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之绝命毒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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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卫之绝命毒师- 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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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亮好似刚从震惊中清醒过来,道:“夏大人又发怒了,刚才猛地拍了下桌子,桌子差点裂了,吓我一跳!”

苏湛皱眉:“有什么事吗?”

吴亮讪讪道:“没事没事……”赶紧转移话题道:“对了,夏大人过两天要去山西。”

苏湛一愣,道:“干什么去?”

“那边有反贼起事,夏大人去招安。”

苏湛更是愣了,这不是自己的活吗?怎么变成夏煜的了?

吴亮叹了口气,低声道:“这事凶险,你知道吗?之前皇上派了几人去了,都没回来。真不知道为什么这回是夏大人去,只盼望他能化险为夷吧。”

苏湛道:“怎么……我之前听说,不是他去呢?”

“你刚回来就听说了啊?怎么消息这么灵通。”吴亮讪讪,“本来不想告诉你呢,怕你有负担。我听说,本来皇上是让你去,但是夏煜去请命,这才讨来了这个任务。有人说他是为了在皇上面前邀功。”

苏湛稳了稳心神,心中乱得如同一团麻,问道:“夏大人去哪了?”

“不知道,刚才……不知怎么就……出去了……”吴亮暗自吐了吐舌头。

此时气候已经寒冷,这初冬的草地,早已不似春夏那般翠绿,抹上了一层枯黄,躺上去,却有种干涩的感觉。

夏煜静静躺在遍野的枯草上,望着天边即将落山的斜阳,正被大地一点点吞没。

他的眸子,曾经淡然如同春水,此时此刻,却如同火山爆发后肆虐后的岩浆,正靠着最后残存的理智慢慢冷却。

胸前刚刚凝血的伤口还隐隐作痛,但是他此刻却觉得,那疼痛,远远比不上胸腔中那颗心破碎的疼痛。

他就这么望着夕阳几乎全然落下去,才缓缓站了起来,打扫了一下身上黏着的枯草,一步步向家中走去。

自己的家里,永远只有静默的自己,空得都能听到风声和呼吸的喑哑。

这么想着,走到了家门口,却看到,苏湛已经席地而坐,依靠在墙上,睡着了。

她的额头上的白布还向外渗着鲜血,脸庞上还挂着疲惫的红晕,樱桃小嘴微微翘着,像一撮凛冽的小火苗。

夏煜苦笑一声,一直冷静的自己,竟是为了她,到这般田地么?

夜晚的风已然默默四起,夜幕已然悄悄笼罩天际。光线一点一点变暗。

也许此生本不该等!

夏煜快步走了上去,一把抱起正在熟睡的苏湛,向着她冰冷而诱惑的唇,狠狠吻去!

你那么柔,那么软,那么甜,那么香,我早该告诉你,我早该抱住你,我早该亲吻你,我早该爱你,早该让你爱我,难道这一切,都已经晚了吗?

第一百零二章 流水无情

这一路路途劳顿,本就疲倦,却没想到,又发生了太多事,这一天的劳累,使得苏湛在等待夏煜回府的时候,不知不觉沉沉睡了过去。

却没想到,当她突然被惊醒,睁眼的时分,绛唇上却已然贴上了一个炽热的吻!

双目圆瞪,头脑中还残留着未从睡梦中挣脱出来的些许迷糊,牙齿用力咬了一口,下意识地推了一把眼前的重物,才发现,刚才亲吻自己的,居然是夏煜!

夏煜后退了一步,抹了抹唇上被苏湛的贝齿咬出的血迹,双颊透着些许红润,唇角黯然一勾,目光不躲不避,注视进苏湛的眼底。

“你……你干什么?”苏湛晃了晃脑袋,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夏煜道:“苏湛……”

“别,别,先别说,等我缕一缕,你喜欢……你喜欢男人是不是?其实吧……你人不错,但是吧,我吧……”

夏煜苦笑一声:“苏湛,我知道你是个姑娘……”

什么?苏湛的头脑彻底停滞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现在,朱瞻基知道自己是个女人!夏煜也知道自己是个女人!

苏湛前后细细在脑海中过了一遍,道:“那时候……你救了我,那时……知道的?”

夏煜苦笑道:“是。”

“你刚才亲我?你……你喜欢我?等等,你说的‘别怕有我’,你送我健人,你替我去山西送死,都是因为你喜欢我?你难道喜欢我到想替我去死吗?”苏湛缓缓摇头,脱口说道。

夏煜深吸了一口气,苦笑道:“我真是服了你了,怎么这些话,到了你的嘴里,总觉得让人生气。”

苏湛突然仰天大笑了几声,缓缓摇头苦笑道:“夏煜啊夏煜,你怎么这么傻?你还真以为,凭你的一己之力,可以挽救我?我告诉你,汉王要除我,现在是铁了心了,而我也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纪纲那个狗贼,总有一天,也会有报应的。如此势不两立,你以为,我还能化险为夷?而你……”

苏湛顿了顿,仰头看了看迷离的夜空,接着惨然笑道:“你,是你,如果不是你,三娘子不会知道我山东之行即将回来的消息,那秦媚儿也不会知晓,更不会回家,也就没有她的现在这般凄惨模样。”

“那并非你想得那样。”夏煜深深吸了一口气,夜晚的风,竟是这样刺骨了么,为什么心都会这么凉。

“呵,事到如今,不管过程如何,结局已定。”苏湛眸子颤了颤,缓缓道,“我来,就是要告诉你,山西起事招安,我去定了,这浑水,你根本不必趟。好好地冷眼旁观,好好地走你的青天官路。我是女人这件事,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也再没什么好说的,要杀要剐随你便,只是,有一句……”

苏湛顿了顿,缓缓字字清晰道:“不要喜欢我。”

夏煜缓缓的呼了一口气,暮色笼罩,他的表情看不分明,他的身子站得有几分过于执拗地笔直,倒显得有些僵硬。此时此刻,风沙呼啸而起,他的衣襟轻轻摆动,可是他静默地如同一座雕像,许久,没有动……

与此同时,远在太行山北端、恒山东麓、山西广灵县内,一个叫刘子进的农家小伙,也在寒风中执拗站着,他面前不远处,架着一杆迎风招展的皂白旗,香炉仙气袅袅。

他在风中站了好一会,才慢慢转过身来,在他身后,站着举着火把的一干人等,正目光炯炯地注视着他。

他微微一笑,从衣袖里取出一张黄纸,往台子上的一个铜盆里一放,里面的水瞬间浸没了纸张,片刻间,原本毫无痕迹的纸上,竟然显出稀奇古怪的画符来。众人群中忍不住发出啧啧称奇的赞叹。

他点了点头,像模像样地看了看那画符,对那一干人等道:“刚才天师已启迪我,我已知下一步的策略,大家不必惊慌,只待跟着我,享受富贵荣华。”

一干人等听罢此言,都是鞠躬行礼。

这刘子进点点头,对着人群前面的几个小伙子使了个眼色,缓缓道:“刘兴、余贵、郝景瞻、樊敏,随我而来。”

那几个被点名的人随着他又往山上的屋子里行去,待进了门,掌了灯,刘子进才道:“弟兄们,咱们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过两天去抢两匹马来,这天儿呆冷哩,朝廷的狗就是一帮子食袋!”

那个叫刘兴的小子道:“大哥,最近官兵抓的紧。”

刘子进说:“你这德性,有点出息行不行!”随即取过桌子上放着的一卷羊皮地图,拿灯一照,指着一个驿站的位置,用手指敲了敲。

皇帝朱棣的书房内,金碧辉煌、典雅端庄。冬日的暖阳正稀薄地照进屋内,朱棣面色肃然,拿着参上来的本子,嘴唇渐渐抿紧,他皱了皱眉,“唰”地一声把奏折合上,抬起头来,看着在桌前不远处肃然躬身的苏湛,道:“这些妖贼还真是大胆,妄署职名,以皂白旗为号,夺太白王家庄驿马,真是无法无天。朕相信你的能力,但是你也知道,这之前派去的几人,可都是没有回来。”说完,眼中似有深意地望着苏湛。

苏湛点点头,道:“臣知道。”

朱棣笑道:“你们锦衣卫里面,不是有什么问题吧?本来这简单的一件事,如今叫朕也有点奇怪了。先是纪纲力荐你,朕想你这孩子也踏实稳重,去山东也立了功,说不定能办成此事。但是这回,朕那从来不问调兵遣将的长孙儿,却不同意你去,那千户夏煜又来请命,于是朕想差他去得了。你这又来,让朕真是有些困惑,苏湛,你能告诉朕你们这是演的哪一出吗?”

朱棣的语气纵然温和,可是苏湛却从这温和的语气中听出了不满。对于皇帝朱棣而言,虽然对苏湛略有好感,但是锦衣卫里,他最信任的还是纪纲,几个下面的官员成天在这个问题上拉拉扯扯,让他很不自在。

苏湛暗自叹了口气,道:“臣以为臣已是此行的不二人选。臣斗胆,惶恐揣测圣意。为何小小山贼要几次三番想派人劝降,还不是直接出征,臣以为,原因如下。连年来,大事频兴,国家百姓为之耗竭。战争持续,大军疲于奔命,郑大人西洋,费钱谷数,军民死者众。修建北京宫殿,赴四川、云贵、湖广采木,所费数以万计,役死军士百姓不计其数,而督办官员能务公戒私,不贪赎厉民者,殆十之一二。皇上威震天下,亲征漠北,每次动员兵力三十万至五十万不等,天下府库以供军饷,数十万军民为之转输,已使得财力耗损。丁男疲于力役,妇女困于耕耘,富者怨征敛之繁,贫者罹冻馁之苦!再加上水旱蝗瘟疫所引起的饥荒、灾害,更使得人民流离,饿殍盈路,税粮逋负,盐贼横生!”

苏湛说到这里,朱棣震怒道:“苏湛!你好大的胆子!”

苏湛躬身接着道:“臣此言并非非议皇上的决策,臣的立场,在曾经皇上首次亲召臣的时候,臣已经说的明白。皇上的每一步,都自有皇上的道理,只是,就如同这夜里,哪又能不想掌灯,又要屋内亮堂的道理。臣深知皇上不易,此山西起事,皇上此番处理,也是为百姓生计而着想,为天下苍生而着想,毕竟,如果出师,则耗散钜万,必增百姓苦。”

朱棣的情绪这才又稳定了下来,叹了一声,道:“朕为天下主,所务安民而已。民者,国之本。一民不得其所,朕之责也。民不失其养,虽劳之鲜怨,民失所养,虽休之不德。罢了,朕看,真是如你所云,你已是此行的不二人选。”

苏湛心中悲戚,苦笑一声,苏湛啊苏湛,人家都是求生,你却辛辛苦苦地急着求死,真是可笑!

但她的表面上却仍是风轻云淡,咬着牙恭敬道:“谢皇上!”

第一百零三章 风萧萧兮

苏湛出了皇上的书房,没想到外头已经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雨丝绵绵,将浩大皇城蒙在一片烟雨蒙蒙中,天色凄迷,映得苏湛的脸色也有几分灰暗。

她静静淋着这季里最后的细雨,缓步走到了湖边,那碧波随着轻柔的雨点微微颤动,透过澄净的水面,许多小鱼在自由游弋。

苏湛的心里突然浮上了带着些许豪迈的伤感,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她微微仰面,闭上眼眸,细雨轻轻打在脸上,冰冰凉凉。

片刻,她缓缓呼了口气,正想抬脚就走,却看到那碧波对面,朱瞻基正负手立着,静静地与她隔水相望。

朱瞻基的旁边躬身站着王瑾,此时他们都浸没在细雨中,如同一幅看不清晰的画。

苏湛与朱瞻基的目光穿过遥遥水面,终于交汇在一起,他们谁也没有动作,苏湛甚至也没有行礼,他们就如同看着镜中的彼此一般,万物都静得在此时悄然安眠。

“苏湛。”

一声呼声打断了苏湛的沉静目光,她转身,见到王彦正满脸愁容地看着自己,面部表情十分扭曲,就像快哭了。

苏湛取笑道:“你这是什么表情,得吓死人啊!”言语间,再转头看那对面水岸,朱瞻基不知何时已经悄然离开了。

王彦几步走了过来,拉住苏湛的小手,低声道:“我给你准备了些盘缠,待你出了京,就拿着那些到一个谁都找不到你的地方,好好过吧。”寥寥言语,却几度哽咽。

苏湛一惊,难道王彦的意思是叫我做个逃兵?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何处有我容身之地?她惨然笑道:“我谢你一片好意,但是你是否有想过,我携着圣旨逃了,你怎么办?你不会因为我受累么?老家的人呢,所有与我有关的,比如吴晓月,又怎么办呢?”

王彦叹道:“你不必管我,你这都火烧眉毛了,管那么多干什么?”

苏湛道:“我苏湛虽不是什么壮士,但也没猥琐到要站在亲友的白骨堆上苟延残喘吧?”

王彦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实话跟你说吧,汉王那边,现在的形势是日况愈下,你再坚持些日子,说不定就过去了,要是现在你去了山西,干这个没命的勾当,我只怕……”

苏湛心道,这朱棣还精神得跟个猴儿似的,一时半会又嗝屁不了,这叫我等,我要等到什么时候!想象诏狱里的凄惨状况,要是害得眼前这风生水起的王彦也进了里面,自己甚至就这么想想,也比死了还难受。

于是她道:“行了,你不要小看我,说得我跟死定了似的,你在宫里好好准备酒菜,等我凯旋好了。”

纵是心里一点底也没有,此时装装样子,倒也觉得有几分慷慨激昂。

好说歹说,把王彦劝了回去,自己冒雨回了家,将东西又细细收拾了一番。此行凶险,纵使抱着必死的决心,也要怀着求生的希望,所以,苏湛还是将能够用的上的所制所得,都打包了一遍。

包裹其实已经收拾了多遍,但是苏湛这次又是检查了一遍,每每精细一分,自己许还有一丝生机。

收拾完了,也过了许多时候,她去厅里猛灌了几口茶水,听到院外有人呼喊,她走了出去,大门外正停着接人的马车。

她走过去,和车夫低语了两句,又回了屋内,把小橘唤了进来,凛然道:“你来我府上也许久了,如今也是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我也没什么能给你的,这些银子你拿着吧。”说着,将桌上的一个木盒子推了推。

小橘似乎并不是十分震惊,却仍道:“奴婢要去哪?”

苏湛苦笑道:“本想把你送回纪大人那里,谁知纪大人却不要你了,叫我随便把你送做官妓。”

小橘这才震惊不已,愕然道:“什么?”

苏湛道:“你我不过都是纪大人的棋子,无论你之前做过什么,我都不计较了。”

小橘“砰”地跪地哭道:“奴婢也是无可奈何!望老爷赎罪!”

苏湛道:“你何罪之有?不过都是奉命办事罢了,起来吧,我不想将你送去青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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