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昀斯登时笑了下,“不是,只是觉得太快了,前几天我还和大华董事长还有他的夫人一起用餐,他夫人人很好,他们的婚姻是商界里最令人称羡的,三十多年,感情一直不变。我本还想带你去见他们。”
“难道你不为可欣担忧?”鞠可曼仰起头。
霍昀斯与她迎视,“为什么这么问?”
两人再次四目相望,仿佛多了一层看不清的屏障。然而,霍昀斯的脸上并无一点破绽可寻。鞠可曼深知,无论她再怎样问,终究还是没有结果。
鞠可曼赶忙摇了摇头,“没事了。”她故作轻松地笑了笑,“是我想多了吧。”将目光转向盘中的葡萄,“你竟然一个个洗的?”
霍昀斯轻声允道,“看你每次懒得去吃,为了你的身体,我也只能辛苦一点了。”他拿起一个葡萄,仔细地剥开皮,笑道,“张开你的嘴巴——”
“不用这么服务到家吧?”鞠可曼有些受宠若惊。
“这算什么,比起给你洗内衣内裤,已经算是轻松多了。”霍昀斯说得脸不红心不跳。
“我,我又没让你洗,”鞠可曼‘蹭’地烧红了脸颊,像是煮熟的虾子,她站起身,“我去看书了。”
“不看电视剧了?”
“不看了!”
霍昀斯扭头看向鞠可曼有些逃窜的背影,刚刚还含笑的双眸蓦地收敛,眼底多了一抹黯沉……
如果生活只是两个人的事情,或许真的会很简单,像是亚当与夏娃,所以才能这么顺利的结合,而令他们未来的婚姻生活幸福美满。可偏偏当生活不再是两个人的时候,爱情的网面就要被扩大,注定了要经历太多太多的坎坷。可能会大,可能会小。小的坎坷,轻轻一迈就过;而大的坎坷却面临了两种,一种是选择逃避,另外一种是努力地爬过,然而却已伤痕累累。
鞠可曼不奢求富裕的生活,她只希望简单,再简单,就像是她的人,按照霍昀斯的话说,就是单蠢。
因为太过普通,长相普通,资质普通,家世普通,所以她的人生也该普普通通。这一生能遇见霍昀斯是一个意外,就好比一颗彗星坠落,但终究是她所不能拥有的,即使拥有,也只是暂时。
“长痛不如短痛,可曼,还是做个了断吧!”
神游太虚的鞠可曼一听此话,蓦地抽回神,蹙眉看向阿红,“你说什么?”
“哪?”阿红指向商品店门口处。
鞠可曼顺势看去,不由得有些惊讶,不想竟然是建康,几个月不见,好似变了个人,从远处望去,没了曾经那肥肥的感觉,整整瘦了一大圈,就连那圆圆的脸颊都变得削瘦,或许是有点夸张,但确实瘦了太多。
“你还敢来啊啊?”皮克一副不欢迎的架势,环胸瞪向他。
建康环视在场的两人,“我……”欲言又止,“我想找……可曼谈下。”
“谈什么,还有什么可谈的?”阿红站在前面,好似大姐大的保护架势,“你伤我们可曼,还敢到这里来弹劾?”
“呃……这话也不能这么说吧,”皮克皮笑了下,“我们可曼好像也不太伤心。”
“你找死啊?”阿红抡起拳头,皮克登时缩回了脑袋,不再言语,阿红接着看向建康,“是打算私了,还是公了?”
“话说未婚的感情也能公了?”皮克蹙了下眉头,一副不解的样子。
“皮——克!”阿红瞪大了双眸,紧接着就追向了他,“我今天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鞠可曼无可奈何地看了看两人,走上前去,“出去谈吧。”
“唉?可曼,你可别再被他给骗了啊?”阿红在后面扬声警告,接着又继续追着皮克,“我看你今天是皮痒了——”两人你追我赶,倒像是一年级的小学生,一点样子都没有。
鞠可曼带着建康到了一家普通的茶馆,这里的人不算太多,因为真正懂茶的人也少之又少,但是鞠可曼自结婚的时候喝过第一口茶时,便喜欢上了它。按照中医上来说,茶不仅是可以驱睡气,还可以养生气,除病气,更主要的是茶的香气,那味道宜人,甚至比一杯咖啡还要更值得人去品味。
但是鞠可曼到离婚后才发觉,并不是所有的茶都好喝,只是霍昀斯那里的茶太过名贵,所以无论懂不懂茶的人都会喜欢它。
“可曼,这段时间,你有没有看到过可欣?”建康直奔主题。
鞠可曼用手摩擦着紫砂杯,抬起头,看到他一脸地焦急的样子,竟是心有不忍告诉他实情。
“我希望你不要瞒我,我真的好担心她。”建康皱着眉,“自从我们的关系被发现后,她就一直没有露过面,我打她手机,她也不接,后来我几次去找她,她妈妈说也不知道她去了哪儿,谁都不告诉我。”他苦恼地说道。
鞠可曼长吸了口气,慢慢地吐出,“建康,你和可欣……可能机会并不大。”
“我知道。”建康苦闷地说道,“当初我们在一起时,也没有想过会有将来,毕竟她的条件那么好,我妈都说我‘癞蛤蟆吃天鹅肉’,说我不符合实际。可是我真心喜欢她,我以前和别人交往时,从来没有过心跳到快要呼出的感觉。”
鞠可曼禁不住笑了下,突然间有种同命相连之感,“我理解你,越是在乎,越是害怕。”
建康耷拉下了脑袋,抱着头,显得痛苦不已,“为了她,我可以放弃家里的一切,她想要过富裕生活,我可以努力去赚。我最怕的就是……她提出的要求,我永远达不到!”
“她跟你说过什么吗?”鞠可曼皱了下眉头,赶忙问道。
建康摇了摇头,“她什么也没有说,甚至连这一点点的希望都不给我。”讽刺地笑了笑,“我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跳梁小丑,她所有的事情,我全然不知。以前我以为她好可爱,可自从与她在一起后,我发现她很成熟,甚至成熟得可怕。她其实很实际。可我不明白,她既然不喜欢我,为什么那些天还要故意在我眼前出现?为什么会毫不顾忌地喝下那些酒,宁愿自己失身,甚至遭受被骂的恶名?”
鞠可曼不吱声,端起了紫砂杯,小口的品着茶,内心的交杂令她难以安心去品茶的香气,“可能连她自己都迷惑了吧。”
“只要她没有亲口告诉我,她不喜欢我,我不会放弃的——”建康坚定地说道,“我现在只想知道,她现在住在哪儿?还好吗?”
鞠可曼将茶杯放下,抬起稍显沉重的眼皮,望着建康那张充满期待的双眸,犹豫了下,点了点头,“很好,她现在很好。”
“那就好……”建康呼了口气,释然地笑了笑,将茶杯举起,仰脖一饮而尽。
与其说出实话,不然就让谎言继续下去好了。
也或许他们会有将来,也或许当鞠可欣幡然醒悟的时候,就会有美满的将来——
当鞠可曼和建康出来的时候,才发现外面竟是阴云密布,天色暗沉,估计是要下一场雷阵雨了。
“但愿不要起风。”建康祈祷道,看向马路,“我送送你吧?”
鞠可曼马上回绝道,“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好,反正也不远。”
“你,还当我是朋友吗?”建康担忧地看向她,“我做了这么多对不起你的事,你会原谅我吗?”
鞠可曼紧蹙着眉头,“建康,其实我……”
不等她说完,建康蓦地惊声道,“我表哥?”
鞠可曼扭头随之看去,不远处的马路对面,行驶过一辆银灰色的跑车,看不清车牌尾号,但是这少见的车型绝不是一般人所能拥有,这是限量版的,记得当时要买时,霍昀斯还给她看过图片。
随着车门打开,从车上走下一抹颀长的身影,姿态优雅,气质非凡,就在他刚要转身之际,从后面冲来一名个子高挑的女人,女人打扮清秀,不落俗,长而卷的咖啡色长发宛如公主一般,衬托出白皙的脸颊更甚。
“好登对啊。”建康禁不住感叹道,“我要是有我表哥一半的容貌,估计也不会落得今天的下场。”他苦笑了下。
鞠可曼的心猛然一沉,好似压了一块大石头,令她喘不过气来,她的双眸紧紧地追随者那两个背影,看起来那么和谐,那么相配!
“看来我老妈果然还是劝对了,他已经到了年纪,必须要相亲结婚了。”建康轻松地说到,“这样也好,省得他再祸国殃民,养一些地下情妇!”
“地……地下情妇?”鞠可曼仿佛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再次重复道。
“嗯。”建康叹了口气,“以前的时候,他简直就是一个花花公子,不知道利用那副皮相骗了多少人,我想他也是玩腻了,他的情妇没有一个时间超过一年的,我印象中,好像只有一个是一年吧,不过那都是陈年旧事。自从进入商业圈后,确实低调了许多,现在估计是想要进入婚姻殿堂了吧。”
仿佛一道霹雷打过,顿时令鞠可曼的头脑一片空白。
一年,一年……
仿佛自己就是那被欺瞒已久的笨蛋,或许已经是他情妇名单当中的一名,记录档案。
可笑的一年。
“你没事吧?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建康扭头看来。
鞠可曼赶忙摇头,将眼皮耷拉下,试图遮盖住自己的心慌意乱,她努力地冲他笑道,“不是要回去了吗?”
“呃……是。”建康点了点头,再次不放心地问道,“你真的没事?”
鞠可曼长舒了口气,“我能有什么事?就是不小心沙子吹进了眼睛。”她知道那是多烂的借口,现在只怕说出来会遭人耻笑。可她的脑海中除了那‘一年’,还是‘一年’,她已经无可救药了。
正当建康还要问些什么,突然起了风。
“糟糕,我看我必须得回去了。”建康将外套裹紧道,“你回去也注意点,可欣……麻烦你多多照顾了!”
“我知道。”鞠可曼敷衍道,只希望眼前人快些离开。
建康这才放心地向前迈去,那黑色的背影渐渐隐去,终究迷蒙在了鞠可曼像是断了线的珠子外。
“该怎么让你相信我?”
曾经那生死离别的一幕,感人肺腑的话语,现如今看来却也是可笑之极!
相信,不相信,相信他,不相信……如此折磨着她的内心。
她拿出了手机,翻开目录,第一个号码便是霍昀斯,再次望望远处的那辆车,她想要去相信他,可还是忍不住拨通了——
“可曼?”电话中传来霍昀斯颇感意外的嗓音。
鞠可曼试图稳住自己激动的情绪,平缓地说到,“我手头上有份文件不懂,想要传给你看下。”他并不知道她今天去了店铺,早上走时,他开车给她送到了公司楼下,然后就离开了。
霍昀斯微咳了下,“隔一个小时再给我发来,我现在有点事情。”
“什么事情?”鞠可曼继续问道,如果是往常,她绝对不会问的。
电话那端突然无声了,似是在迟疑。
“昀斯?”鞠可曼不确定地问道。
霍昀斯笑了下,“没什么,就是和其他公司的老板在洽谈。”
“公司?”
“嗯。”
“几点……结束?”微有了鼻音,眼泪再次不争气地滚落了下来。
“一个小时就好,我会尽快结束。”霍昀斯话语变得轻柔。
“……好。”鞠可曼快速地挂断了电话。
突然间,天空下起了雨,伴随着风,斜打在鞠可曼的身上、脸颊上、混合着泪水一起滴落到鞠可曼的脖颈上,冷飕飕地,却依旧让她混沌的脑海无法清醒。
她很想去相信他,可到头来,他连着百分之一的信任都剥夺走了。
真的是一干二净……
婚姻 第六章 我们……结束吧!
夜幕降临,周遭的安静更加凸显出这个夜色的不同寻常,外面的雨水依旧滴答滴答地敲打着落地窗,在上面溅射出无数的水花,顺延着玻璃滑落到地面上,积成一潭。
霍昀斯回来的时候,已经快要晚上八点,此时,霍氏大宅内依旧一片漆黑。他开了门,习惯性得将公文包放到了一侧,刚要伸手开灯。
“不许开!”鞠可曼蓦地喊道。
霍昀斯偱声望去,此时才发觉屋内的沙发上竟是窝坐着一个小女人,他禁不住笑了下,换上拖鞋走近,“今天下午给你打手机,怎么一直不接?”
鞠可曼耷拉着脑袋,试图让自己的下巴点着膝盖。
听不到任何的回答,霍昀斯蹙紧眉头,他蹲下身,将脸挨近,“怎么了?”他伸出手,想要为鞠可曼屡下遮挡住她脸颊的刘海,却不想鞠可曼竟是身子向后一闪。
霍昀斯表情顿住,眼底闪过一抹担忧,“发生上面事情了吗?公司?”他试图猜测着,“是不是中午的那份文件?”他笑了笑,努力缓解气氛“没关系,如果亏了,我给你补资金,怕什么?”
“是啊,你干嘛总是给我这么多的包容?”鞠可曼眼眶变得红润,“我长得不好看,家世也不好,性格还傻乎乎的,成天干不了一点正事。你干嘛对我这么好?明明我就是一个大负担,你能图什么?在商业上我帮不了你,在感情上,又是一团糟。生活上还是你在照顾我。我有什么值得你去这么付出?”
“你就因为这些,所以不开心?”霍昀斯疑惑地问道。
鞠可曼不雅地用手背擦拭了下眼角的泪水,“这不是小问题,是大问题。”
“好,你说大问题,就是大问题。”霍昀斯有些无奈地摇头道,他站起身,将鞠可曼的身子揽入怀中,“我什么也不图你,就是喜欢你,没有任何理由。”
“这……算答案吗?”鞠可曼连自己都怀疑。
“怎么不算答案,爱情本来就没有理由。”霍昀斯捧起鞠可曼的脸颊,倾身在她额头上印下一吻,“我爱你!就这么简单!”
不似往常,这样深情的告白总是能打破鞠可曼最后一丝的防线。这次,她已经没有任何的感觉了,只是想要笑,发疯一般地笑……
鞠可曼翘起了嘴角,眼角的泪珠变得愈加明亮,她将脸颊向霍昀斯的怀中更深地埋入,鼻尖处满是他身上的味道。
她累了,不想再和他玩猫和老鼠的游戏了。
她胆小,她一无所有,根本输不起,也承受不起。
当他伴随着夜色再次掠夺她的身和心时,她已经努力让自己清醒,她不要自己再次陷入他的游戏,不让自己成为他身下的俘虏,让自己亲眼看着这个男人到底是怎样的‘爱’她。
当他一次又一次深深地进入她的身体时,她疼得蹙紧了眉头,双手紧紧地抓着他的脊背,在上面留下深深地抓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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