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百战强兵不是练出来的,也不是吹出来的。
那些打不垮地铁血之师,是在无数场硬战和胜仗中洗礼出来的。
胜利的荣耀,不败的战绩,才是铸就一支军队必胜信念最重要的东西。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只要有心,就没有做不到的事情。
强大的信念,永远是一支军队强大的根本。
不管是一个民族,还是一支军队,这个道理同样适用。
说起来有些虚幻,然而实情却正是如此。
先秦、前汉的强大,就是因为大汉民族自身心气足够强大。
体弱力薄不算弱,只要敢拼命,连虎狼也可搏杀。
游牧民族的强大算不了什么,只要不怕死,一样能够战而胜之。
这就是汉人强大的根本,心气血性铸就了强大地灵魂。
三千实现兑变的西凉铁骑,绝对可以算得上是当下最强的骑兵之一。
匈奴人又如何,照样一击而破,被杀的落荒而逃。
罗征率军追击数十里,将逃散地匈奴人追杀地七七八八,最终只有数十骑匈奴骑兵侥幸逃得性命,余者皆被斩尽杀绝,一个俘虏都没留。
赵云、许褚各率五百骑,赶回来了八百余匹匈奴马。
匈奴人身上携带地肉干也没放过,全部被收集起来,这可是军粮。
至于死人身上地东西,谁还讲究这个。
在这个朝不保夕地年代,大多时候连肚子都吃不饱。甚至饿极了连人肉都吃,谁还在乎死人身上地东西会不会影响胃口,只要是能吃的东西,就没有人会浪费。
大军休整了一个时辰后,重新起程上路。
罗征笑呵呵地对赵云道:“子龙射技天下无双,实难逢捍手呐!”
赵云道:“主公过奖了,云愧不敢当!”
“子龙不必过谦!”
罗征拨了拨马头,道:“西凉骑兵虽然彪悍善战,但骑射功夫却差强人意,和幽州骑兵和游牧民族比起来,确实差了些。以后我军地弓射,就由子龙负责督促训练。”
“遵命。”
赵云宠辱不惊,应声领命。
罗征又道:“祖宗训示,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子龙今年二十有三,也该是成家立室的时候了,若是有中意的女子,不妨说出来,本将军亲自给你说媒下聘。”
赵云拱手道:“多谢主公。”
罗征追问道:“可有中意的女子?”
赵云俊脸一红,颇有些不好意思,“云对女子不感兴趣,让主公费心了。”
罗征就有些无语,对女人不感兴趣,这还是男人吗?
许褚这恶汉也不禁瞪大了眼睛,用看傻子一样的目光看着赵云。
圣人都说过,食色,性也!
**乃人之本性,哪有正常男人不喜欢女人的。
当然,赵云不但是男人,而且是男人中的男人。
这点没什么好怀疑的,唯一的解释,那就是真的对女人不感兴趣。
出现这种状况,通常只有一种原因,那就是有非凡的意志和自我控制能力,能够将男人对女色的**很好地控制住,所以才会视女色如弃履。
这样的人不说没有,但绝对是绝无仅有。
而拥有如此心性和强大控制力的人,通常在某一方面都极其出众。
赵云身上就有这种特征,那就是**的武力。
罗征干巴巴地笑了两声,道:“子龙真汉子也!不过成家立室,乃祖宗古训,子龙今年也不小了,还是要尽快成个家室,也好传下子嗣,延续香火。”
赵云道:“多谢主公挂心。”
许褚这厮忍不住取笑道:“子龙,你该不会是不能人道吧?”
“许褚,你闭嘴!”
赵云差点没气的一头栽下马来,有些气急坏败,“谁说某不能人道了?”
许褚咧开大嘴,嘿嘿笑道:“那你怎么会不喜欢女人,圣人都说过,喜好女色乃是男人的本性。除了皇宫里的宦官,哪有正常男人不喜欢女人的。”
赵云脸色铁青,却不知如何辨驳,几欲暴走。
罗征忍不住大笑三声,摆了摆手,斥道:“好了,许褚你这厮不学无术到也罢了,怎可取笑子龙。这世上有些人天生意志惊人,对自身**有非凡地控制能力,在某一方面有极其出众的天赋。子龙武力超群,就是这一类人,可不是你说的不能人道。”
许褚抓抓头,半信半疑道:“真的假的,还有这样地人?”
罗征点点头,“当然是真的,这种事情本将军怎么会随口乱说。”
许褚立刻就信了,望向赵云地目光有些异样。
赵云却是怔了片刻,看向罗征的目光中,就不由多了几分佩服。
这个年代对人性的研究,尚没有形成一套完善的理论。
类似赵云这样地人,谁都知道是正常的。
但究竟是怎么回事,却没有人能说出个一二三来。
就连赵云自己,也说不清楚自己怎么会对女人没有多少兴趣。
罗征地这番话在后世虽然是常识,但在这个极度缺乏理论的年代,却是至理名言。
赵云第一次觉得这个主上确实有非凡的才学,追随这样的人,应该不会埋汰自己。
一路走走停停,半月后,大军终于到了苍松。
苍松位于武威中部,距离武威郡治姑臧只有三十多里。
罗征谴使前往姑臧,让武威太守张猛为大军提供所需军粮,不料派去地使者竟被张猛命军士给乱棍打了出来,伤的还不轻,这下可是惹火了一帮人。
许褚、赵云、李蒙、王方等纷纷请婴,欲率军前往姑臧讨个说法。
罗征按耐住心头火气,沉声问道:“张猛是怎么说的?”
被打伤地西凉小校狞声道:“张猛那狗贼说将军屠杀士族,罪不容敇,骂将军是丧心病狂地屠夫,别说没粮,就算有粮,宁愿喂猪喂狗,也不给将军。”
“张猛匹夫,欺人太甚。”
罗征勃然大怒,“本将军征伐关中,为地是替朝廷讨平叛逆,于国家不失大义,杀地也是关东士族,没干他张猛地女人,狗贼竟敢如此欺某,岂能与他甘休!”
许褚、李蒙、王方等纷纷叫嚣道:“将军,张猛匹夫实在欺人太甚,不若即刻发兵踏平姑臧,活捉张猛,将那狗贼千刀万剐以泄心头之恨。”
赵云则劝道:“此事万不可鲁莽,主公三思。”
荀彧也道:“赵云将军所言极是,将军与张猛同为汉将,纵因私事相恶,也不应冒然率兵相攻,否则徒落人口实,引来朝廷猜忌,反为不妙。”
罗征长长吐出口恶气,道:“文若和子龙所言甚是,本将军只是气不过张猛那狗贼竟然恶言相辱罢了,发兵姑臧的确不妥,非但没有什么好处,反而会惹来一身臊。”
荀彧欣然道:“既然将军胸有成竹,那在下就放心了。”
许褚、李蒙、王方等将则心有不甘,恨恨地挥舞了下手臂。
第73章 把俘虏当牲口使
罗征怒火稍霁,冷然道:“张猛地事暂且放下,以后再跟这厮慢慢算账。不过眼下我军沿途抢来地粮食已经吃完,虽然尚有军粮八千石,牛羊数千头,但也不够一万多人吃到明年秋收,令居连年战乱,百姓估计都跑光了,肯定征集不到军粮,还需要筹备粮草。”
许褚大声道:“羌人有牛羊,只管抢羌人就是了。”
罗征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道:“一味抢掠,与强盗何异!”
许褚心下纳闷,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
暗忖自从进入凉州以来,不是一直在抢劫吗?
怎么到了苍松,又不准抢劫了。
荀彧解释道:“许褚将军有所不知,靠劫掠养军只是一时之计,终非正道。况且令居本来就没有多少百姓,就算把附近地羌人全部抢光了,也未必能抢到足以让一万多人吃到明年秋收的粮秣。更关键地是,将军要想抚镇西羌,就不能一味地劫掠羌人,否则一旦引起羌人地拼死反抗,不但将军无法稳定令居局势,而且还会将羌人彻底逼到对立面。”
“这个……”
许褚抓了抓大脑袋,这才明白过来。
李蒙、王方等将也面露恍然,一个个蹙眉不已。
不能抢羌人,那上哪去抢到过冬地粮草?
这些汉子们杀人是把好手,让他们想办法解决难题,可就有些强人所难了。
罗征揉了揉眉心,有些头疼地道:“八千石军粮,再加上五千多头牛羊,就算省吃俭用最多也只够吃到明年开春,到秋粮下地至少也得五个月时间。搞不好还要安置护羌校尉部治下地百姓流民,这么多粮草,上哪去抢呢,文若可有什么办法?”
荀彧蹙眉想了一会儿,道:“别无他法,还是先到了令居护羌校尉部再说吧!”
罗征喟然道:“也只有如此了。”
是夜,大军在苍松以南安营下寨,准备休整一夜,次日起程南下令居。
不想到了夜里,竟然下起了大雪。
这场大雪突如其来,事先没有半点预兆。
等到天亮时,官道上的积雪已经超过了一指厚,而且大雪依旧没有停歇地迹象。
罗征无奈,只好扎营不出,等雪过天晴。
这一等,就是足足五天。
官道上的积雪已经快没到膝盖,车马根本就无法上路。
要等到积雪融化,道路畅通,估计要等到明年开春了。
罗征无法,只得命两千多羌人俘虏在前清雪开道,一万多人在官道上排成长长地一字长蛇阵,以蜗牛速度在清理出来地官道上缓缓前行。
等到天黑时分,才走了不到二十里,委实比蜗牛也快不上多少。
本来不到十天地路程,愣是走了足足一个月,才到令居。
途中多有牛羊马匹冻死,好在天寒地冻的,不至于坏掉,能留作口粮。
这个时候,烽烟动荡地初平元年已经过去。
昨夜就是岁除,然而罗征和将士们却根本没有过年的心情。
令居是个小县,也是护羌校尉部的治所。
汉元帝时期,西羌造反,联合匈奴围攻抱罕,汉廷谴李息、徐自率军击破西羌,为了镇压羌人反抗,隔断西羌与匈奴的交通,朝廷下令置护羌校尉府,治令居。
其后多次废止,到了中平年间,羌人北宫伯玉起兵反叛后,攻杀了护羌校尉泠征。
朝廷又以夏育为护羌校尉,还没出关中,便被羌兵攻杀。
自此中原内乱,护羌校尉府名存实亡,朝廷也再没委任护羌校尉。
及至罗征出镇西羌,护羌校尉之职已空悬长达六年之久。
令居是个小县,城墙是用土坯铸成,因年久失修,已经多处垮踏,洞开地城门里,两扇木门早已消失不见,也不知是不是被百姓弄走当柴火烧了。
空荡荡地大街上,积雪有被清理过地迹象,只是杂草丛生,砖石遍地,十分破败。
见到这副景象,罗征心都凉了半截。
看这样子,令居几乎就是一座空城。
城池破烂点没关系,连人都没有,还能叫城池吗?
荀彧、许褚、赵云、李蒙、王方等将脸色也十分难看,想要骂娘。
北军校尉伍习更是脸色晦暗不明,在洛阳好好地,吃香喝辣,本来被发配到凉州苦寒之地就满腹怨气,眼下见到令居地破败模样,心里都不知道骂了多少遍娘了。
罗征勒住战马,喝道:“伍习何在?”
伍习催马上前,闷声道:“将军有何吩咐?”
罗征道:“速谴人前往城中打探,看可有贼匪盘踞城中。”
“遵命。”
伍习拱了拱手,下去安排。
罗征又下令大军就地扎营,今天是不准备进城了。
不多时,派去地探子就回来了。
城中果有几伙盗匪盘踞,大约在两千人左右。
这时,城中地盗匪已经知道城外来了大军,纷纷登上城头,探头探脑地观望。
罗征瞧的分明,当即命伍习带兵进城,清剿城中匪寇。
很快,三千北军精锐击鼓而行,气势汹汹地从北门杀了进去。
“该死地,哪里来的官军。”
有盗匪小头目大骂,“快去禀报大头领,就说官军杀进来了。”
“遵命。”
有匪贼答应一声,飞也似地去了。
然而,还不等头领到来,三千北军已经杀进了城中。
聚集在北门地数十名匪贼见势不妙,拔腿就跑。
伍习趁势追杀,根本不给盗匪集结反抗地机会,以摧枯拉巧之势,将根本就没料到大雪天会有官军前来地两千余匪寇一扫而空,除了战死地百余人,余者皆降。
罗征将两千余匪贼和两千余羌人俘虏安置在一起,命赵云带领一千骑兵看押。
次日一早,大军开进令居,开始接管城池。
天寒地冻的,垮塌的城池没办法修缮。
罗征只好命军士先给城门装了扇大门,又将城中房屋稍稍整顿,将八千大军和五千民夫安置下来,四千余俘虏则看押在军营,两天才给吃一顿,先饿着再说。
免得这些俘虏饱暖思**,吃饱了没事干生乱子。
护羌校尉府官邸年久失修,房屋已经多处倒塌,还有被烧过地样子。
偌大地宅院,居然找不到几间能住人地房子。
许褚带着亲兵忙活了半天,才收拾出来了几间尚算完好地屋子。
甘倩和任妍带着仆佣婢女继续忙活,罗征则去了议事厅。
宽敞的议事厅塌了一角,墙壁四处漏风,凛冽地寒风将雪片刮了进来,打在脸上像刀子刮一样地疼,冻地一众将校们全都捂着手哈气。
罗征眉头紧蹙,看了看站在左首直打哆嗦地荀彧道:“文若,从今日起,你就是护羌校尉部地长史了,但凡内政之事,皆由你全权决断,本将军概不过问。”
荀彧到是当仁不让,拱手道:“在下遵命。”
罗征放缓了语气,道:“条件有些艰苦,这些日子就辛苦文若了。不过天太冷,文若又是文士,不比我等身强体壮,需得多加几件衣服,当心染了风寒。”
荀彧心下一暖,道:“将军放心,在下年富力强,区区严寒还能顶得住。”
罗征点点头,又环视众将道:“你们也别闲着,没事干就带军卒去修缮城防,或修整城中地房屋,能干多少是多少,再去附近弄点柴火来烧。妈地,快冻死老子了。”
“哈哈哈!”
众将轰然大笑,气氛总算是热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