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李善长?”
何照依感觉自己的忍耐,快要到极点了,刚才还对士诚哥哥充满期望呢,一转眼,他的注意力,就全集中到这个酒鬼身上,仿佛就是他的大老婆一样,握着自己的手,早就松开了。
此时朱元璋已经攻下了横涧山,接下来,就会去攻打滁州,而历史上,这个李善长正是在朱元璋攻打滁州的路上投奔他的,此后,伴随朱元璋,成就霸业,最后成了明朝丞相。他在朱元璋身边的作用,堪比萧何。
但是,现在既然让张阳遇到了李善长,这个历史,已经在不知觉中,发生了改变。
张阳将这个醉得一塌糊涂的酒鬼使劲摇晃着:“你说,你是李善长?”
“是啊,我就是定远李善长,我本就此糊涂终身,但是,看到这番美景,却被鞑子蹂躏,我虽是一介书生,但是国耻家恨,铭记于心,我要……”还没说完,酒壶已经落到了地上,摔得粉碎,两眼一合,已经呼呼大睡。
何照依看着张阳的神态,非常不解,不就是一个落魄书生吗?整天就会高谈阔论,夸夸其谈,仿佛凭他们的吐沫星子,就能做出一番大事来。
“士诚哥哥,我们下去吧。”何照依说道。
“你先回去吧,我还有事。”张阳头也不回。
“啪”脑袋上被狠狠地来了一下,何照依的怒火,终于爆发了。
“你看看,太阳都要下去了,四周马上就要黑了,我这样一个女子,你让我自己回去吗?你就不怕我出事吗?这一个破书生,有什么好的?怎么你待他比待我还要贴心?你,你怎么可以这样?”说到最后,何照依已经有些哽咽。
张阳抬头,确实,太阳要落下去了,这一天逛下来,居然没有什么感觉,时间过得好快。
他将李善长轻轻放下,走到何照依面前,真诚地说道:“照依,对不起,我刚才做得不好,这个人,对我太重要了,我一定要把他带走才行,可是,他现在又是大醉不醒,所以……”
“所以,你就想让我一个人回去是吗?这里又不是在扬州城里,你……”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说,你能陪我呆在这里,等这个人醒了之后,我说服他跟我一起回去可以吗?”
“士诚哥哥,你是说,让我陪在你身边?”何照依问道。
“是啊,可是,天要黑了,估计这晚上我们是呆在这里了,大晚上的,你和我在一起,恐怕会有损你的名节……”张阳说道。
“没事,我不怕!”何照依回答得很干脆。
“要不,我们去大明寺请求借宿一晚?”大明寺离这里非常近,只要下了那近百级台阶,就可以去了。
何照依点点头。
张阳看了看倒在地上的李善长:“兄弟,你先在这里躺会儿,我去找几个人来抬你,休息一晚,明天就好了。”
说罢,张阳带着何照依,走了下去。
何照依的小手,不由自主地又伸到了张阳的手中,张阳也没有感觉到意外,只是当作她害怕天黑而已,牵着她的手,一同走去。
“对不起,施主,本寺只剩下一间客房,不知两位施主,可否已经成亲?”敲开了门,一个迎客僧说道。
“这个,我们俩可没有成亲,不是,我们俩没有婚约,不是,我们俩还没有任何关系。”张阳急忙解释道。
看着张阳窘迫的样子,迎客僧也觉得有些好笑,在他眼里,这两位一定是私奔跑出,路过借宿的了。
“照依,只有一间客房,你去住吧,我去上面陪着那个人就可以了。”张阳说道。
“不用了,我和你一起去吧,平山堂里面很大,我们收拾一下,暂住一晚。”何照依说道。
“这……,那里那么脏,你住得习惯吗?”
“只要和你在一起,我不怕。”何照依说道,这一句话说完,已经将自己的心意表露无疑。
张阳岂能感觉不出来?他也没有别的办法,“好吧,那我们回去,暂住一晚,可是,你家里人是不是会着急啊?”
“不管他们,又不是第一次了。”
这第一次,自然就是上次偷着跑出来那次,在那一次,认识了身边的这个男人。
第一百四十九章 夜宿平山堂
“咦,李善长呢?”张阳回到平山堂,天已经快要黑了,让他纳闷的是,刚才将李善长放到的地方,此刻已经不见了人影。
“他醉成那个样子,不会是滚到下面去了吧?”何照依指着下面的山崖说道。
“照依,不要咒他,那个人,绝对不会这么轻易死掉的。”张阳非常有把握,他可是明朝开国第一功臣,至少能有七条命,一次醉酒跌下悬崖摔死了?那简直比王勃还倒霉呢。
“就是,我李善长哪里有那么容易死掉,我还要投奔朱公子,反抗这个元朝的暴政呢。”远处的草丛里,一个声音传来。
“喂,我说兄弟,你没事怎么轱辘到那么远去了?”张阳走了过去,立刻回过头来:“照依,你先躲开一下。”
“为啥啊?我帮你一下吧。”
“不用,不用。”张阳连忙推开了何照依。
这个家伙,酒喝多了,挣扎着去小解,解完了之后,居然连裤子也不提,就那样又倒在了草丛里,看身上那个样子,不知是否染上了黄白之物。
那粗布的长袍显然没有罩住,胯下之物,就那样享受着秋风的沐浴。
没想到,这个以后会鼎鼎大名的人物,现在居然有这么邋遢的一面,要是有个相机,一定给你拍下来。
张阳无奈地摇了摇头,走了过去。
“兄弟,起来了。”张阳说道。
“我不,这里这么舒服,我不起来。”李善长说道。
无奈,张阳只好用了一招:拿起地上的草,不住地咯吱他。
“呵,呵呵。”李善长虽然罪了,这痒的感觉传上来,低级的神经反射,屁股一扭一扭。
张阳趁着他扭动屁股的机会,终于将他的裤子拉了上来,盖住了要命的地方。
还好,天色已经全黑了下来,即使是有一点破绽,何照依也不会看出来。
“走,进里面睡一觉,明天醒来,你就是我的人了。”张阳不管李善长是否同意,已经做出了这个决定。
他使劲搀起李善长,向平山堂的大厅里走去。
露宿在外面的话,早晨的露水,会将人打湿生病的。
“照依,照依。”张阳喊道。
现在快十五了,外面的月亮升起来,倒也不是见不得光亮。何照依就着月色,收拾好了一块地方。
“来,让他躺到这里来吧。”何照依说道。
张阳扶着李善长,将他安放在了何照依收拾好的地方。外面的月光照了进来,他忽然发现,何照依的小手,有点红色的痕迹。
“照依,你的手,怎么了?”张阳问道。
“没,没事。”何照依将手放到了身后。
张阳将何照依的手拿了过来,十指葱葱,纤纤玉手,月光之下,上面有几丝血迹。
“我刚才铺草的时候,不小心,被草划了一下。”何照依说道。
也难为这个大家小姐了,在家里,她什么事都有人伺候,细皮嫩肉的,干起粗活来,当然会不适应。
张阳再一细看,何照依那双柔嫩的小手上,那个翘着美丽弧度的拇指,被扎进了一根刺,血还在不停地流出来。
“扎了根刺,我给你拔出来吧。”张阳说道。
“不用,不用。”何照依不知怎的,忽然有点难为情,上午的时候,才刚刚两手有了接触,现在,就被他这么仔细地看着双手,却突然感觉有点害羞。
“不行,必须拔出来,否则会感染的。”张阳说道。
“感染?什么叫感染?”何照依问道。
糟糕,自己第二次提到这个词了。“就是说,这根刺不拔掉的话,会从这里开始溃烂,一直烂掉整个手指。”张阳说道。
“坏人!尽吓唬人家!”何照依举起另一只粉嫩的拳头,作势要打。
“哎呦!”何照依感觉指尖一疼,原来,张阳已经用两个指甲一挤,将那根刺挤出了个头来,然后,用另一只手的拇指和食指的指甲,将那根刺麻利地拔了出来。
“好疼!”何照依感觉到指尖很痛,却突然又感觉到一股湿润的感觉。低头一块,张阳已经将自己的嘴,放在了她的小手上,正在吮吸着自己的指尖。
“好,没事了。”张阳若无其事地将嘴拿开,将吸出的血吐了出来,拔出刺来,他发现那是一根黑色的木刺,怕伤口里还留下什么东西,所以,又使劲吸了几下,确认里面没有残留,才住手,错了,是住嘴。
何照依满脸通红,刚才那柔润的嘴唇靠在自己的手上,吮吸的时候,她忽然有了一种欲飘欲仙的感觉,她不知道,这种感觉,是情欲。
张阳做这一切,却仿佛是很正常的一样。“照依,今天恐怕只能在这里休息了,让你去寺庙的客房里休息,你还不肯,这里有什么好的?”他有点埋怨。
“我看过了,在大厅侧面,还有几个侧室,里面有几张床,不如……”何照依没有说完,抬头看了一眼天上。
“今天的月亮,好圆啊。”
天仿佛一块黝黑的幕布,衬着一轮圆月,仿佛一个玉盘,月光清幽,明亮皎洁。
张阳抬头望去,不错,应该是十五左右了,月光如水,将四周的景色,映衬得如此之美,近处的建筑,远处的山峦与流水,一切都是那么自然,那么安详。
“士诚哥哥,我们就在这里赏月吧,一直到天亮,好不好,好不好吗?”何照依摇着张阳的衣角说道。
张阳坐在了地上,看着天上的明月,怅然若失。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
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何照依在张阳面前踱着步子,将这首苏轼的水调歌头吟了出来。
一曲吟罢,何照依笑呵呵地说道:“士诚哥哥,知道我刚才背的,可是谁的词吗?”
张阳并没有回答,而是把她刚才吟唱的后两句,再次重复了一遍:“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何照依脸色忽变:“不,我不要千里共婵娟,我只想和你在一起!”何照依的胸膛起伏不停,显然,说出这句话来,将她自己也吓坏了。
何照依没有再说话,那满头的秀发,却向张阳的胸膛靠来,紧贴在他那温暖的胸膛上。
张阳也无法再抑制自己的感情,用自己粗壮有力的臂膀,紧紧地将何照依搂入怀中。
爱情迸发得,如此突然。
第一百五十章 说服
天渐渐亮了,四周仍是一片万籁俱静,只有那翠绿的小草,在不知足地吮吸着阳光的气息,那晶莹的露珠,正在从叶尖慢慢形成,轻轻地流淌,滴了下去。
张阳的胳膊有点麻,慢慢地醒了过来,睁开眼睛,何照依正趴在自己的怀里,睡得正舒服。
昨晚两人说了许多许多话,何照依像个小孩,一直在不停地说呀说,直到后来,两人都累了,坐在石头上,何照依将头蜷进张阳的怀里,舒服地睡着了。
清晨的露水,打湿了何照依的发襟。
看着睡得正舒服的何照依,张阳不忍叫醒她,昨天的一切,仿佛一场梦,自己已经刚刚订婚,怎么又在这里谈起情爱来了?张阳感觉自己,有点像花花公子,可是,自己对她们每人,都是动了真感情,并没有欺骗她们,昨晚有点荒唐,这回去了,怎么和若寒解释?
“多谢这位公子昨天相助,在下告辞了。”耳边传来一个声音。
张阳抬起头来,只见李善长已经站在自己的身后,却是低着头,拱着拳。
李善长醒来,天已经放亮,他摸了摸身边,是舒适的草垫子,模糊地记得,昨天自己酒醉,是有个人将自己拖到这里来的,否则,自己要是一个失足,说不定会掉下去,这样死掉,也太冤枉了。
昨天的那个人哪里去了?难道做好事不留名?
他走出去,就看到正偎依在一起的张阳的何照依。
非礼勿视,但是这样不辞而别,又有点说不过去,他低头道:“多谢这位公子昨天相助,在下告辞了。”说罢,转身就想走。
那两人亲密的样子,他还是不愿意多看到。
“等等!”张阳想站起来,可是身边的何照依怎么办?
何照依睁开了眼睛,看着身边的张阳:“怎么?天都亮了?你怎么不叫醒我?我们不是说好了一起看日出的吗?”
张阳没有说话,向旁边怒了努嘴。
何照依顺势看了过去,就发现站在两人身后的昨天那个醉鬼。
“你醒了?”何照依不满地说道:“你怎么不多睡会儿?最好就别醒了。”何照依有点脑他,自己和士诚哥哥在一起,总是被这个多余的人搅局。
“我……”李善长被这句话噎得够呛,顿了顿,说道:“我是来告辞的,昨晚承蒙两位相助,非常感谢,我,这就告辞。”
“走吧,赶紧走吧。”何照依巴不得他走得远远的。
“喂,等等!”张阳着急了。这个人,可是个治国之材,他要是投奔了朱元璋,有点太浪费了,最后还落得个抄家灭族的下场。
“不知兄台可有见教?”李善长问道。
“如今天下大乱,好男儿志在建功立业,李兄既然有远大理想,不知,可否愿意助我一臂之力?”张阳问道。
“你?”李善长摇了摇头,在他眼中,眼前的人是个元庭的走狗而已,昨天还朝廷这样,朝廷那样的说;外加纨绔子弟,到处游山玩水,身边还有美人相陪,这样的人,岂能做得了大事。
“我本是定远人,如今,听说朱公子已经攻下了横涧山,手下兵众两万多,所以,跟着朱公子,我觉得更有前途。”李善长慢吞吞地说出了这些话来,意味很明显,跟着一个和自己算是半个老乡的朱元璋,而且他已经有了一定的势力,自然比跟着一个夸夸其谈的纨绔要强得多。
“那现在徐寿辉拥有百万之众,你怎么不去找他?刘福通在北方也有几十万人,再说了,即使是郭子兴,也比朱元璋的人多,你要是看人多而择主的话,为什么不选择他们?”张阳的气势咄咄逼人。
“因为,因为……”李善长忽然发现,眼前的这个人说的话,好像还有几分道理: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