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俞飞却似乎不知不觉,冲王涛点点头,说:“拉肚子?我试试吧。”
转过来对刘功亮说:“把舌头伸出来。”
刘功亮心中冷笑:“装,还装,我让你装。”
倒是配合地张开嘴、伸长舌头。
俞飞其实不会看舌苔,装模作样地瞧了瞧。
又说:“你哈口气。”
刘功亮一心试探,自然全力配合,张嘴哈了口气。
谁知,俞飞立马一手捂住鼻子,一手扇风,嘴里瓮声瓮气地说道:“哎呀,好臭好臭,臭死了真是……”
刘功亮的口气味道一般,俞飞这是故意夸张。
前者顿时色变,一般人闹肚子啥的难免口气重,被人一说解释两句就过,可刘大少是高富公子哥,非常注意自己的细节影响,被俞飞当着那么多的人包括上司、同事和分局同仁骂成口臭,脸面上很有些挂不住了,觉得对方羞辱了自己,立马就想发作。
俞飞却在此时接着说道:“我知道了,你这是肠毒积重难返,身体机能自动进行清理。嗨,没啥大问题,我一会儿给你念念口功,弄瓶神水喝喝就好了。”
刘功亮皱眉道:“神水?”
俞飞很认真地点头,脸上是半点儿不开玩笑的表情,说道:“车上有瓶装矿泉水么?给我一瓶。”
王涛这就从副驾车门储物槽拿出一瓶没开过的矿泉水递给他。
从刚才,全车人都被俞飞的举动吸引了,司机要不是为了平稳驾驶,恐怕也跟别人一样扭着头、伸着脖子来看。
除了王涛、刘功亮、另外一位派出所民警知道俞飞有真本事,其余5个分局刑警只以为这个学生模样的男娃娃在装神弄鬼。
不打针、不吃药,弄瓶水就能把人腹泻治好?吹鬼牛吧……可是,既然是装神弄鬼,王副队长和派出所的人怎么那么配合?
——那几位从一开始就在疑惑为什么要请一个学生娃子来协助他们进行调查任务。
——他们倒想要瞧瞧,王副队长请来的这个男生究竟能把神鬼装到什么程度。
俞飞接过王涛递过来的矿泉水,道了声谢,转而对刘功亮说:“把手伸过来。”
刘功亮便右手伸到俞飞面前。
只见,俞飞一手以拇指、食指掐住刘功亮右手掌虎口的“合谷穴”,一手拿着矿泉水,说了句:“放松。这个穴位是管肠胃的……”
一副老中医的架势。
然后,就这么一只手掐着刘功亮的“合谷”,时轻时重地捏压,另一只手缓缓摇晃矿泉水瓶,同时眼睛微眯,嘴里“摸扭摸扭”地念着什么。
气氛有点儿诡异,除了车的声响,车里头众人都不讲话,专心围观,几人轻微呼吸的安静中只听到俞飞念口功,念些什么旁的人一个字也听不清楚。
“gun…yin…dei…du…li…lie,kun…zai…dei…du…li…lie……”几个零散的音节,却完全不明其意。
“好了,一口气喝完它。”三分钟后,俞飞放开刘功亮的手,并把矿泉水递给他。
刘功亮拿着550毫升的瓶装水直皱眉头,一口气喝完,这不是为难人嘛?
而且,喝完它真的有用?会不会被当猴耍?
刘功亮顾虑重重。
俞飞看了出来,说道:“这是我用法力炼化过的神水,喝下保准病除。一口气喝不完喝两口、三口没事,总之要尽快喝完,不然就会效力不足。”
刘功亮想了想,拧开瓶盖,把水往嘴里倒,“咕嘟咕嘟”喝了起来。
——岂能让对方有开脱的借口?赶紧喝完。
一瓶水下去,刘功亮那已经拉得瘪瘪的肚子有了种饱腹感。
俞飞笑问:“如何,神水是不是有点儿甜,肚子是不是好多了?”
刘功亮仔细感受了一下,竟然确实再没有那种令人抓狂的翻搅和奔涌欲出,整个人瞬间轻松了不少。
不得不承认,俞飞确实神手段,不打针、不吃药,捏捏穴位、喝瓶水,竟然就让自己拉到菊花都快合不拢的怪病一分钟好了!
有些不情缘地说:“水不甜,没味。不过……肚子倒是不难受了……”
但,刘功亮是不会感谢俞飞的,因为他已经认定,昨天傍晚冒充礼宾员害自己的那个人就是俞飞。
你以为治好我就没事了?
no,老子跟你没完!
现在出任务,上司、同事、同仁都在,刘功亮还分得清轻重缓急,暂时把恩怨搁一边儿,不跟俞飞对质,假装无事,心里却开始盘算着回头怎么弄死他。
俞飞更像没事人,貌似很好心、很耐心地嘱咐了刘功亮两句:“最近别吃辛辣和难消化的食物,先喝几天稀粥,否则病症复发,我不负责。”
然后就坐正身子,去欣赏窗外景观。
他是有恃无恐。
因为在刚才,俞飞左手掐刘功亮“合谷穴”为他解了痢蛊,右手则摇晃矿泉水,同时运使巫力,在水里下蛊。
在饮水、食物中下蛊,是下蛊最常用的一种手法。
普通的蛊师下蛊只能在背地进行,要么事先、要么趁人不注意,在饮水和饭菜里下。
下蛊过程通常不能示人。
然而,俞飞岂是一般蛊师,他前世乃五毒教主、绝代大巫,下蛊手法高端大气吊炸天,即使现在巫力弱了,可手法技巧不会忘,当着人的面、直接在眼皮底下,就能无声无息、无色无味地将蛊给下了。
所以,刘功亮对矿泉水并没有过多怀疑,就在我眼前,而且是没开封过瓶装水,不可能搞鬼。
恰恰,俞飞就是搞鬼了。
左手帮刘功亮解除痢蛊,右手透过瓶身在矿泉水里装了一颗无色透明的、比米粒还小的蛊卵。
他让刘功亮把水喝光,就是为了让蛊卵确确实实进到对方肚子里。
蛊卵入体,吸收宿主精血而孵化。
至于会孕育出什么蛊虫来,就连俞飞也不清楚,这是随机的。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不会生出什么好家伙。
so,俞飞不惧刘功亮怀疑到自己,因为刘大少肚子里此刻养了他的虫。
有恃无恐嘛。
解蛊又下蛊。
俞飞并非心理变态,而是出于两点考虑:
一、刘功亮就是头豺狼,万一知晓昨天傍晚的真相,肯定各种凶残报复滚滚来,怎么办,没有把柄制造把柄抓在手,不怕他来报复,就怕他不来。
二、谁让他是李心燃的前男友,谁让他胆敢伤害李心燃,还伤得那么深?不整你,本座整谁?
第78章 天煞星
分局的几位刑警有的觉得不可思议,有的认为是在演戏,有的心里保持怀疑,有的佩服得五体投地。
总之,各怀心思。
不一会儿,车子就开到了地方。
到了五里村,感觉里面弥漫着紧张的气氛,像笼罩了迷雾,人心惶惶。
公安历山分局派驻在五里村的专案组没有撤走,有部分仍在排查。
他们见到王涛带人来到,还列队迎接。
俞飞看了暗暗颔首:“涛哥在分局刑警队,资望蛮高嘛。”
王涛率领警员到村里的临时驻地——村委会办公室开个见面会,俞飞推脱不去参与,自己在村子里闲晃。
五里村位于济城市西郊,虽然不算偏僻荒凉,但同市区比就显得贫困落后了。东一家、西一家的四合院子,有的崭新,有的已经斑驳,前前后后大概有二三十户人家。
村道旁边有几个穿开裆裤、拖着鼻涕的小孩在玩泥巴,也没人管。
一个双眼白内障的老大爷坐在自家门口的小马扎上,一边晒太阳,一边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
一个穿着干净整齐的中年男子从村头走了过来,看到几个玩泥的小孩,便笑着叫唤他们的名字。
可那些小孩一见他便一哄而散,嘴里叫道:“天煞星来了,天煞星来了,快跑啊……”
中年男子一脸的尴尬,转过头来对俞飞笑笑,便从他身边走了过去,往村尾去。
俞飞也冲那人点头示意,觉得他友好、和善,可为什么小孩们要叫他“天煞星”?
玩泥巴的小孩中小的一两岁,大的四五岁,正是太真无邪之时,应该说不出“天煞星”这种话来骂人,九成是家长教的。
家长为什么要教孩子躲开那人,还要骂他呢?
俞飞感觉不对劲儿,便跑去问那个晒太阳的老人家:“老大爷,刚才那个人是本村人么?看他穿着倒像是城里的。”
老大爷吐出几个烟圈,把烟杆在鞋底磕灭,往旁边一放,已经全白的眼球翻了翻,从旁边摸出一个马扎,招呼俞飞说:“你是来村子里的公家人吧?坐这儿,坐。”
俞飞坐下。
他用老迈的嗓音,慢慢说:“那个李保康,是本村人,在城边的集市上开了家裁缝铺,靠手艺养活,在村子里属于有钱人家,穿的自然也好些。”
俞飞点点头,说:“唔,我瞧他人很和气,应该性格很好,为什么那些孩子要叫他天煞星呢?”
老大爷叹了口气,说道:“保康人脾气很好,从来没见他与人红过脸,还很热心,因为有裁缝的手艺,村里头但凡有哪家想改件衣服、做条裤子,他都答应帮忙,对村里人少收或者不收钱,而且啊,保康还是个大孝子呢,都过四十了,还守着他那多病的老娘,打着光棍……”
俞飞摸了摸下巴,问道:“所以村里的大人就教小孩叫李保康天煞星。”
民间流传,天煞孤星是指非常凶恶残暴、不吉利;孤星是天上一颗孤零零的星。天煞孤星就像俗语中的扫帚星,比喻人的时候,主要是指不吉利的、总是给周围的人带来祸害的、一生注定孤独的人。
小孩口中“天煞星”应该就是指“天煞孤星”。
老大爷说:“是呢,有一部分的原因。村里人观念落后,认为男人三十不娶,女人二十不嫁,就是命格不好,冲了天煞。有的大人就教育孩子,见了天煞星要躲开,免得长大娶不进、嫁不出。不过,还有一个原因……”
俞飞听到“不过”,立马提起精神来,附和地问道:“什么原因?”
老大爷又长叹一声,说道:“李保康虽然就想打着光棍守她老娘一辈子,可是她老娘不同意,说是不能让李家无后,先后催促李保康去相了两次亲……”
说到这里,老大爷顿了顿,像是卖起关子。
于是,俞飞很识趣地接口问:“结果都没成?”
老大爷凑了过来,压着声音,有些神秘兮兮地说道:“不但没成,而且听说好像还出了人命。这几天,村子里警察来来去去,也不知道是不是跟这茬有关系。总之,村里人都认为李保康命犯孤星,专克媳妇,连没谈成的都克,所以就……”
俞飞听到这里,心中一动,想起刚才见李保康从自己身边走过,匆匆一眼,观其面相,是个其貌不扬的中年人,四十出头,表情和善,性格脾气应该都软,不擅与人争斗,而他的印堂之间却似乎有些发黑,头顶罩着一抹死气。
难道……他与“碎尸案”有关?
或者,他就是凶手?
这时候,王涛过来,说要不要带俞飞去第一凶案现场去看看。
俞飞便告别老大爷,跟王涛走到一边。
俞飞问:“那里有什么线索吗?”
王涛说:“尸体和一些疑物都送到分局检验科化验了。”
俞飞撇嘴说:“那我还去干什么?我又不是神仙,没线索也能查凶手。”
王涛“哈哈”笑说:“虽不是,也差不多了。刚才你在车上露那一手,又把我们给征服了,神水治腹泻,有好几个刑警大队的警员问我是不是真的,我叫他们以后拉肚子来找你瞧瞧。”
没有之前那么严肃,开起玩笑,又露出一副警痞德性。
俞飞摆手说:“别给我打广告,生病了还得找医生,我这只是旁门左道。”
王涛说:“你那是玄门奇道。”
俞飞说:“行了,不开玩笑,我跟你说件事……”
于是,便将刚刚从老大爷那儿听到的事情给王涛讲了。
王涛说:“五里村二十七户人家,除了两户已经搬到城里的,其他每家每户我们都做了走访调查。你说的那个李保康,我们重点摸过底,他最近的确相过两回亲,而且相亲对象一个是同村老黄家的女儿,一个是济城师院附高中的女教师……”
俞飞“啊”了一声。
王涛点头表示明白他的疑问,接着道:“嗯,这两位正是碎尸案的两名受害者。女教师所在学校和死亡地点天平桥距离五里村都不算远,加上两者死法相同,于是专案组认为,两案应系同一凶手所为。一开始我们就怀疑是李保康相亲被拒、怒而杀人,但是经过调查,案发当时,李保康却有不在场证据。”
第79章 尸气
俞飞皱起眉头,摸着下巴,沉吟道:“莫非凶手另有其人……”
王涛拍拍他的肩膀说:“别着急,案子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破的,有些案子三五个月都查不出头绪……”
俞飞翻白眼道:“你倒还安慰起我来了,我这不是替你着急嘛。你不是说案子影响恶劣,上头催得紧么?”
王涛尴尬地笑笑,说:“确实是。小飞,你有什么头绪吗?”
俞飞总觉的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说道:“去李保康家看一看吧。”
王涛点头道:“唔,好,说不定你能瞧出什么来。”
于是王涛叫来一个村干部带路,就往村尾李保康家走去。
经过一户人家的牛棚时,俞飞脚步稍滞,扭头朝里面的老黄牛看。
棚里只有一头黄牛,许是上了年岁,皮很皱,连吃草都费力。
俞飞看它,它也抬起头来看俞飞。
一人一牛互相盯着对视。
王涛见俞飞没跟上,便回过来叫他。
俞飞一言不发,抬手比了个“别吵”的手势,头也不回地看着老黄牛。
老黄牛瞧着俞飞,突然发出“哞哞”的叫唤,扭头朝村尾的某户人家扬了扬,然后回过来看着俞飞,嘴里“哞哞”叫着,声音有些悲哀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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