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功亮指向俞飞,手都是颤抖的,说道:“是他……是他碰了我之后,我就这样了!”
俞飞冷笑说:“你是黄花大闺女么,碰都碰不得了?你刚才打我踢我可不知道有多狠,要不是我反应快,估计不是死就是残啊!而且刚才你说是你自己吃所里食堂早点吃坏了肚子,关我什么事?”
刘功亮说一句,他回了三句,前者哑口无言,一来自己没理,二来肚子又开始疼了。
王涛联系前后各人说辞,算是明白怎么回事了,看向俞飞的眼神有些变了,泛着有些古怪的光彩,然后用比较恭敬的语气说:“俞先生,对不起,是我们工作作风、工作态度不好,对不起,我代表学府路所的全体干警向你赔罪,请你不要再为难小刘了,他也是刚毕业进到工作岗位,很多地方不熟悉、做的不到位……”
王副所长开口讲称呼就差点让俞飞笑了,“先生”在现在一般是指有一定身份地位的男士或者江湖人,王副八成是把自己当成神汉或巫师了,虽然他的确是巫师,可两人对其之理解肯定不一样。
不过,也无所谓。
想了想,俞飞觉得毕竟是学府路所的警察,自己没离开学校,大事小事还都归他们管,得罪太惨终究不好,便点点头,转而看着一脸痛苦又忿忿不平的刘功亮,问他:“服不服?”
他大概是被自己拉的那泡虫子翔吓破胆了,心里面虽然还有怨恨,却也只有低着头说:“我服了。”
好汉还不吃眼前亏呢,何况是他这样色厉内荏的人。
俞飞说:“那好,你去换条裤子先。”
他的脸一下就红了。
王涛的眼角也是跳了几跳,等刘功亮出去之后,赶紧跑去办公室角落的洗手台用肥皂使劲褪了几遍手。
俞飞笑而不语,待王涛洗好手,才说:“涛哥,你叫人去菜市场或者就近的村子人家,买一个刚下的土鸡蛋,注意是土鸡蛋,刚下的。然后还要红线、黄纸和直条香,这些东西杂货批发市场的香烛店有卖,要快!”
王涛点头说好,赶紧打电话吩咐人去办。
然后两人又坐着喝了会儿茶,其间王涛问起俞飞是否真的会巫术。
俞飞也不多加隐瞒,只说略懂略懂。
王涛又问:“你是哪里人?”
俞飞说:“云州人。”
他前世是云州人,今世也是云州人。
王涛点了点头,说:“难怪,西南云州,自古便是巫蛊之乡啊……”
然后低着头,脸上有古怪的神色。
俩人说说谈谈,王涛却绝口不提请俞飞帮忙查案的事,也不说是什么案件。
反而弄得俞飞开始有些好奇,主动问他要查什么案。
王涛说:“最近发生了一件碎尸案……”
俞飞瞪大了双眼。
这时,置办物事的警员回来了。
那个长相路人的女警拿着一个鸡蛋敲了敲门,王涛便闭嘴不再谈,俞飞端起茶水“伏流伏流”地喝。
女警进来之后,问鸡蛋要怎么办。
俞飞说:“等等。”
不一会儿,刘功亮自己拿着红线、黄纸和直条香走进来,他换了条摆在所里打篮球时穿的运动短裤,上身是制服衬衣,不伦不类的,他从来没穿得这么二啵依过,可是没办法,小命重要,顾不得那么多了。
女警看到他这副打扮,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刘功亮惨白可怕的脸上愈发难看了。
俞飞说:“那开始吧。”
然后叫刘功亮脱掉上衣和鞋子平躺在沙发上。
刘功亮脱了衬衣就光膀子了,那女警虽然觉得不妥,但实在好奇俞飞这是要怎么弄,便挪不开脚步,以在旁边帮忙为借口留下来看。
第43章 解蛊
王涛有些心疼沙发,暗暗考虑着过后换一组。
刘功亮从来没在人前出过这样的丑,羞怒不已,但却无可奈何,只能乖乖听从,照做。
同时,俞飞吩咐女警接一杯阴阳水(也就是冷的一半、热的一半的水),把土鸡蛋放进去泡着,自己则拿红线分别捆住刘功亮的两只手腕和两至脚踝,然后用力轮流掐那四个地方。
三分钟之后,俞飞点了三根香,朝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各拜了三拜,然后调转香头,靠近到刘功亮的肚脐上面一厘米处。
刘功亮鬼叫到:“你要干什么?”
俞飞冷冷说:“想赶快好起来就闭嘴。”
刘功亮见他不是要烫自己,只是用香头烘自己的肚子,便悻悻地没多说什么。
直条香倒过来烧得很快,有不少香灰落下,烫得刘功亮直咧嘴,但却不敢发出声,唯恐俞飞不给自己解咒。
待香烧得只剩三分之一,香灰落了刘功亮一肚子,俞飞转手递给旁边的女警,叫她不能弄熄,插到门口花台中让它自己燃尽。
然后,将泡在阴阳水里的土鸡蛋捞出来在刘功亮光裸的上身上滚,很慢很慢地滚,从脖子滚到胸口,滚到肚子,一直滚到下腹盆腔处。
一面滚,还一面口中念念有词。
在场其他人都听不清他在念些什么,只觉得这情状很有些诡异。
滚完蛋,俞飞拿着黄纸到办公室门外烧掉,烧的同时,也“摸扭摸扭”地念着口功。
大约两分钟,折返回来,将捆在刘功亮四肢的红线解开。
王涛问:“好了么?”
俞飞拍拍手,说:“可以了。”
他之前给刘功亮下的蛊叫做“痢蛊”,即用巫毒感染人体肠道,使之代谢功能紊乱,腹痛如绞,下痢而排出虫子,如不及时正确解救,轻者高热、神昏、惊厥,重者屙出内脏而死。
其实俞飞解蛊主要是依靠自身巫力而为,烧香、烧纸不过是为了把势头做足,土鸡蛋、红线却是需要的。
刘功亮翻身从沙发上坐起来,感觉了一下,突然脸色涨红,说:“不是好了吗,怎么我又想上厕所?”
俞飞席洗着手,淡淡道:“正常,要排除余毒嘛。放心,这一次没有虫了。”
刘功亮半信不信,可是没办法,憋不住了,只好飞快地跑了出去。
王涛吩咐那女警也出去,然后跟俞飞继续说刚才提到的“碎尸案”。
俞飞问:“到底怎么回事?”
王涛便简单的介绍了一下目前的案情。
说是附近有个五里村,一个月前发生了一起碎尸案,尸体很离奇地被分成好几片,躯干部位都全,就是找不着心脏,经法医鉴定,尸体不是被经由利器切割,而是被很大的力量撕扯分开的,一开始大家猜测是野兽所为,但是专案组连同村民翻遍了村子和后山也没找到野兽的踪迹,而专吃心脏的动物也没听说过。直到十天之前,有人举报在天平桥桥下又发生了碎尸,情况大体相同,死者身份已确认,是济城师范学院附属高中的一名教师……
王涛说:“这两件案子的死者一个是五里村的村民,一个师院附高的老师,看似没有联系,实际上,却又一个共同点,她们都是女人,而且生前年轻、漂亮,我们走访过,她们的邻里亲人都说她们性格温柔、从不与人为恶……”
顿了顿,王涛又沉吟道:“既然性格好,那应该不至于跟人结什么深仇大恨……年轻美女,没有被侵犯而是直接被碎尸,凶手未免也太残暴变态了……”
他转头看向俞飞,问:“小飞,你有什么看法?”
俞飞从思考中回过神来,神色有些茫然地说:“啊,什么,哦,我没有看法。”
王涛知道他在装佯,便说:“这件案子影响很恶劣,拖得太久会形成不稳定因素,上头催得很紧。你涛哥我是专案组组长,是这起案件的主要负责人,压力很大啊……小飞,相识是缘分,你就不肯帮帮涛哥?”
俞飞摊了摊双手,说:“涛哥啊,不是我不想帮你,实在是……我是学体育,脑子不好使,推理、侦查什么的压根不行。”
王涛摇了摇头,说:“我知道,你脑瓜子灵得很,也很有能力,你应该想得到,两起案件的案发地点都离学府路不远,凶手已经动到济城师院附高的老师,下一次说不定就会动到你们济大的师生,你觉得你还能袖手旁观么?”
俞飞沉默了,这个问题他也有想过。
他是个怕麻烦的人,本想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可现在看来,好像还是关己了,如果凶手把魔爪伸向自己学校的女老师女同学,甚至伸向李心燃,那……
俞飞摸了摸下巴,叹了口气,说:“涛哥,我的看法是……”
王涛露出了一副“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管”的微笑表情,然后作洗耳恭听状。
俞飞说:“我怀疑碎尸案不是人做的。”
王涛睁大了眼睛,语气有些惊讶地问:“那是什么做的?”
俞飞却摇了摇头,说:“不知道,这回我是真不知道。”
这时候,刘功亮敲门进来。
王涛和俞飞相视一眼,很默契地都不再继续说了。
王涛对刘功亮招手说:“小刘啊,快过来,跟俞先生赔礼道歉,你的工作态度不好,要认错。然后还要谢谢俞先生。”
刘功亮走到俞飞面前,深深鞠了个躬,说:“对不起,俞飞先生,刚才我态度不好,太莽撞了,也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高人,幸亏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放我一马,我刘功亮一定铭记在心。”
他虽说得诚恳,但是俞飞却看到他在低头的瞬间,眼睛里有狠厉的光芒闪过,心中一动:“这小子从面相上看是典型的狼顾之相,有此相者,十之八九都是狼心狗肺、心术不正。现在来道歉,变脸倒真快,怕只怕阳为亲昵,而阴怀不测,被我的蛊术震慑一时,并不是诚心实意想和解。哼,狼子野心,诚不谬也!这种家伙,得小心提防。”
第44章 萌妹跟我走
俞飞知道他嘴上服软,心里确仍记恨自己,暗暗警惕,面上却丝毫不露出来,笑说:“你也别想太多,咱们算不打不相识。我们学校在贵所辖区,以后还请刘哥多关照一点。”
王涛微笑颔首,显然很欣赏俞飞这种大气。
可他不知道,俞飞只不过是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罢了。
刘功亮说要请俞飞喝酒,去高档餐厅,算是赔罪,也叫上王涛,因为刚才为自己说情,打算一并道谢。
终归是官家子弟,脾气虽蛮横一些,礼数上还是懂的。
俞飞不想得罪刘功亮这样的豺狼之辈,但也不愿与之亲近,便摆手推辞说:“免了免了,我不会喝酒,而且我今天还有事情,抱歉,抱歉,要不等我挣了钱,再请王所长和刘哥你们两位。”
刘功亮没说什么,只是扭头间眼神闪烁,似乎觉得自己主动请一个学生吃饭却遭拒绝很没面子。
王涛倒是无所谓,笑说:“行啊。”
然后打电话叫人来收拾东西办公室,不一会之前那名女警就进来了,问那些红鞋、黄纸、直条香是不是都要撤。
俞飞说:“嗯,没用了,都拿走吧。”
她找了个塑料袋子收拾起来,当拿到桌子上那个鸡蛋时便说:“这个土鸡蛋很新鲜,是我从附近农户家买来的,两块钱哩。既然没破,煮一煮,谁把它吃掉好了,别浪费。”
王涛伸手说:“我正好没吃早点,给我吧。”
俞飞却摇头说:“不行,吃不得。”
其他三人都很奇怪,异口同声问:“为什么?”
俞飞说:“打开看看就知道。”
女警把鸡蛋往办公桌上一磕,“噗”一声,好像打了臭鸡蛋爆炸一样。
蛋壳碎裂,就看见里面已没有蛋清、蛋黄,有的是一团密密麻麻白色黑色的细小虫子,在不停地蠕动翻滚,伴随而来的还有一股浓烈的腥臭,好像臭鸡蛋味,又好像翔的味道。
除了俞飞,其他三个人都吓得脸色发白,那名女警更是惊叫一声,然后转身捂着嘴干呕数下。
俞飞一副司空见惯的模样,淡淡说:“这些拿个铁盆装着,用黄纸烧成灰,不要乱丢,有毒,免得扩散。”
女警不敢弄,刘功亮说他自己弄。
王涛看着自己被污染的办公桌,哭笑不得。
不过,他们三人看俞飞的眼神不知不觉间都带有了一些敬畏。
俞飞说要走了,问能不能带鹿灵一起走。
王涛点头说:“当然可以,刚才就答应你的。我跟他们打声招呼。”
于是他就带着俞飞走到休息室——其实是留置嫌疑人的小房间。
一进去,俞飞就看到鹿灵坐在墙角的小板凳上,一张娇俏的小脸满是萎靡不振,显然一夜没好睡,现在够呛。
两名负责看守的警员见到王涛便站起来敬礼。
王涛跟他们说明了情况,二人点点头,其中一个对鹿灵说:“你朋友来接你,可以走了,下回可别再犯事。”
说完,两人就走出去了。
王涛对俞飞说:“关于那件案子,我会再联系你的。”
俞飞知道这个没法拒绝了,便点了点头。
然后王涛也走了。
俞飞来到鹿灵面对,说:“走吧。”
鹿灵抬起头看他,明秀可爱的脸上尽是迷茫之色:“嗯……”
俞飞指着自己的鼻子说:“你不认识我了?我叫俞飞,昨晚刚见过的啊。”
鹿灵的双眼一点一点亮了起来,抬手指着他,说:“是你啊!”
俞飞笑了,妹子还记得我,说:“对对。”
鹿灵突然把脸一拉,“哼”声道:“你来干什么?”
俞飞愣了一下,说:“我来所里办点事,见你还在,就跟王副所长求了情,让他放你走。”
鹿灵不相信,但刚才看守她的警员明明确确地说她可以走了,这……派出所副所长怎么会听一个学生的话咧?
她瞥了俞飞一眼,说:“我不走。”
俞飞愕然:“为什么?”
鹿灵说:“要不是因为你,我也不会被抓进来,你害苦了我,我为什么要跟你走?”
原本她被鬼上身,昨晚的有一段记忆应该是空白的,不过现在看来,审讯她的警察没从她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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