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事情的进程却并非如此,首先,释天生本来就是一个吃惯了苦的人,军训虽苦,但那是对都市生,都市长的人而言,这种程度的磨练,于他充其量不过是活动活动筋骨罢了。其次,杨帆和释天生在郝天龙那里扯上了关系,所谓是亲三分向,是友三分情,就冲这层关系,他也不能按南怀仁的要求去做;再者,就算没有郝天龙这层关系,以释天生性格和作风,照样也能得杨帆的好感,终究,即使是整座军校,能和杨帆这种特种兵出身的教官掰手腕的人也没有几个,特别是徒手格斗,连杨帆也不是释天生的对手。军队之中,最服的就是有真本事的人,只要你有一技之长,能够让人家向你挑大拇指,就不愁有人佩服你。
对大多数参加军训的人来说,军训的主要目的是培养学员们的服从精神还有团队精神,至于体格上的锻炼只是实现这两种目的的手段之一,身体素质的提高也属于附属产物之一,而释天生的收获则不仅仅于此:军校教官中有相当一部分是从一线部队中下来的老兵,谁身上没有两手绝活儿?从他们身上,释天生学到不少东西。
一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好象只是一眨眼,军训结束了。
到军校参加结业汇报表演时,南怀仁原本想看到释天生受尽折磨,疲惫不堪的样子,结果见到的却是一个比进军校前更加精壮的年轻人,除了肤色稍稍变黑了一点,其他方面并无大的不同。
心中诧异,南怀仁再次偷偷把杨帆叫到一个清静的地方。
“呵,杨教官?怎么回事儿呀?”递上根烟,南怀仁不解地问道。
“什么怎么回事儿?”杨帆明知故问。
“就是上次临走时我托您办的那件事儿呀。”南怀仁赔笑问道。
“噢,就是整释天生的事儿对不对?”杨帆满不在乎的问道。
“呃。。。。。。,对,就是这件事儿。”被杨帆这样当面点破,连南怀仁自已都感觉有点下作。
“我没做。”吐出一口浓浓的烟雾,杨帆非常干脆地答道。
“啊?为什么?”南怀仁脸色变得有点发白。
“为什么?”杨帆的脸色也在变,那种面对新兵时的犀利到可以杀人的目光再次在他眼中出现,面对这样几乎和猛兽没什么两样的目光,南怀仁感到全身发拉,不由自主的连连后退。
“我告诉你为什么!释天生是我战友的兄弟,他也就是我的兄弟,敢动我的兄弟,知道是什么下场吗?”杨帆一步一让地跟着连连后退的南怀仁向前移动,浑身上下弥漫着只有那种经历过血与火,生与死的人才能拥有的杀气。
“呃。。。。。。”,南怀仁被对方的气势完压倒,他是玩嘴皮子的,不是耍拳头的,正所谓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
缓缓伸出右手,香烟上的暗红色光亮在大拇指和食指的辗压下失去了踪迹,而杨帆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似乎刚刚掐灭的不是正在燃烧的烟头,而是一根枯枝之类的东西。
南怀仁的惊谎变成了恐惧,他这样的人是无法想像有谁会做出这样疯狂的行为。
”明白了?”杨帆冷冷问道。
“明,明白了。”南怀仁机械地答道,能说会道的他此时的舌头似乎变得木头作的。
轻轻点了点头,杨帆缓缓倒退两步,然后将半根香烟随手扔到一边,转身离开,身后,南怀仁靠在墙上,足足有三四分钟不能动弹。
第二百零九章 靠山
经过半天的仔细考虑,朱炳文最后决定还是接受南怀仁的建议。虽然因这种问题去烦扰自已的靠山未免显得有点儿小题大作,但也比万一事败被人抓住小辩子穷追猛打好。
好好把自已从上到下认真整理了一遍,直到没有任何不满的地方(当然,这只是他自已的感觉,以他的体型和面相,无论怎样的用心,打扮起来也还是个猪头样)。
打开办公桌最底下的那个抽屉,从里边取出一个绿色的铁罐,铁罐不大,高约四寸,直径在三寸左右,铁罐上边布满精致的花纹,侧面烫金写着几个大字“极品铁观音”。
把铁罐拿在手里掂了掂,朱炳文叹了口气。说实话,他真舍不得把这个送出去,但为了自已的前途,他却又不能不送出去。所谓舍不得孩子套不了狼,舍不得媳妇逮不住流氓,这个世界,没有免费的午餐,自已又不是人家的儿子,想得到人家的关照,不懂出血能成吗?
准备停当,朱炳文把茶叶桶放进一个档案袋装好,然后离开办公室向楼上走去。
“咦?他要去哪里?”大办公室里的人们见他离开心里松了一口气,转而又起了好奇之心。
“切,这还看不出来,没瞧他拿的档案袋鼓鼓囊囊的吗?”有老员工经验丰富,以见怪不怪的语气调侃道。
“看见了,那能说明什么?”有人不解问道。
“说明什么?说明送礼拍马屁去了,笨。”老员工哼道。
背后的议论声朱炳文并没有听见,事实上,那些员工也不敢让他听见,所以,他的自我感觉才会永远那么好,因为他总认为在人力资源部这一亩三分地,他就是土皇帝。
但土皇帝说到底也不过是个土地主,在他自已那一亩三分地可以耀武扬威,但这个世界并不是围着他那一亩三分地在转,所以需要他低头哈腰的地方太多了。
来到十七层,朱炳文放缓了脚步,走过了两个房门后,右手出现了一扇华贵的红色大门,和楼道其他普通办公室的房门形成极其鲜明的对比。
推门而进,里边是一个二十多平米的前厅,这么大的房间里摆放的东西却很简单,除了两张靠在墙角的真皮沙发,就是在左边摆着的一张办公桌,一个相貌颇为清秀的女秘书正坐在桌子后往电脑里输入文件,见到朱炳文进来,于是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朱部长,是你呀?”女秘书笑着问道。
“呵,是我,黄总经理现在有空吗?”朱炳文尽量摆出自已觉得最好的笑脸问道。
“噢,应该有吧,您稍等,我问一下儿。”女秘书随即拿起桌上的内部电话按下一个按键。
“黄总经理,朱部长现在在前台,您现在有空吗?”女秘书问道。
“朱部长呀,让他进来吧。”电话里传出的声音很响亮,连办公桌对面的朱炳文也能听得到。
“呵,朱部长,您进去吧。”女秘书放下电话听筒笑着传答道。
“谢谢。”难得朱炳文也有用到礼貌用语的时候,向女秘书点点头道过谢后,他推开里间屋门走了进去。
如果说外边前厅二十多平米的房间只有一个人办公显得太浪费外,那么里面这间房屋恐怕就要用奢华二字来形容了,假如不是那张宽大厚实的办公桌和办公桌右侧摆着的一台电脑和一摞文件外,恐怕大多数人会把这儿当成五星级大酒店的客房而不是一间办公室。
而就在那张与众不同的宽大办公桌后坐着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短头发,刀条长脸,鹰勾鼻,两道又黑又粗的眉毛下是一对精光四射的三角眼,眼光凌厉逼人,显得极为精明。
“黄总经理。”关上房门,朱炳文恭恭敬敬地叫道。
“呵,是朱部长呀。请坐。”办公桌后的中年人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右手指了指,示意朱炳文坐下。
这位中年男人叫黄有志,算起来是黄海涛的本家堂弟,黄海涛深圳打工创业时,他也到深圳跟着堂哥一起历练,几十年下来,风风雨雨,为中天公司的发展壮大立下了汗马功劳,而今黄海涛是公司的董事长,他是公司的总经理,无论是从实际权力,还是在公司里的影响力,都是毫无疑问的第二人。
朱炳文先没有坐下,而是把茶叶罐从档案袋出取出,然后双手放在黄有志的面前。
“呵,这是我的一个朋友从福建回来,给我带回了一罐正宗铁观音,您也知道,我这个人不懂品茶,再好的茶叶喝到我肚子里也是浪费,所以还是转送给您,这样才是物有所值,请您笑纳。”朱炳文说道。
“哦,极品铁观音,不错,好东西呀,呵呵,你费心了。”
也不推辞,黄有志拿着茶叶罐仔细看了看外包装上的说明,笑着向朱炳文说道。
“呵,没什么,不过是举手之劳。”见黄有志很痛快地收下了礼物,朱炳文心里也松了一口气,这才回身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黄有志把茶叶放进抽屉里随后也来到朱炳文对面坐了下来,身子往后一靠,翘起了二郎腿。
第二百一十章 高招
“黄总,这次出国谈判还顺利吗?”不敢象黄有志那样舒舒服服坐着,朱炳文欠着身子显得非常关心地问道。
“嗯,还算顺利,安德鲁这个英国佬虽说脑子古板,不过也一样有男人都有的毛病,找了个交际花陪了两晚,第三天就把合同签下来了。什么英国人都是绅士,我呸,以后再有谁这么说,我就啐他一脸雪花膏!。。。。。。”说起英国之行黄有志兴致颇高,滔滔不绝,把在英国遇到的趣事都讲了一遍。
“我就说,黄总,还是你行。短短不到一个星期,就为集团拿回一份价值两亿的定单,论起中天集团的中流砥柱,除了您还能是谁。”朱炳文适时插话恭维,虽说马屁算不上有多高明,但也拍得黄有志洋洋得意,大笑不已。
“呵呵,毛主席说,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人斗,其乐无穷。世界上没有什么比和人斗更有意思了。”黄有志笑道。
“是呀。评书里也讲,艺高人胆大,胆大艺更高,也只有象您这样的高手才能视困难于无物,无论多么麻烦的事情到您手里都是小菜一碟儿。”朱炳文笑道。
“呵呵,好啦,别净拍马屁了,说,是不是又碰到什么麻烦事儿了?”高兴归高兴,但黄有志知道什么叫吹捧奉承,更知道眼前这位肥胖的人力资源部部长是块什么料,论忠心自是忠心耿耿,可论到能力却是一塌糊涂,好在人力资源部不象生产部,销售部那样的部门每年都有考核的硬指标,不能达标,部长就得挨罚让位,否则朱炳文这家伙早就被一撸到底儿,继续去做他的普通职员去了。
“呵,黄总,我是真心诚意的来向您请安问好,您这样一说,倒好象我是一个专门给您找麻烦似的人似的,这让我以后怎么好意思再来看您呀。”朱炳文委屈叫道,似乎有多冤枉似的。
“好,好,算是我多心了。”黄有志笑道。如果是门外那位女秘书这样娇滴滴地薄嗔轻诉当然是别有一凡滋味儿,但相同的话出自一位体重至少一百八十斤,脸上的肉可以和猪头相比的中年人口中,如果不是早就知根知底,只怕鸡皮疙瘩就要冒出来了。
“嘿嘿,其实您说的倒也不完全错,我是有一件事儿想向您请教的。”自已来是为了什么朱炳文当然不会忘,讪笑着还是讲了出来。
“哈,你这小子,我就知道你没那么好心。说吧。”黄有志得意笑道。对有些人来说,最喜欢的就是别人来向自已讨教问题,因为那会让他有一种高高在上,比谁都高明的感觉。黄有志也是这种人,而且他也的确是一个非常有能力的人。
“是这样。。。。。。”拣重点,朱炳文把释天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向黄有志做了汇报,黄有志一边听着,一边吸着香烟,表情松驰,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完了。”终于讲完了,朱柄文用带着期待的眼神望向黄有志。
“这就完了?”眉毛挑了挑,黄有志问道。
“是完了。”朱炳文迟疑点头应到,心里边七上八下,不知道黄有志会不会训斥自已。
“哈,哈,哈哈哈哈。。。。。。”,蓦然间,黄有志突然笑了起来,笑得非常开心,居然连眼泪都笑出来了,朱炳文见状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对小眼珠在眼眶里转来转去停不下来。
“好笑,真是太好笑了。炳文呀炳文,好歹你也在人力资源部干了三四年,居然被人这样就给耍了。。。。。。”,抬起右手把眼角处溢出的泪水擦掉,黄有志笑着说道。
“您还笑啊,我这儿哭的心都有了。”朱炳文心中稍宽,黄有志既然笑了,说明对方并不把这件事看做有多严重,于是装出可怜巴巴的样子说道。
“呵,有什么好哭的。我还当多大不了的事儿呢。说到底,要不是你没事找事,自做聪明,又怎么会闹这种笑话。”止住笑声,黄有志说道。烦恼皆因强出头,没有金刚钻,偏要去钻那个瓷器活,不出问题才怪呢。
“我也知道这件事是我太笨,弄巧成拙,可事情已经这样了,我总不能放着不理吧?释天生和我已经翻了脸,万一他哪天把事情捅出去,面子事小,被人抓到辨子事大呀。”朱炳文哭丧着脸说道。
“嗯。。。。。。,倒也是。事情其实也不是很大,本来那个人进来了也就进来了,这种事儿你不去提,人家也未必会说,你这样一来,反而让人家感到奇货可居,当然不肯随便撒手了。这就象绑票似的,你越是紧张,绑匪越是知道绑的人重要,要的赎金也就越高。当初发现搞错了,你要是不声张,暗中找个机会把他开除,只要给出的赔偿够,人家未必就不答应。结果你在上班的第一天就逼人家自动辞职,这种事儿搁谁身上谁不怄气?肯照你的话去办才怪呢。不过话说回来,这个释天生倒也是个人物,知道不把事情声张开来,比你是聪明多了。”黄有志想了想说道。
“呃,您怎么胳膊肘儿向外拐,反倒夸起他来呢?”朱炳文不解问道。
“我这是在就事论事。”黄有志的表情非常严肃,恢复到他身为总经理的精明。“原子弹放在发射架上时的威力最大,一旦发射出去,也就失去了震摄力。把密秘公开,虽然能逞一时意气,通快一时,但对他并无好处,相反,反正事情已经公开,你也就可以大大方方的处理他,而不必有别的担心,反之,他把事情埋在心里不说,你怕事情闹出来,他自然就可以利用这一点来威胁你,就象勒索犯一样,慢慢的,一点一点的从你这里捞到好处。”
一个人分析问题,总喜欢把自已放在那个人的位置上想自已会怎么做,所谓以已忖人就是这个意思。
黄有志此时就是以自已的想法去思忖释天生的想法,得出这样的结论,当然也没什么好怪的了。
“啊,那我该怎么办呀?”一听释天生会有这招,朱炳文也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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