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通了司机的手机。
“没有啊,今天不是叶总自己开车吗?”
司机说。
“哦,我忘记了。”
龙娇娇放下电话,嘴里叫道:“坏了,坏了,怎么办呢?”
她在客厅里徘徊着,心情无比的彷徨。良久,她冲出家门,叫了一辆出租车,对司机说道:“快,到高速公路。”
今天晚上,叶培东又请于随波和李小康吃饭,于李二人答应了出席,于是,便到娱乐城订下了一个包厢,龙娇娇知道男人到那种地方,自然没什么好事,虽然心中有些不高兴,但想到叶培东是为了解决目前的难题,自己不便反对,却也就没有跟去。
龙娇娇在家里等着叶培东,眼看着快十点钟了,他还没有回来,正不耐烦,父亲龙忠祥却来了电话,说是得到消息,齐军因为没有得到叶培东的援助,顶不心理住压力,加上旁边有卢仕林作证,终于向调查组交出了他和叶培东通话的录音。听到这消息,龙娇娇急了,连忙给叶培东打电话,可怎么也打不通叶培东的手机,她只好亲自跑一趟海天娱乐城了。
到达娱乐城的时候,叶培东正和于随波等人拼酒,虽然没有小姐陪酒,但几人都喝得有点迷糊了。一见龙娇娇居然来了,叶培东不由得发起火来,他虽然已有几分酒意,但也明白于李等人不想太多的人知道他们在这里玩乐,可是一听到龙娇娇说的事,他怔怔地说不出话来,瘫坐在椅子里。
于李二人也非常的吃惊,连忙问为什么这样,叶培东只好把真实情况说了出来,并把自己如何让齐军扛住的事也说了。
于随波听了,也急了起来,连忙商量起对策来,然而,几人说来说去,也无法找出一个可行的办法了。后来,于随波和李小康接到钟玉光的电话,让他们回市委,准备召开紧急会议,处理有关海堤决口的事情,于李两人便匆匆走了。
于李两人一走,叶培东更加彷徨,不住地往肚子里灌酒,嘴里嚷着怎么办怎么办。
龙娇娇也不知怎么办才好,说是除非把证据抢过来,或者是调查组的人都死了,否则再急也解决不了问题,一边说,一边拖着叶培东出了海天娱乐城。
一路上,叶培东不住地骂钟玉光不够朋友,说要把他给杀了。龙娇娇开始时还以为叶培东说的是气话,但当叶培东把车朝高速公路入口开去时候,龙娇娇知道他要来真的了,因为刚才于随波说,钟玉光正在省城赶回来。龙娇娇好不容易才把叶培东劝住,让他回家,没想到自己才洗个澡,他便不见了。
龙娇娇一边驱车往高速公路赶,一边找钟玉光的手机号码,想给钟玉光打电话,让他小心一点,可钟玉光的手机总不在服务区,她心里更急了。她虽然也有点恨钟玉光,虽然也知道海堤决口的事可能使叶培东的事业遭受很大的挫折,但杀人却是死罪,只要人还在,就有翻身的机会,何况,就算神不知鬼不觉地杀了钟玉光,调查组的调查也不会因此而停下来,叶培东还是难逃法网。
虽然已是十一点多钟,但因为天气热,路上行人车辆都还很多,出租车司机已经尽量把车开到最快了,可龙娇娇依然觉得太慢,不住地催促司机再开快一点,弄得司机都反感了起来,差点儿就把她放下来,不做她的生意。
终于,出租车上了高速公路的引路,车速快了起来,再有两公里多,就到收费站了,龙娇娇稍稍松了一口气,仔细地观察路边,寻找叶培东的车。
快了,要到收费站了,借路边的灯光,龙娇娇已经看见了正停在距收费站不远的路边的叶培东的车,便在这时,叶培东的车灯亮了起来,车子突然加速,向已经驶出收费站,正在加速的一辆小车冲去。“不要啊!”
龙娇娇大叫了起来。
出租车司机正奇怪龙娇娇鬼叫什么,只听得一声闷响,前面不远的两辆车子居然撞在一起时,其中一辆翻进了路旁的水沟,他大吃一惊,车子不由向路边冲去,幸好他刹车及时,否则连他也要把车开到路边的水沟去。
“培东,培东!”
龙娇娇不顾一切地拉开车门,尖叫着向出事的地方奔去。
也不知她哪来的力气,近一公里的路程,不到两分钟,她便冲到了。车上,叶培东满脸是血,身子后靠,凹陷进去的车身把他压在座位上,“培东,培东,你没事吧?”
她从破碎的车窗伸手进去摇叶培东,可却一点动静也没有,心中一急,便昏倒在地上。
等她醒来的时候,交警和救护车都已经到了。“小姐,你没事吧。”
正在给她作检查的医生见她醒来,关切地问道。
“我没事,快,快救人。”
龙娇娇指着出事的车子说。
几个交警在车头忙碌着,不久,便将叶培东从变了形的车头里弄了出来,几个医生模样的人上前给叶培东检查,却很快便摇摇头,要往水沟那边走去。
“你们快救人啊!”
龙娇娇连忙拉住其中一个,凄惨地哀求道。
“没用了。”
那医生说。
“不会的,他不会死的,你们救救他吧。”
龙娇娇痛哭了起来,死死地拉住医生不放。
那医生淡漠地看了龙娇娇一眼,甩开了她的手,走了。
“培东,你不能死啊!”
龙娇娇一下子扑到叶培东那逐渐冰凉的尸体上,呼天抢地地叫了起来,不一会儿,又昏了过去。
龙娇娇再次醒来,已经在医院里,父母两人陪在她身边。“娇娇,你没事吧。”
母亲焦虑地问道。
“妈,我没事。爸爸,培东他……”
龙娇娇扑进了父亲的怀里。
龙忠祥扶着女儿,叹息道:“爸爸已经知道了,唉……”
龙娇娇又痛哭了起来,虽然,她和叶培东更多的是利益的结合,可是,一起生活了这么多的时间,怎么能一点感情也没有?何况叶培东对她确实是真的好,想到今后天人永隔,心中的悲痛可想而知。
龙忠祥看见悲伤的女儿,也不知如何劝说,直到她稍稍平静,才说道:“娇娇,节哀吧,还有很多事等你处理呢。”
一说到事情,龙娇娇清醒了不少,连忙问道:“钟玉光怎么样?”
“他的司机已经死了,据说,他也伤得很重,医生正在抢救,是否救得过来,还是未知数。”
“哈哈。”
龙娇娇大笑起来。
“女儿,你怎么啦?”
母亲看着女儿那种象发疯一样的狂笑,担心地问。
龙忠祥当然知道女儿为什么笑,他不由得摇了摇头。
好一会儿,龙娇娇停止了笑声,出奇的平静地说:“爸爸,你帮我办出院,我要马上回家,回公司。”
龙忠祥看见女儿那种坚决的样子,又叹了一口气,去办理出院手续了。
第九卷 第九章 振玉婚变
1998年7月16日星期四临海市医院抢救室外的走廊上,挤满了人,他们或站或坐,神情都相当焦急。偶尔有医生护士出入,大家都把目光停在他们身上,可是他们只是匆匆来去,没有人说话。
宁玉蘅满脸悲伤,时而凝望着急救室门上的灯出神,时而在走廊里走来走去,宁玉芬则在一旁不住地安慰她。她虽然没有哭,但心中却贮满了悲痛。你说她淫荡也好,说她下溅也行,她喜欢钟玉光,同时也深爱着方振玉,可此刻,方振玉在港口还没有赶到,钟玉光则躺在急救室里,不知死活。
凌晨三点多,方振玉终于出现在宁玉蘅的面前。“姐夫!”
宁玉蘅一见他,便悲呼一声扑进了他的怀里,痛哭了起来。
方振玉搂着她的香肩,安慰道:“别担心,玉光他不会有事的。”
“姐夫,我好怕啊!”
宁玉蘅不住地抽泣着,别看她平时显得很坚强,但毕竟是女人,遇上了这种事,却是一点主见也没有。
“别怕,有我呢。”
方振玉轻抚着她的背脊,见她停止了抽泣,才问道:“玉光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也许是有了主心骨吧,宁玉蘅平静了些许,说道:“不知道,抢救都三个钟头了。”
这时,陈向东、于随波、罗伟胜三人围了上来,后面还有不少的副书记副市长。见到陈向东给自己眼色,便把宁玉蘅交给宁玉芬,跟陈向东等人到一边去了。“怎么样?”
他问道。
陈向东心情沉痛地说:“医生说,抢救过来的机会非常渺茫,你要有心理准备。”
“怎么会这样的?”
方振玉问。
陈向东把事情经过简单地说了,然后征询道:“要不要叫钟莹回来?”
方振玉说道:“还是作最坏的打算,把她叫回来吧,让我跟她说。”
于是,方振玉给胡媛媛打了个电话,让她明天一早陪钟莹坐飞机赶回来,然后才回到宁玉蘅的身边。
宁玉蘅也是聪明人,一见陈向东和方振玉他们这样,便知道事情严重了,她也不顾得旁边有人,软弱地依进方振玉的怀里,问道:“姐夫,是不是……”
方振玉没有让她说下去,搂紧了她,在她耳边低声说道:“坚强点,你还有我,有莹莹呢!”
然后才放开她。
事情已到了这种地步,宁玉蘅只有硬撑着,离开了方振玉的怀抱,怔怔地看着急救室的门。
又过了近二十分钟,医生鱼贯出来,院长何成良歉疚地说:“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你们进去和他说几句吧。”
方振玉扶着宁玉蘅进了去,陈向东等人跟在后面。
钟玉光静静地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没有一点血色,见他们进去,目光扫视了众人一眼,然后停在方振玉的身上,脸上露出些许笑容,说道:“很抱歉,我不能和你们一起把临海港建设起来了。振玉啊,以后这担子就交给你了。”
“玉光!”
方振玉紧紧地攥着他的手,虽然钟玉光把他推到港口建设这一个重要的位置上,让他辛苦了不少,但也为他提供了一个施展才华的舞台,想起几年来他给自己的支持和帮助,心中有无限的感触。
钟玉光深深地看了陈向东一眼,又把目光停留在于随波的身上,说道:“于市长,临海港的未来、临海的未来就靠你们了。”
虽然于随波恨不得马上把钟玉光手中的权力抢过来,但此时此刻,他也为钟玉光那种对事业执着的追求感动了,他说道:“钟书记,放心吧,我们一定会把临海港建设成世界著名的港口的。”
“钟书记,我会尽我的力量,协助好振玉的。”
陈向东看见钟玉光的眼睛又看向自己,没等他说话,便出声了。
钟玉光露出欣慰的笑容,说道:“你们出去吧,我有些话要和玉蘅讲。”
众人略一犹豫,便都轻轻地走了。
“玉光,你别说那么多了,好好休息。”
一直没有出声的宁玉蘅把脸贴在钟玉光的脸上,哽咽地说,虽然明知无望,她也不忍钟玉光太辛苦了。
“我知道自己还有多少时间,你听我说。”
钟玉光勉力伸出手去轻抚着宁玉蘅的脸庞,“玉蘅,这几年辛苦你了。本来以为今后可以好好和你过一生的,谁知造化弄人,要抛下你自己一个人,对不起了。”
钟玉光似乎精神了一些。
“不,我不让你走。”
宁玉蘅哭出声来。
“别傻了,人都要走这条路的,只是我早走一点而已。让我放心不下的,还是莹莹,她人长得漂亮,又是在娱乐圈,路不好走啊,今后,你就要多费心了。”
“你放心吧,我会的。”
钟玉光一边艰难地在枕头底下摸索着什么,一边说道:“本来我还想让我们有一个共同的爱情结晶的,现在看来,上天要我钟家绝后啊。我走了之后,把肚里的孩子打掉吧,找一个好人家,好好地过一辈子,千万别再找当官的了,官场上太黑了,不好混啊!”
钟玉光说着,眼睛中的光彩暗了下去。
宁玉蘅顺着钟玉光的手,在枕头下摸出了一张红红的纸来,居然是准生证,她不由怔住了。她和钟玉光没采取避孕措施已经两个多月了,这两天,本来很准时的月经没来,她以为是怀上了,还没有去检验,便告诉了钟玉光,两人都欢喜了好一阵子,没想到,今天晚上又来了,可这个时候,又怎么跟一个濒死的人说呢?她不由高叫道:“不会的,我永远也不嫁人了。”
“别傻了,你不是想我去也不安乐吧。”
钟玉光的话音已越来越弱。
一个奇特念头涌上宁玉蘅的心头,她忽然坚强了起来,紧握着钟玉光的手说:“我知道你的心事,你放心,我不但会照顾好莹莹,如果我们真的有孩子的话,我也一定会生下来,让他继承钟家的香火。此外,我会用心协助姐夫,建设好港口的,我要让钟玉光的名字,刻在港口的纪念碑上。”
“玉蘅!”
钟玉光深情地叫出了一声,闭上了眼睛。
宁玉蘅在钟玉光的脸上亲了一口,平静地为他盖上白布单,把准生证收在怀里,面无表情地走出了病房。
1998年7月29日星期三港区邓婷芳风尘仆仆地来到方振玉的办公室,却不见方振玉在,只有洪敏在那里整理着文件,她不由得有些不高兴地说:“怎么回事,不是说有急事让我赶下来吗?怎么他自己走出一边去?”
洪敏请她坐下,又给她斟了一杯茶,才说道:“其实,叫你下来的是我,他还不知道你下来。”
“什么事这么重要?”
邓婷芳见她这样说,知道肯定出了大事,否则洪敏不敢假传圣旨,叫自己跑这么远路的,何况自己在省城还有很多事呢。
“有人把我们老公给告了。”
洪敏把一封律师信递给了邓婷芳。
“我们的老公?”
邓婷芳一边接信,一边疑惑地看着洪敏,她还不知道洪敏也是方振玉的情人之一。
洪敏没有丝毫害羞的意思,说道:“难道你不是振玉的老婆?”
“呵呵,我倒忘了,我们那个风流种子,又如何会放过办公室里这么漂亮的女性呢!”
洪敏如此一说,邓婷芳当然知道洪敏和方振玉的关系了。她说着,便仔细看起信来。
洪敏没有辩解,见邓婷芳看完信后,低头沉思起来,便问道:“芳姐,振玉他,会有事吗?”
邓婷芳抬起头来,理了理思路说道:“有没有事现在还不能肯定,得看大军姐在香港方面是如何操作的。我们还是等他们俩回来,再一起商量吧。”
“也好,时间也差不多了,不如我们到渡假村定一个包厢,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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