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默念着数,从一数到七,往次反复。每次数到第五秒的时候孟缺都会在心里演示一下扑身而出的动作,然后从动作的速度、弧度去判别到底能不能从探照灯的死角当中顺利地穿越过去。这种心里演示其实就跟“模拟驾驶”如出一辙,通过多次的心里计算,经过总结、取优,然后再找出最适合、最顺利的跳跃姿势以及跳跃路线。
连连默数了第七次之后,孟缺终于想到了一种最适合的跳跃姿势。顿时猛吸了一口气,随即在第八次数到“五”的时候,他微弓的身体突然就像是离弦之箭一般对着两条探照灯的“X”型交叉点暴冲而去。其时他已是运用了孟氏家族的龙血之力,短距离的暴冲速度,堪比闪电。
一跃而过之后,孟缺极快的找到了一辆小货车作为掩体,躲在它的后面,长长地呼了一口气。刚才纵跃的速度以及弧度,他很自信自己一定是没有被两条探照灯任何一条所发现。
这会儿也不知道爷爷有没有成功地穿过探照灯来到别墅左近,一靠近别墅,孟缺隐约地听到里面传来了断断续续地说话声。或是嘈杂、或是争吵、或是高声大喝,无论怎么听来,里面的气氛总显得不是很和谐。
难道刚才的那七个人为了什么而吵起架来了?孟缺若有所思地想着,一边想,一边游身过车,脚步轻如野猫似的一弹一跳,不着痕迹地一个猫跳就从别墅外面的铁叉防盗网上窜了过去,然后轻轻落地,一个完美地懒驴打滚滚到了别墅的第一层窗沿下面。
紧接着,孟缺上演了他甚为拿手的“壁虎游墙功”。手脚皆爬在别墅的外墙壁上,就像是手跟脚都长了吸盘一样,只要一抓住墙就像是猴子抓住了树枝,要多稳就有多稳,从直线角度去看,现在的孟缺几乎已经无视了地心引力。
如壁虎一样游在墙壁之上,孟缺轻轻地从一楼爬到了三楼,静静地听着从别墅当中传出来的声音。
这时却听到一个冰冷的声音冷哼着说了一句话:“三哥,话说‘那东西’是我慕容家的至宝,一直世代相传。但向来只传给长子,这也太偏心了吧?现在已经不是中国旧社会了,谁他妈还管他长子不长子?只要有才能谁都能领导慕容家族这个大家庭,你说是不是?”
听到这句话,孟缺刚刚准备上攀的手臂又缩了回来,静静地趴在墙上,索性将耳朵也贴在墙壁上。
过了一会儿,一个略为深沉的声音叹息道:“这也没有办法,虽然现在是新社会了,但是家族里的那些老家伙可都是守旧之人,想要他们改变以前的规矩,那简直比让太平洋的水干枯都难。”
听里面的声音似乎就是从隔壁三楼的一间客厅里传出来的,再一次听到“那个东西”,孟缺的心不由地紧张、好奇了起来。关于“那个东西”爷爷有提到过,现在他们之中又有人提到,到底“那个东西”是什么东西呢?
却再听最开始说话的那个人继续说道:“三哥,咱不能继续再这样下去了,如果再这样下去,咱肯定会被嫡长子死压一头的。想要反抗我们就得这个时候反抗,如果现在不反抗,等嫡长子接管了慕容家族的大权,咱就没戏可唱了。”
“呵呵,反抗?你倒是说说看,究竟要怎么反抗?”声音略为深沉的“三哥”听到兄弟们的话,不觉微微动起心来,饶有兴趣地问着。
最开始说话的人冷笑了一下,道:“这还不简单?这次长老让我们把慕容氏世代相传的锦盒送给远在美国芝加哥的嫡长子,这个世代相传的锦盒从来都没有人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这次机会被我们碰着,不如咱们先打开锦盒看看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东西?”
听到神秘“锦盒”,孟缺的精神为之一振,不觉竖起了耳朵,更加仔细地听他们所讲。心中暗忖道:“莫非他们之前口中所提到的‘那个东西’就是指神秘锦盒?”
但听“三哥”者咂了咂嘴,否定道:“不可,这个任务是长老亲自下达给我们的,如果我们擅自打开锦盒而被他们知道了,那可就糟糕了。违反了慕容氏家族的家规,不但不能执掌权位,更是一生都不能算作慕容氏内派的人,这样的险,我们可冒不得啊!”
最开始说话的人“诶”了一声,劝解道:“三哥,你怎么这么迂腐?墨守成规只会让我们保持现在的等级身份,作为四大家族的传人,你也该知道任何朝代的新起都是建立在旧朝代灭亡的基础之上的。要想打破嫡长子承位的这个传统,我们若不动手,何人还能动手呢?”
三哥听了这话,沉吟起来了。
孟缺静静地听着他们之间的对话,到了这一刻,也差不多大概地知道了他们所谈的内容了。他们之前争吵的事无非就是为了对慕容氏长老这次下命令送锦盒去芝加哥给嫡长子的这个决定表示不满而已。
而后续有人策动“三哥”反抗族规,却正是不服之心被放大了的反应。正所谓人心不足蛇吞象,任何的大家族、大企业都会存在一些继承、权利纠纷。这样的事,从古至今没少发生过,也几乎从来都没有断绝过。
隋唐时期,唐太宗怒杀兄长兄弟,而取皇位。古人都如此了,更别提现代这种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社会了。
一边听,孟缺一边暗压呼吸,尽量将自己的呼吸速度放到最慢,以防止被别墅中的七个慕容氏家族的人发觉。同时也慢慢地朝他们说话的地点攀爬而去,对于别墅当中的七个人,孟缺自然是没有自信能搞得定他们,甚至连那七个人中的三个“山”字辈的高手任何一个都难搞定。
之所以还要知难而进,那却是因为对他们那些人口中提到的神秘锦盒的强烈好奇心而已。
须臾片刻之后,那个一直沉吟的三哥幽幽叹了一口气,亦似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道:“也罢,看就看吧,反正远在芝加哥的嫡长子慕容山正也不知道这里面是什么!之不过,这件事只能是我们今天在场的七个人知道,除此之外只有天知地知。万一被长老得知此事,我们七人亦要通力承担才行,你们答应否?”
在场的其他六人似乎早就在等待三哥的这句话了,一听他如此说,其他六人立即激动地齐声喊了声“好”。
蓦地,一串脚步声响起。接着三哥的声音轻轻地飘了出来,道:“来,你们过来看,我们现在就打开锦盒瞧个究竟。”
孟缺一听他们要开锦盒,登时兴趣极浓,兴冲冲地加快了攀爬的速度,轻轻而悄悄地倒爬在三楼客厅之外的窗户上沿,垂下半个头往里偷瞄。狂跳的心脏,猛在这一刻增加了十倍的跳动速度,“扑通扑通……”似乎心脏每一下的跳动都牵动着孟缺大脑里面的思维神经——……
第0259章 神秘锦盒
三楼客厅的光线很明亮,豪华的灯管装束全部齐亮,几乎把客厅照得给白昼一样。孟缺像一只壁虎一样倒趴在三楼窗户上面的墙壁之上,悄悄地探下半个头,精光闪闪的眸子在灯光的辉映下熠熠生辉。
客厅当中七个慕容氏家族的人一个不多一个不少,他们呈半圆形围在一张桌子周围。而方才说话的“三哥”,孟缺已然看清了他的面貌,只见此人年纪约莫四十,剃着个板寸头,下颚处长了一颗很大很黑的痔,其模样居然跟开国主席毛泽东有几分相似。
貌似他们慕容家族的人都有面部长痔的天生遗传,就像当初跟孟缺一起从钱氏家族地牢里逃出来的慕容绝一样,他的左眼之下就有着一颗很大的黑痣。
除了三哥之外,孟缺还注意到了客厅里面最先说话以及怂恿三哥“反抗”的人,那人比三哥年纪略小了点,估计在三十七八岁左右,身材较为矮小,长得尖嘴猴腮,下颚上留着一撮尖锐的小胡须,其鼻子边亦有着一颗大黑痣。他站在三哥的左侧,而在三哥右侧处的人年纪跟他在伯仲之间,想来这三人应该就是爷爷口中所说的慕容氏家族的三个“山字辈”的高手。
其余的四个人皆是年轻人,年纪跟孟缺相差无几,最小的约是十六来岁,最大的也不会超过19岁。
此刻他们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三哥的手上一只乌黑发亮的檀木锦盒之上,谁也没有注意到客厅外面的窗户顶端之上正有两只闪着精光的眼睛在静静地偷窥着。其实想来也对,他们仗着有三个“山字辈”的高手在场,又恃着这里是他们慕容氏家族的地盘,哪里还会顾忌其他?
且看着三哥将锦盒放在桌子之上,一开始并没有急着要打开锦盒,而是静静地看着它,似乎决心依然不是很坚定。
任何的大家族,都有特定的族规,有些族规管得甚严。对于从小就生活在族规管束中的三哥来说,这会儿要他打破束缚自己多年的族规,其心里难免会有一丝不知所措以及一丝幽忧难决的担忧。人一旦安于现状、墨守成规就很难下得了决心去推翻已有的一切,这是天性,能改变的人不多,想改变的人也不多……
见着三哥犹豫,那个尖嘴猴腮的男人继续怂恿道:“三哥,你还墨迹什么?既然决定要看个究竟又何必犹豫呢?有道是该断不断反受其乱,作为男子汉大丈夫,三哥你当有果断地抉择力才行。”
尖嘴猴腮的男人虽然说得字字铿锵,一副蛮有道理的样子,但却只是一味地怂恿三哥,却不并自己动手。除了他之外,其他的人均是看看锦盒又看看三哥的反应,俱是不发表任何言论。
三哥沉吟了一下,看着尖嘴猴腮的男人,沉声问道:“老四,你真觉得三哥我有领导整个慕容氏家族的能力?”
尖嘴猴腮的男人一听这话,丝毫不假思索地接口回道:“当然了,三哥的领导能力,我们是有目共睹的,谁也不能否认,比之长年生长在美国芝加哥的嫡长子慕容山正来说,我们更希望三哥来当这个领导人。”
说着这话,尖嘴猴腮的男人还对着其他五个人使了一圈眼色,那些个人等受其蛊惑也均是点了点头,同声道:“说得对,慕容山正对于我们来说只是一个陌生人而已,一想着日后要听他的调遣,心里就超他妈的不爽……”
三哥作为他们当中的长者,其顾虑当然是要比任何人都要多的。又沉吟了一下,道:“虽然我也很想当慕容家族的领导人,但是……这并不是我想当就能当得了的。现在的家族一切事务均由长老们决定,他们已经看好慕容山正,你们觉得我还有机会扭转这个乾坤吗?”说到这里,他苦笑了一声,道:“再说就算要反抗,现在也不是时候。而且这锦盒究竟装的是什么谁也不知道,万一只是普通的物件,我们打开之后说不定还会招来不必要的麻烦,这一切你们都有想过么?”
那个被三哥喊作“老四”的尖嘴猴腮的男人,似乎他的好奇心比孟缺还要大,三哥的顾虑对他来说统统都是浮云。反正他早就打好了小算盘,这次开锦盒无论怎么都要怂恿三哥去开,到时候就算家族长老知道了,自己也能使个“推”字决把责任推得干干净净。
当然了,最好的发展趋势是三哥跟慕容山正斗得两败俱伤,到时候自己就坐收渔翁之利把他们两个都铲除掉。届时作为老四的自己也就成了唯一的长者了,老二当初死得早也就不用算计了,现在只要挂了老大慕容山正以及老三慕容山泰,那么做慕容家族领导候选人的不是自己慕容山安又是谁呢?
当即鼓舞三哥,道:“三哥,你不能这么想,既然决定了要反抗,什么时候都一样,择晚不如择早。要知道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这个锦盒被咱们家族世代相传,你会认为这里面装的是一般的普通物件?呵呵……再说了,慕容山正若想跟我们斗,他完全是没有胜算的。常年生活在美国芝加哥的他,跟我们本地家族人丝毫不相熟悉,强龙能够压得了地头蛇?还有,我据说他的儿子慕容子夜最近回到了上海市,若是他敢耍什么花招,我们就把他的儿子……”说到这里,他的手做了一个横切的手势,示意杀掉慕容子夜。
三哥脊背之上渗出了一层冷汗,被老四这么一说,他之前繁多的顾虑突然一下子变得烟消云散。无限的欲望之心里,似乎传出了一个渴望的声音:“无毒不丈夫,没错,这的确是个好办法。”若有所思地舔了舔嘴唇,他一掌轻拍在桌子之上,决意已定道:“格老子的,豁出去了,开就开,他慕容山正若想跟我争候选人之位,我就先弄死他的儿子慕容子夜。”
听到这里,孟缺心里苦笑了一下,道:“原来从美国回来的慕容子夜是慕容氏家族山字辈老大的儿子,这还真是碰巧了。”
慕容子夜之前玩赛车撞破了沿海护栏掉进了大海当中,这会儿也不知道是生是死。如果是生的,估计这三哥他们还有些筹码;而如果是死的,那么他们的计划可就落空了。
三哥下定决心之后,一把抓起黑色的檀木锦盒,猛地一扳,古色古香的盒子立即分开成两半。而在盒子分成两半的同时,一张古黄若黑的碎纸片从中飘落而下,掉在了桌子面上。除此之外,更有一块碧绿色的翡翠令牌静静地躺在被打开的盒子当中。
孟缺不识得那两样为何物,客厅里的七个人见到那两样东西却是齐齐惊得面色大变,哑然无声。
一直沉默了好一会儿,那个尖嘴猴腮的老四方才狠狠地“呸”了一声,道:“家主令牌?长老们居然这么早就开始把家主令牌交给慕容山正了,那群老不死的真是瞎了狗眼了。”
另外一些人也齐是摇头长叹道:“这太不合规矩了,按照族规,只有当有人继承了家主之位之后,才能获得这家主令牌。目前他慕容山正还没有继位,他凭什么占有这家主令牌?既然长老们都破坏规矩,我们又何必守规矩?”
三哥听得一怒,将翠绿色的令牌从盒子当中拿了出来,紧紧地纂在手心,冷声道:“这令牌当属我所有,才对!”
尖嘴猴腮的老四眼中的神色变幻了一阵之后,视线突然转移到桌面上那张似黄似黑的碎纸片上,“咦”了一声,将直拿了起来,道:“这个是什么东西?莫非就是传说中四大家族世代相传的藏宝地图?”
听他这一说,三哥收起了翠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