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请容许我考虑几天如何?现在我有个要求,想跟你一起出发救援幽州。。。。。。”
爨子恒等人却有些不甘心地问道,“还要去救援幽州吗?”
不去救援幽州,难道去江都早宇文化及为来护儿报仇吗?
苏游显然没有做好去江都的准备,江都现在实在是太乱了;宇文化及又不是一棵树,还能一直呆在江都等着你去杀?
再者说了,来护儿一家如今已死,此时就算赶到江都还能让他活过来?与其如此,不如去救援生死未卜的李靖呢!
当然,这些话苏游没法和他们说,毕竟他们的观念是“死者为大,报仇才是最重要的。”
想了一会,苏游当即命令道,“给李密飞鸽传书,让他暂时放弃围攻东都,带领瓦岗军拦截宇文化及;咱们的计划不变,前往幽州!”
“李密?李密凭什么听你的?”裴世矩听了苏游之语,顿时有些不解地问道。
苏游笑了笑,王伯当当即解释道,“瓦岗的大当家翟让,原名叫虚行之,原是先生的救下的通缉犯;李玄邃也是一样,他跟着杨玄感起义失败后四处躲藏,最后到南中城了先生的军师。。。。。。。”
“原来如此。”裴世矩恍然,现在他终于认识到苏游隐藏得多么深,也终于明白翟让和李密为何一直不发生冲突了,但他还是不敢确信李密如今还会不会听从苏游的号令。
苏游心中的李密,岂不正像杨广心目中的苏游?
杨广正是因为担心苏游不肯接自己号令丢了面子,才派裴世矩前来三山的,苏游呢?
苏游也有自己的顾虑,思索了好一会才好说道,“我现在宣布正式成立云中国,以国王的名义给李密发布号令;至于立国的庆典,我想可以放到咱们从幽州回来之后!”
因为杨广被杀的情报,苏游不得不确定了航向幽州的路线,这也是为了节省时间;理所当然地,苏游把张君立的两千人也放入这次进军幽州的序列中。
一道道命令发布下去,昏迷了好一会的来雁北也终于醒转了过来,他对苏游的计划并没有什么异议。
众人领命离去之后,开始集结士卒以及把战马赶到船上,至于粮草和炮弹什么的,一直都在待命状态。
仅仅只用了一个下午的时间,所有接近六千匹马便被赶上了战船中,三千王伯当军、一千重骑以及一千五百炮兵、两千辽西军共七千五百人开始陆续登船。
另有三千辅助兵也已集结完毕,后勤部队以及苏游的护卫队也都纷纷上船。
与上回有些例外的是,这一次苏游把来雁北和裴世矩都带在了身边,至于坐镇三山的人,也就剩下爨子恒的三千轻骑以及一千五百炮兵了。。。。。。。
当晚,苏游的船队便全速往海河的出海口而去,只要两天半的时间就会到达海河,但要到达幽州则需要四天的时间。
三月二十六日,李唐大军攻入绛郡,通守陈叔达率部面缚请罪;李渊将他们放了,并不问罪,还是像过去同事那样对待他们。
三月二十八日,李渊率军进驻龙门县,正式踏入河东郡地界。
李渊和李建成、李世民、李玄霸分率四路大军围住了河东四门,将河东城围了个水泄不通,随后,下令向河东发起猛攻。
屈突通不敢出城攻击,但是他有几万精兵,龟缩在城池高大的河东城内固城自守,却也游刃有余。
李世民部率先向河东城发起了攻击,可除了在河东城高大的城墙下白白地丢了数百健儿的性命外,并没有什么别的战果。
随后李建成部、李玄霸部以及李渊部都向河东城发起了试探性的攻击,结果与李世民部一般无二。
无奈之下,李渊只得在黄河岸边扎下营寨,与河东城形成对峙。
487燕云铁骑
当李渊包围屈突通镇守的河东城时,苏游的船队终于到达了海河的出海口。
苏游没有入最初的计划般把船听下来等待消息,而是一边逆桑感河而上,一边派出斥候前往涿郡探查最新的战况。
此前,窦建德率领大军已包围涿郡三天了,这三天之中窦建德有过几次试探性的进攻,但这几次进攻他与罗艺都保持了相当的默契,每每一触即退,谁也没有占到真正的便宜。
窦建德对罗艺的作战计划是围点打援,罗艺却偏偏不上这个当,一直没有做出让渔阳北平等郡派遣援军的打算,他似乎认定窦建德目前的八万军队打不过自己的三万精锐似的。
这一天傍晚,温彦博受罗艺之命,单枪匹马过了桑干河,一头扎入了窦建德的大营之中。
窦建德部的士卒们有些奇怪地看着眼前这个身着青色儒衫、头戴褐色高冠的中年汉子时,都有些佩服他的胆气,但他们得知温彦博来自罗艺军后,还是按规矩给他戴上了头套。
窦建德正在与苏烈、曹旦、凌敬等人为无法对罗艺下口而烦恼,听说罗艺派人过来交涉,便停下了交谈,随即便看着一个温彦博不卑不亢地走入了中军大帐。
窦建德冷冷地注视着眼前的温彦博好一会,才开口道,“将他头上的黑巾取下吧!”
温彦博身边的两个窦建德亲卫得令,随即帮他取下了头套。
先是眨了眨眼,适应了帐内的光线后,温彦博的目光便落在窦建德身上身上,随即摇头朗声笑道,“夏王的待客之道,在下领教了!”
窦建德憨厚地一笑,并没有就此做什么辩驳。
之所以蒙上温彦博的双眼,无非是不想让这个幽州来的使者瞧见本方的虚实罢了,这样做本无可厚非,又何必解释?
“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窦建德长着一张憨厚地农民脸,说话也向来是平易近人的,但他此时对温彦博还是表现出了一丝不耐。
“在下温大临,幽州行军司马,特奉主公之命前来!”温彦博看着窦建德,缓缓说道,说完这几句后又抬高声音继续道,“夏王率领大军无故犯我幽州之境,令我幽州百姓流离失所,此乃大不义之举!还请夏王悬崖勒马,罢兵回冀,两下重归于好。。。。。。。”。
窦建德听着温彦博的大义凛然,不由得哑然失笑,“原来这货是来谴责我的啊,之前半个月怎么没想起这一出?”
想着有些好笑,窦建德当即打断了温彦博之语,冷冷地说道,“如果罗艺叫你带来的都是这些陈词滥调,温司马就无须多言了!请回吧!”
听着窦建德的嘲讽,温彦博不由得老脸一红。
温彦博刚才一番冠冕堂皇之语,实际上是自作主张,原本他也没想过会有什么效果。
“夏王!温某来此,带来主公书信一封,还请夏王过目!”待发现自己一番大义相责没有任何效果后,温彦博当即向窦建德一躬身,随即从袖中掏出了一封书信,这才是他来此的真正目的。
窦建德从亲卫手中接过书信后,看了一眼温彦博,这才把目光落到书信上。
“明日决一死战?”窦建德冷哼了一声,手中的信件缓缓飘落,而后又对温彦博点头道,“很好!请回去转告贵主,就说我窦建德应他所请,明日便与他决一死战!看看到底是你们幽州军的弯刀锋利?还是我冀州军的长槊厉害!”
说罢,不等温彦博回话,窦建德已经命令手下重新将头套罩在他头上;然后架出帐去,驱赶出营。
决一死战?
窦建德没有想过这一战会这么快到来,问题是,决一死战不是应该自己提出来的吗?为什么会是罗艺?难道他们也没有粮食了?
把幽州来使温彦博送走之后,窦建德苦想了许久也没能找出罗艺为何要决战的理由。
窦建德要想攻打城墙高大各种防护措施严密的蓟县,就必须先攻破城下与城池呈犄角之势地幽州军大营。
幽州军大营本是幽州军的本部大营,那营寨已经修建有好几年了,在窦建德军未曾抵挡城下时,又经过了一番加固。大营前遍布壕沟、拒马、鹿角、土墙等障碍,仅有几条通道能够容忍军队出入。
要想强行攻打这个营寨,困难处和攻打蓟县这样的军事要塞,或东都这样的大城没有什么两样。
窦建德的大军共有七万余人,这么多人每天消耗的粮草是一个很庞大的数字,说起来最希望一波带走的应该是自己才对的。
之所以一直不敢发动全面的进攻,窦建德一方面是希望魏刀儿的部队能够早日前来汇合,另一方面却是输不起。
如果这次战役没能达到军事目的,自己再想东山再起可就难了,毕竟现在招兵买马与半年前已经不一样了。
想到这里,窦建德又难免对七海商社的人腹诽起来,——如今的兵源不比从前,七海商社在其中的影响很大,是他们从渤海等地接走了无数的难民。。。。。。。
“罗艺性格狡诈,即便他手中有两千燕云铁骑,却也不像是个会拼命的主儿,他会不会是故意给我定心丸,却虚晃一枪?”
想到这,窦建德当即命人去做准备,以防罗艺今晚劫营。
窦建德的第六感还真是不错,罗艺之所以派温彦博前来约战,目的的确是为了麻痹窦建德,以便今晚前来劫营的。
月初的月亮早在一更十分就下了山,但罗艺还是选择了在三更十分集结兵力,亲帅两千重骑并绕路三四里渡过桑干河。
两千燕云铁骑过了河,沿着一片森林调头南下,在距离窦建德军大营一里外停了下来;此时窦建德的军营内很安静,两座高高的哨塔上站着两名哨兵身影,他们并没有发现幽州大军到来。
罗艺心中有些怪异,自己能看见哨兵,哨兵怎么会看不见自己?
极有可能是窦建德的大营内已经有了埋伏!
虽然有了这个觉悟,但罗艺还是没有放在心上,有两千重骑兵闯营,什么埋伏都是豆腐渣。
“从敌营正面冲进去,不要分散,出!”罗艺一挥手中的长枪,当即大喝一声。
“杀!”燕云铁骑纷纷响应,随后开始向不远处的窦建德军营冲去。
两千重甲铁骑五人一排开始狂奔,他们就像沉重而巨大的铁球,起步的速度并不算快,可一旦转动起来想要停下来就不是简单的事了。
燕云铁骑如同一条长龙向窦建德大营冲去,一时间地面上响起了轰隆隆的声响,十里之外都能听到。
燕云十八骑也在其中,薛万彻一马当先弯弓搭箭向哨塔上的哨兵射去,他的箭射显然没有任何问题,但目标却不但没有被射倒,而且连惨叫之声都没发出来。
薛万彻心中一怔,又是一箭射了上去,这次总算把目标射了下来,他用枪一挑,便发现刚才自己射下来的根本就不是人,而是一捆稻草。
难道窦建德早有所备?
薛万彻闪过这个念头,却又知此事退无可退,一时也不敢把真相说出来乱了军心。
此时两千重骑已有多半冲入了窦建德军的大营内,他们以势不可挡之力冲进了进去,一顶顶大营被马撞翻,被马蹄下践踏。
可惜,这座大营早已人去楼空,除了耸立着的营帐以及到处散乱的稻草外,并没有什么别的东西。
计划了好几天的偷营计划,就像是一只重拳砸在棉花上一样,罗艺气得脸色铁青,正要号令回转时,忽听一声鼓响,而后看到四面亮起了成千上万的火把。
“原路返回!撤。。。。。。。”随着罗艺的这一声呼喊,四面八方的火箭射入了空营之中。
重骑兵无论是人还是马都披着制式的铠甲和甲具,所以弓箭对他们的杀伤力不是太要紧,问题是这些弓箭落地之后,随即引燃了地上的稻草和军帐。
这些稻草和军帐上也不知加了什么物质,很快就形成了大火。
幽州军也知此地不宜久留,当下纷纷拨转码头,后队变作前队,一齐往来路冲去。
行不多远,便有一彪军冲了出来,大概有两三千的样子,但他们似乎太低估燕云铁骑的实力了。
他们只是射出了两轮弓箭,便被燕云铁骑冲入了阵中,双方进战之后,窦建德军便停止了远程攻击。
可比斗近战,又有那支队伍比得上燕云铁骑?
一合之后,罗艺便领着两千重骑杀透了以逸待劳的三千窦建德军,他们似乎原本就是来送搞的一样。
幽州铁骑把刚才偷袭到空营的怒火全部发泄到眼前这可怜的三千轻骑兵身上,罗艺却知不可恋战,只杀了一轮便趁势往北逃去了。
一战之后,罗艺一方死伤近百,窦建德以逸待劳却损失了近千人。
窦建德看到了罗艺的战斗力,罗艺也同样隐隐作痛,不只是因为损失了近百人;经过这一战之后,他想不出还有什么战胜窦建德的可能。
488游骑冲阵
窦建德和罗艺似乎都忘记了昨晚的偷袭和反偷袭,却偏偏记住了说好的决一死战。
时近午时,双方终于桑干河北岸的平原上摆开了阵势,窦建德一方八万大军尽数登场。
罗艺一方,也只留下了两千人防守幽州大营、两千人防守涿郡城;即便如此,幽州率领的部队也不足两万,其中包括两千重骑,三千轻骑,剩余的则是盾兵弓箭手等一万出头的步卒。
幽州军占领了一个山坡,山坡下则是宽阔的平原;在那片平原上,窦建德军早已摆好了阵势,双方的距离不过两里。
山坡上的幽州军能清晰地听见对面的战鼓声,也能清楚地瞧见对面敌军打着的旗号。
从地利来说,幽州军占据上风。
罗艺此时正架起望远镜,冷冷地看着平原上的敌人,准备以逸待劳,等他们冲近。
“杀!”
远处的窦建德军中突然出一声呼喊,声势浩大,而后他们的战鼓也开始响了起来;随着渐渐密集的鼓点,窦建德大军开始缓缓朝幽州军的所在移动。
“这就要来了吗?”罗艺摇了摇头抛开这个思绪,转头看了看自己身后的士卒。
在窦建德军的威压下,新兵们的脸色变换不定,他们脸上更多的应该是惶恐,有的人甚至双脚大站;好在老兵们无动于衷,只是冷冷地望向前方。
罗艺用手拨转码头,举着长枪高呼道,“弟兄们!对面的那些冀州贼一旦破城,烧杀劫掠,无所不为,你们的亲人都在城中,你们愿意让他们死在那些冀州贼的屠刀之下吗?你们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