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星河好奇的问曲骆英:“曲小姐,你出的是摇滚专辑吗?你车载cd里有吗?能放给我听听吗?我对摇滚也蛮感兴趣的。”
曲骆英脸上闪过一丝微苦的无可奈何的笑容,道:“你别听阿琴瞎说,我出的专辑不是什么摇滚专辑,就是录音棚录的几首我觉得比较好听的歌罢了,如果非要说它是摇滚,也只能算是随意的慢摇,不是阿琴嘴里说的那种激烈的摇滚,那种激烈的摇滚。我早就不玩了。玩不动了。”
曲骆英所谓的玩不动,当然不是唱不动,她才20岁,正青春。只是家里给她的压力太大。她没资本再继续下去了而已。
吕琴笑道:“骆英。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谦逊了,几个月不见,你怎么变这么多啊?你还是不是你啊?”
曲骆英苦笑道:“我当然是我了。但人总会变得吗。以前我喜欢那种燥燥的音乐,但现在喜欢稍微安静点的了。”
杜星河理解的点了点头,见曲骆英并没有放她本人cd的意思,他索性就不强求了。毕竟,对方是豪门出身,束缚很多,虽然他们平时得到的很多,但失去的其实更多。杜星河的直觉能感觉出曲骆英仍旧是喜欢摇滚的,但可惜迫于家族压力,她无法再接触这些东西了。叛逆,也是有极限的,如果过了极限,她就没好果子吃了,显然,她是个聪明的女孩,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曲骆英和吕琴随即聊了起来,杜星河被曲骆英的“摇滚困境”感染着,又感性的回忆起了上个位面的一些对于摇滚的回忆。
要说,摇滚乐这种激进的音乐形式,不管怎么变幻时空,在神州大地上都发展不起来,上个位面如此,这个位面依旧如此,这或许和华夏文化上千年沉淀下来的于中国人身上的一些内敛的品性有关。
在上个未满,杜星河深入的研究过摇滚乐,如果按地域分,上个位面的神州大地上,是有几大摇滚重镇的。
其中首当其冲的就要算北…京和西…安这两座孕育了无数摇滚乐队的城市了。
刨去这两座城市,如果让杜星河选出上个位面的第三大摇滚重镇,杜星河会犹豫,因为他不知道是该选兰…州?还是成…都?或是武…汉?上…海?广州?内蒙?
随着地下摇滚乐的发展,全国各地的摇滚乐似乎都有燎原之势,但这其中有一座城市,让杜星河印象很深刻,这座城市或许算不上北…京、西…安这个级数的摇滚重镇,但这座城市却和摇滚有着息息相关的联系。
这座特别的摇滚重镇,是石…家…庄。
在上个位面,网络上有人恶搞,将“rockhometown”(摇滚之乡)翻译成是石…家…庄,这虽然是种趣谈,但其实,摇滚和石…家…庄这座rockhometown是有着非常紧密的联系的。
杜星河在上个位面研究摇滚乐的发展史时,还特意去石…家…庄当地考察过,那次经历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那是一个寒冷的冬夜……(杜星河开始了脑海复放回忆)
地点:石…家…庄太平洋广场地下酒吧。
几个健硕的黑衣男人卖力地拨弄着乐器,齐刷刷地甩着自己的长发。
“把头发甩起来!”
主唱声嘶力竭地召唤过后,台下卷起一阵沸腾的声浪。
这里正是石…家…庄一次演出,一次地下摇滚乐队的集体演出。
队伍是由一支叫“玩偶收割机”的乐队招呼起来的,容纳了包括可食用的尸…体解…剖、机械化碳、橡皮泥、red…five、羽翼、牛奶地铁以及来自邯…郸的“逆耳”在内的8支乐队。
乐队的名字在普通人听来陌生而玄妙,但在当地圈子里却都是响当当的,慕名而来的粉丝们将能容纳500人左右的酒吧挤得水泄不通。
没有通常所见的主持人,没有例行公事的开场白,乐队按照已经排好的序列依次登台,自报家门,这种不囿于形式的安排拉近了观众与乐队的距离。
无所谓演出的开始、发展与高潮,因为这八支乐队各有特色。新金属、黑金属、朋克、哥特、说唱风格迥异,每一支都是独特的、唯一的。
出乎意料的是,每支乐队都拥有为数不少的粉丝。当自己喜爱的乐队登台时,他们会集体涌到台前,跟着主唱呐喊,伴随着节奏扭动身体,或者很多人用身体的碰撞来宣泄自己的情绪。演出结后他们会自动撤离,为下一支乐队的粉丝让出最好的位置,其忠诚度和组织的有序度丝毫不亚于传说中的超女粉丝团。
当时接触地下摇滚并不太多的杜星河,原以为。这些地下乐团的粉丝中多是那些长发、穿孔、奇装异服的另类年轻人。可是仔细观察后他发现,其中不乏戴眼镜,梳着齐耳短发的乖乖女。
演出在热烈的气愤中持续了整整4个小时,可是疯狂的人群似乎没有意识到时间的存在。
走出酒吧。街头寒风刺骨。杜星河的心中却是热血沸腾。因为他深深地被乐队和观众的情绪所感染。对理想的向往。对生活的批判,以及对爱情的向往,是这些乐队所要表达的情绪。
他忽然明白了那些人为什么在被外人视为颓废另类的境况下。依然前仆后继。
因为他们依然沉醉于长发飘逸的唐朝乐队用重金属的鼓点吟咏的对历史的缅怀,黑豹在生活里探求的理想的价值,书写的爱情的失落……在他们心中,理想与爱情才是摇滚的真谛。
摇滚就是孕育自由理想的温床——那次经历让杜星河对摇滚乐有了一次很直观的认识。
也正是因为那次经历,让杜星河对石…家…庄的摇滚市场有了更大的兴趣,刺激着他像研究北…京摇滚、西…安摇滚那样,也研究了一番石…家…庄摇滚的历史。
说起石…家…庄摇滚的历史,就不得不提当地的两本重量级杂志《通俗歌曲》和《我爱摇滚乐》。
在上个位面,地下音乐,总是因其“地下”的特质,给人一种暧昧的神秘感,成为先锋、前卫的代名词。
而石…家…庄这座城市,总带着中庸的气质与稀薄的文化氛围,除了崔健90年代初的演唱会,石…家…庄对于摇滚的记忆中基本是空白的。
那时的北…京,作为中国第一摇滚重镇,勿庸置疑,而以王磊为代表的音乐公…社奠定了广…州南方摇滚重镇的地位,另外就是还有走出了郑钧、张楚等一批优秀摇滚歌手的西…安以及四…川的成…都、东北的沈…阳,这些城市地下音乐发展的态势都远远好过石…家…庄。
石…家…庄真正的渊源是两本摇滚杂志的成长,有“中国摇滚第一刊”之称的《通俗歌曲》和畅销全国的《我爱摇滚乐》,这两本杂志都诞生于石…家…庄。
上个位面,创刊于1987年的《通俗歌曲》本是家喻户晓的流行歌曲读物,徐沛东等知名词曲作者都曾是该刊的编委。
1990年代末期,中国摇滚界形式大好,《通俗歌曲》改变定位,开始关注纯粹的摇滚乐。它以对国内外的摇滚乐的及时报道和专业解读而闻名,已成为唱片业以及青少年亚文化的风标性杂志。
“见证了国内摇滚乐的发展,传播了国际国内的摇滚信息,发掘了不少有潜力的乐队,这就是改版以来我们杂志对中国摇滚作出的一点贡献。”杂志社社长曹贤邦先生如是说。
如果把《通俗歌曲》看作平民化读物,那么《我爱摇滚乐》的目标人群很明确,就是“地下”。
行文独特,内容新颖,《我爱摇滚乐》一本每月带cd出版的有声刊物,其中总会发布几首国内最新的单曲,大量的信息给广大爱摇人士提供了方针路线的参考。被很多人称为“摇滚志青的启蒙读物”。
由于这两本风靡全国的杂志,才使人们提起摇滚,就会想到石…家…庄。这也是杜星河想起想滚,想到石…家…庄的一个最重要原因。
但实际上,石…家…庄和真正的摇滚重镇还相差甚远,乐队和观众缺少交流,技术和意识的单重或双重欠缺,乐队的混乱,更让人担忧的是,“地下”这个词正在被误解,地下音乐正在成为一个小圈子里的自娱自乐和一些人用来招摇的幌子……所谓路漫漫兮其修远,这座城市要想成为真正的摇滚重镇,还需付出更多。
其实在上个位面的石…家…庄摇滚,和国内整个大环境步调基本是一致,都经历了最初的蒙昧,曾经的辉煌,以至后来的蛰伏。
上世纪80年代,流行音乐开始摇摇摆摆地登上历史舞台后,人们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开始接受不同的生活方式,并开始把音乐作为精神的寄托,这一切,给崔健带着他所理解的摇滚登上历史舞台奠定了基础。
1986年,在北…京举行的纪念国际和平年百名歌星演唱会上,崔健穿了一件颇像清代长褂的衣服,身背一把破吉他,两个裤脚一高一低地蹦上北…京工人体育馆的舞台,台下观众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第443章《乖乖的》
直到音乐声响起,崔…健唱出“我曾经问个不休/你何时跟我走……”时,台下顿时变得静悄悄的。歌曲结束,在热烈的欢呼和掌声中,中国第一位摇滚歌星诞生了。
继崔…健之后,黑豹、唐朝、呼吸等乐队诞生,并演绎了一系列神话……
石…家…庄摇滚乐的萌芽也是在八十年代末期,当地早期的摇滚乐队“地平线”主唱邢迪曾这样回忆到:“石…家…庄人最早知道摇滚乐,可以追溯到八十年代中期。大概是八四年、八五年的样子,在原来的一宫,我们看到了美国‘朝阳乐队’与‘悲惨星期五乐队’的演出,才知道原来歌也可以这样唱。”
北…京的摇滚圈带给石…家…庄深远的影响。1993年崔健石…家…庄演唱会,唐朝来石,都无疑注入了强劲地催化剂,这时候石…家…庄的年轻人接触并接受了这种新的音乐形式,并逐渐为之狂热,出现了“地平线”、“失重”等乐队。但是由于信息的相对闭塞,这时候大多数乐队以翻唱为主。
上个位面的九十年代中期,中国摇滚进入黄金时代,此时的中国摇滚不再一无所有。有中国摇滚教父之称的崔健,再也不是孑然独立地站在舞台上,一批优秀的摇滚乐队及其歌手以先锋的姿态与他并肩站在一起。
杜星河做过统计,从1994年至1997年期间,内地关于摇滚的专辑共出了不下五十张。窦唯、臧天朔、王勇、王磊、郑钧、零点等后来都成长为一代摇滚乐代表人物。
而这段时期也是。也是石…家…庄摇滚的经典年代,许多志同道合的青年聚集在“假日琴行”等栖息地,告别盲目模仿翻唱,大批原创乐队出现,金属、朋克、说唱等风格日益多元化,一系列的演出也拉开了序幕。
像是活跃的“橡皮泥”、“可食用尸…体”等乐队就是那个时候成立的。2000年8月13日,石…家…庄第一届地下音乐节成功举办,规模浩大,有24支乐队参加,达到了石…家…庄地下音乐的顶峰。
不过很快。进入2000年后没几年。中国摇滚整体就进入了低谷。在摇滚圈中继续摸索的乐手们,包括崔健在内,谁也没有预料到随后而来的寒流。
大众不再像刚刚结识摇滚时那般盲从和狂热,一部分人开始用理性的视觉面对呐喊与批判。
虽然仍有新人在摇滚的旗帜下唱红。但却是因为他们的流行而非摇滚。相当一部分摇滚乐队开始转入地下。
不同形式的摇滚活动一直在持续。但中国摇滚的方向却变得越来越模糊了,当然这种模糊也充满了无限可能。
不过就杜星河的感觉,纯粹的摇滚在上个位面的前景并不乐观。毕竟。摇滚的本质——自由,与体制是相悖的。
在这个位面,摇滚也正处在一种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的趋势里,对此,杜星河也是无可奈何。
这个位面的媒体和公众,纵然有发表自由言论的权利,但要真触及火线,依旧要被扑灭。
不管时空怎么转变,集权了上千年的神州大地上的一些法则,却是永恒不变的。
想到这些,杜星河脑海里不由浮现出一首被他奉为经典的京味摇滚歌曲。
子曰乐队——《乖乖的》
……
我有很多心里的话~
其实很早就该对爹说说~
可每次还没张开那张嘴巴~
爹总是先给我块儿糖含着~
……
然后他笑眯眯地看着我~
爹说一切要照爹说的做~
是绝对的保证绝对的保险绝对的准没错~
我竖起耳朵听爹说话~
……
啊~~
乖乖的~~
啊~~
……
咳咳!
是不管多么难走的路呵~
你爹我都曲曲弯弯地挺过来了~
曾经尝过的酸甜苦辣咸的香的臭的~
是比你这小鬼吃的饭都多~
所以说孩子~
我知足你就应该总是乐着~
不许皱眉头弄深沉假装思索~
象如今这样好吃好喝好穿的~
是你老子拼了命才挣到的~知道不?
你乖乖的!
……
……
我憋得实在很难受啊~
非得马上现在跟你说说~
可话到嘴边还没一半儿啊~
你就给了我,给了我一个大嘴巴~
……
然后狠呆呆地瞪着我~
说是兔崽子到底想要干什么~
我说:“就是爹给我的那块儿糖啊~
它压根就不是甜的”~
……
……
在上个位面的1994年,子曰乐队由主唱秋野命名并组建于北…京,因其拥有着奇特的“京味”,独特的配器和新颖的演绎方式,引起了音乐界人士的普遍关注。他们独特的个性在前卫艺术界、艺术批评家圈内的影响也超出了以往所有传统形式的摇滚乐队。
在上个位面,子曰乐队被乐评家们称之为:‘有着奇异京味风格的相声说唱摇滚‘、‘具有剪纸风格的现代音乐‘、‘中国的戏剧艺术摇滚‘。
或许说“子曰”这个名字,大家不知道这支乐队是谁,但如果说出他们创作的一首广告歌,那估计就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今年过年不收礼》那首疯狂轰炸了所有国民的脑白金广告歌,正是出自这支乐队之手。
还有上个位面很热门的80后电视剧《奋斗》,片尾曲《相对》,也出自这支乐队。
杜星河最早听这支乐队的歌,还是来自一部讲述摇滚乐的电影《北…京乐与路》。
这部在上个位面2001年,由寰亚出品,香港女导演张婉婷执导,舒淇、吴彦祖、耿乐主演的摇滚电影,外界评论褒贬不一,但由罗大佑担任音乐总监,使得这部电影中的音乐品质很高。
电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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