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凌寒说‘天黑以后它才会进入工作状态的’,风秀雅惊异不动,又见他神色有些诡异,总是感觉这其中有什么秘密,偏是凌寒这家伙不告诉你,反正等天黑也快,耍你姐姐啊,有你好受的。
“雅姐,你牙疼啊?”雷笑见风秀雅不住的揉腮邦子,以为他牙疼呢,故有此问,凌寒差点笑了。
风秀雅那叫一个尴尬,白了她一眼,“你才牙疼呢……”她又不能解释说我给大少唆脏东西唆乏了。
“那你怎么老是揉两个腮邦子啊?不对啊,牙疼也不会两边一起疼的嘛。”这次连铁兵都有点忍俊不住了,但他还得苦忍着,装出一付冷酷无比的样子,凌寒捂着嘴笑,风秀雅又瞅他一眼,这回真是恨得他牙根有点疼了,臭凌寒,我饶不了你……无奈瞥了眼刨根问底的雷笑道:“脸部按摩美容啊,笨。”
‘噗哧噗哧’两声,凌寒和铁兵同时笑喷了,雷笑更傻眼了,这有什么好笑的啊?风秀雅又气又羞,身子前倾,抢到雷笑身前伸手去掐凌寒的脖子,一边还娇嗔着,“我让你笑,我让你笑,我掐死你。”
铁兵的笑也等于告诉风秀雅,他猜到了怎么回事,风秀雅只是有点羞,也没太多的顾忌,她清楚铁兵是凌寒的贴身保镖,大少的事他哪有不晓得的?这次还是他出手废了那个刘大春成精神病人的,他更知道自已被灌了苍蝇水的事,凌寒事后都和自已说他清楚的,反正无所谓了,当他是空气好啦。
就是傻乎乎的雷笑不懂怎么个情况,风秀雅心说,你这傻丫头,等哪天被大少欺负了你就明白我我为什么要‘脸部按摩美容这糗可大了,在凌寒讨饶声中风秀雅才暂时饶了他……
野山峡是金马县一处自然风景区,但这里没什么游人来的,条件太差,附近有个小村庄叫野山庄,全庄也就十几户,一共也没五十人吧,散落在野山峡外的小丘上,远远看上去苍桑孤寂,令人心酸。
越野车在这种颠波的土路上行进还是很有优势的,速度也不会很慢,此时已以下午三点多了,警车是铁兵向黄占江借过来的,就是为了走这种土路方便的,铁兵问凌寒要不要进庄子打个转?
凌寒想了想了一下道:“对这一带地形我们不熟,要不进庄子请个向导吧?大书记,你说呢?”
想搭理你。
“风姐姐那口还弊着呢,翻了白眼把头扭一边去,雷笑道:”找一个吧。“
寒一说好铁兵就转方向,顺着庄子的土路开进去,很快就到了庄口,那些土坯子房越来越清晰的映入眼帘,凌寒看的真切,目光不由变的沉凝起来,直到车子进入庄里,满目也都是这样土坯房,给他的感觉是,一个有力量的汉子上去一脚可能把墙壁直接踹塌吧?这样的房子还能住?
这时有吹吹打打的声音传进众人的耳际,听上去是一种哀乐,雷笑道:“庄子里有治丧呢。”
“过去看看……”凌寒又吩了一声,铁兵就顺着声音来源开车往过走,庄子里也没有什么特定的路,只有能过去的车的路铁兵就捡了走,很快穿过一排低矮的土坯房子来到哀乐的吹打处……
入目先是一口停放在某户人家门前的棺材,一个十分简陋的灵堂罩着那口棺材,三两个披孝服的男女跪在棺材前哭死去的亲人,这时候因为来了一辆警车,围在这家人门前的庄民们都转过了脸。
车子停下凌寒就第一个下了车,随后铁兵、风秀雅、雷笑也都下了车,只看这些庄民身上的衣服就知道他们有多穷了,一个个土灰着脸,眼珠子里也没什么光采,似对凌寒他们的到来也感到很吃惊。
人群中一个七八岁的男孩怔怔望着风雷二女,似乎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仙女’,嘴里的口水都流出来了,身上的衣服是缝了缝、补了又补的……野山庄是离得惠平市最远的境边小村落,这里都没有一家提供给孩子们上学的小学校,此时,吹吹打打的人也都听了下来,见到警车他们总是有点诧异。
棺材前跪的那个三个人中的一个男人站了起来,一脸怆慌之色,朝凌寒走过来,“这位同志们就这一次丧治了,别再罚我们钱了好不好?家里实在是没钱了,给父亲买这口棺材还是借的钱,求求你们了,我知道我们丧治土葬违、违反了规定,可是我们没钱去火葬啊,砸锅卖铁也付不起那笔费用,同志给你跪下了,求求你,总不让我把我可怜的父亲弃在荒野让狼叼吧?我还算人吗?”
这位三十几岁的男子眼里又流出了泪,想给凌寒下跪却被他紧紧的揪住,风秀雅和雷笑都受不得这个,一个个红眶就红了,摇摇欲泣,凌寒深吸了一口气,“老乡,别跪我,我担不起,你治办丧事吧,我们不罚款……”凌寒回过头朝铁风雷三人道:“你们谁身上带了钱,都给我……”铁兵身上也不装钱,都是各种银行卡,他苦笑摇了下头,风秀雅也没拿夹包,身上同样没钱,只有雷笑从兜里掏出几百块钱递给凌寒,他接过手就把钱塞给了那男人,“把丧事办好,别让你亡父死不瞑目亲人受苦了。”
第三卷 江南风云凌大少
第307章 特困户
山庄进来转了一圈。弄的的凌寒没什么打野味来开胃了。风秀雅比较了解凌寒的性格。附在雷笑耳边低声道:“咱们大少又动恻隐之心了。他招的这个。你看那张脸。好象谁欠了他两吊钱。”
凌寒站的不远。自然听到了风秀雅的说话。回过头瞪了她一眼。风姐吐了下舌头。“呀。惨了!”
雷笑掩着嘴想笑。但又觉的这个场合不大合适。就微微垂了头。风秀雅却扭身走到那个七八岁小孩的面前去。围在这里的二十几个村民都盯着她。事实上她和雷笑更惹眼。村民们很少见打扮这样的女人。“小朋友。跟阿姨说。你有没有上学啊?”风秀雅微微弯着腰身。本就惹眼的翘臀越诱人了。
“上学干什么啊?我要帮爸爸种地的……”小孩理直气壮的回答。还用手背抹了一把黄白鼻涕。哪知那缕鼻涕拉成丝糊到脸上去。风秀雅感觉胃里有些翻腾。强忍着站直了身子把目光移开……
那个男人说什么也不敢要凌寒的钱。凌寒硬塞给他。“拿着吧。钱不多。是一点心意。你们这村大队在哪?”男人连谢声的道谢。他的妻女也过来说谢谢什么的。一个个还直抹眼泪。今天碰上好人了。
“哦……同志啊。我们支书家不在村里。他是镇里人。半个月才过来一回看一看。大队没人的。”
“那你们这些人村干部也不管吗?村里现在还有多少户人啊?都以种田为生吗?”
“打点粮食够吃了好喽。男人们大部分要出去到县城打工的。这两年打工也赚不上钱。不景气。”
“那可以多打点粮食卖钱嘛……我听说县里工企也大都面临倒闭了。你们还打什么工啊?”
“唉……听口音你是外乡人吧。你不了解我们这里的情况。那些厂子就是不倒闭也会拖欠工资的。现在谁还种地啊?县里领导都鼓励村里人出去打工赚钱呢。说是要把金马建立成什么工业大县城的。”
凌寒点了点头。掏出一支烟递给他。看了看他们家的土坯房。好象左面那间塌了。“你们就住这样的房子吗?那边的好象塌了……”那人叹了口气。道:“前几年赚了钱的村民都搬走了。如今这村里都剩下些老弱病残没人管的人了。都穷的没有能力搬出去。也就剩下十多户人了。全村也不到100个人。我这身体有残疾。去哪也没人要。能呆在村里种地。哪有钱盖什么砖瓦房啊?有的钱的人谁还会呆在这里嘛?”他说着就伸手指着自家那间塌了的房子又道:“前天那边房子突然塌了。砸死了老父亲。”
听到这里凌寒剑眉蹙起来。已经走到凌寒身边的风秀雅不由掩了嘴。“啊…这样的房子你们还住?”
那男人苦笑道:“不住怎么办哦?总不能睡在街上吧?听说县里年年救济。可是到镇里面就没音信了。我们也去上访过。到县里人家说钱给了镇里。到镇里又说县里还没有拔款。来回扯皮。要不就是这样那样的原因。总之这些年没有一分钱拔下来给们这十几家特困户。哦……同志你可别乱说话啊。我就是牢骚。镇里牛士仁书记可是一霸天咧。让他听说我又瞎说话。那条腿也给我打断的。”
凌寒铁青着脸低头看了一下男人的腿。蹙着剑眉道:“你这腿的残疾是这个牛士仁给打断的?”
“不不不是……是是我自已摔断的。”男人眼里有怆慌惊恐的神情流露。结结巴巴的否认了。
他身后的女人嘴张了张想说什么也没能说。眼底里也有恐惧的神色。凌寒知道他们不敢说真话。也就不在问了。“安心把丧事先办了吧。我们政府会解决你们这些特困户的问题的。要相信政府。”
凌寒不说这句话周围的人们还不怎么生气。他这么一说。一个六十多岁的老汉就不屑的哼了一声。“政府会管我们的死活吗?政府会解决我们的问题我们还用呆在这里吗?镇里牛书记说了。我们这些老骨头都活埋在这里就没特困户了。镇政府还少点麻烦咧。那房子一塌正好睡大觉。坟都不用挖。”
“狗二叔……你就少唠叼两句吧。你三个儿子都给人家弄进去了。你也想进去蹲几天啊?”
另一个人龇着黄板歪牙笑道:“咱们二叔反正没人管了。进去吃公家饭不是挺好的?”
又一个人道:“唉。听说那里面要年轻力壮的。去年狗二叔进镇里抢小买部的东西。就是想给公安局的弄进去吃公家饭。可是人家嫌他老哦。不要他。哈…那民警还说要年青力壮能干活的。老的不收。”
一堆村民笑了起来。连风秀雅都忍不住失声了。见凌寒瞪她。吓的垂了头。嘟嚷道:“人家忍不住嘛。”雷笑见凌寒面色沉凝。轻轻拉了下风秀雅的衣袖。风姐姐还嘴硬的低声道:“才不怕他呢。”
雷笑故意瞅着她。低低说了一句。“真的不怕啊?”风秀雅脸一红剜她一眼。“要你管啊?多嘴……”手还忍不住去掐雷笑的腰肉。雷笑忙捏住她的手求饶。“好啦姐姐。我错了。你不怕你不怕。我出来了。”
“你现在敢笑我?哼。我能等住你。”风秀雅这话暖味的很。雷笑弄个大红脸。赶紧把头垂下去。
这边的“狗二叔”此时道:“你们怕那个牛士仁。二叔我不尿他。他有种把我扔进去。我还有饭吃了呢。那个灰孙子也不尿我。抢了好几回。偷了好几回。镇里派出所的硬是不拘留我。什么世道嘛。”
村民又哄笑起来。这也算是绝妙的讽剌了。凌寒也有种哭笑不的的感觉。上前来到二叔身边。也给拔支烟。还侍候他点上。二叔却说。“这好软啊。没什么感觉嘛…呵。谢谢年轻人。你们是局子的?”
“哦。不是…车是借别人的。我们是来野山峡逛一逛的。又怕不认识路。所以进村子想找个向导。”
“野山峡啊。呵……那地方我太熟了。我领你们去。”别看老头子瘦干一枝的。精神着呢。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使劲拍了拍屁股上的土。一付就要上车的模样。凌寒心说也行。带他逛一圈能问些事。
警车就这样开出了野山庄。当时时间已经四点半了。二叔姓陈。叫陈狗顺。村民给他取个绰号叫狗二叔。凌寒让他坐在助手席上。在前面给指路。他则和风雷二
后座上。还硬给风秀雅塞在中间了。风姐姐说你坐中狗二叔聊天。雷笑心里紧张也不便拒绝。风秀雅暗笑。还拿屁股挤凌寒。
“要说这野山峡也是个美丽的地方哦。可是咱们这里太穷。几年前县里领导们还来过一回。说是要搞个什么旅游开区。好几年过去了。乡亲们盼的眼珠子都蓝了。结果屁也没搞个屁。那些当官的。就会叉着腰放大屁。没干办实事的……”狗二叔是毫不留情的批评某些官员。凌寒都不免跟着脸红。
风秀雅坐的位置正好在狗二叔后面。所以也不怕他看到什么。一只手臂搭在凌寒身子前倾的宽背上。半边身子也挤压着他。办一只手在下面紧紧捏着凌寒的大手。她就探着身子和雷笑挤眉弄眼的。
雷笑不想理她。可风姐姐隔着凌寒探过去的手揪着她手臂不放。还说。“过来点嘛。靠近点啊。”
还怎么近啊?雷笑心说。大腿都和凌寒的大腿紧紧挨一起了。互相能感觉到对方的温度。再近坐他腿上了……凌寒也没法子。身子不前倾也不行。风姐姐整个快压他背上了。她胸前坚挺的两团柔腻具有高度弹韧力。给它挤着压着那种感觉让人很享受的。再加上女人特有幽香体味。越是叫人受不了。
“二叔。能不能说治伤家那个人的事。我看他有些话言不由衷。好象不敢说似的。怕什么呢?”
“你这小伙子。你没吃过那苦头。你当然不怕了。张青那腿就是给牛家人打折的。那是前几年的事了。张青人年轻。有热血。想替村里这些特困户讨个公道。就领着些村民去镇政府闹腾。当时牛士仁还是镇长。没当书记呐。让张青这么一闹腾他面子上难堪的很。结果没两天的一个夜里张青家就出事了。牛士仁的侄子牛大奋领着七八个混子就闯进了张家。折腾了一个多小时啊。张青腿也断了。他老婆更惨。给那些混子在炕上糟塌了。张青去告过。可是没结果。告一回给收拾一回。他怕了……”
“这个牛大奋简直是无法无天了。镇里就没人敢管他吗?镇派出所的警察也不出面过问吗?”
“管什么啊?镇里那些人谁不听牛士仁的?牛家在镇里是一霸天啊。派出所的所长也是他们牛家人。听说牛士仁的老婆是县里某个大官的亲戚哩。谁敢惹人家啊?我家三个小子都给弄进去了。也是当年跟着张青瞎起哄给镇派出所抓住扔农场劳动去了。不过也算有口饭吃了。可怜二叔我没人管……”
一路上凌寒默默听狗二叔讲故事。桩桩件件都与牛士仁有关系。他的传奇经历足以编成一本书了。
车子渐入山峡。两侧山峰林立。峡道崎岖难行。车速极慢。枯枝败叶满都是。景象甚是凄苍。
“峡子深处有野兽的。没人敢进去的。前些年出过野山猪。凶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