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我昨天也打听到了。他叫基尔伯特·苏马勒格。”昨天贝尔·加拉与朱丽叶在一起时,装作对瓦拉西珍贵画作表示关心,认为到时膳食人员太多太杂,诱她说出了保险公司和那位安全负责人的名字。“苏马勒格将带4名保卫人员去招待会。”
“你确实是一个一丝不苟的人,”阿尔·欧默德再次表扬他。“事儿办得天衣无缝。现在我比上次见而时更加相信你的计划会成功。”
贝尔·加拉平静地笑着对他说:“正如您所指出的,还得靠点运气。”
“运气对向它提供一切机会的人格外表睐,这一点你做到了,阿罕默德。对于你的未来,我的信心在不断地增长。”
贝尔·加拉满意地离开了阿尔·欧默德的住宅。有了他这种大人物的信任,未来是极光明的。贝尔·加拉在霍赫大街乘一辆出租车穿过赛纲纳来到卢森堡公园。他在公园中漫步,似乎在从不同角度欣赏树木和雕像。走到卢森堡宫邸后面的大圆水池时,贝尔·加拉绕池慢行看儿童们在池中放小帆船玩。突然他回身顺来路绕过池子,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当他确信没有人跟踪他后,便离开了公园。他沿托伦街飞快地走下去,经过约翰。保罗。琼斯和卡沙诺娃的故居,在萨尔皮斯路往右拐,往奥迪昂地铁站走去。他进了地铁站对面的一家大酒馆,下到地窖,那儿没人。他关上地窖门,打开挎包。
他出来时已变成另外一个人:戴口髭、太阳镜、假发,还换了一件夹克衫。
他上了酒馆门前的一辆出租车,往奥利机场驶去,他已在下一班去尼斯的飞机上订好了一个座位。莫特。克朗安排在机场的两个人都看见了他,但却没有认出他来,因为他的相貌跟他们手上的照片不符。他下飞机后,科特达祖尔机场的特工也同样没能认出他。所以谁也没有去记下他租来的汽车号码,任凭他驱车出了机场,与哈莫和莫德利安插在尼斯的特务会面安排迎接他的第一支突击队去了。
亨特回到大使馆,有一张电话条子在等他。条子上没有打电话人的名字,只有一个尼斯的电话号码。亨特认出这是乌里。伊占给过他的与里维埃拉的“摩萨德”特工联系的电话。
一个亨特不熟悉的声音用法语在电话的另一端说:“您好,这儿是勒德鲁饭店。”
“我是西蒙。亨特,”他告诉那人。“有人让我打这个电话号码。”
“请稍等,亨特先生……”
接下来那边换了一个女人:“亨特先生,是乌里。伊占想跟您谈谈。请告诉我一小时内您在哪里,我一定会很快找到他的。”
亨特将大使馆的电话告诉了她。20分钟后,乌里给他办公室来电话了:“西蒙吗?”
“是我。你去尼斯干什么?”
“科索。沙米尔失踪了。”乌里的声音相当冷竣,他在竭力克制自己的感情。“昨天他看见贝尔·加拉从一架雅典来的飞机上下来。他留下话后便去跟踪他。之后就音讯渺无了,而这只能意味着一种结果。”
亨特慢慢说道:“我很遗憾,乌里。沙米尔是个好小伙子。”他的思绪已转到这件事中所蕴含的令一层意义上去了。
乌里似乎听出了他的心事,他沉重地说:“有件事已可以肯定,贝尔·加拉就在此地,就在里维埃拉某处。所以我到这儿来了。”
“昨晚他还在巴黎,”亨特告诉他。“可现在他又上路了,”他扼要地解释了一下他了解这个情况的原因。“这足以让我相信他是住你那儿去了。你准备在那儿呆多久?”
亨特听出乌里。伊占的声音饱含着怒火:“许多年来,我一直住在科索家的街对过。他一生出来我就认识他了。我要在这儿呆下去,”他最后狠狠地说道。“直到找到这个贝尔·加拉为止。”
“今天晚上我也去你那儿,”亨特告诉他。他挂上电话,踱到窗口,凝视着窗外的协和广场,思考着乌里的谈话中所显示的几个要点。
自从利奥纳多。达。芬奇机场爆炸案后,贝尔·加拉至少到科特达祖尔地区去过两次。他在那一带出没已不再是推测。科索的失踪已使推测变为事实。
这样一来,就更加说明亨特原来的直觉是正确的:贝尔·加拉要在里维埃拉策划某种行动。
科索的失踪几乎当然地意味着他已被杀害。而这件事又意味着,从现在起,“摩萨德”会全力帮助亨特追捕贝尔·加拉。
但科索的失踪也带来了新的问题。贝尔·加拉是设下陷井诱使科索跟踪他的,那么,他在杀科索之前,有没有施酷刑拷问科索?如果拷问过,贝尔·加拉现在就可能已经知道是谁在搜寻他,为什么搜寻他。即便科索至死没招,贝尔·加拉也知道了“有人”在找他,追踪他。从今后贝尔·加拉就会倍加小心不让人再认出他来。
亨特正在深入分析贝尔·加拉的内心活动,试图找出解决这个问题的办法时,山斯基回来了,神情不是很高兴。
“哑嗓查理去缠那小妞儿,”他一屁股坐进一张椅子,对亨特说道,“一有消息,便会告诉我们。他还想赚钱。但我认为,那小妞儿对贝尔·加拉什么也不知道。从她那儿我只问出一件事:今天早上他离去时,曾说过至少要过十天才能与她联秒。”山斯基沉默下来,观察着亨特的反应。
有好一会儿,亨特什么话也没说。他从兜里掏出那三枚拜占庭古币,握在手中叮铃地晃着,怒视着山斯基身后,似乎在看某种并不存在的东西。然后他松开手,检视着钱币,就象以前没见过它们一样,黑眼睛眯缝着,脸颊上的线条更深了。
“听起来,”末了他开口说道。“好象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山斯基点点头。“我同意你的看法。不管贝尔·加拉想干什么,他会在这个时间之内去干。现在我们已经知道了时间,但仍不知道地点。”
亨特把乌里来电话的内容告诉了他。
山斯基扭歪了脸。“那个蠢小子!他们那伙人没教过他该怎样去盯梢吗?”
“你过去盯梢被发现过多少次?”
“有过几次,”山斯基承认道。“但至少我带了武器,有所防备。但这个可怜的傻小子……”他恨恨地放下这个话题,摸出一支雪茄烟。“我想跟你一块儿去,亨特。我在巴黎已无事可干了。进来时我已跟莫特。克朗讲好了,他今晚就开始对罗莎琳达进行监视,并监听她的电话。莫特也将替我与哑嗓查理联系。”
亨特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打算的。”但声音似乎很漠然。他拿起电话,让他的临时秘书给他订两张下午去尼斯的飞机票。
山斯基点着了雪茄。“还有件事,”他一边弹灭火柴,一边说。“”摩萨德‘在这件事上卷得这么深。一旦我们发现了贝尔·加拉,它一定会插手,会帮我们去遏止他的行动。“
亨特回想起乌里在电话是的声调。“唔,”他说。“一劳永逸地遏止。”他微笑了,是一种怪异的不安的笑。
第十七章
贝尔·加拉第一支突击队的5名成员在两天内陆续到达尼斯,住进了哈莫为他们在旧城各处租下的小寓所。这儿是旧时的尼斯城:色彩丰富,房屋鳞次栉比。狭窄的街道一端是海港,一端接金。约尔斯林荫路。这儿住的大都是北非人,这5名突击队员混迹其中直如鱼儿入水。
第3天,哈莫去旧城将这5个人从不同的居住地聚合在一起,来到一间车库里,这儿有一辆希姆卡1100型汽车在等着他们。这辆车是巴歇尔在尼斯的联络人——一个名叫阿雅德。斯尔菲特的古董商提供给哈莫的。他们乘这辆希姆卡汽车出了尼斯,到20英里外的山里约定好的地点与贝尔·加拉会面。
在一个周围长满松树的山谷里,贝尔·加拉给他们每个人发了一份保险公司的合同文件。这些文件是头天晚上阿尔·欧默德派人给他送来的。
然后,贝尔·加拉挑剔地看着他们试穿侍者的制服,这些制服是阿雅德。斯尔菲特从给吉欧万尼提膳食公司提供制服的同一个公司搞来的。贝尔·加拉从鲁巴亚回来后就将他们的尺寸给了哈莫。制服很合体。
那5名将被突击队员替换的真正侍者,现在已经处在严密的监视之下。负责监视工作的人手是贝尔·加拉前一天去马赛找来的。在尼斯,与恐怖组织有关系的阿拉伯人有上百个之多,而在马赛却有成千的人——还有一个很有效率的情报部门基层组织。向贝尔·加拉提供人员的正是这个组织。他们对每个侍者派了两名监视人员,并负责在侍者去瓦拉西招待会的途中干掉他们。另外,还单派了两名人员去劫持膳食公司的女秘书。他们将一直盯着她,等到了举行招待会的那天晚上,胁迫她打完一个关键的电话后,立即将她干掉。
贝尔·加拉在山谷中再一次向哈莫和突击队员交待任务时,离招待会举行的日子还有4天。他花了3个小时来挨个儿向他们提问——以此来使他们完全吃透自己那份任务的细节,对自己将去执行任务的地方有一个完整的,细致的印象。
贝尔·加拉打算在接下来的几天中每天都重复这3个小时的意识训练,直到真正去执行任务的那天为止。
那天晚些时候,亨特的山斯基也在贝尔·加拉之后从巴黎飞到了尼斯。在接下来的3天中——就在贝尔·加拉的行动计划正按部就班地进行时——亨特临时组织起来的巨大的情报网却未能探到一点蛛丝马迹。
第3天下午,就在贝尔·加拉召集他的人在山谷中开完会的时候,亨特来到了驻尼斯的美国领事馆。这儿的领事馆令人感到很舒适:一幢小小的白色两层楼房,座落在多克托巴提街和马歇尔约佛尼街的拐角处,四面大树掩映。前门开在多克托巴提街上。亨特推开上面饰有白色鹰徽的灰色大门,爬上大理石阶梯,来到接待厅。领事服务台后面坐着一名职员,他那里有留给亨特的一个口信。
他瞧瞧桌上的拍纸簿。“有一位叫乌里的先生来过电话。他下午5点钟来这儿见您。”
亨特看着手表,时间是4点46分。“还说了别的什么吗?”
“没有了,先生。”
亨特做了个怪相,然后谢谢他。这个领事馆职员本来可以不为他记录口信,他这样做已是特别帮他的忙了。尼斯领事馆没有多余的人员,也没多余的设施。亨特能得到半间档案室来办公,这说明国务院还没有决定不让他继续干他这点“破事儿”。晚上领事馆下班后,他的另一个办公中心就是尼斯郊外的拉马克住宅。奥黛尔已经同意在这段时期每天晚上为他守电话。
“山斯基在楼上吗?”亨特问道。
“是的,先生。还有拉马克特派员。”这位职员是个法国人。他的英语讲得很好,但在说到拉马克时,却自然而然地将他在退休时的法语头衔说了出来。
亨特看了看通往二楼的楼梯,踌躇了一下。他在太阳底下奔走了一天,脸都晒干了。于是他绕过书桌,来到后面的走廊。盥洗间就在领事办公室的对面。但盥洗室门边用铜链挂着的一块牌子上却写着“女”。
尼斯领事馆太小,只有一间盥洗室,因此便挂了一块能两面使用的牌子。亨特靠在油印室旁边的墙上等着,竭力让自己心中什么也不想。他的脑子被这一天的各种不顺心的事和毫无所获搞得乱糟糟的。他想清醒一下,消除因毫无进展而气馁的心绪,以便再战。
一个负责护照申请的漂亮女职员从盥洗室出来。她向亨特投以一个发窘的微笑,伸手翻过牌子上写有“男”字的一面,然后匆匆走入了左边的签证办公室。亨特进入镶铺着白瓷砖的盥洗室,拧开木制厕所间旁边唯一的水池上的凉水龙头。他弯下腰,把大手掌放在水里冲着,直到它们变得凉爽。然后他用手往脸上,头上浇水。
他直起腰来,满头滴水,觉得清爽多了。他用一块上面印有“美国政府公共财产”字样的毛巾擦干头、脸,然后出了盥洗室,上了二楼。
让亨特使用的房间中大部分地方都堆满了档案柜,里面装的都是旧签证和公民的申请书。空地方刚好够摆放一张小书桌,桌上有一部电话机。另外,屋里还有两张木椅。山斯基坐在书桌后面的一张木椅上,拉马克占据着另一张。他们那么急切盼望的神色告诉亨特他们也无甚收获。
“毫无所得?”
他们摇摇头。“你也一样?”山斯基丧气地问。
亨特耸耸肩,靠在一个档案柜上,一言不发地凝视着窗外。有好一会儿他们都缄默无言,冥思苦想着直到目前为止他们的调查还未能突破的那堵空墙。
从马赛到意大利边境,亨特已启用了他认识的所有关系,山斯基也动员了他认识的所有暗探。拉马克也对所有他认为可以信任的警察和海关官员讲了此事。弗兰克。卢西向法国缉毒部门和美国缉毒便衣传了话,乌里动用了他手下的“摩萨德”特工,并包括一些伊朗国家安全情报署的特务。由于阿拉伯人决心要将波斯湾改名为阿拉伯湾,伊朗的秘密警察也有理由对恐怖分子进行监视。
但3天过去了,竟然一无所获。亨特告诉自己,这种情况再也不能继续下去了。他们已经将整个里维埃拉置于监视之下。巴黎的情况有莫特。克朗负责;麦克英尼斯和佛雷德·里沃斯在欧洲各地转悠,随时观察他们所碰到的每个人。应该发现点什么了!
里沃斯悲观的话语又在嘲笑他了:迟早……不早就迟。
亨特怒视着花园中心高大的棕榈树干上攀缘着的红玫瑰。“我们能做的都做了,”末了,他决然地大声说。“花了这么大的力气却得不到回报,这是不可能的,不可能!”
“如果,”拉马克指出。“我们监视的地方错了呢?”
“我们是正确的。”亨特的语气中没有强调,也没有怀疑。他瞧着挂在档案柜上方的里维埃拉地图,上面最有可能出事的地方都钉上了红色力钉,而有一般可能性的地方则是蓝色图钉。“就是这儿——科特达祖尔一带。”
“但仍有许多空白点,”山斯基取笑说。“他们能去的地方还多得很。看看这些乱糟糟的图钉吧。在接下来的5天里,还会有许多事情发生。”
根据贝尔·加拉对罗莎琳达说的话,无论他准备干什么,时间就剩下5天了。亨特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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