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飞奔出去镇子时,顾广延突然叫道:“小源,我忘了如何换档了。”
沈源一愣道:“延叔不是还没有拿到驾照吧?”
顾广延忙于转动方向盘,叫道:“当然有,不过是找人买来的。”
沈源不好意思道:“延叔学开车七八年的时间了,竟还是开始的水平。”
心里暗道:“若是说出去,不知道有多少人要掉眼珠子呢?”
接着道:“延叔先把离合踩住,然后换档!”
顾广延显然是手忙脚乱,恰好迎面飞来一辆货车,抱住方向盘差点没有跳车。
沈源叹了口气,从后面的座位上钻了过来,一点一点的把住方向盘,然后用另一只手按住离合器,叫道:“换档!”
顾广延急忙换了一档。
沈源把离合撒开,刚想表明这是多么的容易时,突然发现车子飞一般的冲向了路旁的田地里。
顾广延依旧死死的踩着油门。
刹车已经来不及了,沈源撞开车门,扑向田地。
和他同时落地的还有显得轻松不少的顾广延。
两人相视大笑,连车也不看一眼,往路边走去。
不远处传来火车行驶过的声音。
两人互相望了一眼,飞快地往不远处的铁路跑去。
这小男孩正是傅懿,他也不知道自己跟为什么着这个瘦高个子的人?
他刚刚放学不久,在图书广场里看了一阵子的漫画,正准备回家,不过却被这个瘦高个子的人吸引了。
他说不清楚自己的感觉。
那是一种非常奇妙的感觉,好象这个瘦高个子和自己非常的熟悉,但自己也知道绝对没有看到过这个人。
他亦步亦趋地跟在这个人的身后,却没想到要去做什么?
瘦高个子上了224路车,傅懿也跟着走了上去。
他突然发现这个瘦高个子无论做什么样子的动作都给人一种非常优美的感觉,当然若不是他这样盯着看,也是看不出来的。
他好象被这人的动作迷住了。
而这人始终都没有看他一眼。
傅懿的眼睛简直移动不开,一直盯在这个人的身上,旁边的许多人都渐渐的奇怪起来了,纷纷往这两人望来,但那人好象丝毫不觉,安静的握着扶手,从未往傅懿处看过一眼。
傅懿突然很想看看这个人的眼睛。
这个人面貌相当的清秀,眉毛修长,但傅懿就想看他的眼睛,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这人下了车,傅懿知道这是电视塔左右,远处高高的电视塔就耸立在那里。
这个人依旧没有看傅懿一眼,好象根本不知道有这样的一个小男孩跟着自己似的,走过高架桥,往小街道里面走去。
他的脚步加快,傅懿急忙小跑了起来,生怕把他追丢了。
这个人转过一个街道口,终于在傅懿眼前消失了,傅懿飞快的跑过去,却连他的影子都没有看到。
一辆出租车嘎然在傅懿面前停下了。
一个戴着墨镜的司机伸出了头,叫道:“小朋友!”
傅懿奇怪地望着他,没有说话。
司机又叫了一声,“小朋友,上车。”
傅懿捏了捏兜里的钱,心道自己坐公共汽车回去还够用,打车可不敢。
司机举了举手里的五十块钱,不耐烦道:“快上车,前面那个人已经给了钱了,你住在白云区,是不是?”
前面那个人,难道是那个奇怪的人?
司机干脆下车,把傅懿抱上了车,道:“别耽误我赚钱,快点。”
傅懿回头看了一眼,仿佛又看到那人从巷子里走了出来。
车子丝毫没有停顿,飞奔入了车流之中。
顾广延和沈源舒舒服服地躺在列车乘务员休息的床上,有点想大笑的感觉。
刚才两个人飞上了飞驰的火车,顾广延又从外面把车门弄开,等两个人看清楚时,竟是阴差阳错的跑到了乘务员休息的车厢里。
这趟车是短途,所以乘务员并不多,回来的可能不大。
两人趁机休息一下。
顾广延支起下巴,耐人寻味的看着沈源,把沈源看得不好意思起来。
沈源奇道:“延叔比看到我从监狱的大门里走出来更奇怪。”
顾广延微笑:“看来传闻不假呀!”
沈源道:“什么传闻?”
顾广延道:“说小源你之所以跑的监狱里去,是因为想练一门奇怪的功夫。”
沈源心道原来是什么传闻呢,道:“胡说的!我练功夫干什么跑的监狱里去练?”
顾广延看了看他,道:“要不是我知道你一定不会和我撒谎,一定会认为你在骗我,你现在的功夫不在我之下了。”
沈源惊讶道:“延叔这样抬举我呀。我连延叔一半也不及哪!”
顾广延苦笑地摇了摇头,道:“我这不是夸你,小延想一想这三年来你在监狱里发生了些什么事?”
沈源思索了一下,道:“我只不过觉得在监狱里心情非常的平静,一点也不用关心监狱外的事情罢了,所以运行气劲的时候会非常的快速,也非常的流畅……”
顾广延想了一想,道:“若我猜的不错,小源你现在已经平安的度过了沈家心法中第四重‘无心’关了。”
沈源跳了起来,头上却撞上了上面的铁架,道:“延叔不是骗我吧,三年前,我连第二重关都没有到呢?”
顾广延嘘了一声,轻声道:“有人来了。”
第一部 骤雨新荷 第三章 黑道高手
车门轻轻的打开,一阵香风扑了过来,一个人挤了进来。
吊在顶上的顾广延和沈源都睁大了眼睛。
没想到列车上竟然还有空姐?
沈源想起以前列车上看到的那些凶神恶刹般的人物,除了卖票的还略微不那么倒人胃口之外,就没有想到竟然会在列车上看到这样的美女!
这美女绝对标准的身材,裹在制服里显得这身制服也美丽非常,沈源一直以为只有广东女孩才会有这样傲人的身材,不过现在知道自己错了,因为这美女脖颈处露出白的似奶油般的皮肤绝对不是广东女孩子所能拥有的。
何况加上一头飘逸的长发,有如黑漆的眼睛,小巧的鼻子,就算拿去选空姐,也没有选不上的道理。
怎么会到这里当上了列车员?
两人几乎忘记了可能随时被对方发现,如果换来的是一声惊呼,两人只能够跳车了。
这美女脱下了制服,露出里面兰色的衬衫,又将长发扶了扶,坐在床上,喝了一口水,似乎在想着什么心事?
沈源和顾广延面面相觑,若这美女就这样坐下去,两个人不累死太怪?
这美女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纵使在火车的轰鸣声中仍听来十分清晰,仿佛有无尽的心事,然后又手支起下巴,呆呆着望着车外飞驰而过的风景。
俏脸仰起,用美艳不可方物来形容一点也不过分。
沈源抓住上铺铁架的手已经有点忍受不住时,这美女又叹了一口气,穿上衣服,拉开门,走了出去。
两人跌落在铺上,沈源更是不停地揉着双手。
那美女仰着脸望向窗外的样子,恐怕是难以忘记了。
傅懿回到家时,家里还是没有人。
姐姐还是没有回来。
傅懿的父母早就已经过世了,和他相依为命的就只是个大他八岁的姐姐,这么多年都是在姐姐的照顾下,他才能够上学读书。
他摸索着打开了灯,先洗了洗手,然后走进厨房,弄了点面。
他知道姐姐今天晚上能够回来,因为姐姐所工作的列车今天晚上会到达广州。
所以他决定一边写作业,一边等姐姐。
他好象好久都没有和姐姐一起吃饭了,想到这里,他心里甜甜的。
他又想起了今天遇到的那个人。
虽然那人没有回头看他一眼,但他总感觉着那人一直再看着他,只是他看不到那人的眼睛罢了。
而那辆出租车明显是那人给自己租的,既然这样那他为什么不回头和自己说句话呢?
傅懿苦笑地摇了摇头,自己去跟着人家本来就奇怪,现在更加奇怪了。
列车进站的汽笛声响起,沈源和顾广延飞快地弄开车门,直滚了下去。
终于到了广州,明天会发生些什么事呢?
两人跳入黑暗之中,快速的靠近附近的村庄,躲过一个走过来走过去的执勤人员后,跳过铁丝网,终于来到了小镇上。
顾广延一招手,一辆的士嘎然而止。
司机奇怪的打量着两人,并没有说话。
顾广延第一个钻到前面,道:“邮电学校!”
司机点了点头,汽车开动,冲进了夜色。
火车终于停下,已经换上休闲装的傅凝,将头发在脑后挽了挽,拎着背包走出了车站。
夜色中的广州站分外的壮观,广场上到处是人头攒动的情景,灯光奇异般的显得并不真实,只有“广州站”三个字立在远处的楼顶。
傅凝停下脚步,驻足了一会儿,自己不知道为什么对这些壮观的景象分外的感到兴趣,若有一天可以站在北京站的面前,想必还是另一番不同的感受。
想起马上就可以见到已经五天没有见面的弟弟,傅凝心疼了起来,一个十四岁的孩子就这样整天的一个人生活?
心里马上就升起了负罪感,看来自己要考虑一下换一个能够每天回家的工作了。
不过比较起以前的生活,现在已经好多了,想起当初父母双亡时的情景,仿佛一个噩梦般,若不是自己坚决从杭州带着弟弟来到这里,后果还不堪设想。
但苦难以前呢,傅凝不愿意再去想了,那是不真实的。
傅凝又叹了一口气,突然眼前一亮,一束耀眼的玫瑰花已经放到了手里。
一个调皮的男声道:“喜欢么?”
花后露出一张略带着稚气的脸,眼睛很大,非常的晴朗的一张脸,正期盼地看着傅凝。
傅凝心头一暖,旋既又沉了下去,冷冷道:“不喜欢。”
转身往外走去。
那男子急了,一把拉住傅凝的衣服,胆怯道:“我……,我……”
傅凝回过头来,眼睛盯着男子的眼睛,道:“我还有事,不能奉陪了。”
那男子松开了手,脸色颓唐之极,傅凝坚决的转过头来,和着人流走上了公共汽车,回头又望了一眼那男子依旧拎着鲜花沮丧的神情,心下一阵不忍,却知道自己绝不能回去安慰他。
你为什么这么傻呢?
这男子叫做魏县生,是广州一家外企的一个部门经理,却在偶然的一次坐火车时看到了傅凝,当即被她美艳绝伦的容貌所打动,马上展开了追求攻势,可是傅凝却从未给他一丝一毫的机会。
现在千辛万苦地深夜等在火车站门口,却仍被傅凝冷冷的拒绝了。
玫瑰花轻轻的落在了地上,魏县生一声不吭地钻在旁边的车子里,发动引擎。
夜半无人心自语。
薛耒从未放过这一天中最安静的时刻。
床上的美人的呻吟声已经渐渐小了下去,仿佛竟已睡着。
薛耒披上宽大的睡衣,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坐下。
这坐大楼虽非广州市内最高的大厦,但建筑上别出心裁,从这里望去,广州市大半个夜景丝毫无遗的收入眼底。
眼前依旧是满家灯火,但薛耒知道这灯火已经到了末路,是该熄灭的时候了。
果然,若你认真看去,当可看到一盏一盏的灯渐渐黯淡下来,最后终于只剩下街道的路灯。
这个过程若非用心去观察,没有人可以察觉。
薛耒舒服的仰起身子,将高大的身体完全放入沙发内,那种舒服之极的感觉充盈全身,甚至比方才的床上决战更另他心神俱醉。
体内真气更是以平时几倍的速度快速循环。
若非知晓薛耒所修习的“燃灯大法”源于密宗奇术,能够将体内精魄寄存于燃灯之中,然后利用燃灯熄灭那一瞬间,加倍的将精魄收回来,谁也不会想到广州市数以亿计的灯光渐渐熄灭的过程,竟会给一个人如此大的收益。
而且所燃灯盏越多,熄灭越快,薛耒的收益也就越大,这样的事说出去,管保没人相信。
密宗奇术,层出不穷,但“移情转魄大法”更是借助外物修炼自身的最高密法。
“移情转魄大法”能够将修行的目标转移到所能感觉到的物体上,然后利用此物的生机绝灭对自身进行最艰苦的修行,使得自身修行能够脱出身体的限制而达到无限远的程度,但一人修行所选借物只能从一而终,若非现代化的都市迅速崛起,薛耒也不会想到使用燃灯来修习此法。
这将是超越所有修习此法前辈们的一个选择。因为只要人类存在下去,这样的都市就会越来越多,可以供给薛耒的能源也越来越多。
薛耒甚至认为只要自己不离开广州这样现代化的大城市,就永远没有被别人击败的可能。
又是一天,明天又会如何呢?
敲门声响起。
薛耒动了动指尖,一根银针刺入了床上美人的颈部,美人呻吟一声,睡了过去。
“进来吧!”这纵横全粤的黑道老大的声音非常的柔和动听。
门开。
一个浑身劲装的女子走了进来,眼睛扫了一下床上凌乱的春光,脸上不可察觉地一红,急忙回过头来,道:“顾广延和沈源突然在火车站出现,已经搭上出租车,另我们措手不及。”
薛耒根本没有回头,却仿佛看到她脸红似地道:“翠羽似乎对男女之事有所感应,确实非常奇怪?”
身后美女颜翠羽并未薛耒“看”到自己脸红而丝毫动容,反倒问道:“真的是这样,老大,我是否练功出了岔子?”
薛耒摇了摇头,道:“若我看得不错,翠羽已经超出了当年风华的成就,未来的发展实在是无迹可察,因为修习‘三相心经’的人中只有你一个人达到了这种成就,不能按照别人的路子来走了,所以‘三相心经’究竟能把你带到什么地方,没有人可以知道!”
颜翠羽知道眼前这男人虽然被称为无恶不作的暴徒,但确实是武学奇才,学究天人,当所言非虚,接着询问道:“老大,‘心经’里明明说‘断绝欲,窥门径’,怎么?”接下来显然是要薛耒来答。
薛耒哈哈大笑,饶有兴趣地继续问道:“抄写心经于天眼大师的人是谁?”
颜翠羽道:“是师祖无芳师太。”
薛耒又问道:“无芳师太将心经练到第几重?”
颜翠羽隐隐觉察到其中玄妙,道:“第二重。”
薛耒点了点头,道:“心经源于明时蒙古蒙妖儿之‘修罗手印’,后来‘修罗手印’原本被毁去,只留有精神部分的异能流传下来,是非常厉害的精神之法,历来需心意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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