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国际特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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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国际特工-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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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提了,我现在混得就剩一口气了。” 宋君朋喝了一口烧酒,“妈的,都是小日本闹的。”

“要是跟他们干,你敢不敢?”张逸仙试探着问。

“敢!有啥不敢?”宋君朋恨恨地说,“老子要是有枪就敢和他干!”

“那好,你想办法给我弄点炸药,咱们说干就干。”张逸仙往杯里倒满了酒。

“总参议,你是还想干救国军?”宋君朋此刻两眼闪着激动的光芒。

“嘘——”张逸仙示意他噤声,“我现在改换门庭,不干救国军了,不过,照样打鬼子。你再找两个帮手,要不怕死的,明天到你家见我。”

第二天,宋君朋果然找来了三个棒小伙。

张逸仙向大家宣布:“鬼子不仅侵占了咱东北,又想侵占全中国,我们要起来跟他们干。现在我宣布抗日爆破队成立,第一个任务是炸毁通辑路的老岭隧道。”

“好哇,我等这一天很久了,”宋君朋大声叫道,“摆弄炸药就跟玩一样。”他对一个黑小子说:“小山,你去大石沟工地偷炸药。”对另一个大个子说:“小冬,你把你爹的猎枪拿来……”

望着宋君朋精神抖擞的样子,张逸仙仿佛又看到了那个冲锋陷阵的救国军战士。

夜晚,张逸仙和宋君朋在煤油灯下研究爆破事宜。张逸仙用铅笔画了一张草图,他铺在小炕桌上说:“老岭隧道是联接辑安和通化的关键地段,如果将其炸塌,日军至少个把月不能通车。要炸毁隧道,你有办法吗?”

宋君朋看了看地图,“要想彻底炸毁隧道,得多埋炸药槽,多灌药,用电起爆器起爆。”

“这样工程量大不大?”张逸仙问。

“估计,咱们几个人一起动手,也得干四五个小时。”

“那好,过两天就行动!”

几天以后,在一个寒冷的早晨,张逸仙、宋君朋等人拿着工具、武器,每人身上背着50公炸药悄悄向老岭山区进发。大家走了60里山路,奇*書网收集整理终于在夜晚到达老岭隧道。

宋君朋带着小冬子用猎刀结果了两个护路伪军的性命,然后率大家钻进洞内开始装药……二三个小时过去了,张逸仙怀抱伪军的那支七九步枪在洞外的山坡上不停地走动。

这时,远处传来一阵马达声。只见两束耀眼的车灯射来。

张逸仙大吃一惊:这肯定是鬼子的施工部队。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们靠近隧道。

张逸仙趴在地上,拉开步枪的枪栓,冲越来越近的汽车放了一枪。

“哗啦,”传来玻璃破碎的声音,卡车停下来,从车上跳下三个鬼子躲在路旁。

张逸仙乐了,原来这车上大概都是劳工,这三个鬼子是押车的,干脆吓一吓他。

“砰砰!”张逸仙一连放了几枪,然后大声喊,“老乡,我们是抗联,你们快跑吧。”

这下子,车上的民工可听懂了,他们纷纷跳车,向附近的山坡跑去。那几个鬼子气急败坏,拿着枪大喊大叫。

“砰!”又是一枪,一个鬼子中弹倒地,其余的两个鬼子又吓得躲到了山坡后,胡乱放枪。

这时,宋君朋拎着起爆器跑了过来,“总参议,你再坚持一会儿,等山子他们出来了就起爆。”说完,他跪在地上,将起爆手柄插在起爆器上。

小山等人猫腰跑了过来,等大家坐稳后,宋君朋一扭起爆器,就听隧道传来一声闷响,继而惊天动地的爆炸响起,碎石随着浓烟在洞口飞溅,霎时,整个隧道全部塌了下来。

1938年1月,张逸仙通过“英语补习班”认识一个西医李子涛,他在法租界开诊所,张逸仙考虑,可以通过他买些西药接济抗日将士,于是两人经常在一起喝酒,成了无所不谈的朋友。

进入2月份,张逸仙以奉天有朋友开医药店的名义,陆续从李子涛那里购得近一百余箱西药。到6月份,张逸仙已将大部分药品通过组织运往各地,经秘密渠道转交给抗联。

6月13日,苏联远东内务部长留希柯夫少将叛逃珲春,苏军决定在香山洞一带加强戒备,调整边防部署。关东军立刻将这一情况通报给朝鲜军、珲春驻军及珲春特务机关,由这几方共同监视张鼓峰地区的苏军活动,双方大有一触即发之势。

面对紧迫的局势,杨奠坤从上海总部发来急电,要求张逸仙立刻潜入珲春地区,配合苏军远东军区派来的情报员侦察日军动向。

张逸仙再次出关,直奔中朝边境的珲春。

6月28日,张逸仙来到位于张鼓峰只有十几里的二道泡子,秘密会见了苏军派遣的情报员。这是个二十多岁的中国人。他自称是尤尔卡中尉,是苏军远东军区情报科的侦察员。奇书…整理…提供下载他穿着一身中式服装,身旁放着两个大背包。张逸仙一眼便看出,其中一个背包装着一台报话机,看来是要近距离发报。

尤尔卡对张逸仙说:“古斯达夫,日本人开始往高地增兵,有迹象表明可能爆发冲突。上级希望你能及时地提供我们一些军事情报。”

张逸仙想了想,说:“在珲春,我有一位朝鲜情报员金英哲,我立刻派他过境去朝鲜侦察情况,你看怎么样?”

“行,你快去珲春,明天到这里跟我见面,”尤尔卡一指身边的树林,“我就住在地下的洞子里。”

当天下午,张逸仙便跑到了珲春,找到了情报员金英哲,向他布置任务。

金英哲连夜乘船顺流而下,然后渡过图们江来到了对岸的庆源。

第二天,张逸仙返回了二道泡子,在小树林的地洞里见到了尤尔卡。

7月2日,金英哲没有消息。但是附近的日军调动频繁,张逸仙决定只身潜到边境线去看看。他来到了张鼓峰两侧的和睦口、丁家十里村一带,见到处都是日军……

在以后的几天里,张逸仙穿着尤尔卡带来的日本军服多次在边境地带走动,侦察。并通过报话机发回大量情报。

7月20日,金英哲终于从朝鲜返回来,经过多日侦察,终于得到了第一手情报。据悉,驻朝鲜军第19师团,在师团长尾高龟藏中将的指挥下派出步兵4个大队,山炮工兵2个大队,野战重炮高射炮联队的一部和工兵联队主力,向边境集结待命,加上关东军的4个大队,共计万余人,于7月19日分别在四源、阿吾地、庆兴集结完毕。

尤尔卡见了上述材料如获至宝,立刻用报话机把消息发送回去。

苏军边防部队的一名情报军官,一再通过报话机询问,日军何时发起进攻。

这下可难坏了他们。因为这是日军高度的军事秘密,连日军士兵都不知道。

几天后,和睦口这个位于张鼓峰高地脚下的边界村庄的居民全被赶出家园,日军一个大队开了进去。

7月26日,日本军队用运兵船在图们江口渡江。连续三天,约有4000人渡过江口……

7月29日,晨4时左右,从张鼓峰西侧高地方向传来了机枪,步枪的射击声和手榴弹的爆炸声。日军大约有1个中队分两股向苏军据守的无名高地进攻。浓雾和小雨笼罩着山头,双方在交火后,展开了白刃战……

7月30日,日军朝鲜军第19师团,在炮兵的掩护下,向张鼓峰高地猛攻。

枪声,炮声异常激烈,整整响了一夜。张逸仙和尤尔卡再也呆不住了,他们换上日军的军服,向张鼓峰高地跑去。

8月1日,凌晨,张逸仙、尤尔卡爬上张鼓峰另一个高地的半山腰,向苏军据守的高地张望,只见大多数苏军边防战士阵亡……

尤尔卡难过地低下了头,喃喃说道:“为什么不准备?我们不是提供了情报吗?”

张逸仙则冷静地说:“也许是个策略,让侵略者的侵略成为事实。我相信不久,强大的苏联红军就会反击!”

“可是代价太大了,”尤尔卡激动地说,“你看,那山头上至少有六七十名战士,他们……”

“砰砰”几声枪响,对面山头的日军发现了他们,两人只好撤下山头。

8月2日,金英哲渡过图们江从朝鲜境内返回,又报告了重要情况。日军第19师团准备动用三个联队,在8月3日发动猛攻。三个联队分别是:第七十五联队(联队长佐藤大佐),第七十六联队(联队长大城户大佐),师团直属预备队,第七十四联队(联队长长勇大佐)。尤尔卡立即把上述情报发往刚刚增援到国境线一带的苏军第39步兵军军部。

8月3日,日军全线出击,遭到苏军的顽强抵抗,并用炮火进行拦截。6日,苏军用重炮轰击占领张鼓峰之敌,并出动了大批轰炸机进行轰炸。7日,苏军动用两个步兵师,配属500门火炮,300辆坦克,200架飞机,开始全线反攻。日军丢下3000多具尸体,被迫放弃已占领的阵地,退到图们江口对岸。

8月8日,苏军第39军军部通过报话机指示尤尔卡、张逸仙等人,迅速摸清日军是否有扩大战争势态的意图。

张逸仙认为这样的情报只能通过窃听军用电话的方法,才能得到。于是,张逸仙三人带上武器和窃听装置,潜到了科奇火车站附近的日军第19师团指挥部一带。

很快,张逸仙等人便找到了军用电话线。尤尔卡立刻将窃听装置安装在电话线上。由于他不懂日语,整个窃听工作由张逸仙和金英哲来完成。

8月10日,张逸仙终于窃听到重要内容,他兴奋地对尤尔卡说:“小鬼子保密性也太差了,这么重要的消息,竟然用电话传达。快,记录下来,东京参谋本部下达命令。关东军增援的第15师团,第120师团,骑兵独立旅团,重炮联队,工兵联队,6个高射炮中队一律停止行动,就地待命。第19师团固守原阵地,不要扩大战果。”

尤尔卡立刻用报话机将这至关重要的消息发回苏军第39军军部。

8月11日,苏军又投入一个师,增加了100门火炮,45辆坦克,50架飞机,总兵力达到三万人,对据守几个山头的日军发起最后的攻击。日军第19师团遭到毁灭性打击,残部全部撤下张鼓峰,回到图们江西岸。

张逸仙等人终于圆满完成了上级交给的任务。

8月12日,张逸仙、金英哲送尤尔卡到边境,准备越境返回苏联。

临行前,尤尔卡握住张逸仙的手说:“古斯达夫,你是真正的情报战士,希望胜利的时候我们还能相见。”然后,他又和金英哲紧紧拥抱,激动地说,“这次侦察行动,你的功劳最大,回去后我要申请给你发红旗奖章!”

尤尔卡带着胜利的喜悦离开了。张逸仙和金英哲也一同撤离,准备到珲春休息几天,便各奔东西。

8月13日上午,当两人行至马川子附近时,遇到了一队日军宪兵,要过来检查。

张逸仙想自己身上带着武器、地图和经费,一搜身非露馅不可,便和金英哲掉头就跑。日军宪兵紧追不舍,并不住地放枪。不幸,一颗子弹打中了金英哲的后心。张逸仙背起战友,不顾一切地滚下山坡,藏在山沟里,躲过了日本宪兵的追捕。然而,金英哲终因流血过多,长眠在深山之中……

张逸仙擦干眼泪,掩埋了战友的遗体,又匆匆踏上了反法西斯战斗的征程。

9月,杨奠坤从上海发来电报让张逸仙,去辽宁寻找常杰男(安非德)。

在张逸仙印象里,安非德是个聪明好学的小伙子。从苏联培训回国后,被杨奠坤派到葫芦岛工作,一直没有音信。

张逸仙乘火车来到锦西,然后换乘汽车来到葫芦岛,拿着常杰男留下的地址来到一处中式小院。张逸仙敲了敲门,开门的是位老者。

张逸仙客气地问:“有一个叫常杰男的先生是住在这里吗?”

老者打量了一下张逸仙,问道:“你是他什么人?”说着将他领进院中。

“我是他朋友,顺路来看看他。”张逸仙答道。

“走了。那个姓常的小伙子怪的很,”老者打开一间房门,“他给了我半年的房钱,可没住三个月就走了。”

张逸仙跟老者进入这间满是灰尘的房屋。

“你瞧,”老者用手一指,“常先生的东西还在这里。”

张逸仙见床头放着一个满是灰尘的布包,他上前拍了拍灰尘,打开,里面有一双布鞋,一条毛巾,还有一本诗集。

张逸仙考虑既然是常杰男的东西,留在这里不便。于是,收拾起来夹在腋下,向老者告辞。

又转悠了几天,还是没有常杰男的消息,张逸仙只好返回天津。

一天晚上,张逸仙在灯下翻看常杰男那本诗集,无意中发现封面硬纸板的衬里有些异样,他用手一摸,似乎里面有一张纸。于是,他用小刀轻轻裁开衬里,发现竟是一张带字的便条。

瓦尔德尔、古斯达夫:我没有料到去莫斯科学习后,会从事如此危险的工作。我厌倦了,原谅我的不辞而别,安非德。

张逸仙这才如梦方醒:原来常杰男早就脱离了组织。谢天谢地,这封信没有落在日本特务机关的手里。

这一夜,张逸仙没有睡着。他在反复考虑:在光荣的革命队伍中,在纪律严明的国际情报组织中,为什么会出现常杰男这样的人?不过他还算好的,毕竟没有出卖组织。

张逸仙在第二天用电台通报了常杰男的情况,并告之暂时没有什么异常。

9月末,张逸仙刚回到家里,张琴玲便告诉他,开诊所的那个西医李子涛被人以看病出诊为名绑架去,已经三天没回家了。夫妻正在闲话,忽然门铃响了。张琴玲开门,见一身材矮小、30余岁、身着灰色西装操北京话的人走了进来。

他开口自我介绍:“我姓杜,是海光寺日本宪兵队派来的,想了解有关李子涛的情况。”

张逸仙一边让座倒茶,一边和他周旋,“杜先生,我和李子涛只是相识,没有过深的来往。”

那位杜先生把眼一瞪:“你要放明白些。李子涛私通八路,倒卖西药,现已关押在宪兵队。据他老婆讲,有一个姓张的和他合伙倒卖过西药,而这个姓张的有可能是八路的采买。”

张逸仙不由吃了一惊,但仍平静地说:“我是姓张,但李子涛姓张的朋友总不会就我一个吧,你们凭什么怀疑我?”

杜先生冷冷一笑:“我们调查过了,他和三位姓张的来往。一个是在北宸饭店旁开镶牙馆的牙医,另一位是他儿子的同学,才15岁;剩下的一位,就是你了。据我们了解,你是个神秘人物。”

张逸仙给他斟上一杯茶,笑道:“我一个教书先生,平时做些小买卖,有何神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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