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楼道探出头,看下面没人,将手里的垃圾袋快速扔了出去。却听见下面传来了「哎呀」一声叫,接着有人在下面大骂:「哪个没长屁眼儿的?让老子逮住我杀了你。」陈皮皮摆了摆自己的屁股,心想:老子不但长屁眼儿了,还经常放屁呢!
进门见程小月在厨房里包饺子,就屁颠屁颠地过去要帮忙,被程小月拦住了:「你别添乱了,手也没洗,谁知道都摸什么了。」陈皮皮刚要回答,程小月拿饺子皮堵在了他嘴上:「不许说,知道你没好话。」陈皮皮绕到了妈妈的身后,从后面抱住了程小月的腰,把脸贴在了她的背上,用力吸了口气,说:「妈妈,你身上的味道真好闻!我好爱你。」
程小月把屁股向后使劲顶了一下:「滚出去,别在这里缠我!」陈皮皮在妈妈后脖颈使劲亲了一口,在白皙的皮肤上留下了一道口水。没等程小月反应过来就撒腿跑出厨房,回过头来对着程小月挤眉弄眼:「美女!来追我啊!」程小月举起手中的擀面杖,作势要追,却被陈皮皮挑眉挤眼儿的怪相逗乐了,把擀面杖在灶台上敲了敲:「你以为我追不上你吗?我是懒得追罢了。」陈皮皮怪声怪调地叫:「你追啊!你追啊!如果我给你追上了我就改随你姓程。」程小月把嘴撇了撇:「你还是姓陈吧,我们程家可不要你这样的小流氓。」
两人正吃饭,胡玫却来了,一进门眼里的泪就掉下来。程小月连忙询问。胡玫说:「还不是因为齐齐,这一段日子她都不拿正眼儿瞧我,跟她说话也爱搭不理的。好像我多脏似的,我总归也是她妈呀!辛辛苦苦地把她养大倒养出个仇人来。放了学宁可在外面瞎逛也不肯回家,一回来就躲进自己屋里。这不刚刚才回来,我做了饭等她一起吃,谁知道她端了碗就回屋,都不肯和我一个桌子吃饭!我欠也只欠她爸,我欠她什么了?」
程小月连忙安慰她,胡玫就又问起了钟凡在里面的情况。程小月怕皮皮听到,就把她拉进了自己屋里。陈皮皮手里捏着一个饺子,看着胡玫从身边过去,忍不住斜着眼瞄了一眼她的屁股。心想:腿又长屁股又翘,她可比齐齐好看多了。
两人在屋里说了半天,胡玫才告辞回去。陈皮皮已经吃饱喝足,正要回房却被程小月叫住了。程小月把筷子翻着碗里的饺子,想了一下,问陈皮皮:「你和齐齐是不是很要好?」陈皮皮眨巴着眼睛,没敢立刻回答。肚子里却打定了主意:无论妈妈如何花言巧语,那件事万万是不能说的。
程小月迟疑了一下,问:「你们是不是……」
陈皮皮立刻警觉地说:「没有。」
程小月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拿筷子敲了下碗:「我还没问完你就没有!你知道我问什么啊?」陈皮皮一副死赖到底的架势:「你问什么我也是没有。」程小月说:「我不管你有没有,总之今天我说的话你得给我记住了。你们俩在一块玩儿没关系,但是绝对不能干坏事!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吧?你要是给齐齐使坏心眼儿,我会把你打死。」陈皮皮把头点得如同捣蒜,心里却想:这个我自然知道,将来多半我会被你打死,那也是无可奈何。只是现在能多撑一天就断断不可以投降,万一露出什么马脚,那也要死赖到底,即使英勇就义,也万万不能做了汉奸。
程小月看他眼珠儿乱转,拿筷子敲了敲他的头,说:「你别想和我耍心眼儿,今天的话是死命令,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将来你大了,爱干什么干什么,我就再也不管你了。」陈皮皮两眼放光:「是吗?那还要等多久?」程小月扳着手指头数:「十六,十七,十八,十九……到你二十六七岁,也就十几年吧!」陈皮皮咧了咧嘴:「不知道我能不能活到那天?」
程小月莞尔一笑,十分同意:「是啊是啊!耐心点儿慢慢熬吧!到你娶了媳妇儿,就算守得云开见月明了。那时候我可不敢打你了,你和你媳妇儿俩人一心,我可打不过!」说到最后一句,语气一低,竟带了几分落寞。饺子嚼在口中似乎也没了味道。陈皮皮看她神情黯然,就做出一副天真模样:「我以后不娶媳妇儿,跟妈妈过一辈子。」程小月一笑:「现在这么说,到时候看见如花似玉的美女,恐怕早就把妈妈丢去九霄云外了!」陈皮皮嬉皮笑脸地看着程小月,把嘴撅起来冲着妈妈「啵」地一个远程香吻:「美女!下凡的时候有没有看到我如花似玉的妈妈呀?」程小月「噗嗤」一笑,饺子喷了陈皮皮一脸。
第二天上学路上陈皮皮问齐齐:「你有没有写日记?」齐齐被问得莫名其妙:「有,怎么了?」陈皮皮又问:「里面有没有写我?」齐齐脸一红:「问这个干什么?我写日记关你屁事!」陈皮皮说:「如果里面没写我的名字当然就不关我的事,要是有,你赶紧把我的名字都抠下来,以后写到我,就用X或者Y代替。」齐齐问为什么。陈皮皮说:「你妈妈昨天晚上到我家了,和我妈嘀咕了半天,恐怕会有什么阴谋!」
齐齐说:「这和我写日记有什么关系?」陈皮皮瞪了她一眼:「万一你妈妈偷看你的日记,那我们不是就暴露了!我们一暴露,我不是就死定了。」齐齐白了他一眼:「去!我妈才不会偷看我的日记呢!」陈皮皮拍了拍她的肩膀:「小鬼!这你可有所不知,俗话说小心驶得万年船,大人们诡计多端,不可不防!不可不防!」
齐齐把眉毛一扬:「我才不怕呢!大不了我们私奔。」陈皮皮说:「我舍不得我妈妈。」齐齐拍了拍他的脸:「放心,我会像你妈妈那样对你好的。」陈皮皮嘻嘻一笑,到她耳边小声说:「妈妈,我要吃奶!」齐齐抬脚就踢:「你来?我喂你杀虫剂,毒死你。」
一放学齐齐就拉了陈皮皮要去逛街。陈皮皮说我答应了于老师要补习的。齐齐满脸不高兴,说皮皮没义气,陈皮皮低声下气的哄了半天,齐齐才拉着脸走了。
齐齐一个人在大街上逛得自己心烦,就去了迪吧。以前她也跟几个同学去过,觉得里面热闹好玩儿。这是市里最大的一家,里面人头攒动乐声震天。齐齐随着音乐的节奏摆动着身体,像周围的人一样用力甩着头发,心底的抑郁随着疯狂的律动渐渐散开。
这时有个二十来岁长头发的男人边扭着身体边朝她靠过来,不时地用屁股碰一下她的臀部,齐齐厌恶地瞪了他一眼,躲开了。那男的又一次贴过来,还伸出手揽她的腰,齐齐挥手打开了他的胳膊,怒目而视。那人毫不在意,继续扭动着屁股在她眼前晃动。一双小眼直勾勾地看着她,脸上带着挑逗的淫笑。
忽然一个人插进了她和那男人之间,朝齐齐摆手示意她走。齐齐看了他一眼,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长得眉清目秀很是帅气。对他感激地点点头笑了一下,正要离开,却见长头发的男人骂骂咧咧地推了年轻人一把,两人互相推搡了几下,长头发就一拳打在年轻人的胸口。他身边同时围拢来好几个人,一起朝年轻人动手,片刻之间,年轻人已经挨了好几下。
齐齐没见过这样的场面,吓得呆在那里。人群也开始骚动,年轻人奋力推开了离他最近的一个人,拉着齐齐就跑。两人趁着混乱跑出迪吧,拐进旁边的一条小巷,看后面没人追出来,才停住脚步。齐齐看见他嘴唇破了一块儿,连忙拿出纸巾给他擦。年轻人一边擦着嘴角一边问她:「你才多大?就来这里玩儿!」
陈皮皮根本没心思听于敏给他做的例题分析。
于敏坐在他对面,俯身跟他讲话的时候胸前露出一大片雪白的胸脯儿,双乳中间深深的乳沟向陈皮皮炫耀着成熟女人巨大的魅力。陈皮皮张着嘴,口水几乎要流出来了,心里不断地惊呼:天啊!天啊!我的妈妈!为什么她的乳房这么大?
于敏发现陈皮皮有些心不在焉,不满意地用手里的铅笔敲了敲陈皮皮的额头:喂!你在梦游吗?陈皮皮才如梦方醒,赶紧吸回已经流出来的口水:「啊!真大啊!」于敏不明白他指的是什么,问:「什么大?」陈皮皮连忙掩饰:「我是说,那个,于老师你的眼睛真大。又圆又漂亮!」于敏给他夸得很是欢喜:「是吗?我也不觉得,哎!陈皮皮,我在给你讲课,你怎么不专心!」
陈皮皮嬉皮笑脸地说:「于老师这么一个大美女坐在我前面,我分心有什么奇怪!」于敏忍不住一笑:「这么说还是我的不对了!你这是什么逻辑啊?」陈皮皮看到于敏没有生气,贼心顿起,说:「老师我给你准备了件礼物,你能不能先闭上眼睛?」于敏倒是没想到,有些好奇:「啊?给我的礼物!什么呀?」陈皮皮强调:「先闭上眼。」
于敏就笑着闭了眼睛,说:「很期待喔!」看着于敏长长的眼睫毛和殷红的嘴唇,陈皮皮使劲吸了一口气,心里想:死就死!撅起嘴巴对着于敏诱人的嘴唇狠狠地亲了一口,不等她反应过来,马上缩回了头。
于敏只觉得嘴上一热,睁开眼睛看见嘴巴还撅着的陈皮皮,愣了一下。陈皮皮的行为大大出乎她的意料,以至于她被吓了一跳,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指着陈皮皮:「你、你……」你了半天,也没找出个合适的词儿来。倒是陈皮皮恬不知耻的先说:「惊喜吧!」然后双手抱头,接着说:「先说好,要打可以,但是不准打脸。」
于敏被他弄得哭笑不得,使劲儿擦着陈皮皮留在嘴唇上的口水,恨不得搓下一层皮来:「陈皮皮!你知不知道刚才干什么了?」陈皮皮说:「知道知道,刚才我情不自禁,亲了老师一口。」于敏还从来没见过这么理直气壮不要脸的,瞪圆了眼:「情不自禁?情不自禁你还知道先骗我闭上眼睛!」陈皮皮狡辩:「叫你闭眼的时候我还没想到那样干,后来才临时决定的。」
于敏哪里知道,在家里和妈妈胡搅蛮缠是陈皮皮的拿手本事,只要接了他一句,注意力自然会给他牵了走,再想要生气那是千难万难。她还在试图要证明陈皮皮刚才的偷袭是蓄谋已久的:「那你让我闭上眼睛是打算给我什么礼物?」陈皮皮嘿嘿一笑:「我本来是打算亲你的脸一下,结果情不自禁……」看到于敏两眼一瞪,赶紧改口:「不是,是鬼迷心窍地亲了你的嘴,我马上就后悔了,后悔的无地自容。」于敏纠正:「应该是羞愧的无地自容。」
陈皮皮笑嘻嘻地问:「老师是不打算揍我了吧?那我可放下手了!这个姿势很累。」于敏扳着脸说:「陈皮皮,你这叫耍流氓!」陈皮皮老老实实地答应:「是,我是耍流氓。」于敏说:「你这样是不对的。」陈皮皮说:「是,我是不对的。但是老师也有责任。」于敏怒道:「我有什么责任?」陈皮皮嘿嘿一笑「:都怪老师太漂亮了。」
到了这时候于敏才发现自己自己错了。她应该当时就脱下鞋子砸陈皮皮才对,话说到现在,想再收拾他竟然已经找不到理由。
五
自从钟凡在程小月的生活中消失以后,程小月突然觉得说不出的空虚,总好像是身边少了什么东西。做好了饭,陈皮皮还没放学,程小月百无聊赖,拿了相册窝在沙发里翻看。相册里最多的是陈皮皮小时候的照片,也有些自己在剧团里的剧照。程小月看着不时露出一丝微笑,恍惚间似乎又回到过去的时光。她觉得自己有点可笑:像个老婆婆在回忆逝去的岁月。
陈皮皮一进门就大叫:「妈妈,你的宝贝儿子回来了。」程小月闻声从沙发里探出头,就看见陈皮皮一身泥巴满头大汗,脸上还沾了一片草叶儿。程小月又是生气又是爱怜:「我的宝贝儿子是去上学还是去打仗啊?你不是在于老师那里补习吗?」陈皮皮咧了下嘴,露出一排小白牙:「补习完我踢了会儿球。」
看到程小月手里抱着画册,就凑过来,程小月推了他一把:「身上这么脏,快去洗个澡。」陈皮皮一头扎进了程小月怀里,还故意拿头在她的胸前蹭了蹭:「我也来看看。」程小月忙不迭把他从怀里往外推:「你是动物园的猴子吗?这么不讲卫生!」陈皮皮赖在她怀里,脑袋已经被推开,身子还贴在程小月腿上:「你见过这么帅的猴子吗?哈哈!」程小月无可奈何地戳了他的额头一下,任凭他搂了自己的腰。
陈皮皮指着程小月跃起在空中的抓拍照片问:「妈妈,你跳得好高!现在还能这样子跳一个吗?」程小月突然玩心大发,将头发在脑后盘了,来到客厅中间,双手着地来了个倒立,接了个托马斯全旋,马上又是一个后空翻,稳稳地站住,得意地向陈皮皮挑了下眉:「你妈妈还没老吧?」
陈皮皮看得目瞪口呆,张着嘴巴半天合不拢。程小月哈哈一笑:「你下巴要掉了!」陈皮皮跑过去,抱住了程小月的双腿:「你是我的偶像!我崇拜你!」程小月呵呵一笑:「要不是生了你这个讨债鬼,说不定我现在还演出呢!」陈皮皮听得十分郁闷:「妈妈后悔生了我吗?我这么可爱、英俊、玉树临风、风流倜傥、如花似玉!」
程小月皱着眉看陈皮皮,一脸戏谑:「你再夸!见过脸皮厚的,没见过比我儿子脸皮厚的。」陈皮皮就把脸在程小月的腿上使劲蹭。程小月敲了他的头一下:「你干什么?」陈皮皮嘿嘿一笑:「我把脸皮磨薄一点儿。」程小月笑着又敲了敲他的头:「去去去,快滚去洗澡,洗好吃饭了!」陈皮皮真的在地板上打了个滚儿,嘴里说着:「我滚,我再滚,妈妈我滚得帅不帅?」程小月抬脚在他屁股上踢了一脚。陈皮皮抱住屁股一声大叫:「不好!我的屎被踢出来了。」
吃过饭程小月坐在沙发上看电视,陈皮皮像一只猫一样窝在她身边,头枕在她的腿上。程小月眼睛看着电视,心里却在想钟凡,不知道他在里面过得怎么样?几年来钟凡已经成了她生命中的一种习惯,如同皮皮一样不可或缺。她有些心神不宁地默默念着:一年而已,过了这一年,一切就都会回到原来的轨道。
这时的程小月有种莫名其妙的虚弱感,仿佛心底的某处被人掏空了,她努力地回想着同钟凡在一起时的一些细节,发现好像都是在做爱!缠绵的、狂野的、温柔的,甚至有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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