷沓的舞步、转经筒上磨得锃亮的黄铜花纹、匍匐前进的朝觐者,这些景象让我感到一种神奇的眩晕,一种饱含苦楚的幸福之感。正如佛陀所说:“了知一切:如音乐、天籁和哭泣中的回音,而回音中却无旋律。”

雨停了。湛蓝色的天空显得深邃而遥远,冷澈得令人惊惧。如此清澈而忧伤的九月,在这与天接近的青海高原上,在香火缭绕中,我在大经堂里静静地跪着祈祷。塔尔寺的红衣喇嘛用浑厚低迷的声音为我高声诵经祈求平安。他一边用法器加持,一边反复地跪下祈祷。他的动作娴熟而自如,当他跪下时,绛红色的僧衣总是滑落下来,他利索地把长襟甩向肩后,看起来与他的祷告浑然天成。他娓娓动听的声音诵读着长长的经文,法音潺潺而出,美如诗篇。“精真妙明,本觉圆净。”我怀着一份巨大的哀伤,等候神祗静静地进入我的心中。

——吴天放2008年8月19日于塔尔寺

第七卷 风云变色 第681章 姐姐,今夜我在德令哈

离开青海湖,我们到达海西州的首府德令哈。泡…书_吧()

德令哈是蒙古语,意为“金色的世界”。它位于举世闻名的柴达木盆地东北边缘,是青海省海西蒙古族藏族自治州首府所在地,全州政治、经济、文化的中心,也是青海西部重要的交通枢纽和商品集散地。德令哈市境内的宗务隆山呈东向西走向,是横贯全境中部的主体山脉,也是一个分水岭,将全市分为北部祁连山高山区地貌和南部德令哈盆地地貌两大类型。这是座整洁、美丽的城市,刚刚庆祝了建州50周年。当年,它只是戈壁滩绿洲中的小小村镇,如今已形成颇具规模的焕发着朝气的城市,它的形象正反映了柴达木盆地的巨大变化。

来到德令哈,我不由想起了海子的一首诗《姐姐,今夜我在德令哈》。

姐姐,今夜我在德令哈,夜色笼罩。

姐姐,我今夜只有戈壁。

草原尽头我两手空空。

悲痛时握不住一颗泪滴。

姐姐,今夜我在德令哈。

这是雨水中一座荒凉的城。

除了那些路过的和居住的。

德令哈……今夜。

这是唯一的,最后的,抒情。

这是唯一的,最后的,草原。

我把石头还给石头。

让胜利的胜利。

今夜青稞只属于他自己。

一切都在生长。

今夜我只有美丽的戈壁,空空。

姐姐,今夜我不关心人类,我只想你。

在这首诗中,一切都在生长,包括诗人内心的黑洞也在扩大着、扩大着,开始还是压迫思想和情感,最后就是完全的虚脱,甚至包括肉体本身的坍塌。诗人在仅有的意识下,游走于生死的幻境中无力自拨。姐姐,这个暗指,是一个无限温暖的称谓,当诗人内心呼唤着姐姐的时候,今夜,德令哈,唯一能够替诗人抵挡无边无际的寒冷的,这仅仅是这个词汇的模糊的意识。

海子原名査海生,生于1964年3月24日,在农村长大。1979年15岁时考入北京大学法律系,大学期间开始诗歌创作。1983年自北大毕业后分配至北京中国政法大学哲学教研室工作。1989年3月26日在山海关卧轨自杀,年仅25岁。在诗人短暂的生命里,保持了一颗圣洁的心。他曾长期不被世人理解,但他是中国70年代新文学史中一位全力冲击文学与生命极限的诗人。

因其诗歌的杰出成绩,海子1986年获北京大学第一届艺术节五四文学大奖赛特别奖;1988年获第三届《十月》文学奖荣誉奖;2001年4月28日荣获中国文学最高奖项之一——第三届“人民文学奖诗歌奖”;2001年,其被广为传诵的明快亲切的短诗《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入选高中语文课本;2003年,吉林人民出版社出版的《大学语文》教材选入另一篇经典代表作《麦地》;中国书籍出版社出版《人一生要读的60首诗》,海子的《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入选而跻身于几十位中外名家的名作之中。

在中国当代诗坛,海子常常被评价为“一个诗歌时代的象征”和“我们祖国给世界文学奉献的一位具有世界眼光的诗人”。作为20世纪80年代后期新诗潮的代表人物,海子在中国诗坛占有十分独特的地位,他的诗不但影响了一代人的写作,也彻底改变了一个时代的诗歌概念,成为中国诗歌文化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其创作的优秀抒情短诗是继“朦胧诗”之后独特而又诗艺出众的作品,兼具抒情性、可诵性和先锋性风格,在当时极为罕见。海子去世后,其作品和“麦子”意象系统。很快得到诗坛承认并给予极高评价,有关海子诗歌的深度研究已经成为学术界的关注热点之一。

当然对于海子的诗歌,人们最为熟知的还是他那首《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

喂马,劈柴,周游世界。

从明天起,关心粮食和蔬菜。

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从明天起,和每一个亲人通信。

告诉他们我的幸福。

那幸福的闪电告诉我的,我将告诉每一个人。

给每一条河每一座山取一个温暖的名字。

陌生人,我也为你祝福。

愿你有一个灿烂的前程。

愿你有情人终成眷属。

愿你在尘世获得幸福。

而我只愿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就在这里,他在苍茫的夜色中穿过德令哈,走向一段冰冷的铁轨;而我在这里的一夜,小雨不停。雨中的德令哈,被灌以满满的温情,树轻轻地摇曳,街灯下,每一片叶都挂满了晶莹的雨滴,路上的人们也都在飘渺的、来之不易的雨中喜悦着,不肯撑伞。在淅淅沥沥的雨声中,我躺着慵懒地翻着海子的诗集,一瞬间感到一种无法形容的幸福和满足,也许生活就是这样,温暖的被窝和窗外的雨,以及我心爱诗人的诗,就能构成我幸福的全部。总是这样,感受到幸福的同时,悲伤的感觉随之而来。

第二天雨过天晴,这个雨水中狂欢过的城市现在散发出明亮而洁白的光辉。就这样我在雨后的光辉中出发了。

这是前往德令哈几大景区的必经之路。出租车司机对这条路很熟悉,不需要我开口,凡有风景司机自己便会停车,等我拍照。“来这里搞摄影的人可多呢,有好的地儿我给你停!”司机得意地说。

通天的大道直指可鲁克湖,道路两旁呈现出截然不同的两种风景:绿林在左,荒原在右。很难想象这样一条两车道的路如何规整地划分出两种极端的景致。

荒漠之上两只骆驼隔着护栏接吻,即使走到与他们不过十步的距离,它们也不为所动;沙漠中低矮的灌木张牙舞爪地伸展着枯枝,似乎想将蓝天捅出一个个大窟窿;一片铺开到天边的盐碱地上,地面雪白苍凉、寸草不生,暗黑色的枯树在这毫无生气的地里痛苦挣扎。

海子在他的诗里告诉我,这是一个荒凉的德令哈。

当我悲伤地扭头,却发现路的另一边,蓝天白云之下广袤的草场上牛羊成群,它们踏着清晨的朝露,觅食于青草间;连着湖泊的湿地中,野鸭在金色、绿色相交的芦苇林中恋爱;穿着各色民族服装的牧民们在高大的绿树丛中,三五结伴借这一刻清凉野炊。

我想告诉海子,德令哈,并不单纯。

路上,司机为我讲述了一个动人的传说。

很久以前,在北方大漠的金水河畔居住着一个蒙古族的王爷,他有一个美丽的女儿名叫可鲁克。一天,可鲁克随着父亲外出打猎,走失致伤,被一个叫托素的小伙子解救,两人一见钟情。富有的王爷为阻止这桩婚姻,要求托素去远方的柴达木里背盐,以示诚意。

勇敢善良的托素毫不犹豫骑着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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