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玉秋雪眼中,张丙男是春城国际大酒店的大客户,各种接待各种拉,各种大人物各种请,自然觉得他很有些了不起,而其话里的意思也比较明显,人家是大公司部门经理,你一个学生娃,你俩怎么就走在一起了,而且昨天人家还那样地帮你?
既然玉秋雪问到,俞飞觉得也没什么好瞒她的,便说:“一个朋友安排他来接我,并且从我回家。”
玉秋雪吃惊地张大嘴:“什么朋友,那么大的面子?”
俞飞说:“是同学。她的家人好像是天都莲花公司的老总级人物。”
玉秋雪啧啧称奇:“那个同学怕你回家麻烦,所以专门安排了云州分公司的接待部经理来接你?”
俞飞点点头:“大概是这么一回事。”
玉秋雪又问:“你那位同学……是男的还是女的?”
俞飞笑着反问:“你希望她是男的还是女的?”
玉秋雪有些好笑地说:“什么叫我希望啊?难不成我希望她是个女的,她就真是女的吗?”
俞飞竖起大拇指,说道:“恭喜,猜测正确,你就真是个女的。”
玉秋雪不禁心中一跳,下意识地追问:“女朋友?”
俞飞想也不想地点头,接着补充说:“确切来讲,是女性朋友。”
这是事实,因为的确还没有确立关系,俞飞暗暗为自己补充解释。
玉秋雪瞧了瞧俞飞,意味深长地说道:“看来你这位女性朋友对你很不一般呐!”
俞飞笑说:“秋雪,莫非你吃醋啦?”
玉秋雪白了他一样,嗔道:“去去去,我吃什么醋啊我吃!”
她不再问东问西,表情有些闷闷的,直到早餐吃完了,也没有再说什么。
离开餐厅,只见张丙男已经在大堂门口等候。
俞飞一看时间,9点差3分,大公司的接待部经理工作态度就是认真啊。
“丙哥,让你久等了。”俞飞上前打招呼道。
“没有没有,我刚到,连一分钟都没等你们就出来了。哦对,早餐吃过了没?”张丙男笑说。
“吃了,你呢丙哥?”
“我在来这儿之前就吃过了。”
今天的张丙男看上去神清气爽,望着俞飞是眉开眼笑,貌似有说不完的开心。
俞飞见他这副神情,就知道对方昨晚回家就已经急不可耐地抓药服药了,而且药效显著。
他拉着张丙男走到一旁,问道:“丙哥,吃药啦?”
张丙男眉花眼笑地连连点头,说:“吃了吃了。”
俞飞又问:“唔,效果还可以吧。”
张丙男啧啧道:“那是相当可以啊!我昨晚在回去的路上就跑到中药铺抓药,让老中医按照你方子上的药品、剂量、煎熬方式来弄,喝完回家,一晚上跟媳妇来了四、五组,把那娘们儿整治得服服帖帖,没口子地赞我,老公老公你好棒!要我说啊,是小飞你的药棒,药药切克闹!”
俞飞:“……”
第194章 回寨回寨(上)
大公司的接待部经理已经不顾形象,连“药药切克闹”都说出来了,俞飞感觉有些无语——大哥你是爽了,我昨晚却孤枕难眠鸟对空啊——不过这也正表明了张丙男内心那难以抑制的激动和兴奋。
一个长期在夫妻生活方面萎靡的男人突然重振雄风,在妻子的面前充分扬眉吐气了一把,那样的心情可想而知。
现在,张丙男看俞飞的眼神已经完全不同了。
之前的他,认为俞飞就是个客户,而且是那种老总强塞过来、对公司毫无经济利益、纯粹做人情的接待对象,感觉很无所谓,甚至心里还觉得有点儿麻烦,毕竟接送俞飞至少要用两天时间,两天他可以做不少自己的事情了。
就算后来,俞飞给自己开了药方,他在诧异和感激之余,还是不免对其真假存疑。
一副药根治许多专家都治不好的老男题,实在太不可思议。
抱着半信半疑、姑且试试的心态抓药熬药喝药,回到家找老婆一切磋,发现,哎,毛病好了,不仅好了,而且比以前没毛病的时候厉害多了。
老婆直呼过瘾,自己也觉得畅快无比。
没有男题真美妙!
从那之后,他开始对俞飞万分佩服,这个貌不惊人的学生娃居然如此神奇。
此时此刻,在张丙男的眼中,俞飞已经是自己的大恩人。
毕竟他改变了自己的生活,让自己濒临破裂的家庭重建稳定与和谐。
张丙男笑着低声对俞飞说:“小飞老弟,你完全可以把那副药剂拿到市场上去卖,我相信,空间是巨大的,潜力是无穷的,供不应求,必然大赚!”
生意人就是生意人,碰上什么事儿都第一时间联系到生意。
俞飞那个汗啊,让我去卖壮阳药?
哎,你别说,也不失为一条好路子。
现代社会生活节奏快,人们各种忙,都顾不上锻炼和调理,工作应酬嗨皮,酒色肉悲怒怨,手机电脑电视,诱惑太多,影响太多,生活条件太好,身体反而越来越差,女人气血两虚,男人各种男题,卖药的确会很有市场。
药好,市场绝不少。
可问题在于,俞飞的药只是辅助,发挥作用的核心另有其物,那就是蛊。
昨晚,俞飞故意拍了拍张丙男的肩膀,其实就是给他下蛊,让“生息蛊”在他体内诞下幼蛊,使他生精益气,强壮肾动力,从而根治阳…痿、早…泄。
也就是说,下蛊之后,张丙男就已经可以重振雄风了,药剂只是起到一个调理巩固和一个掩人耳目的作用。
以巫蛊为主要治疗手段,这就是巫医。
然而现代社会,已经没有多少人认可巫医了,甚至于中医的地位都岌岌可危。用巫医治病,绝大多数的人会以为你是骗子,立马打成封建迷信,当然,这也跟那些不懂巫医的司娘神汉乱搞搞得信任危机不无关系。
俞飞目前想低调,不愿惹麻烦,所以暂时没有走哪条路的想法。
便摇手说:“算了算了。”
又岔开话题道:“要不,没事咱就走吧。”
张丙男忙说:“是是是,走吧走吧,车子在外面。”
俞飞点点头,朝站在一边的玉秋雪招了招手,喊道:“走吧美女!”
声音有点儿大,引得众人侧目。
按照预想,玉秋雪的反应应该是咬牙切齿地瞪着他,哒哒哒地快步走过来,说:“能不能注意一点,这儿是公共场合喂。”
可是,没有。
玉经理不紧不慢地走了过来,冲张丙男点头打招呼,丝毫没有去理会俞飞。
直到上了车,玉秋雪也没有跟俞飞说过一个字。
这一次,张丙男换了一辆丰田霸道,因为他在来之前已经做了功课,俞飞的老家樱桃寨位处河谷地带,道路很难走,轿车基本不行,还是得上越野。
在昆华城里绕了半个小时,终于上高速。
期间,玉秋雪还是一句话也没跟俞飞讲,只跟驾车的张丙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比如昆华的新闻、气候、交通、美食等等。
俞飞插不上话,心中对女孩的反应又很疑惑,是以比较郁闷。
郁闷了一路,到玉水市金平县吃过午饭继续赶。
道路慢慢变得狭窄崎岖,两旁也出现峭壁与峡谷,险绝美幻。
直到下午三点半多,终于达到了俞飞和玉秋雪的老家,漠洒乡樱桃寨。
红河谷永远是那么美丽,不论白天夜晚、春秋或冬夏。从远处看去,曲折的河湾如同一条红色的珍珠项链挂在群山之间,缭绕的云雾轻轻笼罩住翠树成荫的河谷,别有一番世外仙境的意味。
在红河谷的低洼处,一片古香古色的村寨散落于此,整个村落掩隐在高大槟榔树、枝叶茂密的万年青树和果实累累的芒果树、酸角树、荔枝树以及那些摇曳多姿、迎风摆舞的凤尾竹之中,倍添令人向往的神秘感。
樱桃寨就在其中。
寨中人得知俞飞和玉秋雪要回来,早早便宰杀了一条牛,要为几人接风。
寨头的空地上,锅碗瓢盆叮当欢鸣。在以为个头高高却身体枯干的老人的带领下,一群头戴草帽、赤着臂膀的男子开始架灶起锅;一群身穿民族盛装的女子开始切肉洗菜。火苗蹦跳,烟雾缭绕,一派忙碌景象。
看见巨大的丰田霸道驶进寨门,众人纷纷停下手中的活计,不少人对着大越野露出了羡艳的眼神,他们当中乘坐最多的交通工具就是摩托车和拖拉机,再好也只有皮卡了。
当车门打开,人走下来,就更惹眼了。
男的俊朗,女的漂亮,实在赏心悦目。
俞飞看见正在做活的母亲,便上前唤道:“阿妈,我回来啦!”
俞母站起来,把手在围裙上擦了擦,笑着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一会儿看饭了,叫你的朋友一起吃噶。”
俞飞点点头,问道:“我阿爹呢?”
俞母指了个方向,努努嘴说:“那儿呢。”
俞飞便跑了过去,对正在煮牛汤锅的黧黑偏瘦的中年男子叫道:“阿爸,我回来了。”
俞父和俞母对待儿子的态度完全不同,俞父看了他一眼,便说:“既然回来了,就别干站着了,去洗洗手来帮忙吧。”
第195章 回寨回寨(下)
俞父面无表情地说:“既然回来了,就别干站着了,去洗洗手来帮忙吧。”
俞飞也没有什么想法,爽快地答应一声:“好咧。”
一切都是那么熟悉,河谷、树林、村寨、举寨劳动、乡亲们、态度不同但却很关心自己的父母……
真好啊。
父母健在,真好。
前世与今世的意识一同感慨。
俞飞跑去跟张丙男说了一声,让他留下吃饭,现在先坐着玩一会儿。
然后就卷起袖子去帮忙。
而玉秋雪早已经加入劳动队伍了。
忙活一阵,便已酒肉飘香,由高瘦枯干的老伙色(相当于族长、寨中龙头)祭完龙树神之后,大家便开开心心地围坐到一铺铺摆满各种肉和菜的“篾桌”旁。
篾桌,一种竹篾编成的桌子,顶平中空,倒过来可以做箩筐,正过来是饭桌,轻巧、方便携带、存放起来不占空间。
每桌都摆满了丰富的菜和肉,有牛肉汤锅、韭菜腌菜炒牛肉、辣炒牛杂、泡椒牛肝、舂干黄鳝、舂夥雀肉、舂牛肉干巴、舂芹菜、舂青酸角、剁猪脊肉、剁生鱼、凉拌鸡杂、凉拌蜂儿、凉拌蚂蚁蛋、凉拌鱼腥草、凉拌芭蕉花,还有石蚌煮甜菜、青菜罗卜大锅菜,以及香喷喷的糯米饭。
红河谷地的糯米饭有紫米做的紫米饭和用染饭花染成的黄米饭两种,看起来艳丽,闻起来喷香,吃起来更是粘糯可口。
张丙男说自己明天有任务、今晚还得赶回去,推脱了喝酒。
其余的人,包括俞飞、玉秋雪都频频举起小土盅干杯。
有句话说,每个红河谷人,都是生下来从开始走路就开始打猎、从开始说话就开始喝酒的。
张丙男很高兴,一方面是他没有见识过这样的阵仗,一方面是还在为昨晚整治老婆的雄威自豪,酒虽没喝,饭却多吃了两大碗。
吃饱喝足,到了离别之时。
俞飞再次挽留:“丙哥,真的要走?留下来玩两天吧,明早我带你上山打猎去!”
张丙男摊摊手,无奈地说:“我也想玩啊,谁不想玩呢?可是明天老总又有新任务……而且,老婆也在家里召唤了。”
俞飞恍然大悟,死活都要赶着回去的主因恐怕是后者。
他语重心长地劝道:“丙哥啊,再爽也要悠着点儿,没有耕坏的地、只有累死的牛,可别虚耗过度再来找我啊。”
张丙男搓着手,不好意思地嘿嘿直笑。
送走了张丙男,把空地上的残羹剩菜、桌椅工具收拾一番之后,便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
俞飞走进自己土掌房楼——土掌房,是红河谷地人世传的特色建筑和传统主流住房,因其屋顶如手掌般平坦而得名。以石为墙基,用土坯砌墙或用土筑墙,墙上架梁,梁上铺木板、木条或竹子,上面再铺一层土,经洒水抿捶,形成平台房顶,不漏雨水。房顶又是晒场、阳台。有的大梁架在木柱上,担上垫木,铺茅草或稻草,草上覆盖稀泥,再放细土捶实而成。多为平房,部分为二屋或三层——看到母亲正在为自己收拾床铺,父亲则在忙着拾掇柴火。
虽然土掌房是世代相传的主流建筑,但如今村寨里家家户户都起了新房、盖了新楼,唯独俞飞家还保持着原样不动,二老为了供一个大学生,省吃俭用,节衣缩食,勒紧裤腰带,啥也舍不得买舍不得用。
俞飞心道,现在自己有本事了,还能让他们继续窝在这老旧的土房里、紧紧巴巴地过日子吗?
答案当然是绝对不能!
看看父亲,年近五十,皮肤黝黑,脸庞额头的皱纹犹如田间地头的沟壑般一道道斑驳,劈柴的时候,神情专注,既显得憨厚老实,又透出无情岁月留下的沧桑。
女的年纪相当,慈眉善目、和蔼可亲,只是发间多了不少银丝,也正专心致志,为俞飞收拾屋子和床铺。
俞飞瞧得一阵心酸,原来不知不觉间,父母已经老去,他再也忍不住,唤道:“爸,妈。”
这一声“爸妈”喊出口,他终于意识到,不管前世,或是今生,此时此刻以及以后,俞飞就是他,他就是俞飞!
俞母听到呼唤,转过头,笑着对他说道:“阿大,我一会儿就弄好了,保证你晚上睡得舒舒服服。”
俞父抬头看了一眼,继续劈柴,嘴里冷冷地说:“老娘们儿瞎折腾什么?那么大个人了,你让他自己收拾。”
俞母刚想回两句,俞飞便笑着说:“阿爸说的对,阿爸说的对。阿妈,让我自己来收拾吧,你去休息休息。”
俞母嘴上答应着,却还是跟俞飞一起把他的卧房收拾了出来。
看着简单却整洁的卧房,父母就在身旁,俞飞感受到了那种久违的家庭温暖,同时他在心里暗暗发誓,从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