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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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子传-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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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人,有点不配在这王家守藏室里工作,于是就开始用一种无形的仗恃将自己的谦恭一下子削减,直接向他说明来意“讲兵法?噢……”老聃先生憨厚地看着他。
  “最好是既讲战斗技术,又讲战斗策略的书。”
  “没有了,这样的书眼下没有了。”老聃先生坦诚地说。
  “没有了?”高申佳心里一凉,先自感到几分的不快。
  “有是有几卷,前几天被几家公卿大夫借走了。”老聃先生如实地向他解释说。
  “公卿大夫?噢……”高申佳说着,向老聃瞥了一眼,心里开始不满起来,他想“这样吧,”老聃先生憨厚地笑道,意在挽回“歉意”地对他说,“下一回,你再来一趟,等他们把书送回来,……他们快送回来了,我想,他们不几天就会把书送来的。”
  “可以,我得几趟往这来。”高申佳说,仍然带着点不满的情绪,他心里想老聃先生看出,他如此说,主要是为了表示他自己的志向,其中也包括不少成份的是对他老聃的奚落。“奚落也好,不奚落也罢,这没有啥。”老聃先生心里说,“为人应有容人之量,一句半句话不值得去跟人计较。”想到此,他善意地笑笑,看着高申佳说,“高弟真会说笑话,就凭我这个样子,别说当相,就是当个宗人(礼部尚书官员),数几数,也不会轮到我!唉,不行了,我年纪大了,再说,我也没这样的想法。话说回来,凭良心讲,象我这样没本领的人,可以说是愚人,且别说又老又无大志,就是年轻又有大志,也干不成大事,何况我根本就看不出猛、朝二位兄弟谁是明君。这都是笑话,我知道高弟说的都是笑话。”
  “我说的并不是笑话。”高申佳说,可能是由于酒力的推动,使他心机深处的闸门一下子大开,“我说的是真心话,都是真心话,你不应该趴在守藏室里死守,这里弄不出大出息来,你应该走出守藏室,走向广阔的大社会,运用自己的智能,运用自己的本领,去投靠一位明君,为他出力报效,将来……”
  “你说得好听,你知道谁是明君?”大纪一下子截断他的话,他听不上去了,他因见高申佳以教训的口吻对老聃先生说话而听不上去了,他直截了当地顶他说,“不费多大力气,弄个相职干干,你说得多么容易!”
  高申佳一下子调过头来,忽地向大纪睁大眼睛。他见他的表侄竟敢同着外人顶撞他,心里很是生气,而且感到很不抹脖儿。他要抹脖儿,在他这样的人面前,不能有不抹脖的时候,为了抹脖儿,为了在外人面前挽回面子,他开始驳斥大纪说大纪不说话了,他不知道该怎样去接才好了,他是个知道得不多,而且不善辩论的人,在这样机巧之中的巧妙辩论面前,他不知怎样回答才好了,无可奈何,他只有默默认输了。
  一见表侄默默认输,高申佳心里开始高兴了。大纪这一认输,反而使这个机敏的人从酒力冲动之下冷静下来。他很快想到他说跑嘴了,他心里说“不介意,不介意。”老聃先生仍然是慈和谦下地憨笑道,“这有什么介意的,不就是高弟说了几句心里话吗,不管介意与不介意,这都是没有什么的。”
  “那好吧,我走啦,下次再来瞧看李先生。”高申佳说,笑容满脸地从座位上站起来,“下次一定还来,希望先生多费心,给我弄到一卷兵法书籍。”说完,迈步走出门去。
  老聃和大纪送高申佳走出屋门口。高申佳见大纪脸色又由欢喜转难看,灵机一动,又想一个主意,巧妙地向大纪使了一个眼色。大纪见他眼色,看出他有秘密话语要对他说,于是就在老聃和高申佳话别的时候,找个理由又送他一程。
  路上,为了将已经打哭的表侄彻底哄笑,为了彻底恢复因言词相撞而失去的表侄对表叔的信任和赞成,高申佳进一步用圈套“劝慰”大纪说“不是的,他不是不愿借给你。”大纪说,一腔不快全部消失了,被高申佳的拐弯抹角的话语圈逗消失了,“他不是不愿借给你,书真的没有了,真被几家公卿借走了。他不说瞎话,他是老实人,真的,表叔,请你相信,他真是一个忠诚可信的老实人?”
  “忠诚可信的老实人?噢……,那,那我看错了,我冤枉人家啦,你看我这眼,多不沾弦!我该打嘴,我该打眼,我该打心!李先生要知道我这样错看他,会生我的气的,不,也不一定,他要是知道我错看他以后又后悔,是不会生气的,是的,人家是不会计较这些的。是的,你说的对,他是个老实人,正象他刚才说的,他是个愚人,看他那憨笑的神色,看他识文断字死守在守藏室里而不去趁机谋大事,他真是个愚人,唉,可惜,我真为他这样的愚人而惋惜!……好啦,不说啦,表侄,别送了,你回去吧,下次我再来借书再说话,你回去吧。”
  “好吧,表叔,那我就不再送你了。”
  大纪走了,高申佳笑了,偷偷地笑了。他高兴了,因为他的四方面的收获全达到了。——一、他找李聃借书,李聃说没有,看来是他看不起他,对于他的“看不起人”,他高申佳给予了侧面抨击。如果他真是看不起他,他的抨击,正是使他受到应得的惩罚;如果他不是看不起他,以后他再也不敢看不起他。二、他找李聃借书,李聃说没有,看来是,不是没有,而是不愿借给,对于他的“不愿借给”,他高申佳已曲折迂回式地向大纪说明了他的看法和怀疑,以后大纪自然会向李聃说知,这一来,等于是一种无形的进攻。如果他真的是不愿借给,以后他再也不敢不借给;如果他不是不愿借给,以后更加在意地借给书。三、在借书中,他和表侄大纪发生了言语冲撞,这种冲撞不是他高申佳最先发起,而是他大纪最先发起。他高申佳对此进行了有力地驳斥,这正是使大纪受到了应得的回击;在他大纪受到回击,无言以对,心情痛苦之时,他高申佳又用圈套和安慰的言词将他说笑,将他高申佳本人的责任推开,这不仅是一种胜利,而且也是对自己机敏和智能的一种锻炼。四、他和李聃初一见面,他高申佳搭眼看出了他李聃是个愚蠢的家伙,他想,认识一个人得有一个过程,很难一眼准确地看出。他从在路上进一步和大纪的谈话中,他向他进一步的探询,证明他确是一个老实的愚蠢人,这说明自己的眼力还可以。不管一眼能看出,还是一眼看不出,通过证实对照,这都是对自己眼力的一次好锻炼,以利于将来在战场之上更聪敏。至于说他向大纪说出他看李聃是愚者,这也没什么,他决不会生气,因为他向大纪说话之时,是充满对李聃的“惋惜”和“同情”。他想,“我看出来了,这李聃不是真正的聪明人。如果他真是愚蠢家伙,说明我眼力已炼到炉火纯青之地步;如果说他还不是愚蠢家伙,那么,他的智能至少是大大的小于我的智能。”
  他笑了,他为他四方面的收获全部达到而笑了。他是永远胜利者,不管在什么情况下,哪怕是任何一个小小的细节上,都能体现出他的出格的机巧和智能。
  高申佳走后,大纪回到守藏室里,老聃先生问他说大纪把他们在路上说的话,向老聃如实地做了回报。
  老聃又说大纪说老聃先生笑了
  拉锯战里
  周王朝分裂,出现拉锯式的内战。在拉锯式的内战中,双方互相进行了残酷的杀戮。一阵大的残酷杀戮过后,接着出现正式的长期的拉锯战争。在这正式的长期的拉锯战里,仍然有着残酷的杀戮。这真是残杀之中有拉锯,拉锯之中有残杀。
  自从那次百工部队背叛穆公单旗之后,他们就和南宫极一起开始了向单旗之宫的大进攻。哪想,这次进攻,南宫极和百工部队不但没能取胜,而且反被单旗和刘卷的队伍打得四散奔逃。其中,属于南宫极方面的一小股逃走的部队,边打边退,被刘卷的队伍赶上一个占地十好几亩的又高又大的高台。这高台上的边缘处,是个十分坚固的带着垛口的砖墙。台子上被运满了吃的喝的和守卫高台时用的砖头、石块等物品。退守在这里的兵士,坚守在这里,死不投降。他们打算和台同归于尽。围台的兵士攻了三天三夜,没攻上去。他们见没有办法攻下,就在台下喊话劝降,他们高喊就在这时,混在台上队伍中的一个人,名叫儋翩,是王子朝的羽翼。儋翩见王子朝大势已去,就心生一计,采取了一条曲线救朝的办法。他手使大刀,突然之间将守台头目砍死,高喊就在这个时候,高申佳第二次来到了老聃先生的守藏室里。此时高申佳已经换了一身悼王部队番号的崭新的黑色戎装,一看便知他已参加了悼王的队伍,成了悼王方面军队的一位士兵。进屋之后,他和老聃、大纪互相打过招呼,轻盈地坐在座位之上,兴致勃勃地看着大纪说“那好,你找到了明君,那好。祝你升官。”大纪说。
  “好,好,那好,那好。”老聃先生慈和谦下地点头憨笑着。
  “大纪表侄,还有李聃先生,”高申佳踌躇满志,看看大纪,又看看老聃,说,“你们不应该再趴这小守藏室里死守,你们应该走出屋子,投向明君悼王的怀抱,为他建功立业,去做一番大事。”
  大纪不知如何回答才好,他没说什么,抬眼看看老聃先生,想从他那里得到一些反响。
  老聃先生没表示反对,也没表示赞成,他只是不看人地把眼光盯向一处,静静地憨笑不语。
  一阵闲话之后,高申佳又一次提出借兵法书。老聃先生将一卷别人才还过来的讲战术的书递给他。
  “好,这够我看几天的了。谢谢李先生。行,看完一定来还。好吧,我走了,下次再来拜访。”高申佳说着,起身就走。
  老聃和大纪恭谦地送他到门口。不知大纪是有什么想法,当老聃送完客人转身而回的时候,大纪又故意多送他表叔一程。
  路上,高申佳说“他是个愚人,表叔,实话告诉你,他真是个大愚人。”大纪一口肯定地对他说。
  几天以后,王子朝的队伍开始向悼王打过来。单旗、刘卷的兵士和王子朝方面的南宫极部队打了一仗之后,开始后退。此时晋顷公见王室大乱,出来干预。晋国出一部分兵力支援单旗和刘卷。晋国军队特意把悼王姬猛从逃亡之中接到王城(今河南陕州)来。王子朝听说以后,十分恼火,“好啊,你们诸侯国也来插手,那好啊!反正都是反啦,拼死命大干吧!”于是开始进一步和庄公召奂、平公甘鯂以及贵族尹文公尹固取得联系,得到了尹文公尹固的大力支持。尹文公直接出兵和晋兵针锋相对地摆开阵势,并开始和前来支援单旗、刘卷的晋兵进行交战。
  文公尹固带一部分兵力前来京邑(今河南开封),立王子朝为王,称他为正牌的周天子。尹固亲自主持王子朝登基的仪式。王子朝头戴平天冠,身穿杏黄袍,风流倜傥,英俊潇洒,在“我主万岁,万万岁”的山呼里,迈着健步,春风得意地登上金銮宝座。
  王子朝即位之后,雄心勃发,开始全面整顿兵马,然后开始发起对悼王姬猛的全面进攻。悼王方面的单旗、刘卷部节节后退。
  就在这种情况下,高申佳第三次来到老聃先生的守藏室里。此时高申佳已经换了一身王子朝部队番号的崭新的白色伍长戎服,一看便知他已从悼王的队伍投奔到了王子朝的队伍,一看便知,他已由一个悼王队伍的士兵变成了一个王子朝队伍的伍长。他精神焕发,春风满脸,笑哈哈地和老聃、大纪互相打过招呼之后,在黑色的木椅之上坐下,将一个黑色的麻布包单放在大书案上,然后解开包单,从那里拿起一卷竹简“高弟不要客气。你既已送来,我就收下。”老聃慈和地笑着说,“如若你还想看别的什么,还请言声。”
  “那好,那好。”高申佳心里高兴,机灵地拱手,点一点头。
  “表叔混陡了,看,升上伍长了。”大纪说,“看来表叔现在保的不是悼王,可能是又投新主子。”
  “是的,你说对了。”高申佳机敏灵巧地转动着双眼说,“现在我已不保悼王了,已经正式跟随英明君主姬朝了。新天子姬朝是一位明君,我看透了,这一回算是被我看透了。不错,原来悼王姬猛是英明的,然而事和物都是在不断转化的,随着时间的推移,事物的演化,他的英明被他自己否定了,被他自己的行为否定了,被一种变化规律给变化掉了,现在已经变给姬朝了。”说到此,神不知鬼不觉地向着大纪、老聃闪一眼,见大纪麻木木的无反应,见老聃谦虚和蔼地憨笑着,赶紧趁机将言词转到别的话题上面去。他用好听的腔调说了一阵其他方面的话,然后一转弯子,又将言语落到借书的话题上。
  他要求再借一卷书,一卷讲解战斗策略的兵法书,并再三保证看完一定按时归还。老聃从书架上拿一卷兵书递给他。高申佳点头表示感谢之后,就和老聃、大纪作了告别,然后起身走出屋子。时过不久,悼王姬猛因病而死。单旗、刘卷见此情形,就在洛阳西边的翟泉,把姬猛的一娘同胞的弟弟王子姬匄立为敬王。
  这敬王姬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他,文雅,内向,不以为自己了不起而去傲视别人,能够真正虚心地去听从单旗、刘卷的意见。国人之心,初步归向于他。单旗、刘卷精神昂扬,军威又起,接连打了几次胜仗,加上晋兵的帮助,使得敬王声威大震。王子朝一方节节后退;敬王一方取得基本胜利,回到周都洛阳。此时,历史的脚步已经迈入公元前五百一十九年,老聃先生已经成了五十三岁之人。
  就在这时,高氏申佳又一次的也是最后一次地来到了老聃先生的守藏室里。此时,高申佳身上的衣裳又换了,只见他,穿一身敬王部队番号的崭新的支队副头领官衔的蓝色戎装。一看便知,他已从王子朝的队伍投奔到了敬王姬匄的队伍,一看便知,他已由一个王子朝队伍的伍长变成了一个敬王队伍的支队副头领。他雄姿英发,喜气洋洋,轻盈而自在地和老聃、大纪互相打过招呼之后,在老聃先生的热情礼让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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