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受。对于蝮蛇他们来说,或许是使命,是任务,可对林辰暮来说,这些人却是为了他而死的。他很想做点什么来报答他们,却又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陈雪蓉勉力一笑,又说道:“我没事的,就想好好陪陪他们。以后这种机会或许就不多了。”
“那好吧,你多保重自己。”林辰暮说完之后,就跟着苗睿凡走了。虽然他很不喜欢这种被人严密保护,完全失去了自由的感觉,可迫于无奈,也只得捏着鼻子接受现实。
如果说以前的林辰暮,对自己的身手还有些仔细,可领教过阮斌和王长贵的厉害之后,他才真正明白,对于真正的高手来说,自己那几下子都是一些花拳绣腿,中看不中用。碰到了真正的高手,连一点抵抗之力都没有。
好在从王长贵那里莫名学到的许多东西,还是比较管用。至少说,现在再碰上王长贵,林辰暮也不至于连一点抵抗力都没有。
坐在车后排座上,林辰暮尽量蜷缩着自己的身子。他也说不清是为了什么,却是觉得这样更安全一些,即便有子弹从外面打进来,也可以将自己受伤的可能性降低到最低。
而林辰暮也逐渐发现,自己变得和以前有些不一样了,走路的时候,总是喜欢贴着一些建筑物走,行走的路线,也是最不容易被人狙击的。而同时,警惕性也更高,只要有人靠近自己,即便是陈雪蓉和苗睿凡,他心底多少都有些危险的感觉。
心理医生告诉他,这或许是受袭后的一种后遗症,总是担心再一次遇袭,整天提心吊胆的,甚至有些神经质,严重的还会患上受迫害妄想症,要他尽量放松,别去想那些不开心的事情,慢慢也就淡忘了。可林辰暮却觉得,这不是什么后遗症,而是无形中,受到了王长贵潜意识中的一些影响。
那种玄之又玄的感觉,不光是让他认识了一个全新的王长贵,学会了王长贵的许多技能,更沾染上了一些王长贵的性格特征。一个游走于生死边缘的杀手,对于自身安全的考虑是最多的。不论什么时候,他们都会让自己尽量不处于危险当中。
副驾座上,苗睿凡一边不时用对讲机和其他车辆人员保持联系,发布命令,一边还透过后视镜,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林辰暮,心里就在揣摩,他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林辰暮看起来年轻,也没有什么公子哥的架子,很多时候都会尽量注意配合自己的工作,不让自己为难。而做安保工作的,最怕的就是被保护对象不服从自己安排,不按照既定程序和路线,将自己苦心准备的密不透风的安保体系和网络搞得千疮百孔的,自然容易出问题,让别人有机可趁。
可苗睿凡却始终感觉,林辰暮那温文尔雅的外表下,有一颗狂放不羁的心。他一旦较真儿起来,铁定会让**为头疼。他现在唯一想的,就是尽快完成这次保护任务,以后尽量离他远点。
车子缓缓拐弯,驶进一个清幽的别墅。
这里是林辰暮的暂住地,拿姜老爷子的话来说,在没有彻底抹掉这个杀手组织之前,他必须老老实实的待在这里。而选择在这里,一是因为这里相对偏僻,来往的人不多,不容易让人浑水摸鱼;二来是建筑物看似普通,却都是特制的,不论是围墙还是大门,甚至玻璃,全都极为坚固,炸弹都炸不开,便于人员保护;三来是苗睿凡他们在房前屋后假设了全天候无死角的安保设备,最大程度保护人员安全。
还没下车,林辰暮就看见了一位戴眼镜的男子,站在台阶下,他眉头不由微微一蹙,就嘀咕道:“他怎么来啦?”
第四卷 叱咤风云 第三百零三章 算计
阴暗的地下室里,灯光调的有些晕暗,一阵迷蒙的烟雾中,一点红星时隐时现,连带着烟雾后面的死神那有些阴暗的面孔都显得格外神秘和森寒起来。只从外表来看,死神长相虽然硬朗,却和冷血残酷扯不上什么关系,没人会把他和杀手组织的首脑人物联系在一起。“死神”这个声名大噪的杀手组织,网络了全世界众多嗜血凶残之人,这些人向来眼高过顶,不服别人的,一言不合就能大打出手,可却从来没有人敢挑战他的权威,他的厉害可见一斑。
不过此时的他却不复以前的威势,反倒显得有些狼狈。他赤裸着上半身,身上清晰可见两处枪伤正汩汩的往外冒着血。可他却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右手拿着一个医用镊子也不作消毒处理,就径直伸进血肉模糊的伤口里去将子弹夹了出来。就听“哐当”两声,子弹扔在一旁盛着白水的碗里,顿时就冒出一缕血丝。
弄完这一切后,他拿起桌上的一瓶高度白酒喝了一大口,然后喷在伤口上。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顿时包裹了全身,饶他是铁血硬汉,脸上的肌肉也不禁微微有些抽搐,更是流露出罕见的疲惫沮丧之色。
国内的激烈反应委实有些出乎他的预料。这些年来,他们这个杀手组织也曾经刺杀过别国政要,就连全球霸主美国驻中东某国的大使都未能幸免,可却从来没有遭受过如此猛烈的反击。中国政府一改以往软弱的立场和态度,不仅是动用一切力量向别国施压,要求他们全力打击杀手组织,甚至派出了精锐力量,不遗余力地对各地的组织进行打击剿灭。一时间,组织损失惨重,甚至可以说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就连他都差点没逃出来。
到了此时,他才真正意识到:国内政府潜藏的实力远不是他所能想象的。倘若不是他见机快,杀伐果断,那就不是挨枪子儿的事了,很可能将自己都赔进去。
都说狡兔三窟,作为杀手组织的首脑和灵魂人物,死神当然有许多藏身之地,更未雨绸缪,早就有了一旦遭遇到打击后,如何潜伏保存实力、坐等机会的预案和准备。可令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迫于国内政府强大的压力和利益诱使,许多小国家已经不愿意再为他们提供庇护,甚至是趁火打劫,冻结存款、查封财产,一时间,他们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世界之大,却找不到一个容身之地。一想到这里,死神破天荒的生出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原本沉稳的手掌也微微颤抖起来,在这个狭窄昏暗的地下室里越发觉得形单影只、孤独而无助。烦躁之下,他抓起桌上的酒瓶,灌了一大口,那火辣辣的感觉从嘴里传到喉咙,一直到胃里,仿佛要烧起来。
“咚咚!”传来一阵敲门声,敲门的人或许想要表现的自然一点,可敲门时,还是让人从敲门的节奏中听到了他的心急和惶然。
死神深深吸了口气,脸上的表情顿时就恢复了正常,看不出任何异色,沉稳而镇定地说道:“进来。”
越是这个时候,自己就越是必须要表现地笃定淡然、信心十足,否则下面人心就散了。而一旦让他们看不到希望和前途,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自己多年来的心血必将毁于一旦。
眼镜男就慌忙推门走了进来,脸上有掩饰不住的惊惶之色。
“慌里慌张的干什么?天还没塌下来!”死神眉头微微一皱,就有些不悦的呵斥道。
倘若不是正值用人之际,就眼镜男刚才的表现或许就能让他心生杀意了。都说“疾风知劲草,国乱显忠臣”,可很显然,眼镜男距离忠臣还相差甚远。死神敢肯定,万一哪天真的走投无路了,眼镜男第一个就会站出来出卖自己。
“对,对不起。”眼镜男结结巴巴的说道,看到死神肩上和背上的伤口还在出血,脸色就更难看了,连忙上前来拿起一旁的纱布,笨手笨脚的替死神包扎起伤口来。
死神吸了一口烟,就好像这些伤不是伤在自己身上似的,面无表情的问道:“损失情况如何?有多少人逃了出来?”那精光闪闪的眼眸和强大的威势,让人不敢小觑。
他所在的基地,是整个杀手组织最核心的所在,本以为即便是遭受到军队的袭击,都能抵抗超过半个小时,然后从容撤退。可昨夜凌晨突然遭受的袭击,强度和犀利完成超出了他的想象,还不到五分钟,对方居然就攻到了他所在的阁楼。当时完全都乱套了,他都是经过一番血拼,才杀出一条血路,带伤逃出来的。至于其他有多少能逃出生天,他完全没有把握。
眼镜男就摇了摇头,哭丧着脸说道:“到现在为止,还一个都没联系上。”他当时正好不在,要不然,恐怕连他都难逃一劫。
“什么?”死神顿感一股剧痛在胸中盘旋,大脑也轰轰作响,顿时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面如死灰。
在他想来,即便再糟糕,逃出十之一二也是有的,可眼镜男的这句话却令他的心整个都冷了下来。全军覆没,如果真的全军覆没的话,即便自己还活着,“死神”这个杀手组织也可以说是从此除名了。他实在难以想象,就因为自己的一念之差,就将平生所有的心血全都付之东流?
“会不会是还没来得及发出信号?又或者信号被屏蔽了?”死神像是溺水者死死抓住最后一线希望似的说道。
看到死神倍受打击的颓废样子,眼镜男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小心翼翼地说道:“也许吧。”心里却又打起了小算盘。
虽然身处杀手组织,可他却手无缚鸡之力。之所以能够身居核心,完全是因为他掌管了整个杀手组织的经济命脉,帮助死神理财,通过各种手段和方式将见不得光的钱洗白,并且竭力让这些资产保值增值。
“死神”这些年来所积攒下的财富是一个天文数字。以前他是万万不敢有任何不轨之心的,就连想都不敢想。见识过死神的厉害,他很清楚,倘若自己染指这些钱,即便是跑到天涯海角都逃不过组织的追杀。到了那个时候,恐怕想死都是一种奢望。死神有上百种方法,能够让他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
可现在却不同了,组织几近毁灭,就连以往近乎神祗般无所不能的死神,现在都成了丧家之犬,惶惶不可终日,难道自己还要吊死在这棵树上吗?只要改动几个文件,那数不尽的巨额财富可就成为自己的了。大不了去做整容手术,然后改头换面逃去某个国家,难道死神还真能无所不知?
许多时候,欲望一旦生起,就犹如春天的野草一般使劲儿的疯长,一发不可收拾。他对死神还是怕,怕得要死,可他心里又萌生出这样一个念头:只要做的干净利落,等死神发觉的时候,自己早就已经去某个海岛上享受生活了。想要火中取栗,不冒险又怎么成呢?
“我们现在怎么办?”眼镜男装着惶惶不可终日的样子,心里却在盘算,自己表现的越是窝囊,就越是能麻痹死神,让他放松警惕,自己也才有成功的可能。
“怎么办?”发出几声不知是哭抑或是笑的声音后,死神突然嘶声吼道:“只要有钱,等风头过了,咱们很快就能东山再起。‘死神’是永远不会陨落,更是其他组织所无法超越的。”眼眸之中也充满了疯狂的血色。
“是啊,只要有老大在,我们很快就能重新组建一个更好的组织。”眼镜男就谄媚道:“那我现在就去作准备,同时,万一还有幸存者,我也好一并联络上……”
他话还没说完,声音戛然而止,口中鲜血开始溢出。他呆呆的望着胸膛处的鲜血激射,又抬头看着死神,不敢置信地问道:“为什么……为什么……”说话的时候,嘴里不断地溢出鲜血来,瞬时便染红了衣服。
死神冷笑了一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小算计。真以为虎落平阳被犬欺吗?我死神即便再落魄,也不是你能够欺骗和蒙蔽的。”
“没,没有我,你,你取不出钱……”眼镜男望着那随着死神手指滴落的鲜血,吃力的说道。
死神就笑了,“你真以为我一点财务知识都不懂?所有的印鉴签字和密码,我都清清楚楚,为的就是这一天。不过啊,还是要谢谢你这些年来的尽心尽力,你放心好了,为了不让你在下面寂寞,我很快就会把你老婆和孩子送来和你团聚。也权当是感谢你这些年来的帮助。”
眼镜男喉咙里发出了一阵不甘的声响,他跄踉上前一步,死死的抓住死神的胳膊,眼镜瞪得大大的,不过却也最后重重呼出了一口气颓然倒地,眼神定格在了那里,至死眼睛也没能闭上。
第五卷 新的征程 第一章 新扎书记(修订版)
高速公路上,一辆在落日下闪烁着冷冽光泽的黑色奥迪正疾驰而过。看着前方一闪而逝的路牌,坐在车子后排座的姜云辉不由就有些心潮起伏。
他三十岁出头,看起来文质彬彬的,和一个教书先生没什么两样,可坐在那里却有一种令人难以用言语来形容的威严,给人的感觉,就仿佛久居高位,才能养出那种气势。目光闪烁间,好似你的一切想法在他面前都无所遁形。
下了高速,副驾位上一个略显有些拘谨的年轻人就回头问道:“姜书记,我们现在是直接去市委,还是?”
姜云辉看了看时间,就说道:“时间已经晚了,先去找个宾馆住下,明天再说。”
年轻人就轻声对司机说了句什么,司机点点头,方向盘一打,车子就拐进了一条车水马龙的大街。
“姜市长,小武说这里最好的酒店就是华天大酒店,预计将在二十分钟后抵达。”
姜云辉没有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又转过头去看着窗外的一切,对于这个即将开始新征途的城市,充满了期待和好奇。
众位看官想必已经猜出来了,所谓的姜云辉,其实就是林辰暮。
虽然杀手组织在政府力量的全力打击下,已经土崩瓦解、不复存在,可就因为其头目“死神”的漏网,令姜老爷子还是寝食难安。在他的执意要求和安排下,林辰暮认祖归宗,恢复了原来的名字,在证监会待了两年,韬光养晦,平日里不显山不显水的。更多的时候就是喝茶看报纸,除了政策研究室的人之外,许多人对他这个刻意低调的主任并没有太深刻的印象。直到他接到一纸调令,从政策研究室主任调任福兴省湖岭市市委副书记兼政法委书记,这才引起了轰动。
要知道,证监会虽然也是个极有实权的机构,尤其是对于许多上市公司或想要上市的公司来说,证监会就是大爷,哪里照顾不好都有可能会惹来天大的麻烦。因此,即便林辰暮当时只是一个闲职的政策研究室主任,也是宴请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