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说他坏,他肯定坏,三天三夜也讲不完。
他指使铁小龙等人杀过不少人,其中就包括省政协副主席李大海。黑吃黑的事就不用说了,新州地面上有好几个曾经趾高气扬的大哥为什么会莫名其妙地消失,那都是他朱三军的杰作。杀人的事就不说了,光是他拉拢干部,从事黄赌毒的事情,大概就够枪毙十回了。
他妈的!
第九卷 风云迷离 第891章 娱乐大亨(4)
朱三军打开另外一本杂志,上面有一篇记者吹捧岳宁的文章,杂志很潮,名字就叫《商界时尚》,时间也是2007年9月。**泡!书。吧*
——岳宁说,做娱乐行业的人更有勇气面对生活,因为,夜晚的人间烟火无疑更加璀璨,更为真实而又神秘莫测、变化多端。
七年里的每一年、每一月、每一天的晚上七点,一盏,两盏,一排,两排……重庆万豪白宫会所几乎在同一时间,便打开了所有的灯,顿时,背景音乐响起,不一会就人流如织,觥筹交错……这个在白日里默默无声的世界陡然间鲜活了起来,仿佛几分钟前还是定格静止的黑白照,一分钟后便上演色彩斑斓的情节剧。
这个时候,岳宁,这个重庆最顶级夜总会的主人,开完当天的第一次例会(第二次是凌晨3点),并不如人们想象般地和客人四处应酬,而是静静地独自呆在他的办公室里,或是坐在那架年代久远的老式钢琴前,弹些自己喜欢的曲子,或是顺手拿起笔,写一首脱离了俗事烟尘、让人牵肠挂肚的诗。
曾经远去的童年。
今年39岁的岳宁一脸阳光般的微笑,显得彬彬有礼,十分有涵养。这让记者在一瞬间甚至有一种错觉——这是那个领跑重庆娱乐界长达7年之久的岳宁吗?
岳宁的经历充满了传奇色彩但外人却很少知晓。他曾经苦练手风琴12年,但却因为一场不公正的考试而砸琴从商;他曾经是重庆最年轻的老板之一,但又因一场不期而至的麻烦而远渡重洋。他曾经年少轻狂,目空一切,而最终却一头扎进了毁誉参半的娱乐业,成为领跑重庆娱乐市场的传奇人物。
岳宁的办公室放着一架老式钢琴,已经有一百多年的历史,他刚从一家旧钢琴店那里淘到的。谈到兴致处,岳宁随手给记者弹奏起一曲法国一位音乐家的曲子,这是他最喜欢的现代浪漫风格。
事实上岳宁的童年记忆最深刻的是关于手风琴的。部队文工团出身的父亲为了孩子们上山下乡后有一技之长而不致吃苦,决意让岳宁和哥哥岳伟一起练习手风琴。于是每天清晨六点,岳宁雷打不动被父亲叫起来用功,一年四季,风雨无阻。1976年,毛主席过世,举国悲痛,禁止一切娱乐活动。年幼的岳宁以为这几天不用练琴,高兴坏了。那边厢,父亲却悄悄把手风琴的音廓下掉,命令他即使发不出声音,也要把手放在琴键上练习指法。
童年的记忆如今都随着岁月远去,而命运的阴差阳错让岳宁没有成为一名手风琴演奏家。然而,这份对音乐的痴爱和执著让他在经商的天空越飞越高。如今,只有在公司搞活动或朋友聚会的时候,岳宁会拉起那架陪伴了他30多年的手风琴。这个时候,人们从他娴熟的演奏和专注的神情中发现,多年前那个岳宁似乎又回来了。
车品即人品。
岳宁爱车是出了名的。
采访岳宁之前,记者从朋友那里听说了两件事:一,有段时间,岳宁迷上了宝马,于是在半年之内买了好几辆宝马不同型号的车;二,在车市降价成风的今天,一辆新车他开过几个月后还可以原价卖出去。记者问岳宁是否属实,他笑笑说,差不多吧。
岳宁开过很多车,中国市场上能见到的车,大部分他都开过。说到自己印象中最深刻的车,岳宁的回答是:一辆二手摩托。
那是1985年,岳宁17岁。那一年,一位专业比他差很多的人挤掉他的名额上了大学,岳宁一怒之下愤而砸琴,出人意料地做起了个体户赶场摆摊。
“我三个月就赚了好几万,当时就特别想要一辆摩托,就买了一辆二手的本田CG125型。”
一车在骑,岳宁可谓春风得意。他带着几个朋友去兜风,围着重庆渝中半岛一次又一次地兜圈子,那种风驰电掣地快感让他从此迷上了对机械性能的*控。不久以后,岳宁又换了辆新的摩托车,1992年,岳宁拥有了自己的第一辆汽车丰田佳美。
岳宁说自己那时是典型的愤青,“唱歌用吼,一无所有”。然而,对汽车的迷恋让岳宁悟出了两个道理:速度和控制。“当你一脚油门下去的时候,你的思想和身体必须迅速到位;而控制就更加重要,越好的车越是这样,速度一旦上去,控制稍微不到位,就要出大问题,而出事就是半秒钟的事。”
岳宁爱车、开好车,却不喜欢别人问他开什么样的车。正如他如今虽然财富迅速积累却不愿就此论英雄一样。
“一个人最值得炫耀的是他的思想,而不是他的财富。”岳宁说。
踢足球的老板。
作为重庆顶级夜总会的老板,岳宁不好烟酒,不赌博,除了工作,他更大的兴趣是当一名优秀的足球中锋。
从2004年开始,重庆业余足球联赛的球场上开始出现了一只劲旅:白宫会所队。当年的比赛,白宫会所队一举夺魁。而随后的两年,白宫会所队愈战愈勇,再也没有让冠军从自己手上溜走。2007年,白宫会所足球队更是提前三轮就取得了冠军。
对此,岳宁充满了骄傲。他说如果打全国业余足球联赛,他们至少能进前十。
问他为什么要组建足球队,岳宁说一半是兴趣,一半是是因为他喜欢足球运动所体现出来的那种团队精神。在日本留学5年,岳宁对日本企业那种敬业精神和团队意识特别感动,以至于他看到国内大量企业因为团队精神的缺乏而奄奄一息时总有一种无法抑制的痛心和惋惜。
刚刚开完亚洲杯比赛,岳宁对中国足球队的溃败痛心疾首,痛陈这是一只没有意志力的球队,并很“愤青”地用一个小故事来证明国内“政治足球”的弊病:当年米卢领衔国家队的时候,出征世界杯前,足协相关官员出来讲话,完了之后,让米卢也讲几句,已经“入乡随俗”的米卢很“懂事”地说,刚才足协领导讲的话我都同意,大家一定要坚决执行。
每隔一段时间,岳宁会亲自上场和大家打打友谊赛。在场上,大家都不把他当成老板,争抢起来一点都不让着他。一场比赛下来,岳宁整个人都被汗水浸湿,满身都是泥土,但那种感觉就两个字:痛快!“和年轻队员比,我的体力可能没有优势,但拼劲一点不比大家差。在场上,只有球员,没有老板,这就是足球的魅力。”
真性情的娱乐者。
岳宁很霸气。在企业的管理上,他是出了名的严,搞音乐出身的他对细节的追求到了苛刻的地步。所以如果员工不认真工作,常常会被他狠狠地斥责。在他看来,“企业是船,管理是帆,而顾客和员工是水”,所以,对员工要管理和引导,对顾客却要“完美的善待”。
岳宁又很温和。他的内心充满了柔软的力量。他出资兴建了希望小学,以已故哥哥岳伟(著名手风琴演奏家)的名义设立了奖学金,甚至20多年没有联系过的朋友突然打电话找他帮忙他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他曾经出资给他朋友的公司,但几年来他从不过问公司的事情。他要的就这份信任。
关于财富,岳宁看得很开。多少年前,当他拎着日本恩人给他的800万现金回国创业的时候,那是他接触到的最大一笔现金。现在他的财富每天都在以一个可观的数字增长,但对钱他却并不想死死捂在手里。眼下他正在着手收购一家网站,并准备进一步将娱乐产业做大。
问到他的理想,岳宁说,做一些他喜欢做的事,帮一些他可以帮的人,到50岁退休,分一半的股份给管理者,自己就去环游世界。
朱三军虽然文化不高,但他到底也上过高中,他从这篇文章中也看出了一些弦外之音。
写岳宁的练琴,爱车,踢足球,重重细节,将来还要去环游世界。分明就是把岳宁打扮成了一个与众不同的雅士了嘛。
眼下的岳宁已经蹲在了大牢里,将来不是死刑就是死缓,看他还如何环游世界?
朱三军就想,什么记者,统统是拿钱干活的主儿,能有什么主见和远见?
K省日报社的那个桑红,最近也常给他朱三军打电话,说要采访他这个娱乐大亨。什么采访,狗屁,还不是想让他出几个赞助费!
桑红嘛,先不去管她。
昨天省政法委书记武士龙给他打了电话,说今天晚上来要凤舞九天打打牌。这个事,他得好好安排安排。只要武士龙来打牌,除了入场的两万块钱是他朱三军替武士龙拿的外,每场牌打下来,他总得想方设法让武士龙赢上万二八千。
有时候,武士龙说是来打牌,其实他只是想和轻红小姐缠绵缠绵。
轻红在他朱三军这里,身份和地位就像是岳宁下面的那个王萍,是头牌,也是小姐们最大的妈咪。轻红现在是不接客的,除非是像武士龙这样有特殊身份的人。
第九卷 风云迷离 第892章 自愧不如
省政法委书记武士龙比省委书记王国庆还大一岁,今年59岁了。除了有两个眼袋外,武士龙并不显老,整天神采奕奕、红光满面。
华灯初放的时候,武士龙就带着省政法委的政治部主任张无极来到了凤舞九天。
武士龙曾对张无极说,我知道你这些天心情不好,放松一点,你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哩。
武士龙指的是张无极的老婆王如玉被杀的事,说实在话,王如玉被杀,对张无极的打击不小。不是说他对王如玉有多么珍惜,而是他觉得王如玉身为他的老婆,却充当了廖不凡的情人,这让他的心里很不爽。知情人都知道,他张无极的头上可是戴着一顶绿帽子的。
朱三军早就在凤舞九天的大门外候着了。
武士龙的车刚一停稳,朱三军就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把车门拉开了。
朱三军弯着腰说,武书记,可把你盼来了。噢,张主任,你也来了,好好,今天咱们弟兄们好好地聚一聚。
在朱三军的身边还跟着两个人,一男一女。男的是铁头,女的是轻红。
武士龙看到轻红在场,不由得朝她笑了笑。
轻红也上前两步,接过了武士龙的茶杯和手包。
武士龙说,好,好,谢谢轻红女士了。
一行人来到一个豪华大包,朱三军小声问,武书记,是先休息一会儿,还是现在就开始打牌?
朱三军问的休息,指的是武士龙是不是先和轻红上床单独玩一会儿。
武士龙笑笑说,先打牌吧,今天看看你朱老总的手气怎么样?
朱三军说,我的牌技你武书记最清楚,臭得很。
武士龙说,今天嘛,你给轻红一些本钱,让她陪咱们一起玩。
朱三军说,好,好,让她也长长手艺。
在自动麻将桌前,武士龙、张无极、朱三军、轻红四个人相继坐了下来。
和往常一样,朱三军为他们三个人每人提供了两万元的本钱。
今天的赌局和往日不同,轻红一个新手,却连赢了好几圈。
武士龙大声地说,女士一桌,战场的形势就变了。轻红,你今天可是一择三啊?
轻红说,我哪里会打什么牌,只不过是几位哥哥承让罢了。
朱三军说,今天她的手气不错。
四个人一边打牌,一边闲聊。
朱三军问,武书记,对目前重庆打黑的事,你怎么看?咱们省是不是也有安排?
武士龙说,重庆打黑,疾风暴雨,引人瞩目。我也曾想在咱们K省来一场声势较大的打黑行动,可我同省委书记王国庆沟通后,他不赞成这样搞。
朱三军问,王书记有不同看法。
武士龙说,是啊,我听了王国庆的话,觉得他不愧官场教父这个称号,想的还是高我一筹。想当年,我们同为市委书记的时候,我就觉得王国庆这个人城府很深,是个深藏不露干大事的人。虽然我比他先行一步,我当省政法委书记的时候,他还没有被提为副省长。可这个人一旦有了机遇,那可是乘势而上、势如破竹,现在已经当上省委书记了,而我仍然在原地踏步。和他相比,我是自愧不如啊!
朱三军说,武书记,你太谦虚了,他是书记,你也是书记。武书记,你说说看,王书记都说了什么?
武士龙喝了一口茶说,大概有一个月前吧,我专门找王国庆,把我想在咱们省开展打黑除恶的事向他做了汇报。王国庆听罢笑笑说,打黑除恶作为一项集中的整治,我看就不必了。第一,专门的打黑风暴,中央并没有明确的指示。第二,重庆在打黑方面已经搞得红红火火,咱们省就是再搞,搞的声势再大,也只是第二。第二和第一比起来,能有什么影响?咱不出那风头,就是想出,也出不来了。去年我在北京奥运会上看到,金牌和银牌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百银不如一金。第三,重庆的薄熙来书记,人家是红二代,又是中央政治局的委员,他这么声势浩大地打黑,就是有一点偏差,别人也不好说什么。咱们就不行了,如果出了叉子,谁会为咱说话。第四,我觉得,打黑这件事应当是常态的工作,不能搞运动式的突击。要重在平时,重在教育,重在监管。第五,你是政法委书记,以前还兼任着省公安厅的厅长,如果咱们打黑打出了像重庆文强那们的人物,揪出了成群的黑社会,表面上看是很有功绩。但细想想,以前你干什么去了,出现了这么多黑老大,你一个政法委的书记竟然不知情,现在才去打。你的老脸往哪里放?
王国庆的这些话一说,我就没屁放了。细想想,也是的,打黑,不是在打我武士龙的脸吗?
听了武士龙的话,朱三军说,王书记考虑的还是周到啊!
武士龙说,我听说王国庆上次进京,副总理也问起了同样的问题,他就明确表示了对重庆唱红打黑的不同看法。他似乎说现在正处于改革开放的关键时期,必须坚持以经济建设为中心不动摇。同时,打黑险恶是一项常态性的工作,不能搞集中突击。听说,王国庆的话得到了副总理的肯定,说他很清醒。
张无极说,王书记,那不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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