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这是条不归路,当时就该撂挑子了。”苏游笑了笑,去有些口是心非,当初被逼地拉起队伍为了荣誉而战,却也因为离开了齐王而享受到了些许的自由,不过,想要彻底离开齐王显然是不可能的。
“这是最好的结果了。”来雁北摇了摇头,随即又说道,“我始终有些担心蛰伏着的白衣弥勒。”
“放心好了,他们成不了什么气候。”说到白衣弥勒,苏游自然也还有些担心,但他却不想让这担心也蔓延到来雁北的心上。说完这话,苏游又想到了来雁北所谓的“结果”。
最好的结果无非是来雁北不会增加情人,而苏游获得了荣誉,如此而已。
“对了,这个你拿着,这玉佩以后就是咱们家的传家宝了;等咱们的儿子长大了,你便交给他,让他向他的意中人求婚。”苏游想到了裴雨燕,随即掏出了怀中的玉佩,郑重其事地放到了来雁北的手中。
“什么乱七八糟的,绕口令呢?”来雁北握着玉佩,她当然知道这玉佩的来历,也明了此时苏游所言的含义;但苏游的求婚之意实在太过温文尔雅了些,在感情面前,来雁北显然比他更勇敢。
“没,没什么。”苏游尴尬一笑,爱不是说出来的,而是真刀真枪地干出来的,但现在显然不是时候。
“是时候了!”白明达此时却是大手一挥,斩钉截铁地说道。
“你是说,出动咱们训练了十年的死士?”段若曦此时也是两眼冒光,此时并非皇帝不急太监急,对于杨家的仇恨没有谁比段若曦更甚。
“然也。此时发动暗杀计划正是时候。最好的结果当然是能把杨广杀死,再不济也能嫁祸给高丽人,而凭着杨广死要面子的本性,新的战争在所难免。”白明达此时猜测着计划的后续,又不由得有些悲天悯人。
“杨坚此前发动对高丽的宣战实质就是为了这《墨子剑法》?如果高丽人真的狗急跳墙,以至于他们军中都习练这剑法的话,那战阵之上……”段若曦自然习练过这《墨子剑法》,也知这剑法的威力,但却对高丽国王室坐在宝山上却不之所用的行为大惑不解。
“《墨子剑法》是列国时代墨门的根基,所谓‘侠以武犯禁’,这剑法就是武了,但这武术之道比之武艺又低了一等,这《墨子剑法》用做表演与刺杀的确是无往不利,但攻杀战守之时,它却无法施展得开。”白明达回答完段若曦的疑惑,随即又说道,“《墨子剑法》起于中原,但东晋战乱以后,这剑法留存于中原的就只有十八式了,不过高丽王室珍藏的也不过三十一式,能同时得到两国的剑法,或许能凑成完整的三十八式。”
“可恨的是,咱们用了三千套甲具才从他们手中换得九式剑招。”段若曦咬牙切齿地说道,显然她对于高丽王室的非暴力不合作很不满。
“这就够了,九式剑招足以让杨广的小聪明发现此刻来源于高丽,既然怀疑到高丽的不善之举,他就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而三千套甲具似乎也能给皇帝制造点小麻烦了。高丽王子精于算计,他又怎会想到到头来还是喝了咱们的洗脚水?”白明达说到此,脸上已经不由自主得露出了志得期满的笑容。
“但愿高丽的刺客不要令我们太过失望。”段若曦有感于白明达的情绪,心情也一下愉快了许多,她有绝对的把握让杨广误以为刺杀他的人来自高丽。
138合二为一
两日后,辰时。
苏游与程咬金来到圆壁城的时候,却见裴元庆与宇文成都战到了一处,两人手上的武器虽然只是马球杆,但你来我往间却颇见气势。
“怎么了这是?”苏游走到李靖身边后,轻声问道。
“没什么事,可能是上次比赛裴行俨觉得没有完全发挥出实力,然后就对宇文成都提出了挑战。”李靖摇了摇头,显然争斗开始的时候他就在场,但他显然无法控制住局面。
“裴元庆这回是踢到铁板上了。”苏游当然早就知道了两人争斗的结果,事实上裴元庆与宇文成都几次碰撞下来已经意识到了自己在力量上不足以抗衡对手了,所以此刻裴元庆已经处于劣势,现在正处于游斗的阶段。
宇文成都似也意识到裴元庆不敢与之硬碰硬,所以此时打得比刚开始更主动,一砍一劈都是虎虎生风,虽然他在消耗体力方面比裴元庆更甚,但气势上却是更强,他的进攻逼得裴元庆步步为营,狼狈已极。
“裴行俨此时不该败。”李靖摇了摇头,苏游则点了点头,他能理解李靖话中的意思,也看得到一旁跃跃欲试的刘武周。
“武周也想参一把?有把握吗?”苏游知道刘武周此举是想证明自己,于是特意给了机会。
刘武周听了苏游之言,点了点头。
“住手!”就在裴元庆被宇文成都逼得狼狈不堪之际,刘武周抓紧时机骑马冲了过去,猛地出手往两人正要交集在一起的球杆打去。
宇文成都与裴元庆听得刘武周的呼喝,只觉户口一麻,俱是往后退去;两人手中的武器也同时垂了下来,他们都想不到这个刚来的生人竟有如此神力。
“诸位今日都是呼应陛下的召唤前来练球的,我看咱们还是早点进入正题吧。”苏游也骑马上前,这支球队之中不仅仅是他的官职最高,也是当仁不让的球队领导。
“横波兄,练球自是咱们今日来此的目的,可是这人数似乎……”宇文成都对于刚才刘武周破坏自己与裴元庆的对阵自是心怀不满,他并不认识刘武周,却无碍于脑补这是苏游从其他球队找来的。——要是刘武周与苏游熟的话,应该是苏游原来风云队的人,但他此前的印象中并没有刘武周其人。
“成都兄无需担心人员问题,缺人只是暂时的。”苏游无所谓地摇了摇头道,如果放在以前他一定反唇相讥地强调同样的时间宇文成都也不可能找齐人员,因为苏游现在的身份几乎与宇文成都相类,世家子弟是不可能主动向他们这些仆从投诚的。
从身份上说来,苏游与宇文成都一样。
“对于球队,横波兄一定已经有了自己的安排。”宇文成都笑了笑,也不再纠结于人数不够的问题,站在他的角度考虑,球队人数越少他的人上场的机会就会越大。
“既然成都兄想当个甩手掌柜,那我就当仁不让了。接下来在东都的时间还有七天,上帝可以在七天的时间创造出世界,我只希望我们可以用同样的时间排出两套阵容出来;至于时间上的安排,由于天气太过炎热,咱们就选在日出时与日落后吧,早晚各练一个时辰。”
苏游听了宇文成都之言,快速进入了角色,心中欣喜之余竟然说到了西方神话中的上帝创世,他的说法自然只是对牛弹琴,但这无碍于大家理解他后面说的话,于是欢呼声适时响了起来,包括宇文家的十三太保。
“我这是十三人,你们也是。要不,先战一场?”宇文成都心中默数了苏游召集的人。
“那就亮兵器吧,少年。”苏游知道这一战在所难免,也不扭捏作态,随即举起了球杆朗声说道,不过球杆显然不是兵器。
“战吧!”苏游身后的人也不约而同地喊了起来。
苏游这边的人基本都是当日与宇文成都的纵横队争夺冠亚军的阵容,如今有机会一雪前耻,自是不会错过。剩余的梁师都与鱼在河两人,梁师都也曾在四强赛中输给了宇文成都,此时的心情自然和其他人一般;剩下的鱼在河倒是早就盼望过与宇文成都一战了,却被梁师都的龙腾挡在了四强之外。
“管理学上有一个木桶理由,即木桶的容量由最短的那根木板决定,这也叫短板定律,如果没有武周兄,那这根短板就是我,武周兄,任重而道远啊。”苏游拍了拍刘武周的肩膀,随即示意他过去与其余十一人互相介绍去了,而他则与李靖开始研究起战术来。
十三人的对抗,几乎在场所有人都未曾经历过,但他们更加没有经历过的是二十人的对抗。
梁师都鱼在河以及刘武周三人正在与队里的其余九人互相介绍,苏游却在与李靖在商量着十三人对抗的战术,他们之前的确想过与宇文成都难免会有一战,但却没想过所有球员都要上场,而他们这两个狗头军师,或者说教练人员也不例外。
至于队内如今与梁师都鱼在河寒暄着的九人,又分成了三伙,——李建成李孝恭柴绍三人属于门阀势力,他们被迫与苏游联盟实际上是出于利益考虑;罗艺韦挺王珪三人则属于另一个组织,他们与苏游的交易其实已经到了头,之所以如今还继续追随苏游,只不过是为追求更大的利益罢了,他们的性质其实与李建成他们一样。
剩下的三人裴元庆来整与程咬金,他们也不能说就一定是苏游的人,毕竟裴元庆当初结交苏游时有为裴雨燕打算的可能,而如今裴雨燕这层关系显然已经存在了。那么,裴元庆如今还继续待下去的可能,也无非是为了靠自己的实力混得一官半职罢了,这说明他有他的骄傲。
苏游的自己人,或许只有程咬金以及来整李靖刘武周四人而已;当然,裴元庆以及梁师都鱼在河都是可以争取的对象。
“咱们的个人能力相比对方并不算弱,或许这个人能力足够弥补配合上的不足了。”说到与宇文成都等人的对抗,李靖充满了信心。
“关键还是要把二十人队的配置定下来,他们十三个人的配合毋庸置疑,所以必定有一个阵容是十三加七的,区别只在于咱们的七个人是攻是守;至于说到其他的人员配置方案,则要等到汇合涿郡五虎后才能定下来。”苏游也点了点头,他现在想做的只是把李建成等三人边缘化,因为他们三人最终与苏游的结果必将是分道扬镳,而其他人则可能与他站在同一阵线上。
“把咱们的人安排在前线?”李靖闻弦歌而知雅意,低低地说道。
苏游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李靖在几息之后便已有了自己的决定,随即拍了几下手掌引起诸人注意后便开口说道,“来,咱们先说一下阵型以及诸位的位置,我再强调一下诸位的主要职责……”
“诸位都明白明白该做什么了吗?”等到李靖说完,众人纷纷点头之际,苏游又强调了一句。
“明白了。”众人有人欢喜有人忧,回答的声音也是参差不齐。
“今天的阵型只是暂时的,具体的安排还看训练的结果如何,如果哪位对药师的安排不满可以提出自己的看法,没有?那咱们就开始吧!”苏游对于众人的回答显然不太满意,于是责问的声音也大了起来,待看到没有人出声,便举起了球杆。
“必胜!”原风云队的队员都知道苏游需要的是什么,随即纷纷举起球杆,但声音还是有些不齐。
“必胜!”“必胜!”……
口号喊了几遍之后,众人一时兽血沸腾,战斗也随之进入了实质性的阶段。
宇文成都第一时间已经发现了刘武周这个弱点,但刘武周显然只是酱油角色,虽然他与李靖同在中场,但却如后卫一般清闲。
鱼在河与梁师都有感于苏游的尊重,暂时放弃了本该有的宿仇,竟然刚上场就联合起来摆了宇文成都一道,再加之裴元庆的配合,几个回合下来球已经逼近了宇文成都一方的底线。
“进攻!”“进攻!”
此时苏游队中的人也并不全能理解手势,再说前线进攻的三人也并没有太多的时间看李靖与苏游的手势,但后卫线罗艺李孝恭等人爆发出来的欢呼声再次深深刺激了他们。
“当”的一声,裴元庆的球杆再次与宇文成都的球杆撞到了一起,他们今天已经交手了无数个回合,但苏游来之前裴元庆一直躲躲闪闪,这次有了小伙伴们撑腰,竟然一时爆发出了一往无前的勇气。
宇文成都虎口一麻,心中暗道,“这厮刚才一直在隐藏实力吗?”
宇文成都正在发愣,鱼在河已经从旁抄了过来,再次把球抢走以后传给了梁师都,梁师都接球后看看前方无人,随即拍马拖着球往球门方向一路冲了进去。
“球进了!”
梁师都先下一城,宇文成都一方发球后轻易地冲过了刘武周与李靖的中场,但到了后场线时却遭遇了来整与程咬金以及罗艺韦挺王珪和李孝恭李建成柴绍等人的层层阻击,于是结果并没有像当日的冠军之战一般无往而不利。
宇文成都最后品尝了难得的一败,而裴元庆等人也明白了三人同心的重要性。
苏游与宇文成都的十三人对决结束以后,双方变成了一方,而真正的二十人阵容也拉开了新的篇章……
139炎炎夏日
接下来的一周显然是忙碌的七天,国家马球队中最最刻苦的一个要算刘武周了,队中其余二十六人都只是上下午各训练一个时辰,刘武周则连续七天都超过了六个时辰的练球时间,他也懂得“勤能补拙”的道理。
七天之中有过一场雨,雨后便正式进入了盛夏,天气一日更比一日炎热。
杨广和百官便在这炎热的天气里紧锣密鼓地筹备着北巡相关的各种事宜。
五月十五,杨广正式离开了东都。
但这离开显得雷声大雨点小,杨广并没有在万众瞩目中穿城而过,而是在平常的早朝时间悄悄地出了城,汇合了二十万大军后便直接走向了下一站。
队伍越往北走,似乎太阳与地面的距离就越近。杨广坐在特制的马车里,虽然不至于有颠簸之感,但一路风尘仆仆,也颇感艰辛;他的随行人员则更多地低声抱怨了起来,这趟旅途的舒适度比起当日下江都,实有云泥之别。
“梓潼,你受苦了。”杨广看着身边不时用香巾擦汗的萧碧落,笑着说道。
“能跟陛下在一起,臣妾何苦之有?不过众臣似乎并不都能理解陛下此行的真正意义。”萧碧落摇了摇头,她说的倒多半是心里话,能与心爱的男人相守,奔波之劳又算得了什么呢?
“有句俗语叫‘屁股决定脑袋’,那些无所事事的人只看得到朕奴役百万劳力挖河修路了,却又怎能理解朕的本意是要沟通南北,以求实现真正的南北统一呢?”听了萧碧落之语,杨广先是点了点头,随后便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