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校奋然道:“顺阳有八百兵卒,要不要小人带几十名兄弟混进城中,以为内应?”
罗征把手一挥,阴笑道:“不用,本将军自有妙计!”
顺阳以北五里,一支车马队正在官道上疾行。
最近顺阳的地主豪强已经被神出鬼没的西立凉兵杀寒了胆,光是被袭击的庄子就不下十多个,这些乡绅土财主们再也不愿意躲在庄子里等死,纷纷举家逃望县城。
有了城池的保护,而且顺阳还有八百兵卒,多少也能增加一点他们的安全感。
这支车马队也是一位准备躲到顺阳城里避祸的地主乡绅,五辆大车里全是家眷,光是妻妾就不下十位,还有大量的金银财货,能带上的都一并带上了。
至于那些带不走的,就只能便宜那些该死的西凉军了。
数十名庄丁护着车马队,很快到了顺阳北门。
坐在一辆大车里的肥胖乡绅掀开车帘看了看。就不由一阵骂娘。
人太多了,全都是等着进城的地主乡绅。
好在那些同样等着要进城的百姓已经被赶到了一边,让乡绅优先进城。城门守卒们对这些乡绅更是大开绿灯。只要交够城税,二话不说就会立刻放行。
被赶到一边的百姓虽气愤难平,却不敢闹事,只能憋着满腹怨气等候。
人混中,罗征早换了一身家丁穿的下人服,四处瞅了瞅,见没人注意。立刻不动声色的往旁边移了移,在队伍往前移的过程中,插到了一个乡绅的家丁队伍后面。
没等多久。队伍很快就到了城门口。
城门守卒认得那乡绅,连身份文书都没有看,只按人头收足了进城税,乡绅很快就进了城。罗征跟在后面。也如愿以尝,顺利地混进了顺阳城中。
进城后,第一时间就闪进了旁边的一条街道。
短短五日之内,顺阳几乎大半的地主乡绅都举家躲到了顺阳城中。
顺阳只是个小城,一下子拥进这么多人,立刻就有满为患。特别是那些地主乡绅在乡下骄横惯了,进了城也不怎么安分,立刻就让顺阳的治安变的糟糕起来。
许多百姓被打。无处伸冤,有偏激者走上极端。
短短数日之内。顺阳城内至少发生了不下十起流血事件。
顺阳令焦头烂额,无奈之下,只得下令役兵上街巡视,但凡发现有闹事者,不分贵贱统统都抓起来,才让那些地主乡绅手下的豪奴收敛了一些。
入夜,顺阳城内灯火点点,十分热闹。
地主乡绅们呼朋唤友,笙歌不断,纵情于生色犬马。
城中的百姓每每望向那些灯火璀璨之地时,眼里无不带着仇恨与敌视。
直到过了午夜时分,顺阳城中才渐渐安静下来。
二更时分,打更的更夫走街串巷,提醒人们防火防贼。
忽然,更夫老头猛地停下脚步,瞬间瞪大了眼睛。
就见前方的巷子里,无路骑兵悄无声息的从黑暗中冒了出来。
更夫老头脸色瞬间变白,张了张嘴巴,却发现自己根本叫不出声来。
最近顺阳人心惶惶,被一支神出鬼没的西凉骑兵搞的风声鹤唳,不得安宁。地主乡绅更是纷纷举家逃到了城中,然而却极少有人见过这伙西凉骑兵。
更夫老头简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顺阳城里怎么会有这么多骑兵。
莫非……
有些迟钝的老头这才想到了那可怕的后果,瞬间脸色狂变。
就在这个时候,一员铁塔般的武将已经迅速冲了过来,宛若提小鸡般的将更夫老头提到了一员更年轻的武将身前,问道:“主公,这老家伙杀是不杀?”
罗征掠了一眼早已吓的面无人色,几欲晕过去的更夫,摆了摆手,“算了,这更夫不过是个普通百姓,混口饭吃也不容易,给点安家费,让他走吧!”
许褚答应一声,立刻放下老头,随手将一块银子塞进老头手里,笑骂道:“算你这老家伙走运,碰到了我家主公。快滚吧,不然一会想走也走不掉了。”
老头这些惊魂略定,二话不说,立刻溜了。
罗征分派的兵马,随手指了四个百人队,下令道:“速速杀奔四门,杀散四门守卒后不必回来,务必控制住四手,无我军令,不得放一人出城。”
“遵命。”
四位都伯大吼,立刻带着手下百骑杀奔四门去了。
罗征随即把手一挥,厉声道:“走,去县衙。”
剩下的六百骑兵三呼响应,云集景从,滚滚而去。
夜色不再平静,长街上的宁静被很快打破。
到处都是惊雷般的蹄声,在夜晚显的格外清脆。人们从睡梦中被惊醒,全都茫然的揉着眼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有那些脑子转的快的,才第一时间脸色大变。
顺阳城中很快就炸开了锅,呼嚎声、惨叫声、喊杀声此起彼伏。
地主豪绅们立刻就毛了,这他娘的该不是西凉骑兵趁夜杀进城了吧?
百姓们则要镇定的多了,纷纷躲在家中。闭好门户,等待一夜过去。
顺阳令从睡梦中被惊醒,刚刚从小妾温软的怀抱中爬起来穿好衣服。还没有奔出卧房呢就有仆佣披头散发冲了进来,凄声嚎哭道:“大人,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哇!”
“何事惊慌,慢慢说!”
顺阳令被惊的心惊肉跳,强自镇定大喝了一声。
佣仆哭道:“西凉骑兵杀进城了,完了。全他娘的完了!”
惊惧之下,也顾不得会不会冒犯老爷了,仆佣心神崩溃下直接就爆了粗口。
顺阳令大吃一惊。厉声道:“胡说,西凉兵怎么可能会杀进城来?”
仆佣大叫道:“老爷,是真的,是真的哇!”
顺阳令兀自不敢置信。然而就在此时。外面一声惊雷般的蹄声滚滚而来。
外面刹时惨嚎声跌起,刚刚从屋里奔出来的仆佣奔走呼嚎,宛若无头苍蝇。
顺阳令震惊的如同被雷惊了的蛤蟆,大张着嘴巴,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
等到回过神来时,前来报讯的仆佣早就跑的没了影儿。
顺阳令机灵灵打了个寒颤,连忙奔回屋里,就要带上家小逃命时。如狼似虎的西凉骑兵已经杀了进来,迅速将惊慌奔走的仆佣赶成一堆。但有反抗者皆被当场斩杀。
顺阳令还被出门,就被许褚堵个正着,全部成了俘虏。
战斗来的很突然,结束的也很快。
罗征关门打狗的计划执行的十分顺利,顺阳城中几乎没有什么战斗力的八百役卒措手不及下,根本就无法抵抗如狼似虎的西凉骑兵,第一时间被杀散。
顺阳四门也各被一百西凉骑兵控制,但凡有趁机冲击城门者尽皆被杀。
罗征更是派出两百骑兵巡视全城,但凡有趁机作乱,擅自上街者尽数斩尽。
等到喊杀声和惨叫声渐渐平息下来,时间才刚刚过去了一个多时辰。
不但顺阳上至县令,下至小吏,大小官吏一个都没有跑掉。那些这几天跑到顺阳城中避难的地主乡绅更是成了瓮中之鳖,只能面无人色的等待命运审判。
许褚亲自带着三百骑兵,挨家挨户的抄家,凡但曾鱼肉乡邻者,尽皆被诛。
等到天亮时分,抄家行动才告一段落。
罗征命人打开城内的粮仓,将六千多石军粮全部摆空。
许褚又命人抬来了足足五十多口大籍子,里面全都是金银财宝。
“怎么会这么多?”
罗征看到这么多财货,也忍不住有些吃惊了。
许褚兴奋的黑脸发红,大声道:“主公有所不知呐,那些地主乡绅把能带的全都带到顺阳城里来了,这些财货可是地些地主乡绅全部的家当,南阳人真他娘的太富了。”
罗征连连点头道:“不错,非常不错,这可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那些地主乡绅把能带的财货全都带来了顺阳,到是省了本将军再费时费力的去搜刮。”
许褚亢奋的一阵狞笑,抄家的感觉,实在太爽了。
罗征又问,“我军可有伤亡?”
许褚道:“并无伤亡,只有一人战马失蹄,掉下来摔伤了。”
罗征这才点点头,“嗯,没有伤亡就好,继续带人去搜刮,除了财货,还有精铁、武甲铠甲等凡是我军能用到的东西,都不要放过,全给本将军弄来。”
“遵命。”
许褚奋然应命,随即快步去了。
天亮了,顺阳四门依旧紧凝,依毫没有开门的样子。
等候进城的乡绅和百姓挤在城门口,群情激奋,大叫着快开城门。
然而无论如何叫骂,城头上却没有丝毫动静,连守门的兵卒都看不到影子。
直到太阳升起,洛阳四门才先后被打开,然而发生的事情,却惊的等在城外进城的乡绅百姓们惊掉了一地下巴,无数地主乡绅带到城中的家丁豪奴们披头散发、面无人色的从城中哭喊着冲了出来,连方向也顾不上辨明,就哭喊着逃命去了。
罗征混在逃出城外的人群中,也悄然离开了顺阳。
等到等在城外准备进城的人打听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也是当场就炸锅了,哪里还有人敢进城,也纷纷一哄而散,各自逃命去了,并在第一时间将消息散开。(未完待续。。)
第161章 再破宛城
宛城,太阳太守府官邸。
陈纪烦躁地走来走去,脸色阴沉的都快能刮下来一层霜了。
旬月之内,顺阳、穰县、冠军、安众、涅阳诸县先后被袭破,然而却依旧无法探得这支神出鬼没的西凉骑兵究竟在哪里,每次袭破城池之后,都会凭空消失。
如果诡异的事情,实在有些太过匪夷所思了。
陈纪原本是不相信的,然而等到各县被袭的消息雪片般报上来,亲自派出数十探子前往打探无果后,才终于相信了这个事实,这支西凉骑兵实在太难缠了。
简直就像是会影身一样,只有在露出獠牙的时候,才会出现在世人的眼前。
其他的时候,根本就无人知道这支西凉骑兵究竟躲在哪里。
更要命的时,这支该死的西凉骑兵连出现的时候也是如神兵天降一般。
被袭破的几座城池无一例外,都有一个惊人的共同点。
那就是根本就不知道这支西凉骑兵是什么时候出现的,等到从睡梦中被惊醒,这支该死的西凉骑兵已经杀到了城中,措手不及下,根本就没有半点反抗的余地。
况且被袭破的城池都不是什么军事重镇,多的也只有**百兵卒,少的更是只有五六百老弱残病,大多数时候也只是负责一下治安,如果有城池的话,或许还能依靠城池抵挡一下这支西凉骑兵,然而一旦西凉骑兵进城。这些疏于训练、缺兵少甲、根本就没有真正上过战场的乡勇役卒如何能挡得住如狼似虎的西凉骑兵。
等到把城中的钱粮洗劫一空,这伙西凉骑兵就会凭空消息。
就算差役几乎找遍了附近所有能藏人的密从沟谷,也毫无所获。
陈纪觉得心头就好像笼罩了一层乌云。闷的他心烦意乱。西凉军这是要干什么,以往劫掠一下靠近武关的丹水、南乡等县也就县了,这次竟然直接跑到南阳腹地劫掠。
如果不是想要挑起战争,这可就有些太过分了。
陈纪烦躁地踱了一阵,耐心快要被磨光时,外面忽然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
有小吏匆匆奔了进来,急拱手道:“大人。有消息了!”
陈纪顿时精神一振,道:“哦,主公可曾派大军前来?”
小吏答道:“主公已经命纪灵将军率领两千骑兵来援。最晚后日可到。”
陈纪这才长长地松了口气,道:“如此便好,如此便好哇!”
小吏小声提醒道:“大人,最近顺阳、冠军、涅县等县接连被袭。据说每次西凉骑兵都是在半夜忽然出现在城中的。各城兵卒根本来不及反应便被击破,极有可能是被西凉骑兵早就混进城中潜伏了起来,宛城是不是该关闭四门,以免被西凉军偷袭!”
“胡说!”
陈纪斥道:“西凉骑兵足有一千之多,又非是三十五人,怎么能全部潜进城中。况且还有一千匹战,各县守军又非是盲瞎,怎么可能会这么多战马入城而不知?”
“这……”
小吏怔了下。这的确有些不可能。
如果是人混城城中没被发现,还能说的过去。
可足足上千匹战马进了城。若还能不被发现那就真活见鬼了。
可是,西凉骑兵是如何悄无声息混进城池的?
小吏想不明白,但还是不得不说,“西凉骑兵既能悄无声息的混进顺阳,未必就不能悄无声息的混进宛城。宛城事关重大,下官还是觉得大人关闭城门为上!”
陈纪心头一凛,想了想道:“也罢,就暂时关闭城门,严禁任何人等进出。”
“下官遵命。”
小吏这才暗暗松了口气,又连忙去找郡尉了。
接连数县被袭,城池被破,宛城最近也不得安稳。
小吏的提议,可以说是反应了宛城官僚士绅们的心声,特别是涅县被袭后,宛城周边的地主乡绅全都慌了神,全都第一时间举家躲到了宛城。
宛城可是真正的坚城,非是那些小县城可比。
不但城高墙厚,而且还有三千守军。
当然,为了防止宛城也跟那些被袭破的小城一样,半夜在睡梦中忽然被这伙该死的西凉骑兵杀进来,宛县的地主乡绅也通过各种渠道,发出了自己的声音。
只要彻底关闭宛城四门,就不信西凉骑兵还能混进城来。
至于会不会给百姓带来麻烦,就不是地主乡绅需要考虑的问题了。
宛城城北,一座破旧的民宅中。
有小校匆匆奔进土屋,向罗征道:“主公,宛城已经关闭了四门!”
罗征眼神一凝,道:“看来陈纪也不傻啊!”
旁边许褚‘嘿’的一声,道:“幸好我们上午就进来,不然要是再慢上一步,等到宛城彻底封闭了四门,想要袭破宛城这座坚城,可就难如登天了。”
罗征问道:“宛城四门守军兵力如何?”
小校答道:“小人怕引起注意,坏了主公大事,没敢靠近太近,具体不太清楚。不过听说宛城有三千守军,守卫四兵的兵力应该不会超过三百。”
罗征揉着眉心,道:“三千守军,兵力足足是我军的三倍,若分兵偷袭,我军就算能突袭得手,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