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这样吧,你今天要是做了卷子,周末我带你去我哪儿玩去……”
“你就是不带我,我自己也能去……”
“行了,你别跟我争了,我叫你做你就做!不做就走人!”
我一看兰贞好象真有点儿急了,立刻自己就软了,心想还是乖乖地把卷子做了吧。其实兰贞也是为我好是不是?不过我做卷子之前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兰贞问我。
“别慌,特简单……”
“又耍什么花招呢?快说!两个小时可快过去了。”
“让我吻你一分钟……”
兰贞苦笑着摇了摇头,闭上眼睛撅起嘴。我长出了一口气,把脸凑过去吻了她。
我的爱,我的安抚,我的青春都在这长达一分钟的吻中了。我不知道这一分钟的吻是否能够暗示兰贞我将会抛弃自己的一切去爱她一辈子。总是我吻她的时候非常的投入,而她接受的时候也是异常的认真。我们俩在这短暂的一分钟内达到了某种意义上的交融,后来,我用了一位西方的不愿意透露其姓名的学者的话来形容这种交融………心灵性爱。
在这一分钟之中,我想通过嘴唇的接触告诉兰贞的东西太多太多了。我想告诉她,忘掉黄言吧,他不是一个负责任的男人,不要做痴情女了;我想告诉她,谢谢你,你给予了我人生中最美好的一种隐秘乐园;我想告诉她,我爱她已经爱到走火入魔的地步了,我梦话的三分之二都是她的名字;我还想告诉她,就算她将来老了,我也依旧会爱她的,就算她将来死了,我也依旧会爱她的。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我一时冲动才萌生出来的话,总是当时我确实是这样想的,而且也投入了。可是,意外就发生在了第五十四秒。五十四的阿拉伯数字为54,意思可引申为:我死,看来确实有道理。
第五十四秒,兰贞猛地把我推开,惊慌失措地目光落在我的身后无法收回。我赶紧回头看,这一看不要紧,差点儿一口气没上来死过去!
我妈站在兰贞办公室的门口,手里挎着精致的小皮包,眼睛平静地在我和兰贞身上搜索着,可是那平静的背后,是一场大动荡的预兆。
51
家长会依旧继续着,我妈、我还有兰贞一起坐在办公室里。我妈周身所散发出的一种盛气凌人的态势让我感觉到了毁灭性的恐惧。在我妈张嘴说话之前,我心里一直在想,她究竟会怎样把我和兰贞杀掉呢?
“你们时候开始交往的?”我妈首先问。
“半个多月前。”兰贞倒还挺诚实。
“……觉得有劲儿吗?”我妈不知道是在问谁。
“还行。”兰贞回答地倒也干脆。
“妈,其实我们俩只不过是姐弟相称……”我试图缓解一下局势。
“你们都做过什么了?”我妈瞪了我一眼。
我赶紧说:“我们……”
可是还是晚了,兰贞先说了:“该做的都做了。”
“哼,行啊,好象你还挺有理儿的?”我妈狠狠地看着兰贞咬着嘴唇说。
兰贞以其特有的生冷面孔与我妈对峙。
我惨了,像个落水狗似的坐在这两个女人中间,不知所措。
“不行……我得找你们校长去……要是都像你这样当老师,那还得了?”我妈的口气明显急了。
“别!别!妈,你可不能把这事跟校长说啊?”我赶紧求我妈,又回过头向兰贞递眼色,可他妈的这位姐姐她冷冷的不搭理我。
我妈腾地一下就站了起来,同时一把拉起了我,冲着兰贞说道:“下周,我不会再让你在这所学校教书!”
兰贞无语,只是看着我。
我慌忙向我妈求情:“妈,你听我说,我们其实……”
话未说完我妈就给了我一巴掌,一下就把我扇地讲不出来话了。
“还有你!小混蛋!小流氓!我告诉你!你从今往后除了上学就是回家!哪儿也不许去了!”
原来,我妈处理完工地的事情后就早早的回家了,她没有想来今天是开家长会的日子,但是她却想起来帮我整理一下房间。可就当她帮我整理房间的时候,我的那张考了三十分的英语卷子就被她发现了。于是她当即差点儿气昏过去。要知道一百五十分的卷子考了三十分,应该也是比较有难度的,特别是对一个全国重点高中的学生来说。最后,我妈决定马上就赶往学校找老师,特别是英语老师。可是当她到学校的时候发现大家都在开家长会,她已经无心参加什么家长会了,她碰上一个老师就问高三年级英语教研组在什么地方,于是她就找到这里来,结果没想到看到了我和兰贞持续到了尾声的长吻。
“你真是太令我失望了……”我妈看着我说。
我吃着汉堡包,也不敢去迎接我妈的目光。我妈还是我妈,她知道我晚上肯定还没吃饭,所以她没有急着先把我弄回家监禁起来,而是带我去了KFC先填饱肚子。我当时就想,吃吧,能吃多少吃多少,反正吃完了这顿还不知道有没有下顿呢!
“钟阳,你说是不是我和你爸对你的教育有所欠缺啊?你怎么能干出……”
她越说我就越绝望,我心想妈你就说吧,你非把我说的跳楼了你就高兴了。
晚上回家,我妈并没有跟我说太多的话,她只是让我洗个澡后温习一下功课然后就睡觉。我洗过澡之后就已经累地不行了,而且也怕地不行了,于是就钻进被子里开着灯发抖。我隐约听见我妈给学校校长打电话。是的,我妈和校长是朋友,所以如果她要求把兰贞调走的话也许并不是一件难事,在加上兰贞是外地人,没有什么靠山,领导让她调她就别无选择。我越想越后悔,还不如今天痛痛快快地答应兰贞先做卷子呢。
我妈打完电话就走到我屋里,开了门之后问我:“你这么早就睡?”
“恩,我特困……”我说。
“你要是睡不着的话就好好反思一下,看看你近来到底都做了什么……这件事情我可以不告诉你爸,当然我不告诉你爸的原因并不是包庇你,而是怕影响你爸现在的工作,也怕影响你的学习……你爸要是知道了反应会更强烈的……”
“恩……”我用鼻音答应着。
“妈妈最后要说的是,你大了,应该知道自己现在所处在的是人生的一个转折点上,高考对于你来讲比任何东西都要重要,所以,希望你自己能够清楚自己应该做什么。”
“恩……”
“另外,妈妈再问你一句,你还会去找她吗?”
“不会了……”
“这就对了……先睡吧……”
52
晚上我做了个梦,梦见自己迷失在一片丛林深处。我满头的大汗地寻找着出路,可是似乎越困越深。我就这么找啊找的,终于找到了天亮。
我发烧了,说一句话好象要喷一把火出来似的。
我妈手忙脚乱地拿凉毛巾放在我的脑门上,然后又帮我试体温。
“你这倒霉孩子真是不争气!”我妈很心疼地骂我。
而我脑子里想着的却是兰贞。说实话,我和她那一长吻还差六秒钟没有完成呢!我正愁什么时候能把这六秒钟给补回来。不过要像我妈现在这么运做,猛给校长打电话,我怕这六秒钟没机会补回来了。可是这六秒钟要是真补不回来,我就得疯了。
“三十九度……”我妈拿着体温计说。
“恩……我就是想睡觉……”我钻在被窝里小声说。
“恩……”我妈焦急地看了看我,“睡吧……反正我马上要去你们学校,顺便帮你把假请了……”
原来她还要去我们学校。这不是趁火打劫吗?趁着我发烧躺在床上起不来,她去学校和她的朋友我们的校长坐下来喝着茶谈一上午,然后下周兰贞就不知道被他们调到哪里去了。我心里特愤恨,可是又不好去愤恨我妈,只好愤恨我自己。我心想还不如就这么一直烧下去,把我烧成煤炭球得了。
我妈喂我吃了一片退烧药后就走了。她走之后我又昏昏沉沉地在床上躺了若干个小时,突然听见门响,然后是皮鞋的声音。我知道是我爸回来了。
我爸换了鞋,在屋子里转了两圈,然后走到我的卧室里推开门。
他脸上的表情很惊讶:“你怎么了?”
“唉……倒霉,发烧……”我说。
“什么时候开始发烧的?”他走过来坐在我的床边。
“昨天晚上,或者今天早上,我也不知道……”
“你妈呢?”
“去学校……”说到这里我停住了,我想了想,还是先不把我和兰贞的事情告诉我爸,以避免更大的风波,于是说:“去学校给我请假去了。”
“哦……”我爸点了点头,又问我:“吃药了吗?”
“吃了。”
“那你就先休息吧……”
“你出差结束了?”我又问他。
他点了点头,站起来要离开,走到门口却又回过头来问我:“最近学习怎么样?”
“还好。”我说。
“明天能好吗?”我爸突然问我“什么?”
“我是指你的病。”
“……这个……”
“明天是大喜的日子,所以我希望你赶紧好起来。”我爸笑着说。
“什么大喜的日子?”我疑惑了。
“我和你妈十七周年结婚纪念……我敢保证你妈没想起来,你别跟她说,到那天我们给她来一个突然惊喜!”我爸的眼睛里流露出按耐不住地兴奋,就像个准备恶作剧的孩子。
第 八 章 痛 经
53
凌晨时分,我被渴醒了,迷迷糊糊地去中厅饮水机那里找水喝。结果一时有找不到杯子,于是就干脆把嘴对准了饮水机出水管咕咚咕咚地喝了一肚子水。我妈昨天很晚才回来,我在睡梦隐约听见她开门进来的声音。我很害怕她把我和兰贞的事情告诉我爸,因为我爸似乎很反对我现在就谈恋爱。初中的时候那个叫小凡的女孩不就是约我看一场电影吗?结果还不是让我爸亲自给我跑了一趟搞定?现在我已经和兰贞亲吻上床了,这要是让我爸知道了我肯定会被他举起来从窗户扔出去,然后估计他还得跑到楼下用脚把我跺成馅饼才算罢休。
不过我相信我妈是明事理的人,她知道我爸在这方面是极端的保守,而且她也不希望我的明年六月份的高考受到影响。
我坐在沙发上发了一会儿呆,突然发现我爸的书房是亮着灯的。我以为我爸还在工作,结果凑过去爬在门缝里一看,里面没人。看来我爸肯定是工作到深夜然后忘记了关灯。于是我赶紧进去帮他关灯,不然他第二天醒了估计还要诬陷我,说肯定是我夜里贪玩电脑来着。结果这一进去关灯,我就看见了我爸放在写字台上的一大串钥匙,闪亮的各式各样的钥匙。
我爸很少把那串钥匙公开亮相的,一是他经常不用它,二是可能那钥匙是掌管一些机密文件或者存折的。而现在那串钥匙躺在了写字台上,这说明我爸昨天夜里一定用过了。想到这里,我突然把目光落在了书柜上,我惊喜地想,兴许这一串钥匙中有一把是可以打开那个书柜的,而那四年前那个书柜里正装着有兰贞的那张《少女》照片的一本人体摄影画册。我开始激动起来,心脏像个乒乓球似的来回不规则跳动。我和兰贞真的是有缘的,四年前的那一张照片其实就是我们现在这份真爱的伏笔,想想四年前我对于那张照片激动的情景吧!现在还有什么好说的呢?我自然是拿起钥匙就去开那书柜。
可是左试右试没有一把可以把那书柜打开的。毕竟钥匙太多了,而且如果不小心的话很容易重新混淆在一起。后来我浑身急地都是汗,手里也是汗,钥匙都拿不住了。不过我心里还是对自己说,别急,千万别急,总能找出来那把打开书柜的钥匙的。为了能够稳定自己的情绪,我就先坐在了写字台旁边,从纸巾盒里抽纸擦汗。结果谁知道那纸巾薄地就像处女膜,一擦就破了,还粘地脸上到处都是渣滓。我更烦躁了,正好看见我爸书桌上放着一本文件夹,里面夹着一大堆稿纸,于是我就抽出来几张抹汗。然而我这么一抽,就把另一张纸也带出来了。而那张纸又是那么的熟悉,并且还留有我的味道。我的目光随着那张纸飘落在地,仔细地看了五秒钟,看清楚了,那不是别的,正是我为兰贞画的《少女》。
可是我一开始并不去拣那张纸,因为我怀疑我的眼睛是不是坏了,或者我现在正在梦中。我清楚地记得兰贞是把这张画没收掉的,而且最后她还把这画给了那个叫黄言的王八蛋。可为什么现在会从我爸的文件夹里飘出来呢?黄言是我爸的朋友?但是就算他是我爸的朋友,他干吗要把这张画送给我爸呢?或者另一种可能就是,我爸就是黄言。
不会,我暂时还不能相信这种可能。因为我记得兰贞说了,黄言是单身男人,还有一个生病的老母亲在家。
我笑了,我觉得肯定是自己在做梦了,于是我就爬在写字台上看着那张我和父母的全家福发呆。我心想:怎么可能呢?黄言是黄言,我爸是我爸。我爸的名字叫钟天明,我爸也是有妻室的人了。再说了,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我爸去哈尔滨出差呢?不信,你看这张全家福,我妈我爸紧紧地搂着坐在中间,而我则站在他们的身后。显然这三点中最重要的两点集中在我爸我妈身上,我爸怎么可能去和一个和我年龄差不多的女大学生谈恋爱呢?这不是胡扯吗?跟谁说谁也不信啊!
可是我一看到这张画就害怕。真的,打心眼儿里害怕。我没想到本来让我无比激动的一副画竟然会让我感觉到如此的恐怖。我哆嗦着把那张画放回到我爸的文件夹里,像一只老鼠一样溜回了我的房间。我已经退烧了,四肢灵活,头不重脚不轻,可是我却患上了另外一种病。这种病有可能会至我于死地,而且最恐怖的就是我不知道这是什么病。
我在床上瞪着眼睛躺了三个小时,我房间的天花板每一个角落都被我深深的记在心里了,虽然我不知道我记住它的意义何在。
大概七点左右的时候,我妈像一个精灵一样破门而入,窜到我的床边就用手摸我的额头,摸完之后就惊喜地喊:“好了!冰凉冰凉的!”
我勉强地笑了笑,说:“今天能上学了。”
“行了吧你!怎么现在这么积极了?小兔崽子你别得了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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