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将军,来到滁州,所为何事?”朱元璋问道。
“朱公子本来占据了应天府,结果,愣是被张士诚那个竖子给霸占了,朱公子想不想再把它拿回来啊?”赵普胜问道。
废话,这还用说嘛,老子到现在,还都想不起以前的事情来,还不是张士诚给害的!朱元璋心里想,嘴上却说道:“不知你们可否有什么良策?”
先把对方的话套出来再说。
赵普胜听朱元璋这么说,以为他是答应了,接着说道:“我皇已经准备了大量的战船,只待一举突破,直接插入对方后面,占领杭州和平江,请朱公子整理军备,只要能够在应天吸引对方的注意,我们就可以将张士诚的后方,全部占领,到时候,我大军回援,再替朱公子夺回应天,您看怎么样?”
果然最毒不过陈友谅,朱元璋一听,顿时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虽然他失忆了,但是,不代表脑子就傻了,各种道理,朱元璋还是明白的。
陈友谅,这可是一石二鸟之计啊!
他的大军想要东进,那么,应天府绝对是该啃下的硬骨头,他啃了一次,没啃动,崩了几颗牙齿,所以,立刻换了个方法。
应天府目前聚集了张士诚大部分人马,那么,在后方,一定非常空虚,所以,他就走水路,绕过应天府,直接出现在富庶的平江和杭州这些地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这些地方,收入他的囊中。
而且,为了万无一失,他还让自己在应天府外面佯攻,这摆明了就是个送死的活儿,应天府,是那么容易打下来的吗?恐怕就是想想,都是非常吓人的,自己除了给陈友谅当炮灰,没有任何好处。
到时候,陈友谅将平江杭州拿下来了,再挥师西进,即使打下了应天府,能再交给自己吗?这等于掐住了他的咽喉,陈友谅这种人,绝对不会这么善心的,那就只有一种情况,自己会连带着被他消灭。
只是,这陈友谅也太目中无人了吧?他这种拙劣的计策,以为自己看不出来?朱元璋觉得自己消沉了半年多,也该活动活动筋骨了。
这次不如将计就计,让陈友谅和张士诚两人死磕,自己,火中取栗!
朱元璋心生一计,笑呵呵地和来人说道:“张士诚是我朱元璋的死仇,既然你们也和他发生了冲突,那我们就一定要联合起来,共同对抗张士诚!回去之后,告诉你家主上,我一定会按时出兵。”
“那真是太好了!”赵普胜的手,紧紧地握住了朱元璋的手。
朱元璋也握着他的手。
双方脸上都挂着微笑,心里却都在想着,怎么连骨头带肉将对方吃掉。
旁边的徐达,看得满头雾水。
待得送走了来者,徐达问道:“大哥,我们真的要出兵和陈友谅的军队一起作战吗?”要知道,陈友谅这个人,可是出尔反尔的小人,不用说别的,就说他这个皇帝,完全是抢他的老上司徐寿辉的,还年号大义,哪里能够看得到他有什么义气可言!和这种人在一起,真是睡觉都得揣把刀子。
“当然。”朱元璋镇定地说道:“我们一直窝在滁州,看着外面打打杀杀,虽然自己没什么危险,可是,也不会有太大的前途,我们想要发展,那就得走出去。”
“可是,陈友谅太阴险了。”徐达提醒道。
陈友谅阴险?那就比他更阴险!朱元璋脸上笑着,说道:“我们当然要佯攻应天府,等到陈友谅的水军东进之后,我们就向西,直奔江州!”
江州是陈友谅的老巢,可见,朱元璋已经打算,要趁着陈友谅后方空虚,直捣对方老巢了。
徐达一听,心中更是惊讶:“大哥,我们兵力不足,再长途奔袭,可以成功吗?”
攻城战,那可是最残酷的战斗,凭着自己现在这些人马,够用吗?
“攻城为下,攻心为上,徐达,你想想,陈友谅戕害了徐寿辉,他的那些老部下,只是害怕陈友谅的残酷手段,才敢怒不敢言,我们去了,只需高喝陈友谅已败,恐怕城内,得敲锣打鼓欢迎我们呢!”
不会吧?徐达感觉还是有些不靠谱,不过,既然大哥拿定主意,那就得听他的了。
“传令军队,做好出发准备,留下花云守滁州,你为前锋,朱文正和邓愈为左右偏将,领兵十万,渡过长江,佯装攻打应天府,注意,千万不要靠近城头射程,在那里丢掉性命,绝对不值。”
“是,大哥。”徐达已经明白了大哥的意思,那个充满智慧与自信的大哥,终于又回到了自己身边。
这一切,躲在幕后的马夫人听得清清楚楚,两行热泪,顺着她因为操劳而变老的脸庞上,八八,你终于回来了!
应天府。
虽然两批战船,一共三十艘,都已经聚集到了应天府,但是,这些水军,和陈友谅的水军比起来,还是有些弱小。
要是论火力,那就已经是非常强大了,但是,上次的事情过后,已经让张阳心中有所惊醒,先进的武器,没有足够的数量,还是无法达到质变的目的,所以,他并没有轻举妄动。
他已经收到了船厂的消息,母亲已经去过船厂,见过了祖晴,非常满意,已经允诺,等到打完仗之后,就举行婚礼。
想起祖晴,张阳心里就非常甜蜜。
由于又多造了五个船台,添加了人手,下一批的战船,是一次二十艘,但是,时间大概得一个月之后了。
而且,经过实验,那些不科学的地方,再次进行了改进。
张阳信心满怀,只要再经过一个月,自己的水军有五十艘战船,到时候,就可以跟陈友谅的水军正面打一场,让他见识一下,自己的战船,才是无敌的。
先进的战船,都已经调到了应天府,原来的蒸汽机船,被留到了后方,太湖,长江下游各个流域,还是需要水军来巡逻的。
除此之外,部分水军还化装成了渔民,可以靠得和州比较近,一旦对方有什么风吹草动,可以在第一时间内,用信鸽通知自己。
罗贯中的部门,也在不遗余力地搜集情报。
虽然应天府现在比较平静,但是张阳知道,这只是大战前的宁静,一旦开始,将是天崩地裂。
“主公。”一个声音,打断了张阳的沉思,张阳抬头一看,是罗贯中来了。
“贯中,有什么事吗?”
“主公,我手下埋伏在滁州的探子报告,在滁州,发现了陈友谅的信使。”罗贯中说道。
?什么?陈友谅的信使去了滁州?一股寒意升起,果然,自己还是猜对了,陈友谅要和朱元璋,联合起来了。
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有的,只是赤裸裸的利益,张阳知道,陈友谅和朱元璋两人虽然不对路,但是,两人既然都和自己成了仇人,两人勾结在一起,也不是不可能的。
“消息属实吗?”张阳还是郑重地问道。
“属实,为了确认,我的探子一直跟到对方进了和州,才赶来报信,确认的确是陈友谅的人。”罗贯中说道。
既然两人勾结起来,那么,一定就是大动作!朱元璋被自己撵回了滁州,半年没有动静,这不符合他的风格,他们一定酝酿好了一个巨大的阴谋。
“陈友谅的水师,有动静吗?”张阳问道。
“没有,一般来说,水师如果出动,得提前几天准备食物和水,现在并没有发现,他们暂时还没有异动。”罗贯中说道。
“让他们密切注视对方动向,一旦出动,立刻报告,还有,让常将军加派斥候,巡视应天府周围一百里的范围。”张阳命令道。
“是,主公。”罗贯中领命下去了。
陈友谅,朱元璋,你们俩,在玩弄什么把戏?张阳暗暗地想道。
第三百七十二章 别寻他径
“主公,不好了。”第二天一大早,罗贯中突然走进了张阳的卧室,把还没有起来的张阳吵醒了。
张阳一边穿衣服,一边和罗贯中问道:“不要慌张,出什么事了?”
“就在昨天夜里,趁着夜色,陈友谅的水军,来了个金蝉脱壳,现在,踪迹全无,不知道航行到什么地方去了。”
水军跑了?张阳知道,这绝对是大事情。
“离开多派船只,在四处航道里巡视,严防他来袭击我们应天府。”张阳说道。
“是,主公。”罗贯中说着,就要向回走去。
“还有。”张阳突然叫住了他:“朱元璋那边,可有异动?”
“暂时还没有。”罗贯中说道。
“除了打探陈友谅水军动向,同时严密注视朱元璋的动作。”张阳说道。
“是,主公。”罗贯中匆匆回去,这次,陈友谅水军突然消失,让他感觉非常不好,陈友谅的水军,沉寂了快两个月,现在终于出动了,这里面,一定有什么阴谋。
罗贯中调动了手下所有的探子,在水路和陆路上打探消息。
一上午过去了,什么都没有。
中午的时候,从滁州飞来信鸽,朱元璋的军队,正在做战前准备,看样子,是要出发打仗。
为了刺探消息,一个探子靠得过近,结果,被防守严密的朱元璋的军队,一通箭雨,射成了刺猬。
其他的探子不敢动作,只能远远地从暗处观察,看着他们离开了滁州,向南进发。
一直到晚上,也没有别的情况。
大厅内,应天府所有的守将,都已经到了。
现在张阳的军队,第二营的汤和和第五营的莫天佑,驻扎在江北,汤和守高邮府,莫天佑守扬州东部,除了原来的四千人之外,新训练的两万人,给每人各分了一万人。
而在江南,则集中了张阳的大部分人马,第一营的士义,守平江,第三营的吕珍,守北部的常州丹阳一带,第六营的赵子雄,守松江嘉兴一带,第七营的徐义,守乌程杭州一带,张阳的大本营,本来驻扎在杭州,应天府情况紧急,所以,大本营和第八营的张天琪,第四营的水军,这些经验丰富的士兵,都已经集中在了应天府。
除了这些,还有一支强大的机动兵力,由常遇春训练的五万新军。
这五万新军,还没有分到各个营内,独立编制成新军。
所以,目前在应天府内的,主要将领大本营的史文炳,张天琪,卞元亨,常遇春,还有罗贯中和施耐庵,都已经聚齐在府衙内,紧急商议目前的形势。
即使是作战经验丰富的史文炳张天琪,勇往直前的常遇春,信心满怀的卞元亨,老谋深算的施耐庵,精明的罗贯中,都感觉到,这次的形势很严峻。
打仗,最怕的不是对方人多,而是不知道对方在哪里,所谓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即使对方数倍于己,也可以用巧妙的战术。而最害怕的,就是不知道对方的位置,不知道对方在打什么目的。
“情况大家都知道了,陈友谅的水军,已经消失了一整天,在这一整天里,对方的水军,如果顺流而下,即使到不了我们应天府,也应该出现在附近,但是,现在在应天府周围,并没有出现对方的一艘小船。我们现在,就是要想法,把他找出来,看他们究竟藏在什么地方。”张阳说道。
“除此之外,朱元璋的军队已经出动了,一路向南,目标很明确,恐怕就是要渡过长江,再次夺回应天府。”罗贯中补充道。
几个人都陷入了沉思,陈友谅的水军,究竟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这可是绝对不能掉以轻心的,几个人都在思考之中,只可惜,几个大老粗在那里抓耳挠腮,就是没有思路。
要是有士信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在,肯定又该大放阙词了,只可惜,张阳一直都在晾着他,暂时不给他任何职务,希望可以改掉他的坏毛病。
施耐庵凝视着地图,沉思着,沉思着。
从昨天晚上,到现在开始,经过了一个白天,对方的水军,根本不可能隐藏行踪,既然没有在长江流域出现,那么,就一定在其他地方!
这种手绘的地图,虽然比例不是很准确,但是,大致的方向,还是差不多的。
施耐庵没有向下游看,而是目光巡视了上游。
突然,他的眼光直了。
只要向上游,到达太平之后,接着向东,进入石白湖,再沿着水路向东,穿过潥阳和宜兴,直接就能够进入太湖!
由于主力已经被聚集到了应天府,导致后方兵力出现空挡,在太湖岸边的平江路和接着向东的杭州,恐怕都会在对方的攻击范围之内。
而且,最可怕的是,由于水军的主力战船都被调集在这里,巡视太湖的,只有一条蒸汽机大船,面对着几百艘高大的敌舰,就算是火力再强大,也无力回天。
施耐庵的心如同跌入了冰窟窿,赶紧说道:“主公,你看这里。”
张阳顺着施耐庵所指的方向,也看清了所指,顿时,也是一阵心惊。
这简直就是一条捷径,从这边,几乎是直接走了个直线,就到达太湖了。
如今的太湖,可是张阳的老巢,尤其是建立在平江路边上的造船厂,是绝对不能出现意外的。
“这,好像不太可能吧!”卞元亨说道:“这些水路非常难走,小船没问题,但是陈友谅的大型战船,通过非常困难。”
“这个不一定,要知道,这段时间以来,由于经常下雨,水位早已经上涨,很有可能,陈友谅的水军能够顺利地通过。”罗贯中说道。
“对,这段时间以来,连长江水位都上涨了,更不用说那些水流。”史文柄说道。
“那么,我们首先要确定的,就是陈友谅的水军,真的在那里。”张阳平静地说道。
众人一想,如果真的陈友谅的水军走了这条路,那么,最要紧的,就是确定一下,然后,才能采取相应的措施。
“贯中。”张峰说道:“连夜派人,前去潥水,每人哪怕准备三匹马,全部把马累死了,也要在天亮前给我赶到,如果陈友谅的水军真的走这条路,那么,今天晚上,他一定在潥水南面的石白湖里休息,发现陈友谅的行踪之后,立刻飞鸽传书,回来报信。”
“是,主公,我马上去安排。”罗贯中说着急匆匆地退了出去。
“诸位,如果陈友谅的水军,真的走这里,那么,未尝不是我们的一个好机会。”张阳说道。
余下的众人抬起头来,望着张阳。
施耐庵猜出了主公的心思,轻松地扇着扇子,等待这张阳的阐述。
“我们的水军,到目前为止,只有三十条先进的战船,和几百条大型战船的陈友谅的水军比起来,还是有很大差距的,所以,我们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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