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
队排队,凭会员卡领米了啊!金卡会员请走边门,无需等候!”德云社在长安城里的各个分店,现在已经变成了米行一般的景象。因为凭会员
卡可以每天买一贯一斗的平价米一石,现在德云社的会员资格已经炒到了一百两金子一张,至于不限量的金卡会员,更是要一千五百两金子才
能办到。不光如此,就连朱泚的军粮,实际上也是从灞桥的神策军岗哨那里买来的。肚子要紧,朱皇上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大明宫和府库里的
金银财宝,倒有不少都被他用来换了粮食,全都落到了郭靖手里。
虽然这样做有资敌的嫌疑,但郭德罡的意见是这样的:
“米可
以卖给他,价钱上要有惩罚性措施,就当是提前赔偿战争损失了。再说,用米把朝廷和皇上的宝贝都换出来,也算是保护文物嘛。再穷不能穷
百姓,再苦不能苦人民,我们是正义之师,威武之师,总不能让长安百姓饿着肚子,吃树皮草根来等王师入京吧!仁者爱人,饿死老百姓怎么
能算是好事呢!”
话虽如此,没有钱还是买不到米的。朱泚不是没动过强抢的念头,但是自从得知宣阳坊、平康坊、亲仁坊和东市一带
有粮之后,几乎整个长安城的人都开始往这边迁移,一夜之间,郭府周围就全搭上了帐篷席子,各条街道堵的水泄不通,全是来买粮食的。要
想派兵进入郭府抢粮,首先要面对最外围的饥民防御圈,这帮人饿红了眼,飞禽走兽全部吃光了,连老鼠都没剩。就算在突进饥民圈之后没有
被这帮人生吞活吃掉,还要面对中圈的各种帐篷锅灶之类的障碍,以及苦苦等着每天放粮的普通会员们。在这些人和饥民之间,是京兆府捕贼
尉和治安联防队的防御圈。当突破这些障碍之后,还要面对内圈的德云社家丁团和诸金卡会员的家奴部曲,再然后还要面对宇文述先生规划出
来的高大的坊墙,其难度不亚于攻打一座小规模的县城。
所以,朱皇上还是老老实实地继续从灞桥买相对便宜的粮食了。这些粮食一石
一两金子,相当于一斗七百文,倒也还不算是太过昂贵。有意思的是,无论是市民们还是叛军们,大家都倾向于使用德票来买粮,这首先是因
为德票是纸钞,朝廷和皇上一跑,德票的币值马上就开始下跌。直到德云社开始卖粮,并且优先接受德票兑付,长安城里的德票币值才稳固下
来。郭靖利用这中间的时间差,先用铜钱收兑德票,再用德票买粮食,然后再把粮食卖成铜钱和金子,这样一来一回,五十万贯铜钱的初始本
金,换回来了七十余万贯开元通宝不说,另外还收获了近五万两金子。凡是有套利可能的市场,最终都会回到均衡价格。很快,长安城里那些
常年做期货交易的家伙们,便发现了这个途径,德票的币值很快就又稳定了下来,重新回到了一贯换一贯上下。
倒买粮食,用纸币换硬
通货的这种行为,导致了另一种意想不到的结果。长安城中有很多粟特商人,几世积蓄下来,家中有丝路贸易得来的大量波斯银币和罗马金币
。由于换粮食的需求,这些金银币也被拿出来到德云社来换粮。这些人中,有不少倒成了德云社的金卡会员,其中便有几个人,很是令郭德罡
大感兴趣。其一是司天监李素,乃是萨珊波斯王族的旁支,末代王子泥涅斯的外甥。其二是长安现任萨宝府萨宝,米国质子米继芬。其三,乃
是何国王孙何文哲,其父何游仙竟然是灵州大都督府长史,朔方军的镇将。
与其他歧视胡人的腐儒不同,郭德罡作为一个穿越者,自然
是深深明白粟特人的商业天赋,毕竟,丝绸之路上事实上的垄断者,便是这些粟特人。借此机会和粟特商团拉上关系,甚至大力吸收粟特人加
入德隆体系,不但可以拥有强大的商业支持,省去培养商业人才的苦恼,甚至还可以逐步与河北藩镇争夺骑兵武力。毕竟,游牧民族出身,四
处游商的粟特人,作为骑兵的后备兵源,要比从头开始训练那些汉地农夫容易多了。并且庞大的粟特商团,更是理想的情报孔道。所以他得知
这个情况之后,便开始盘算如何把郭家和粟特集团捆扎在一起,作为国内垄断向境外拓展的一项有效助力。
“以胡制胡,乃是我大唐的
一项基本国策……”郭德罡便是抱着这样的想法,来为自己身为一个皇汉,却和胡人的关系越来越紧密开脱的。好在郭家本身什么家奴部曲故
旧部将大多都是突厥回鹘,各路粟特人充斥府上,原本就是一个极为胡化的家族,这种倾向倒是颇为合乎本身的家族传统。只是粟特人本身信
奉祆教,却和郭德罡的景教教会有点冲突,这件事倒是需要动点脑筋。
“景净主教,这改良教义,感化拜火众的重任,您还要多多费心
啊……”
“又要修订圣经么?”
“不用,只要出个小册子,唔,我们这是天父正义与大唐本土实践相结合,您是诸教大家,那个
什么《阿维斯陀》的,您看看怎么用圣经来解释?阿胡拉马自达,可以说他就是天父的化身嘛,其他的各路风神水神,安个天使的名头不就可
以了……”
“好吧……”
虽然景净那颗不屈的神学家的良心不断谴责着他这种篡改经典的行为,但早先守护者郭德罡与他的一番
谈话,却让他对神学有了新的认识。根据郭德罡的看法,无论是何种宗教,就其本源,都是对天道的信仰,对自然规律的崇敬,无论那神是何
种名目,都是人类对自身不能主宰之命运的敬畏所化而成。至于这神是否有形象,是否有人格,乃至名目上的区别,都是细枝末节,最重要的
是,现世天国如果能够建成,何必又要将希望寄托来世呢?
“终有一天,我们将重返耶路撒冷,重建圣殿的荣光……”说这些话的时候
,这位神秘的少年,脑后似乎隐隐有个光环闪耀着。
【注1】轒轀车是一种古代攻城战的重要的工具,用以掩蔽攻城人员掘城墙、挖地道
时免遭敌人矢石、纵火、木檑伤害。轒讟车是一种攻城作业车,车下有四轮,车上设一屋顶形木架,蒙有生牛皮,外涂泥浆,人员在其掩蔽下
作业,也可用它运土填沟等。
攻城作业车种类很多,还有一种平顶木牛车,但车顶是平的,石块落下容易破坏车棚,因此南北朝时,改
为等边三角形车顶,改名“尖头木驴车”。它是用长1~1。5丈、圆径1。5尺的圆木为脊,用斜柱支撑,下宽上尖,高七八尺,蒙以生牛皮,下安
六轮,车厢内没有底,作业人员可在车内着地推车。车内可容6~10人。这种车可以更有效地避免敌人石矢的破坏。
【注2】萨宝府是唐
朝管理火祆教祠的官府机构﹐隶属于礼部的祠部郎中。祆教起源于波斯﹐崇拜火光﹐祭祀胡天神。北魏时已传入中国﹐并列入朝廷祭典。北齐
时﹐其典祀官名“萨甫”﹐隶于鸿胪寺典客署(见卿监)﹐设“京邑萨甫”二人﹐“诸州萨甫”一人。“萨甫”﹐隋名“萨保”﹐唐名“萨宝”
﹐此语原意一说出自叙利亚文Sb﹐意为“长老”:一说来自梵文Srtavho﹐是伊兰系“商主”﹑“富商”的意思。唐代﹐随着西域胡人经商贸贩
﹐寓居中国人数的增加﹐在长安﹑洛阳﹑沙州和碛西诸州都有“火祆祠”的设立﹐唐朝廷尊重祆教徒的信仰﹐设萨宝府﹐置“萨宝”(视流内正
五品)﹑“萨宝府祆正”(视流内从七品)﹑“萨宝府祆(一作”祓“)祝”(视流外勋品)﹑“萨宝率府”(视流外四品)﹑“萨宝府史”(视流外五
品)等官﹐由西域胡人中的火祆教徒担任﹐掌管每年的拜火﹑祭祀胡天的祀典及各火祆祠﹑祆教徒的事务。会昌五年(845)唐武宗下令毁灭外来
诸教﹐萨宝府也随之罢废。《阿维斯陀》即是祆教的经典。
第三卷 雷鼓山川动 第三十章 一种意料之中的结果
如果不是顾及皇宫和禁苑里面的珍奇树木奇花异草,以郭德罡的性格,他早就采用他在濮阳用过的燃烧弹战术了。只不过如果烧了禁苑和
大明宫,自己实在是无法交代,他才开始采用这种硬靠上去拆墙头的办法。而且因为郭德罡的兵实在是太贵,不能采用那种爬梯子的办法,消
耗不起那个人命,这就使得他不得不依靠器械,争取在城墙上弄出缺口来。
德军第一师有一个专门的工程营,专门就是用来拆墙的,不
过用大锤子砸城墙这种事情,除了郭德罡在游戏里干过,其他人还真没见识过。现在各种器械经过韦丹和雷洼地的改造,再加上郭德罡从旁指
导,已经全部做成了模块化的构造,只要拆箱,一刻钟时间一个配重投石车就可以装配好。经过半年时间的突击培训,基本上这些下级军官,
都掌握了简单的几何算法,百余架弩炮投石车用来轰一个城门,虽然不能做到弹着点很集中,但还是可以控制到散布范围小于十丈的。光泰门
上的守军也只能看着下面那帮人把一大堆黑箱子拖出来,忙着拆卸组装,安装起些奇奇怪怪丑陋不堪的东西。
“好大的弹弓啊……”
“好大的秤坨啊……”
“好大的锤子啊……”
在两轮投石车和弩炮的齐射之后,几十辆尖顶集装箱拖板车以令人发指的龟速
一字排开,向着已经摇摇欲坠的光泰门开来。这种速度对攻守双方都是一种严重的折磨,攻城的郭德罡看着不断小跑着超越攻城车前往城下填
壕的步兵,脸上始终挂着一种意味深长的微笑,而韦丹和雷洼地则涨红了脸,拼命思考着如何能够将这个笨家伙的通过能力提高。而城上的守
军,则在那种无限延长的恐惧之中,不断地忍受着心灵上无尽的煎熬。
好在,这种煎熬并没有想像中那么长久。在付出了抛锚好几部的
代价,好不容易通过了弩炮和投石车投出的石块形成的障碍地带,又陷进壕沟里两部之后,这些锤子车,终于贴上了光泰门两边的城墙,开始
拆城了。韦丹不光用了水平杠杆原理,他还制造了巨大的垂直攻城锤——一个利用扭力弹簧旋转的倒L形大榔头。把前挡板推开落地的是水平攻
城车,而一阵吱吱呀呀的响声之后,尖顶上露出一条缝隙的,就是这种垂直攻城车了。
随着士兵们的号子声,松开了离合器的大榔头画
出一个半圆,榔头把在扭力的作用下快速旋转,顶端的那个钝圆的头部轰的一声击打在夯土城墙上,把城墙最外层的烧土坯砖打成一块块的粉
末碎块,哗啦哗啦地落下来。戴着猪脸防尘面罩的士兵们连忙摇动绞车,把锤子归位,继续这种一下下的单调攻击。而那些水平攻城车的频率
,就要快上一些,士兵们不停拉动着两尺直径的大木柄,在夯土的梯形横截面城墙上砸坑。砸到十几下的时候,就会有一层黄土竖直着塌落下
来,禁苑的墙眼看着越来越薄了。
“没想到,这辈子居然跑到长安郊区来搞拆迁了……”尘土飞扬中,身上已经落了一层黄土面的郭德
罡心中不由得冒出了这样一个荒谬的想法。
当然,城上的守军也不是死人,他们不停地向城墙下投掷火把油炬,只是那些攻城车上都蒙
了薄铁板,又是坡屋顶,火把落上去几乎没有作用,而箭矢又射不穿外面的装甲,端的是一筹莫展。不过很快,守军就发现了垂直攻城锤的漏
洞——顶上有缝。于是守军便开始像疯了一样,拼命地往那道两尺余宽的缝隙里倾倒箭矢和石块。不一会,一辆垂直攻城锤车便变成了一个熊
熊燃烧着的大火堆。
“这样不行……传令,上巢车!”
十几辆竖起来的集装箱拖车开始接近城墙。这些集装箱上面开了许多箭孔
,里面装载着神臂弩、礼花弹和二踢脚。这些四丈高的车辆很快接近了苑墙,开始向墙头上的守军发射箭矢、礼花弹和二踢脚。只是平射的二
踢脚很容易出现跑偏,而礼花弹发射的时候会产生很多烟雾,因此在下方的指挥所看起来,就好像一个巨大的蜂窝竖在那里,不停地向苑墙上
喷吐着密密麻麻的箭矢、四处乱飞,在空中不断炸开洒落各种铁渣毒物的二踢脚、还有通通声大作,在墙头上滚来滚去然后猛烈爆炸的礼花弹
。这个蜂窝不停地冒着白烟,剧烈地摇晃着,还发出阵阵咳嗽声。当然,这些咳嗽声是里面被硝烟呛得昏头昏脑的士兵们发出的。
这样
,经过小半个时辰的折腾,在攻城锤基本都快报销完了,而弩炮投石车又因为过载而损坏了十几部的情况下,郭德罡终于把光泰门城楼轰倒了
,还在城楼东侧拆出了百余步宽的一个豁口。只不过,很快他就被气得跳了起来。
“报告师座,叛军在豁口后面树了一道栅栏……”
原来在郭德罡冒着拆墙的时候,城里的敌人也在忙着扎篱笆。禁苑里到处都是树,扎篱笆的速度倒还比拆墙更快些。等郭德罡拆完了墙头
,兴冲冲地准备让骑兵冲进禁苑去大杀四方的时候,里面已经被堵上了。豁口本来就不大,叛军躲在栅栏后面放箭,郭德罡的万把兵堵在这么
个几十步宽的小正面上,一时半会竟也奈何不得。
豁口进不去,便只好从城墙上打主意。城楼子砸倒了,豁口旁边就变成了一个巨大的
瓦砾堆。郭晞想出来的主意是从豁口这里直接上城墙,沿着苑墙分成两路,一路往南向宫城推进,另一路向西,去和李晟的大部队会合。至于
豁口这里的敌人,则交给之前带兵从蓝田赶来的郭靖去对付。
对于这个安排,有一个人不愿意。这个人,是李愬。
“栅栏这里,
就留给我来对付吧!”
“开什么玩笑,出了什么差错我怎么跟你爹交待!”
“就这些小杂鱼,还不是我的对手!”
“唔…
…要交给你也成,只不过咱们先说好了,你可别一家伙冲上去了,只许指挥,不许上锋线。”
“没问题没问题,等着看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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