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代兴衰演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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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代兴衰演义-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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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可也,何但鲁国哉?”于是定公以为司空,乃别五土之性,而物各得其所生之宜。
  五十一岁,为鲁司寇,摄行相事,理朝政七日,而诛乱政大夫少正卯于两观之下。子贡进曰:“夫少正卯,鲁之闻人也,今夫子为政而始诛之,或者太过乎?”夫子曰:“天下有大恶五,而窃盗不与焉。心逆而险,行僻而坚,言伪而辩,记丑而博,顺非而泽。五者有一于身,则不免君子之诛,而少正卯兼有之,此乃人之奸雄者也,不可以不除也。”五十二岁,齐大夫犁鉏言于景公曰:“鲁用孔子,其势危齐。” 乃使使告鲁,为好会,会于夹谷,鲁定公将以乘车往,孔子摄相事。曰:“臣闻有文事者,必有武备,请具左右司马以从。”定公曰:“诺。”
  会齐侯于夹谷,为坛位,上阶三等,以会遇之礼相见,揖让而登。献酬之礼毕,齐有司趋而进曰:“请奏四方之乐。”景公曰:“诺。”于是旍旄羽祓,矛戟剑拨,鼓噪而至。孔子趋而进,历阶而登,不尽一等,举袂而言曰:“吾两君为好会,夷狄之乐。何为而进,请命有司。”景公心怍,麾而去之。有顷,齐有司请奏宫中之乐。景公曰:“诺。”优倡侏儒,为戏而前。
  孔子趋而进,历阶而登,不尽一等,曰:“匹夫而荧惑者,罪当诛。请命有司。”齐人莫应。孔子曰:“齐鲁一也,鲁左右司马何在?”鲁左右司马加以法焉,手足异处。景公惧而动,知义不若,乃返所侵鲁之郓、汶阳、龟阴之田以谢过。五十四岁,孔子言于定公曰:“臣无藏甲,大夫五百雉之城,今三家过制,请损之。”使仲由为季氏宰,将堕三郈。于是叔孙先堕邱,季氏将堕费。公山弗狃、叔孙辄率费人袭鲁,公与三子入于季氏之宫,登武子之台,费人攻之,弗克。孔子命申句须乐颀下伐之,费人北,国人追之,败诸姑蔑,二子奔齐,遂堕费。
  将堕邸,公敛处父谓孟孙曰:“堕郕,齐人必至北门,且我孟氏之保障,无郕,是无孟氏也,我将弗堕。”十二月,公围郕,弗克。五十五岁,孔子相鲁,鲁大治,齐人闻而惧。用犁钮谋,馈女乐。季桓子受之,三日不听政,郊又不致月番肉于大夫,孔子遂行,适卫,主于子路妻兄颜浊邹家。
  五十六岁,在卫,卫灵公至粟六万,居顷之,或谮孔子于灵公,灵公使以兵仗卫孔子,孔子恐获罪焉,居十月,去卫。
  将适陈,过匡,颜刻为仆,以其策指之曰:“昔吾与阳货入匡,彼缺处,被攻之所也。”匡人闻之,以为鲁之阳虎。阳虎曾暴于匡,孔子貌似阳虎,遂拘孔子五日。弟子惧。孔子曰:“文王既没,文不在兹乎?”乃使从者求解于卫臣宁武子。匡人曰:“吾以为阳虎,故围之。今非也,释之去。”过蒲,时子路治蒲,孔子善其政,月余返乎卫,主蘧伯玉家。卫灵公夫人南子,甚有美色,旧通于宋朝。宋朝者,男子中之美色者也。既通于灵公之母襄姜,复通于灵公之夫人南子。宋朝惧,遂作乱奔晋。
  自晋归宋,南于思之不置。灵公复为南子召宋朝,男女并宠焉。
  南子虽有淫行,而复贤慧,尝与灵公夜坐,闻车声辚辚,至明而止,过阙复鸣,南子曰:“此必蘧伯玉也。”灵公曰:“何以知之?”南子曰:“君子不为昭昭饰节,不为冥冥堕行,吾闻之,蘧伯玉君子也,是以知之。”公使人问之,果伯玉也。
  孔子主伯玉家。南子使人谓孔子曰:“四方君子不辱,欲与寡君为兄弟者,必见寡小君。寡小君愿见。”孔子辞谢,不得已入见之。孔子入门,北面稽首。夫人答拜,环佩之声璆然,隔帘相见而出。居月余,灵公与夫人同车,宦者雍渠参乘,使孔子为次乘,招摇市过之。孔子丑之,去卫适曹,又去曹适宋,与弟子习礼于大树下。
  宋司马桓魋欲杀孔子,伐其树。孔子遂微服过宋,适郑,与弟子相失。孔子独立郭东门,郑人或谓子贡曰:“东门有人,其颡似尧,顶类皋陶,肩类子产,自腰以下,不及禹三寸,累累若丧门之狗。”子贡以实告。孔子欣然笑曰:“形状末也,而似丧家之狗,然哉!”遂至陈,主司城贞子家。五十九岁,自陈过蒲,会公叔氏以蒲叛,蒲人止孔子。弟子有公良孺者,以私车五乘,从孔子,贤而勇,曰:“吾昔从夫子遇难于匡,今又遇难于此,命也。吾与夫子再罹难,宁斗而死。”斗甚疾,蒲人惧,谓孔子曰:“苟无适卫,吾出子。”与之盟,孔子出东门。孔子遂适卫。子贡曰:“盟可负耶?”孔子曰:“要盟也,神不听。”卫灵公闻孔子来,郊迎问曰:“蒲可伐乎?”
  对曰:“可。”灵公曰:“吾大夫以为不可,今蒲、卫之所以待晋、楚也,以卫伐之,无乃不可乎?”孔子曰:“其男子有死之志,妇人有保西河之志,吾所伐者,不过与公叔氏同叛者四五人。”灵公曰:“善。”乃不伐蒲。晋佛肸为中牟宰,赵筒子攻范中行,伐中牟。佛肸叛。使人召孔子,孔子欲往,子路不悦,已而竟不行。将西见赵简子,至河,闻窦鸣犊、舜华二人见杀,临河叹曰:“美哉水,洋洋乎!某之不济此,命也夫!”子贡曰:“何谓也?”孔子曰:“二人皆贤大夫也。赵氏未得志时,用此二人。而后从政,君子恶伤其类,故余云然。”遂反乎卫,主蘧伯玉家。他日,灵公问陈,孔子对以未学。明日与孔子语,见飞鸿,仰视之,色不在孔子。孔子遂行,复如陈。
  六十岁,在陈。鲁桓僖之庙灾,南宫敬叔救火。孔子在陈闻之,曰:“灾必桓僖庙乎?”既而果然。秋,季桓子病,谓其子康子曰:“我死,汝必相鲁,相鲁必召孔子。”康子立,欲召仲尼。公之鱼曰:“昔吾先君用之不终,为诸侯笑。今又用之不能终,是再为诸侯笑矣。”康子曰:“然则谁召而可?”
  曰:“必召冉求。”于是使使召冉求。冉求将行,孔子曰:“鲁人召求,非小用之,将大用之也。”是日,孔子有“归与!归与!”之叹。六十一岁,自陈如蔡。六十二岁,自蔡如叶。叶公问政,既而返乎蔡,有《问津》诸章。六十三岁,孔子在陈、蔡之间。
  楚使人聘孔子,孔子将往拜礼。陈、蔡大夫谋曰:“孔子用于楚,则陈、蔡危矣。”相与发徒兵,围孔子于野。孔子曰:“ 《诗》云:”匪兕匪虎,率彼旷野。‘吾道非耶,吾何为于此?“子贡曰:”夫子之道至大,天下莫能容。“颜回曰:”不容何病,不容然后见君子。“孔子遭围,请诵弦歌不衰。使子贡至楚,楚昭王兴师来迎,然后得免。时楚昭王渡江,有一物触王舟,使使问孔子。孔子曰:”此萍实也,其甘如蜜“。使曰:”何以知之?“子曰:”吾昔之郑,适乎陈之野,闻小儿谣曰:“楚王渡江得萍实,大如斗,赤如日,剖而食之甘如蜜。’得无是乎?”验之果然。楚昭王将以书社之地七百里封孔子。
  楚令尹子西沮之,昭王乃止。‘于是孔子自楚反乎卫。
  六十四岁,在卫。先是,卫灵公夫人南子淫于宋朝,灵公之太子蒯瞶献地于齐。过宋野,宋野人歌曰:“既定尔娄猪,盍归吾艾豭。”太子羞之,谓戏阳速曰:“从我朝少君,我顾,乃杀之。”速曰:“诺。”乃朝夫人。太子三顾,速不进,夫人见其色,啼而走曰:“蒯瞶将杀余。”公执其手以登台,太子奔宋,尽逐其党。及灵公薨,蒯瞶之子辄立。蒯瞶欲人,辄兴兵拒之,诸侯数以为让。卫君欲得孔子为政,子路曰:“卫君待子而为政,子将奚先?”子曰:“必也正名乎?”子路曰:“有是哉,子之迂也,奚其正?”故子路仕于卫。六十六岁,夫人亓官氏卒。期年,伯鱼犹哭。孔子闻之曰:“谁与哭者?”
  门人曰:“鲤也。”子曰:“嘻!其甚也。”伯鱼闻之,遂除之。六十八岁,在卫,冉有为季氏将,与齐师战于郑,克之。
  季康子曰:“子于军旅,学之乎?性之乎?”冉有曰:“ 学之于孔子。”康子曰:“我欲召之,可乎?”对曰:“欲召之,则无以小人间之,斯可矣。”康子遂以币迎孔子。孔子至鲁,哀公馆焉。哀公问政,终不能用。乃序《书》,上自唐、虞,下至秦缪,删古诗三千,为三百五篇。晚而喜读《易》,韦编三绝,修《礼记》。六十九岁,子伯鱼卒。
  七十一岁,鲁哀公十四年春,西狩于大野。叔孙氏之车子鉏商获麟,伤其左足,见其麕而角,以为不祥,以赐虞人。仲尼观之,曰:“麟也,孰为来哉?”反袂拭面,涕泗沾袍,曰:“麟出而死,吾道穷矣。”乃因鲁史作《春秋》,自隐至哀十二公,自平至敬十四王,凡二百四十二年。而绝笔于获麟。笔则笔,削则削,文学如游夏之徒,不能赞一辞。
  弟子三千,身通六艺者七十二人。颜回、闵损、冉耕、冉雍、端木赐、宰予、仲由、冉求、言偃、卜商、颛孙师、曾点、曾参、澹台灭明、高柴、宓不齐、樊须、有若、公西华、原宪、公冶长、南宫适、公皙哀、颜高、商瞿、漆雕开、公良孺、秦商、颜刻、司马耕、巫马期、梁鱣、琴牢、冉孺、颜辛、伯虔、公孙龙、曹恤、陈亢、叔仲哙、秦祖、奚藏、公祖兹、廉洁、罕父黑、公西蒧、壤驷赤、冉季、石处、左郢,狄黑、商泽、任常、郑邦、乐欣、颜之仆、孔忠、漆雕哆、颜哙、颜无繇、公夏首、申振、邬单、荣旂、悬成、燕仅、原亢、部巽、施之常、秦非、句并疆,步叔乘。七十二岁,子路死于卫。初,卫孔文子圉之妻伯姬,蒯瞶之娣也,素通于家人浑良夫。圉卒,子悝执政,蒯瞶因浑良夫求人,伯姬劫孔悝,立蒯瞶,辄出奔鲁,仲由入,石乞、孟黡以戈击之,断缨,子路结缨而死。悝立蒯瞶。孔子在鲁,闻卫之乱,叹曰:“柴也来,由也其死矣。”
  七十三岁,壬戌四月己丑,夏正二月十八日,孔子卒。先时七日,蚤作,负手曳杖,逍遥于门,歌曰:“泰山其颓乎!
  梁木其坏乎!哲人其萎乎!“既歌而入,当户而坐。子贡闻之曰:”泰山其颓,吾将安仰?梁木其坏,哲人其萎,吾将安仿?
  夫子殆将病也。“遂趋而入。孔子曰:”赐,余畴昔之夜,梦坐莫于两楹之间,此殷礼也,某殷人也,夫明王不兴,天下其孰能宗予?殆将死也。“寝疾七日而殁。哀公诔之曰:”夏天不吊,不宁遗一老,俾屏余一人以在位,茕茕余在疚,呜呼哀哉!尼父!无自律。“子贡曰:”君其不殁于鲁乎?夫礼失则昏,名失则愆。生不能用,死而诔之,非礼也;称一人,非名也。君两失之。“五月,葬鲁城北泗水上,弟子皆服心丧三年而去。惟子贡庐于冢上,凡六年。鲁人从冢而家者百余,因名曰孔里。
  孔子之弟子,惟颜回最贤,先孔子卒。其传道有曾子。曾子名参,字子舆,父点,学于孔子之门。曾参年十六,孔子在楚,命参之楚,受学焉。参性至孝,尝出采薪于野,客至其家,母以手搤臂。参即驰至,问母曰:“臂何恙乎?”母曰:“今有客至,搤臂以呼汝。”参母死,后母遇参无礼,而供养不衰。
  尝芸瓜,误斩其根。曾皙怒,援杖击之。参扑地,有顷而苏,蹙然而起。进曰:“大人用力教参,得无疾乎?”退鼓瑟而歌,欲父听其歌,而知其平也。孔子闻之;告门人曰:“参来,勿纳也。昔舜事瞽瞍,索而使之,未尝不在侧;索而杀之,未尝可得,故小杖则受,大杖则走。今参委身待暴怒,以陷父不义,安得为孝乎?”曾子曰:“参之罪大矣!”遂造孔子谢过。曾子每读丧礼,泣下沾襟曰:“往而不可还者,亲也,子欲养而亲不在。是故椎牛以祭,不如鸡豚之逮亲存也。初吾为吏,禄不及釜,尚欣欣而喜者,非以为多也,乐其逮亲也。既没之后,吾尝南游于楚,得尊官焉,犹北面而涕泣者,非以为贱也,悲不逮吾亲也。”孔予以其能通乎道,故授以一贯之传。曾子以《大学·圣经》一章教弟子,弟子记其意为十传,为千古儒学之宗。其弟子孔伋,字子思,孔鲤之子,孔子之孙也。逮事孔子,而受业于曾子。于思年十六,适宋,宋大夫乐朔与之言学而怒,遂围于思。宋君闻之,驾而救子思。子思既免,曰:“文王拘于羡里,作《周易》。尼父厄于陈、蔡,作《春秋》。吾困于宋,可无作乎!”于是述父师之意,作《中庸》。古云:“孔仅穷居于宋,惧家学不明,作《大学》以经之,《中庸》以纬之。《学》、《庸》皆于思作,甚为近理。
  初,伯鱼卒,其妻转嫁于卫之庶氏,其后死于庶氏之家,讣于子思,子思哭于庙。门人至,曰:“庶氏之母死,何为哭于孔子之庙乎?”于思曰:“吾过矣!吾过矣!”遂哭于他室,见《礼记》。
  子思之弟子孟子,名轲,字子舆,鲁孟孙之后,邹人也。
  父激,字公宜,娶仉氏,梦神人攀龙凤,自泰山来,将止于峄,凝视久之,忽见片云坠而寤。时间巷皆见五色云,覆孟氏居,而孟子生焉。孟子三岁丧父,母有贤德,挟其子以居。始舍近墓,孟子之少也,嬉戏为墓间事,踊跃筑埋。孟母曰:“此非所以居于也!”乃去。舍近市,嬉戏为贾彳玄亍事。母曰:“又非所以居子也。”遂徙舍学宫旁,其嬉戏乃设俎豆,揖让进退。
  母曰:“此真可以居于矣!”遂居之。稍长,就学而归。母方绩。问曰:“学何所至矣?”轲曰:“自若也。”母以刀断织。
  轲问其故,母曰:“君子学以立名,问以广知皆由积累而成,亦犹织之待积而成也。若废学无成,与断机何异!”轲惧,旦夕勤学不息,受业于子思,道既通。值梁惠王卑礼厚币,以招贤者,乃至梁。既而去梁适齐,齐宣王以为客卿。当是时,天下务于合纵连衡,以攻伐善战为贤;而孟轲乃述唐虞三代之德,是以所如不合。退而与万章之徒,序诗书仲尼之道,作《孟子》七篇,以诏来世。娶由氏,生子名仲子。孟子曰:“人皆知以食愈饥,不知以学愈愚。夫学者,崇名立身之本也。孟子之学,尊孔子而辟杨、墨,曰:”杨氏为我,是无君也;墨氏兼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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