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敬之一怔,随即皱眉道:“那用个什么理由把老太君骗出府呢?”
“疗养!”霜姨娘神思敏捷,片刻就想出一个好办法,“二爷,我们可以给老太君说,她的身体需要长时间的静养,才能康复,所以要把她送去城外的别院疗养。”
“好!”林敬之重重点了点头,这时,霜姨娘又道:“婢妾还担心一点,所以给老太君出主意疗养的人,万不可有失。”
“哦?你担心什么?”林敬之好奇的问了一句。
霜姨娘脸色很是凝重,答道:“洛城林家,是世代相传的豪门旺族,虽然几代以前也曾遇到过磨难,没落过一段时间,但始终屹立在此处,不曾发生过搬迁住址一事,而老太君更是在此处住了数十年,说没有点感情,那是不可能的,所以婢妾怕老太君明白了始因,会硬留在此处,守着这座数百年的古宅。”
霜姨娘出身豪门世家,对这些事情了解的多一些。
林敬之闻言心头一惊,他的灵魂虽然是现代的,但也曾看过不少的电视剧,一些有气节的古人,家族蒙难后,宁愿与古宅一起化为乌有,也绝不逃跑!
若非霜姨姨及时提醒,一旦老太君不愿意离开此处,那……
一丝冷汗顺着额头,缓缓的流了下来,“郁香,这件事情就交给你来办了,而且坚决不能出岔子!”林敬之的声音明显的加大了几分。
对上便宜相公凝重的眼神,唐郁香咬着嘴唇,重重的点了点头。
“二爷,既然情况已经如此紧急,不如今天就请老太君动身吧?”婉姨娘此时插了一句。
林敬之看了脸现焦急的婉姨娘一眼,随即明白了她的意思,林老太君可是林家后院的最高掌权者,唐郁香虽然刻意将今天发生的事情隐瞒了下来,但谁又知道能隐瞒多久?
“婉儿说的对,郁香,你我二人现在就去请老太君搬到城外别院疗养。”现在都到下午时分了,若是再迟一些,恐怕会引起林老太君的警觉。
唐郁香没有意见,只是尽量让自己平静,不要露出马脚。
要请林老太君去别院疗养,并不是件小事,如果换作以往,肯定要带不少的物品,与平日里使顺手的奴仆,此次走的匆忙,林敬之只能减化了。
先让府中的管事收拾了一番,林敬之才与唐郁香并肩走进了林老太君的小院,姨娘们没有跟过来,不然人越多,越容易出纰漏。
下午,林老太君的气色又好了一些,脸上只能看到一层淡淡的黑青色,很显然,唐郁香的治疗手段,是相当的高明。
走进屋内,林敬之笑着来到了床榻边,“奶奶,孙儿回来了,您的气色看起来好多了。”
“累坏了吧,快坐。”林老太君笑着拉住了他的右手,又道:“这都是郁香的功劳,你以后可要待她好一些才成。”
“嗯,孙儿以后一定待郁香好些。”林敬之附和了一句。
这时,唐郁香走上前施了一礼,待林老太君让她起身,站在一边,脸上故作为难。
瞧见她的表情,林老太君疑惑的询问,“郁香,你这是怎么了,有心事?”
“奶奶,郁香是在担心你的身子呢。”林敬之配合的说道:“刚才郁香就跟孙儿说了,说您此次中的毒是慢性毒药,要长时间的静养才成,所以呀,她先前就给孙儿出了个主意,说可以把您接到城外别院去疗伤。
孙儿一想也是,那城外的别院依山傍水,冬暖夏凉,最是养人了,而且今年事多,夏天的时候,您也没去别院散散心,所以孙儿不经您同意,就让下人们去准备马车了。”
林老太君闻言只是微皱眉头,站在一旁的留香却心中大惊,林老太君才病倒不久,林二奶奶就要把她送到别院疗养,难不成这位林家二奶奶真要夺权?
心中震惊下,她倒茶的小手一抖,溅出几滴热水。
林老太君想了一会,却道:“去别院静养虽然对老身的病情有好处,但郁香要一直陪在老身的身边,用银针帮我逼毒,我们俩都走了,谁来帮着打理林家的后院呢?”
“可以让桂芳帮着打理。”林敬之提出了建议,唐郁香也道:“是啊,芳妹妹性子沉稳,处事不急不躁,绝对可以胜任。”
出乎二人的意料,林老太君竟然很好说话的点了点头,就这么应了下来,“好,那就这么办吧,郁香,咱们什么时候动身?”
唐郁香与林敬之都没有想到林老太君会这般痛快的答应下来,愣了一愣,才连忙道:“马车已经快收拾妥当了,再稍待片刻,就可以出发了。”
留香暗自松了口气,原来林家二奶奶也要跟去别院呀。
张少杰快马加鞭,一路赶到了坚城,直奔田机的府邸。
田府甚大,占地广阔,与林家不惶多让,门口立着两排八名拿着长枪的护卫,威风凛凛,甚是精神威武。
张少杰做官不久,不懂得规矩,竟然就这么堂而皇之的骑着枣红马,直奔田机府邸的大门而来,那八名护卫手握长枪,哗啦一声立成一排,将前路封堵,其中一人大声怒喝:“呔,大胆狂徒,还不快快下马!”
随着这名护卫声音落地,从院门中又冲出一群人来……
第二百八十四章 田机
张少杰听了王田氏的话,为了彰表忠心,一路马不停蹄,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坚城,进了城门以后,他骑在马上向一个路人打问清楚了田机府邸的所在方位,就骑着马,疾奔了过来。
对他来说,时间非常重要,万不能让田机安排的其他眼线抢先通报了消息,所以见对面的护卫已经摆出了防卫的架势,他也只是大声解释了一句,没有及时的停下马来。
就在这时,田府的大门口突然涌出来二十余名手握长弓的军士,见他马速甚快,毫不犹豫的搭弓射箭。
江湖中人最怕的是什么?就是军队里的强弓硬弩!
“嗖,嗖,嗖……”
二十余只狼牙箭寒光闪闪,带着丝丝的破风声,直奔马上的张少杰而来,张少杰骑在马上,见前方涌出一大群弓箭兵,就意识到了不妙,不过他想着自己是来通风报信的,只要张口解释几句就成。
但哪曾想他还未张嘴,就见对方松开了弓弦。
前方足足有二十余只利箭,把他周身体都给锁定了,若是身旁有掩体,或者他双脚落在地上,或许还能躲的开,但现在嘛,却是惊的倒吸了一口冷气,不过张少杰到底武艺不凡,是有真本事的,只见他突然猛拉缰绳,座下红马骤然停下,扬蹄而立,紧接着,张少杰翻身落地,双臂拉住马鞍,猛然用力,将双蹄立起的马儿生生按坐在了地上,而他自己,则正好躲在了马匹的背后。
“噗,噗,噗……”数枝狼牙箭瞬间插进枣红马的肚子,脖颈,鲜血四溅,马儿嘶哑的哀鸣一声,断气而亡。
弓箭手见未能将对方杀死,俱是一惊,刚待再射,张少杰的声音终于传了过来,“停手,别射了,我是从洛城赶来通报消息的!”
可以听出来,张少杰的声音明显有一丝颤抖,若非先前应变及时,他此刻已经变成了一具尸体!
这边的军士闻言有些犹豫,一名护卫头领则扯着嗓子喊道:“要我们相信你也行,把腰间的武器扔到一边,爬在地上,别动。”
被二十余支狼牙箭指着,张少杰不敢不听话,将腰间的长剑解下来扔到一边,自己则忍着屈辱爬在了地上。
那名头领见状,招来一个军士,吩咐了几句。
那个军士闻言后,赶紧跑进府中拿来一根绳索,然后小心翼翼的来到张少杰身边,将他五花大绑了起来。
军士绑的很紧,使得张少杰双手不能动上分毫。
这时,那名护卫头领才带着几名手握长枪的手下走了过来,板着脸道:“好大的胆子,竟敢骑着马在知洲大人的府门前狂奔!难道你不知道,就算是朝廷五品大员来田府拜访,都得提前下轿么!”
张少杰以前是江湖人士,哪里懂这些,闻言脸皮涨的通红,吱吱唔唔,不知该如何回答。
“你有何要事回禀大人?”护卫头领又问。
张少杰急忙道:“洛城那边发生了大事,我要当面给田大人禀报!”
护卫头领见张少杰神情急切不似做假,点了点头,急步带着他走进了田府大门,田府占地面积极大,曲廊百转,亭道幽长,张少杰被绑着手臂,走了好半天,才来到了田府的书房门前,护卫头领在门口请示了一声,闻听允许他进入,就让张少杰等着,自己先进去通报了一番,又过了好一会,才让他入内。
刚刚跨进门槛,就有一人喝道:“混账,还不跪下!”
紧接着,他的双膝被人用力踢了一脚,就砰的一声跪在了地上,以前他在江湖中行走时,逍遥自在,何曾这般给人下过跪?
一股屈辱自心间弥漫开来,本能的,捏紧了双拳。
“来者何人?”一句威严的声音,从前方主位响起。
张少杰低着头,连忙答道:“回大人,卑职是洛城六扇门副总捕头,张少杰,是王大人的手下。”
“哦?那你来坚城做什么?”
先前张少杰看到屋内坐着好几个人,他不知道这些人都是干什么的,所以不敢表明自己与王田氏关系匪浅,“回大人,卑职此次来坚城,是要给您通报一声,城守大人白天在大堂中审案时,被歹人行刺,身受重伤!”
张少杰眼力绝佳,早就看出来王蒙没死,只是受了重伤。
“什么!”坐在首位的人正是田机,就算他沉稳老辣,闻言也是心中一惊,王蒙竟然在朝堂审案时被人行刺!
凶手是谁?为何要行刺于他?
张少杰赶紧又重说了一遍,说完,他偷偷抬起头,打量了田机一眼,又赶紧低了下去。
田机五十多岁,身材不高,面色肃然,眸光凌厉,下巴上留有三寸花白的胡须,此时皱着眉头,甚有威严。
“王大人被歹人行刺,你应该留在洛城捉拿疑犯才是,为何舍了公差,跑到这里给本官通信来了?”惊讶过后,田机沉声问道。
“这”张少杰抬起头,用目光在四周扫了一眼。
“无妨,这些都是本官的心腹,有什么话,你直说就成。”田机对着四周众人笑了笑,又道。
“是,其实卑职是王田氏的得力助手,在下胸襟中有她一封亲笔书信。”
王田氏?
田机闻言微微一愣,一双目光在张少杰俊俏的脸上扫来扫去,暗自惊讶,难不成那个小骚货最近又变漂亮了不成?不然怎么可能拿下这么个英俊的少年郎?
很显然,田机对于王田氏,是非常了解的。
“来人,把信取出来。”田机下达了命令,先前那名护卫头领连忙大步走上前,从张少杰的衣襟中搜翻出书信,然后弯着腰,恭敬的呈到了田机的面前。
接过书信,田机一眼就认出了王田氏的笔迹,待看罢内容,轻轻摆了摆手,示意给张少杰松绑,“田机是在审理林家案件时,被歹人行刺?”
“是的,当时卑职也在场。”张少杰双臂被绑了好一阵,血脉不畅,隐隐作痛,一边回答,他一边隐蔽的活动了一番。
“哼!你身为六扇门副总捕头,却连上官都保护不好,亏你还好意思承认,自己也在现场!”
蓦然,一句声音插了进来,刺的张少杰脸皮发烧。
第二百八十五章 比斗
张少杰自幼习武,身手高强,武艺一直是他引以为傲的优点,现在有人当着他的面,嘲讽他连上官都保护不了,这让他怎能不羞臊暗恼?
但现在的他已经踏入官场,是再也不能像以前那般,想动手就动手,随心所欲了。
抬起头,他顺着声音望去,只见说话的人是个三十岁左右的青年,腰悬宝剑,一脸倨傲的立在王蒙背后,与他目光对上,只是冷哼一声,一脸的不屑。
原本张少杰不想得罪人,但等他看清楚了这个青年只是一身侍卫装扮后,心思活络了起来,王田氏要他找机会在田机面前展露一下本领,这不正好是个机会么?
正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年轻的张少杰直接忽略了王田氏叮嘱他不要锋芒毕露的话语,反声道:“当时歹人众多,不乏高手,卑职又没有长三头六臂,哪里能抵的住两个绝顶高手的围攻?”
“哼!无用就是无用,何必狡辩?绝顶高手?你以为随便来个人拿把剑,就是绝顶高手么?”此语一出,屋内众人尽皆笑出声来,就连田机,也是嘴角微翘,在信中,王田氏特意提到了张少杰,所以他并没有阻止二人斗嘴,反倒想看一看这个张少杰到底有几分本事。
现如今情势复杂,身边高手越多越好啊!
张少杰打定主意要出一出风头,胸脯一挺,大声道:“嘴上厉害算什么本事!你可敢与我比试一番?”
“比就比,谁还会怕你不成!”青年冷哼一声,向左前方踏出一步,先前田府那个护卫头领进来时,说张少杰武艺不凡,躲过了二十多个弓箭手的箭支,并且能把健壮的骏马给按坐在地上,他就不服气,这才出口讥讽了一番。
“这个,还是不比了吧,不然真刀真枪的动起手来,难免会伤到哪个。”田机抚了抚花白的胡须,故作为难。
那个青年接道:“田大人说的是,要不还是算了吧,不然有些人本事不济,受了伤,怕是今天就回不了洛城了。”
“哈哈”屋内的官员显然都和这位侍卫熟识,闻言又笑了起来。
“谁输谁赢还不一定,你且不要太过猖狂!”张少杰自来到门前被人绑了,就倍受屈辱,憋了一肚子气,更何况他还要在田机面前露一手本事才行,“田大人,习武之人,岂能怕刀枪剑戟,卑职请您下令,允许我二人比试一番!”
“好,既然你二人有意,那本官就允了!”田机见张少杰被人用言语挤兑了几句,就沉不住气了,心中并不看好他,但还是点头同意了下来。
“这位兄台,屋内狭小,我们到院里比划比划!”张少杰见田机应了下来,心中大喜,说罢,抬腿走了出去,那位青年冷哼一声,随后紧跟着走了出去,田机等一众官员,则走在最后,等他们来到院中时,早有下人搬来了椅子和桌子,并添上了茶水。
“刀剑无眼,你二人记得点到为止。”田机缓缓的来到位于中间的椅子处坐定,不平不淡的劝说了一句。
其余官员连点开口附和。
张少杰与那位青年此时谁也不服谁,而且都想要打倒对方,在上官面前出一出风头,虽然抱拳应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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