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开始,叶培东并不把这个放在心上,毕竟只是电话上说的,可后来他却听人说,齐军有一种与重要的人通话时录音的坏习惯,他可保不准自己和他的通话有没有录音,那天,钟玉光在海堤上见到他,他正是去向齐军了解的。虽然齐军矢口否认,但是否真的那样,谁也不知道。要不出事,也就算了,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他怎么也要防他一防。
回到家里,叶培东把事情全都告诉了龙娇娇。龙娇娇听完之后,叹气道:“这确实是最大的漏洞,你啊,也太不小心了。”
“我也知道,可是事情已经出了,该怎么办才好呢?”
叶培东看来已有点乱了方寸。
“现在不是叹气的时候。”
龙娇娇果断地说,“现在有两件事要做的。第一,要弄清楚齐军究竟有没有录音,如果有,不惜一切代价要回来。第二,要另外搞一套集团的帐目。”
“另外搞一套集团的帐目?”
叶培东有点疑惑。
“对,港口投标的资金,必须有另外的来路。”
龙娇娇说道。
叶培东也明白过来了,他担心地说:“可是,去哪儿弄那么一大笔资金啊?”
“只好找冯祖全帮忙了。我想,集团出了事,他也好不到哪里,这个忙,他一定会帮的。”
龙娇娇说。
…。文。…;
…。人。…;
…。书。…;
…。屋。…;
…。小。…;
…。说。…;
…。下。…;
…。载。…;
…。网。…;
“对,我怎么就想不到呢!”
叶培东兴奋地搂住龙娇娇亲了起来,说道:“娇娇,你真是我的贤内助!”
“知道就好。”
龙娇娇不无骄傲地说。接着,她又问道:“你还记得,刚才谢相杰被人匆匆地叫出去吗?”
叶培东记得有这么一回事,便说道:“记得,怎么啦?”
龙娇娇神秘地笑道:“弄得好,我们还可以请方振玉帮一下忙。”
“怎么会呢?”
叶培东不相信,这个方振玉,出名的正直,连钟玉光他都不卖帐,又怎么会帮自己呢!
“你听我说。”
龙娇娇便把自己去洗手间的时候,听到谢相杰和何伟强的说话说了一遍,然后说道:“如果他们说的是真的,只要我们把那证据拿到手,方振玉还不得帮我们的忙?”
“对,对,对。”
叶培东连连说道,此刻,他虽然还有点儿担心,但却对自己的前程,还是充满了希望。
两人又就此事商量了一些细节,这才相拥进了卫生间,随即,风雨声便大作起来。
1998年7月3日星期五于随波家就在叶培东夫妇俩在商量对策的时候,于随波正在家里和李小康下棋。本来,今天是周末,李小康应该回省城的,但因为暴雨刚过,市里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就没有回去。
吃饭的时候,李小康接到了叶培东的电话,他想都没想,便拒绝了。放下电话,却觉得有些不妥,才打电话给于随波,发现他也没有去时,他才完全放下心来。于随波约他过去下棋,他便答应了。
可是,两人的心思显然并不是放在下棋上。李小康提车吃了于随波一个炮,问道:“市长,振华集团可是你竖起来的一个典范,就这么放弃了,不可惜吗?”
于随波跳马挡住了李小康车的去路,笑道:“谁说我放弃了?”
说着,给了李小康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
李小康思索了一番,随手走了一步棋,说道:“可眼下华阳公司的事,一定会牵涉到振华集团的高层,你不帮叶培东一下,他能过得了这一关吗?”
“那当然过不了。就算我有心帮他,他也过不了,因为事情太大了。”
于随波毫不犹豫地说道。
“那还不是放弃?”
李小康疑惑不解。
“振华集团是振华集团,叶培东是叶培东,两者怎么能相提并论呢?”
于随波把自己的过河卒子送到了李小康马的面前。见李小康毫不犹豫地吃了,便笑道:“有时候,损失个把卒子,于大局并没有什么关系。”
他一个将军,便把刚才吃自己炮的车给消灭了。
这么一来,原来还有些少优势的李小康现在优势尽失,只能是想办法和局了。他似乎明白了些什么,说道:“你是说,弃卒保车?”
“为了保住优势,不但卒可以弃,有时连车也可以弃。”
于随波加快了进攻步伐,只几步棋,便使得李小康的防守支离破碎,他得意地说道:“何况,这个车,还不一定是我们的呢?”
听到这里,李小康已经明白于随波的意图了。认真来说,出事的虽然是振华集团,但最主要的还是叶培东,或许这件事对振华集团来说,是损失了一定的声誉,但集团的经济实力依然存在。而叶培东一倒,接班的当然是冯祖全了。对于于随波来说,冯祖全当然更值得依赖一点了。他不由得推棋坐起,说道:“市长,还是你高明,我下不过你。”
于随波呵呵一笑,说道:“其实你也有相当的棋力,只是有时不免太过心软了,这对战场撕杀可没有什么好处。”
“谢谢市长教诲,小康明白了。”
李小康表面上诚心诚意,心底里却暗暗心惊,这个于随波实在是太工于心计了。他知道于随波说的虽然是棋,实际上说的却是对待叶培东这件事,这使他不但明白了于随波的为人,而且还学到了不少的为官之道。其实,他李小康也不是不够狠,只是不在其位,不谋其政罢了。
“明白了就好,那么,再遇上叶培东纠缠时,你该知道怎么办了吧。”
于随波双目突然迸射出精光,紧紧地盯住李小康。
李小康居然打起寒战来,幸好他也是急智之人,立即用其他借口掩饰自己的不安,说道:“我知道了,市长,你就放心吧。”
“那就好。”
于随波收回了目光,语气又变得温和了起来:“小李啊,老头子让我们来临海,如果打不开局面,只怕你我都没有好果子吃,所以,我们办什么事,都必须小心谨慎,不能为一时之气乱来啊!”
“小康一定以市长的马首是瞻的。”
李小康连忙表决心地说。他今天才看到于随波的另一面,一时之间,还不是接受得了,又和于随波聊了一下,便找个借口告辞了。
送李小康出门,看着他的背影远去,于随波冷笑了起来。虽然说,李小康明是来协助自己的,但从最近的一些事来看,他有另立势力的苗头,这也是今天他把李小康找来的原来,他相信,经过今天的谈话,李小康起码在这段时间要收敛一下,而他所争取的,也就是这么一段时间。
1998年7月9日星期四北京“莹莹,事情办得怎么样?”
一见到钟莹,许香君拉着她便焦急地问道。
钟莹喘着粗气,说道:“总算不辱使命,他们答应让你见老爷子一面。”
“那好,我们快去。”
许香君说着,便要出门。
“还不行,等等丽英姐拿通行证过来才行。”
钟莹拿了一支矿泉水,一气就灌了大半瓶,然后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许香君也知道自己是太焦急了,闻言便也在钟莹的身边坐下,问道:“他们究竟是为什么不让我见我爸爸?”
也难怪许香君焦急,在香港,就有人传说他父亲许光华出事了,她留意了一下,果然是有两个月,没有见父亲在报纸电视上露面了。作为一个政协中央副主席,这么长时间没有在媒体上露面,许香君当然明白意味着什么,所以,她把香港方面的工作安排好了之后,便到北京来了。她也知道自己来北京不会起什么作用,但能见上父亲一面,知道究竟是为什么,起码也没有那么担心,可是她到北京父亲的住处,却见不到他,向上面打听,不是故意推搪,便是语焉不详,她只好找自己的朋友帮忙了。她知道钟莹跟宋丽英的关系很好,也知道宋丽英和上面的关系,因而就找到了钟莹。
“听说,是为了高速公路的事,有人举报说,许伯伯在高速公路工程上,拿了不少的回扣。”
钟莹见许香君问,便把自己知道的说了出来。
“怎么会呢?我爸爸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的。”
许香君一听这样说,不由得激动了起来。
“我也相信许伯伯他不会,可是……”
钟莹欲言又止。
“没有什么可是,我说不会就不会。”
许香君说得十分自信。自小到大,父亲在自己面前都是正直无私的人,而且也一直是这样教育自己兄妹两个,自己出来工作之后,虽然也曾经常让他给自己换单位,但从来没有以他的名誉,要求去好的部门。
钟莹也是听人家言之凿凿,才有点怀疑而已,听许香君这么一说,想起许光华最得力,也最看重的部下――自己父亲也是从不以权谋私,和他的交往也相当正常,便也相信了,说道:“我不是怀疑许伯伯,而是那些人居然弄出了不少所谓的证据来,不能不让人怀疑啊!”
“什么证据?”
许香君急急地问。
“我也是听丽英姐说的,具体的不太清楚。你也累了,先休息一下,等丽英姐到了,你再问她吧。”
钟莹觉得自己无法说得清楚,就干脆不说了。
许香君觉得钟莹说得不错,奔波了两天,自己也确实是累了,便说道:“好吧。”
躺在床上想睡一下,但心中有事,又如何睡得着,只是闭目养神。
大概一个钟头左右,宋丽英来了,互相问候了一下,她也没有多说,让钟莹留下,便带着许香君走了。
“丽英姐,我爸他究竟是为什么?”
上了车,许香君再也忍不住了,拉着宋丽英的手问道。
宋丽英淡淡地说:“能有什么,不过是官场上的争权夺利罢了。相信我,只要你爸爸真的没有做过那些事,一定不会有什么的。”
说完,她也再不说话了。
许香君见状,也不好再问,只好观察车子行走的方向。可是,许香君对北京根本不熟,看不出是哪个方向。车子转上了成个钟头,才开进了一个警卫森严的院子里。
宋丽英把一张通行证递给警卫,等警卫同意之后,才对许香君说:“你进去吧,注意一点,你只有半个钟头的时间。”
“知道了,谢谢你!”
许香君应着,在警卫的带领下,进了一间房子。
房子里,一个熟悉的身影伏在书桌上,正写着什么,神情非常的专注,连许香君进来也不知道,那额头上,皱纹更多了,可那对睿智的眼睛依然是那样的深邃,脸上带着一层忧郁。看着满脸风霜的父亲,许香君哽咽地叫道:“爸爸!”
许光华听到声音,抬起头来,见是许香君,简单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惊喜地叫道:“香儿?你怎么来了?”
“爸爸!”
许香君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扑进了父亲的怀里,深情地说道:“我来看你来了。爸爸,他们究竟为什么要害你?”
许光华轻拍了许香君的肩膀一下,把她推开,叹气道:“你也知道了?”
“嗯。”
许光华把女儿让到沙发上坐下,自己也坐了下来,问道:“香儿,你认为爸爸会做那种事吗?”
“爸爸你当然不会了。”
许香君信心非常的坚定。
“对,你爸爸我绝对不会做这种事。”
“可为什么呢?”
许香君心里充满了疑惑。
“香儿啊,官场上的事,你多少也知道一些,你就不用多问了,不管为什么,只要爸爸没有做过,问心无愧就行了。而且,爸爸相信中央不会冤枉好人的,现在不过双规罢了,很快,事情就会清楚了。”
许光华说。
许香君也不是第一次接触官场,知道事情绝对没有父亲说的那么轻易,她极力地平静了一下自己的心神,问道:“爸爸,知道是谁干的吗?”
是谁干的?许光华当然知道,人家只不过是想把自己在省里的势力连根铲除罢了,只可惜,他们动手太早了,如果再晚一点,大多数证据都湮没的时候,再来推自己一把,自己就算不栽到底,人生也会因为“事出有因,查无实据”而留下不光彩的一页。现在嘛……嘿嘿,许光华心里冷笑了两声,说道:“知道,不过,你不必理他是谁,只干好你自己的工作就行了。记住,做人一定要站得正,坐得直,不过,也不能不防小人。”
见父亲没有说,许香君也不追问,她知道,父亲不想说的事,就算再问,也没有用。何况,时间也不多了,她便问道:“你有什么话要带给振玉、玉光他们吗?”
许光华当然有很多话要说,可是,在这种环境下,他什么也说不了,他说道:“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你就把刚才我给你说的话,带给玉光吧。至于振玉,”
许光华慈祥地看着女儿,说道:“叫他安心搞他的经济,如果可能,尽快把港口建设好,我还想看到临海港变成国际大港呢。”
“爸爸!”
许香君从父亲的眼中,知道他更加认可自己的地下丈夫了,不由得有些羞涩起来,“只怕没有了你和玉光,他的事业也难以做大。”
“女儿啊,我还以为你真的很了解他了呢。”
许光华目光中透出了一种期待的神色,说道:“你放心好了,敢做小键的干爹的人,是不会那么轻易认输的。而你呢,既然认准了,就要坚持下去。”
“知道了爸爸!”
许香君想起自己和方振玉的一切,心里充满了温馨,她此刻,真的很想回到方振玉的身边,和他一起战斗。
许光华说道:“香儿,去吧,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上去,记住,只要是对人民有利,对发展港口有利的事情,就大胆去做。”
许香君眼中闪过一丝奇异的神色,她坚强地说道:“爸爸,我知道了。你自己多多保重,我走了。”
说着,和父亲拥抱了一下,便走了。
从女儿的神色中,许光华知道她一定能领会自己话中的含义,脸上不由得露出了宽慰的笑容。
1998年7月15日星期三高速公路龙娇娇洗澡出来,发现叶培东居然不在客厅,她叫了几声,也不见回答,不由得焦急了起来,匆匆地穿上了外套,跑到了楼下车库,一看,车已经不在了,她就更加紧张了。“是小李吗?叶总是不是和你在一起?”
她打通了司机的手机。
“没有啊,今天不是叶总自己开车吗?”
司机说。
“哦,我忘记了。”
龙娇娇放下电话,嘴里叫道:“坏了,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