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阳对汤和并不抱太大希望,让他先挑人,凡是男人,他几乎都会挑下来,所以,给刘老伯剩不下几个,不过,还是要淘汰掉一些人的。
“鼎臣。”张阳转过头来。
“是,大哥。”
“这次这批流民靠得这么近了,才被发现,要是被官府的人发现了,怎么办?”张阳的话语,已经有一些严厉。
汤和也明白过来:“大哥,我知道怎么做了。我会派人放哨,方圆几里之内,连个兔子也不放进来。”
“嗯,知道就好,原来我们是人手不够,现在既然足够了,那这个防守工作,一定要做好,这是关系我们身家性命的大事!”张阳态度很坚决:“我们之所以能发展到现在,还没被官府发现,那是因为我们的保密工作做得好,我们还没有到可以揭竿而起的地步,所以,我们一定要悄悄地发展,不动则已,只要一动,就要让蒙古鞑子彻底滚出去。”
“是,大哥。”汤和整天都在想着打仗,听到大哥的口气,现在的忍耐,那是为了以后的石破惊天,他的眼光中,充满了兴奋。
“张公子,船准备好了吗?”耳边又传来了一个声音。
额地娘啊,您怎么这么阴魂不散啊,张阳回过头来,那个让人心动的身影,此时只想让人行动:赶紧跑!
“何小姐,那个莲子粥好喝吗?”张阳问道。
“是的,非常好喝。”何照依说道:“所以,我把它给你带出来了,你经常这样辛苦,喝点莲子粥对身体有好处。”
说完,何照依指着后面,只见小爱端着一个盖着盖子的精致小碗,碗边还有着一圈小花。
“喂,我说何大小姐,你什么时候这么关心我了?太让我受宠若惊了。”张阳说道。
“趁热喝了吧,喝完了,跟我回扬州去。”何照依平静地说道。
?什么?张阳手一哆嗦,还好,没有接那碗粥,否则,那么精致的一个小碗,恐怕是保不住了。
“我什么时候答应你去扬州了?”张阳问道。
“你早就答应过了啊,要陪我踏秋赏菊,现在已经过了重阳节,不过,你也得给我补回来。”何照依温柔地说道。
唉,欠了债,总是要还的,想躲是躲不过了,自己这么多事,还要陪人家去踏秋赏菊,好吧,去就去,又不是鸿门宴。
“好,我去。”张阳同意了。那表情,就像是被强奸了一样。
“小爱,快回去收拾,我们要回扬州了。”何照依的声音,依然那么动听。
“是,小姐。”
“大哥,你放心去吧,我们会不辜负您的嘱托的。”汤和激动地说道。
大哥和这个何小姐都走了,这个杀人港,就是自己的天下,这群小家伙们,看我怎么训练你们。
第一百四十七章 平山堂
“扬州最美的地方,就是保障河。”何照依小嘴不停地动弹,字字珠玑:“河面逶迤曲折,时展时收,秀丽多姿,长堤春柳、四桥烟雨、大虹桥、二十四桥、玲珑花界、熙春台、石壁流淙、静香书屋等等,许多有趣的地方,我们一同去游玩一下,可好?”
(这里的保障河,就是后世的瘦西湖,瘦西湖是清朝才有的名字。)
张阳听得头都大了,这一处处的地方逛下来,没有个十天半个月的时间肯定不行,自己的事情还多着呢,哪里能陪这个整天无所事事的大小姐搞这些东东。
“照依,重阳节的时候不是要登高吗?既然是补重阳节,咱们就登高赏景,什么大虹桥啦,二十四桥啦,静香书屋啦,咱都可以尽收眼底,如何?”张阳委婉地说道。
何照依没有答话,屹立在船头,看着两岸的柳树,眼前的一切,越来越熟悉,扬州,马上就要到了。
“如果登高的话,大明寺西侧的平山堂,是个不错的地方,坐此堂上,江南诸山,历历在目,似与堂平。只是……”何照依嘴角微动,不情愿地说出这些话来。
“怎么了?”张阳问道。
“平山堂是前朝欧阳修所修建的,现在已经废弃,许多人怀念前朝,所以这里虽然是废墟,也有许多人前去凭吊古今。”
南宋早已灭亡,但是元朝残暴,所以许多人还是心怀前朝的,欧阳修曾是扬州太守,修建此堂,极目远眺,游目骋怀,供士大夫、文人吟诗作赋,因此,这里也成了元朝的眼中钉,久而久之,就废弃了。
欧阳修?这个名字张阳非常熟悉,上学的时候,他的佳作没少背过。
“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今年元夜时,月与灯依旧。不见去年人,泪满春衫袖。”张阳随口将这首《生查子》背了出来。
背完了,却发现身边怎么如此安静?只见何照依睁大了自己的眼睛,一副崇拜的眼神,看着张阳。
“怎么了?”张阳迷惑不解:“我脸上有字吗?”
“士诚哥哥,我本来以为你只是一个普通的武夫,没想到,你居然懂得这么多!”何照依仿佛有一种找到知音的感觉,从小就受到良好的教育,各种诗词,自是朗朗上口,但是,她最喜欢的,就是这首《生查子》。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士诚哥哥,明年元宵节,我们一起去大都赏灯吧,据说大都的灯会非常热闹,还有灯迷呢。”何照依满脸兴奋。
得了,怎么连明年的元宵节都预定了?那时候,自己还不知道在哪里呢,这可不能答应。
“这个,照依,我们先说去平山堂吧。”张阳说道。
何照依从憧憬中醒过来,是啊,士诚哥哥是寒姐姐的,自己怎么和他人约黄昏后啊?她不知觉中,心中酸溜溜的,虽然她一直在避免想这个问题,但是,却总是也躲不过。
“就在前面停船吧!”何照依说道。
“我们不是先得去内河交盐吗?”张阳不解地问道。
“你的这些兄弟,我都非常放心,让他们去吧,我们从这里下船,去平山堂要近一点。”何照依说道。
“小姐……”小爱在后面喊道。
“小爱,你跟着盐船回去,和大哥说,晚上我就会回去了。”何照依神色平静。
要是回去了,大哥肯定会跟着出来,而现在,她只想抓紧这段时间,和他在一起。从出发到现在,她很少休息,总是跟在他身边,即使不说话,即使只是看到他,就心满意足了。
何照依的心意,张阳如何不知,人家一个大小姐,对自己有如此情意,张阳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在现代,张阳曾经追过几个女孩,均告失败,没想到,回到这里,反而命犯桃花,现有刘若寒,又有何照依,都是如此漂亮的女孩,要说不动心,张阳是不可能的,但是,已经和若寒有婚约了啊,所以,他总是在若有若无地拉远和何照依的距离。
但是,看到何照依如此地痴情,他有点不知所措。潜意识里,他又有点想入菲菲,这个男人嘛,难免会有一丝心猿意马。
盐船停在了岸边,何照依飞快地跳下了船,再次踏回扬州的土地,而且,是和他在一起,心情自是一番喜悦。
“快点下来啊,楞什么呢?”何照依喊道,白色的长裙,在阳光下仿若仙子。
“好的。”张阳只好跟着下来。“你们先去送盐,等我几个时辰,最晚夜黑了就会回来的。”
船上的兄弟们看着张阳,没有说话,眼神却是,无比地羡慕。
张阳心中暗暗叹息,他们中间,要是有个漏嘴的,跑去若寒那里一说,自己恐怕会有麻烦。
“士诚哥哥,快点啊!”何照依仿佛一阵风,已经飘到了远处。
张阳只好快步跟上。
“照依,你不是说平山堂离这里很近吗?怎么走了这么远,还没到啊?”张阳有一种受骗的感觉。
当然那个很……远啦,平山堂在扬州城西北,现在还在扬州城东郊,即使坐马车,也得一个时辰,不过,这样才更有感觉,要是没走两步就到了,能叫踏秋吗?秋是用来踏的。
何照依有一种满足感,踩着脚下的茵茵绿草,吮吸这秋天的气息,与张公子在一起,共同走着,走着,美景遍地,心旷神怡。
张阳的心情就不同了,仿佛一个正憋急了尿,可是正在公交车上,没法上厕所,这种感觉,很不爽。
他看着何照依那开心的样子,就知道这个小妮子,肯定诳了自己。
“照依,我们雇个马车去平山堂吧。”张阳说道。
路远,那就打个车呗,反正现在也有钱了,为啥总坐十一路啊。
何照依收回那兴致勃勃的目光,盯着张阳:“士诚哥哥,你不觉得,在这种环境里面,和我一起游玩,很有一种温馨的气氛吗?我们是在踏秋,不是在赶路,你要是再这样心不在焉,我可是会不高兴的。”
那小嘴撅起,别有一番风情,张阳只好作罢。
“前面就是扬州著名的二十四桥了。”何照依说道。
“二十四桥?是不是有二十四座桥啊?”张阳问道。
“这二十四桥,就是一座桥而已,就比如说三十六策,走为上策,就有三十六种计策么?”何照依笑意盈盈地看着张阳。
“那它为啥叫二十四桥,不叫二十三桥,也不叫二十五桥啊?”刚才说得自己和白痴一样,当然要狡辩一番,看何照依他怎么回答。
“这个,还真有这么说的。士诚哥哥,这个二十四桥的来历,要上溯到一千年前,当时隋炀帝的游船到了这里,看到一座小桥,就随口问道:‘这叫什么桥啊?’。太监都说不知道。这时候,一个宠妃就说了:‘我来给它起个名字,就叫二十三桥吧。’因为游船上的公主、妃子有二十三个,称为二十三娇而‘娇’和‘桥’韵母相同,右半部分也相同。但是听了宠妃说的缘由,一个太监报告皇上,反而说船上有二十四娇,你知道为什么吗?”
“有一个妃子怀孕了呗。”张阳说道,这种脑筋急转弯的问题,还拿来考自己,太没水平了,不过,这隋炀帝有这么多老婆,也算是好福气了,不对,应该是说,哪一个当皇帝的,都是后宫佳丽三千,这区区二十四桥,太少了。
何照依哪里知道张阳想到了这些,她的这个问题,难倒过许多人,而士诚哥哥,居然一下子就猜出来了,这让何照依觉得,这个士诚哥哥简直是个神人。
“过了二十四桥,再向北,我们就可以去大明寺了。”何照依说道。
“我们不是要去平山堂吗?怎么又去大明寺了?我可不求神拜佛,我是无神论者,不信任何宗教的。”张阳说道。
“看你紧张的那个样子,我又没说让你剃头当个和尚。”何照依说道:“平山堂就在大明寺西侧,不去大明寺,怎么去平山堂啊?”
哦,原来如此。
蜀冈,是扬州的一块龙脉宝地,绵延盘踞在扬州北郊,其上三座山岗,分别叫做东峰,中峰,和北峰,大明寺就建在中锋之上,山岗下面,就是保障湖(即后世的瘦西湖)。
张阳很受伤,他只想陪这何照依登高赏景,就算是完成任务了,没想到,这一趟下来,从扬州城东,到城西,再到城北,把扬州的所有景色都转遍了,都怪自己没有地理常识,不知道平山堂在什么地方,否则,也不会被何照依像遛狗一样领着团团转。
踏着青石的台阶,一步步地来到了平山堂。
这里早已废弃,一片破落荒败的景象,但是那厚厚的蛛丝之下,整个大红色的厅堂仍旧清幽古朴,外面的石棚之上,藤蔓早已爬得遍地都是,古藤错节,芭蕉肥美。在那厅堂的正中央,仍旧高悬着“平山堂”三个熨金大字。
“士诚哥哥,我们到那边去,在那边就可以将四处的美景尽收眼底。”何照依说道。
这边被厅堂挡住了视线,穿过去,应该就比较清楚了。张阳跟在何照依的后面。
果然,眼前豁然开朗,满眼一片葱绿,四周都是树木,清风徐徐,沁人心脾;下面的湖水,蜿蜒曲折,古朴多姿;向南远眺,江南丘陵层峦叠嶂,隐隐山峦,江山如画。
这种饱览河山的感觉,让张阳心情舒畅。
突然,手中感觉异样,一个酥软的小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和自己的手碰在了一起。
张阳想要抽出手来,却是欲罢不能。
“唉,想不到,我汉人的花花世界,如今却被胡虏霸占,山河破碎,国破家亡,痛哉,痛哉!”一个声音,旁若无人地说道。
第一百四十八章 书生酒鬼
“哼,这是哪里来的人,打扰我和士诚哥哥?”何照依非常生气,她和张阳一路走来,已经渐渐拉近了距离,刚才那无意识的两手相触,心中一阵滚烫,就想说出些贴心的话儿来。
可是,这话还没说,就被一个无病呻吟的人给打断了,何照依生气了,后果很严重。
顺着刚才的声音望去,只见一个落魄的中年书生,头上用一块普通的碎布,包起了一个发髻,穿着粗糙的土布长袍,仰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手中提着一个酒壶,正在不住地往自己的嘴里灌酒。
“原来是个酒鬼!”何照依的火,不知该怎么发泄。
那酒鬼看到有两人走了过来,反而来了精神,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将手向四周一指,说道:“看,我们汉人的江山,多么秀丽,可是,却被那群蒙古人骑在头上,受他们的欺压,岂非痛哉!”
“喂,我说兄弟,你在这里大逆不道,就不怕被人抓去了砍头?”张阳说道。
“你,你这奴才,我们汉人,就是有了你这样的人,才会被人欺凌,我们要是都奋起反抗,十个人打一个,也能将他们赶出去。”书生酒鬼有些愤怒,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想和张阳打斗。
“喂,兄弟,就你这样,我一根手指头就把你放倒了,你还是醒醒,该回哪里回哪里去,这次就当我们没听到,要是被别人听到了,你肯定已经人头落地了。”张阳随手拉起何照依的手:“照依,我们走。”
这一举动,只是很自然的反应,何照依的脸都红了,没想到,士诚哥哥平时对自己不冷不热的,这时候,反而这么主动。
她抬起纤纤玉足,准备和张阳一起走开。
“哼,我李善长,岂是如你一般甘愿做朝廷的奴才,我要去投奔朱公子,反抗元朝,赶走蒙古鞑子!”身后传来一个模糊不清的声音。
什么?李善长?还要去投奔朱元璋?张阳猛地回过头来。
“你是李善长?”
何照依感觉自己的忍耐,快要到极点了,刚才还对士诚哥哥充满期望呢,一转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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