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子邮箱不是只有一个，而是非常多，这些电子邮箱都是免费对外开放申请的。
安全小组不得不分为两部分，一部分继续研究消除TREE蠕虫的方法，而另外一部分则开始对这些电子邮件进行追踪调查。
好在随着蠕虫的扩散，他们安全小组中的人员也越来越多，不再局限于美国宇航局的成员。
经过连续加班奋战，爱德华终于编写出来了第一个蠕虫杀毒程序。
第二百五十一章 变化
杀毒程序虽然编写出来了但是爱德华却发现碰到了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没有有效的途径能够将自己的这个程序顺利地发布出去，因为他缺乏最新的SPAN网络节点分布图。
SPAN网络是完全由分散的节点组成的，并不是中央集权式的结构。
爱德华想起以前的一件事情，他记得之前国防部那边有一个叫做克莱尔的年轻人，曾经雄心勃勃地想要彻底将SPAN的网络拓扑结构描绘清楚，可是他却在不经意间不断地触发了很多系统的入侵警报，这遭到了许多机构的强烈抗议和反对，那个年轻人最终只能放弃了这一想法。
以至于，现在没有人知道整个SPAN网络的分布结构已经变成什么样子的了。
爱德华连忙按照记忆中的线索给国防部那边打了一个电话，结果被告知对方早就离开了，至于去了哪里，他们也不清楚。
他想问问当时对方是否取得了一定的成果，也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没有任何一个管理员手中有其他节点的系统管理员的联系方式，通常哪里出故障了，都是从下往上，一层层的电话打过来。
有时候，还有有一些从来都没有听过或者注册在案的美国宇航局研究中心的办公室或实验室等机构打电话过来要求解决计算机故障，这些办公室和实验室，都是在没有通知SPAN网络办公室就直接和SPAN相连接了，他们甚至没有一个明确的名字。
可能在这些节点的管理员看来，觉得“没有人知道就会更安全”，自己都没有在SPAN的网络版图和任何名单上，黑客自然也无从知道自己的存在。
殊不知，这些都只是一厢情愿的想法。
爱德华打了好多电话，但是都没有达到自己目的。
他只能写了一份详细的分析报告，用电子邮件发送给自己知道的系统管理员的邮箱，在邮件的末尾，还附上了自己编写的杀毒程序。
但是他对此并不抱什么希望，因为目前在网络上能够正常运转的计算机已经不多，连安全小组内的成员都有好多人已经中招，只能通过电话才能进行联系。
他的ADW杀毒程序会自动检测网络上存在的计算机，进入计算机之后，首先确认这台计算机是否已经被感染，如果是，则先进行蠕虫查杀，然后再打上补丁，如果否，则直接打上补丁。
在报告中，爱德华主要分析了这个蠕虫到底会对计算机中的哪些地方进行修改，以及它所能造成的危害，还包括目前TREE蠕虫所感染的地区分布图。
爱德华急切想要接受到其他人的反馈，想要看到蠕虫被自己的杀毒程序清除的好消息。
然而，让他感到郁闷的是，反馈的确很快就发送过来了，可却不是什么好消息，而是又出现了另外的状况——发现了新的版本的蠕虫！
提交蠕虫变种版本的人，是来自美国能源部的一位名叫托克·法兰克的网络管理员。
和爱德华一样，托克也并不是正式的安全工作人员，他只是对计算机安全问题非常感兴趣而已。只不过，在内部大家公认他对VMS系统非常精通，他的正式工作是能源部资助的一个国家实验室的网络管理员。
经过分析，爱德华发现，托克提交上来的新版本蠕虫是之前的一个变种，其中有好几项改进，似乎是后面才针对缺点进行改进后才发布的。
如此一来，爱德华的ADW杀毒程序彻底没有了作用，因为他利用的正是其中的一个蠕虫漏洞，方式有点取巧，可是现在对方却将其修复了，所以他的杀毒程序也失去了意义。
爱德华无法确定，到底网络上还有没有存在其他新的变种版本，不过，从目前看来，这点似乎很有可能。
事情再次回到了原点，这让爱德华非常沮丧，他拨通了托德的电话，想要从对方口中听到什么好消息。真个安全小组当中，真正能够起作用的人却是很少，其他人或许在编程或者硬件方面有自己的独到之处，但是在VMS安全领域，他们都比不上爱德华，幸好后来又加入了一个托德。
“你好，我是爱德华，之前和你邮件联系过。”
“你好。我看了你的分析报告，写得很不错。”
爱德华的分析报告虽然没有正式发布出去，但是却发给了组内的一些人，现在虽然没有作用了，但至少可以让别人知道，自己做了这些工作。
“谢谢。”能得到同行的认可，爱德华心中的沮丧稍微好受了点，“不过我的工作已经没有了任何意义，刚刚我重新分析了一下新的版本，似乎已经是一种全新的蠕虫，并且比旧版本功能更加强大，缺点更少。”
“你说得对。就在刚刚，我这里再次发现了一个新的变种，这是目前已知的第三个类型了。”
“是吗？”爱德华愣道，“怎么会出这么快？我们杀毒的速度远远赶不上对方释放蠕虫的速度。难道要让整个SPAN全部断开连接才行吗？”
爱德华一想起这种情况，就有点不寒而栗。
SPAN网络遭遇了自创办以来最大的危机。
如果全部断开连接，将造成无法估量的损失，整个美国都将因此而停滞，无论是科研、军事还是经济都会遭到巨大的损失。
可是不断开，那暗中隐藏在背后的幕后黑手却又在不断地盗取着美国的机密资料，这也是让人无法接受的事实。
虽然不断有新的成员加入到安全小组中来，但这完全无济于事。
这种新的蠕虫已经超出了大家的认知，仿佛超越了这个时代的计算机科技一样。这种情形，就好比是他们还在刀耕火种的时代，突然面临了一个手持热武器的强盗和抢劫犯。
虽然爱德华相信迟早可以将这些蠕虫清除干净，但是这需要时间，他们必须得首先完全掌握了蠕虫的所有秘密才可以着手进行。
可是等到那个时候，或许TREE蠕虫已经完成了它的使命。
“伙计，或许情况还没有那么糟糕。”托德听到爱德华语气中的沮丧，顿时安慰道。
“抱歉，我有些失态了。”
“我能理解。”托德继续说道，“我的意思是，情况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严重。我看了你的分析报告，报告中，你提到整个联邦南部，除了一些主动断开网络的节点，都已经被蠕虫攻陷，不过据我所知，事情并不是那样。”
“是吗？”爱德华顿时愣住了，“我的报告里面的数据，完全是根据反馈而制定的。怎么会有错误？”
“你在报告中所提到的很多已经断开了网络连接的地方，现在依然连接在网络上，甚至，他们根本就不知道整个SPAN网络正在遭受着前所未有的蠕虫攻击，例如加利福尼亚州雷达实验室、费米实验室、东部的劳伦斯·利沃研究中心、以及……”
托德说了好几个重要的机构和实验室名称，目前网络状况运行都非常良好，托德有朋友在那边工作，通过电子邮件或者电话联系过，他们甚至根本不知道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然而，在爱德华的报告中，这几个节点，要么是主动断开了和主干网络的连接，要么在理论上来看，应该完全被TREE蠕虫所攻占。
“这不可能！”爱德华听完之后顿时反驳道，“其他地方我是根据他们的周围节点被贡献而推断出来的，但是费米实验室我却可以肯定已经彻底被感染了，因为之前他们的系统管理员安东尼曾经打过电话来报告故障。”
虽然爱德华在此之前从来都不知道安东尼的存在，但是他对那个满口脏话的家伙印象非常深刻。当时他接到对方的电话之后，立刻被对方破口大骂，骂得狗血淋头。
“是吗？那就奇怪了。”托德也疑惑了，“我有一位以前的同事在费米实验室工作，我十几分钟之前还和对方通过电话，对方说网络一切正常。他也不可能骗我，你说的应该也是实话，那么，只剩下一种可能，那就是他们之前可能感染了蠕虫，然后很快就恢复了。”
托德的话让爱德华心中一动。
难道费米实验室有高人存在，找到了有效查杀蠕虫的办法？
爱德华和托德结束通话之后，爱德华立刻拨通了那边的管理员安东尼的电话，他心中庆幸自己之前留了个心思，将对方的号码给记了下来。
电话第一遍的时候并没有人接，这让爱德华心中不由有些焦急。
他挂断再次重新拨号，在这一次，在等了三次响铃之后，那头电话终于被人拿了起来。
“喂，我是SPAN网络安全响应中心的爱德华，想找一下管理员安东尼。”
“我是安东尼。爱德华，原来是你啊，怎么现在打电话给我，也不看看时间，我正好要下班了。”听筒中想起了安东尼那粗大的嗓门。
下班？爱德华微微一愣，他看了一下手表，的确，现在已经超出正常下班时间十分钟，按照往常的作息，的确是应下班了。
可是，现在不是非常时期吗？
疑惑之下，爱德华问道：“你好，我想问一下，你们实验室的网络的情况现在怎么样了？”
“网络？哦——你专门打电话就是问这件事情吗？我们的网络已经恢复畅通了，没想这一次你们的效率这么高，哈哈，看来我发货骂你一顿还是蛮起作用嘛！其他没有什么问题，就是有一些重要的服务器无法访问，我打电话给那边，据说是中了病毒了。我想他们应该请你们过去查看一下……”
第二百五十二章 幽灵
费米实验室网络节点的情况让爱德华感到非常蹊跷。
对方本来已经感染了TREE蠕虫的网络，竟然无缘无故自动变得正常了，而且更好笑的是，对方还以为是SPAN网络安全中心已经将蠕虫给顺利清除了。
他们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
爱德华觉得可能费米实验室的计算机中有着自己想要的答案。
他再次和托德联系了一下，最终确认，在其他地方也有不少网络节点，虽然依然连接在网络上，但是却似乎五毒不侵，TREE蠕虫对他们仿佛无视了，自动绕开了他们的节点一样。
这些地方也很奇怪。
难道说这些地方的计算机的安全措施都做得很到位，TREE蠕虫根本无法攻陷？
亦或者，这些计算机中有蠕虫所害怕的东西？
爱德华越发觉得自己即将接近事情的真相。
或许，解决TREE蠕虫的方法就隐藏在那些计算机中。
他决定立刻动身，亲自去现场看一看，由于这只是他个人的想法，所以他只是将这个消息告诉了西奥多，并没有告诉其他人。
西奥多听到他说有可能找到克制蠕虫的方法，顿时仿佛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让他立刻动身，并且随时向他报告情况。
爱德华马不停蹄地赶了一天一夜，睡觉都是在路途上解决的，最终一脸疲惫来到了伊利诺伊州的费米实验室网络中心办公室，安东尼热心地接待了他。
爱德华顾不上休息，就直接跟着安东尼来到了网络中心的机房，开始对机房里面的服务器进行全面分析和检测。
“我们的服务器里面不会还存在病毒或者蠕虫什么的吧？”安东尼在一旁有些担心地说道。
“这个要等我检测之后才知道。不过，这个可能性不大，我这次来，主要是为了查明清楚，这些服务器为什么自动恢复了正常运行。”
“什么？我没有听错吧？之前的故障难道不是你们修复的吗？”安东尼非常震惊。
爱德华无奈地摇了摇头：“不是。”
他倒是想，也一直在努力着，可是却没什么成效。
安东尼这个时候也回过味来了。
他觉得这事实在是太荒谬了点，SPAN网络中心的安全专家，竟然跑到这里来查服务器自动恢复正常的原因！
“呵呵，那你慢慢查，我先回我的工作岗位上去了，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就招呼我一声。”
“好的，谢谢你。”
爱德华头也不会，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显示器上显示的内容查看着。
他首先查看的就是计算机的系统进程，正常，然后便是用户进程，也正常。
非常干净，没有任何多余的程序。
他接着开始在磁盘上查找一些最新修改的文件，日期范围就在安东尼当时给他打过电话之后。
他使用查找命令很快就将这两天来被修改的文件都列了出来，总共大概三百来个。
他一个个看过去，查看他们的日期，大小以及属性，看看是否存在可疑的地方。
半个小时之后，爱德华的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他得到的结果是——一切正常！
他检查了一下这台机器的安全设置，只能说是一般，通过这些设置情况和计算机日志记录，他可以判断出安东尼的技术水平只能说是中等水平，根本没有什么突出的地方。
这太奇怪了，为什么这台服务器没有感染TREE蠕虫？
它看上去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啊？
爱德华有些不信邪了，服务器是连接在网络上的，他从SPAN内部的FTP服务器上将蠕虫的源文件下载下来，然后手动在这台计算机中运行。
结果他非常震惊地发现，这个蠕虫程序竟然直接消失了。
凭空消失了？！
这不可能！
爱德华一脸震惊地站了起来。
TREE蠕虫根本还没有运行成功，就直接消失在磁盘当中，就好像是存在一只隐形的看不见的手，直接将它给删除了。
爱德华再次将TREE蠕虫下载下来测试了一遍，还是这个结果。
反应竟然这么迅速，肯定是有进程在运行，可以检测到TREE蠕虫的存在，然后直接将其清除。
爱德华重新将正在运行的进程检查了一遍，一个一个地看过去，分析他们的具体功能，可是他还是没有发现到底是哪个进程完成了这一动作。
“到底是哪个进程？”
爱德华跟它卯上了，他再次将蠕虫下载下来，可是又一次被删除，一次又一次……
“不行，我得冷静下来。”
爱德华按捺住内心的焦躁，梳理一下自己的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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