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特朗等人都已转会,只有皮彭等四人还在,但已是人心思动。乔丹回来之前,公牛队的老板雷斯多夫做出了一系列令人费解的举动。他请来了克罗地亚球星库科奇,给他的年薪比皮彭还高,皮彭扬言走人,雷斯多夫却说:“那无所谓,合约一到,任何人都可以走。公牛队除了乔丹之外没有人是不可以替代的。”后来,又传出菲尔·杰克逊也要辞职的消息。人们说雷斯多夫失去乔丹后好像疯了,一心要把公牛队拆散。
在这种情况下,乔丹回到公牛队首先要做的是把全队凝聚在一起,稳住军心。
作为他回来的条件,公牛队答应给杰克逊和皮彭涨工资,而对自己的工资他却没提出任何要求。像以前一样,一年400万美元,合同签一年。
接下来就是比赛场上的问题。乔丹的回队使那些第一次跟乔丹打球的队友们十分紧张,乔丹自己也不熟悉他们的套路和能力,双方只好紧急磨合。
乔丹复出的第一场比赛正是对雷吉·米勒率领的步行者队。赛前,穿着45号球衣的乔丹受到客场观众的隆重欢迎,比赛特别延长了23分钟才开始——以示对他的敬意。
但是比赛开始后,只要乔丹一上场,公牛队顿时就慌作一团。除了皮彭之外,其他人都不会打球了,库科奇根本就失去了自信,一时公牛队打得还不如乔丹不在的时候。
这场比赛最终以公牛的失败告终。乔丹打了43分钟,得19分,6个篮板,6次助攻,3次抢断。他自己说:“荒废已久,球感还没找回来。”
第二场,情况有所好转。公牛队以124比107战胜了塞尔特人队,乔丹得27分。但第三场,面对新生代的代表球队魔术队,公牛队以99比106告负,乔丹得21分。第四场,乔丹终于露出本色,独得32分,特别是在完场数秒前投中决定胜负的一球。使公牛99比98战胜鹰队。乔丹投中那球后欢呼雀跃不止,好像回到了大学时代。
乔丹最惊人的表现是第五场,在纽约麦迪逊花园广场体育馆,公牛与尼克这对老冤家相遇了,乔丹与铁汉尤因两年来首次正式交手。45号乔丹让纽约人瞠目结舌,他上半场就独取30分。完场结束前两队战成111比111。最后时刻,乔丹带球至前场,他高高跃起,立即有两名尼克的后卫前来封阻,乔丹手腕一转,将球忽然传给篮下无人防守的中锋温宁顿,后者以一记重扣结束了比赛。乔丹全场共拿下55分,创造了该赛季单场得分的最高纪录。乔丹自己说:“我的球感已经回来了。”
从3月19日复出至4月24日常规赛完毕,乔丹使公牛队获得了13胜4负的佳绩,胜率76?5%,超过了该季战绩最佳的马刺队75?6%。不过,乔丹表示他对芝加哥新建的联合中心体育馆感到不适,他说:“我还是喜欢老球场,那里更有家的感觉。而这个主场还不如客场,比如麦迪逊花园,我对那些场地反而更熟悉。”
公牛队因为乔丹的回归而信心百倍地进入了复赛。第一轮他们以3比1击败了夏洛特黄蜂队,于是再次遭遇奥尼尔和哈达威领衔的魔术队。5月17日,公牛队首场败北。乔丹手风不顺,被魔术队25号安德森“冻结”。赛后此人评价道:“乔丹老了,45号倒底不如23号。”
乔丹好像听到了这话,三天之后,他果然穿着他久违的23号球衣上场了。所有人当时都惊异,在人们的印象里,23号球衣就犹如电影《超人》里的超人服一样神圣,它是胜利的象征,是一个时代的象征。乔丹再次穿上23号球衫,表明乔丹感受到了挑战,有人认为,这是乔丹真正的复活。
23号球衣使公牛队连扳两场,其中一场独取40分。但是,公牛队毕竟配合生疏,特别是内线力量过于薄弱,而魔术队超级中锋奥尼尔和公牛昔日旧将格兰特联手控制了篮下制高点,乔丹独木难撑,公牛队最终以2比4被淘汰。
一场风花雪月的梦醒了,乔丹终于没能像戏剧家们幻想的那样在复出的首个赛季创造一个神话。但无可否认,乔丹仍然显示出天皇巨星的实力和风采。在17个月没有打球之后,他仍然书写了一系列骄人的统计数据,并且创造了该季常规单场第二高的得分55分,和复赛单场的最高得分48分。
乔丹说:“我想每个人,包括皮彭和菲尔(杰克逊),都要在这个夏天好好想一想。没有关系,我们可以等待。这对我们大家都是适应期,对我也是一样。我们应该努力重头再来,是的,重头再来。”
1995年炎热的夏天
迈克尔·乔丹默默地咀嚼着失败的耻辱。同时,有一种力量正在他身体内恢复。在将近17年前,正是这种力量使小乔丹从一个被淘汰的预备球员,进入了高中校队。因此,那些真正了解乔丹的人,此时都感到了乔丹的可怕。
篮球又变成了他的一切。
“如果我曾经走到了一个什么位置的话,那么现在我必须重申这一位置。”这就是迈克尔·乔丹的心声。
1995年的夏季酷热难当。乔丹取消一切休假计划,开始提前进入训练状态。陪他练球的人被他的勤奋惊呆了,他们很难想象这个人会是迈克尔·乔丹,“他干嘛这样做?他还何必这样玩命?”
乔丹说:“我要把失去的时间补回来。”
乔丹想找一个高手跟他一道训练。他想来想去,能使他在训练中不感到枯燥乏味的人只有巴克利。
“查尔斯,你不觉得你的体重是个问题吗?”他给巴克利去了电话,“来吧,跟我一道练球吧,我给你制订了一个减肥计划。”
两位老友聚在一起开始刻苦训练。巴克利曾经多次表示过对乔丹的佩服,“跟他训练,我一点懒也偷不成。”事实上,也正是乔丹三番五次地鼓舞着巴克利的斗志,这位遇到挫折就异想天开地要退役竞选州长的“恶汉爵士”,这回又由于受到乔丹的鞭策而决定“再干他几年”。
巴克利从另一个角度评价乔丹的训练,他说:“能和迈克尔并驾齐驱的人,只有我。当然,他有好几枚冠军戒指,这令人嫉妒。不过,一想到他是如何训练的,我就心平气和了。我想像我这样的天才本来是不用玩命训练的,可是迈克尔以此为乐,我真不知道这家伙哪来的这么大的劲头。”
巴克利也是一个好胜的人,1993年,如果不是乔丹。他便是总冠军成员了。但似乎上帝制造乔丹就是为了来对付他的,他有时也会感到荣幸,能与乔丹成为对手的人能有几个?而既是他对手,又是他朋友的人又有几个?巴克利很想得开,因为他很知足,他有一个借口——他的对手是乔丹,一想到这个,他就原谅了自己的失败。
这就是他和乔丹真正的区别。乔丹永远不会原谅自己的失败,因为他没有借口,如果他还有一个对手的话,那人就是他自己。乔丹最伟大之处,就是能够战胜自己。
乔丹这个夏天还有一个重要的安排,就是拍摄电影《太空狙击》,巴克利也在其中扮演一个重要角色。这是一部真人与动画人物共同演出的电影,乔丹演他自己。他的片酬是个秘密,据估计在8位数。但是乔丹附加了一个条件,即电影公司必须为他修建一个篮球馆,以便他在拍电影之余进行训练。电影公司爽快地答应了乔丹的要求,这座耗资百万美元的体育馆被命名为“乔丹体育馆”。
这个夏天几乎就要这样过去了,但是福克的一个电话打破了宁静。NBA各球队的老板们大概受到棒球联盟的启发,联合起来要实行“工资封顶”制度。
乔丹对这事的态度很明确,当他静下来的时候,他甚至有些恼火。“工资封顶是荒谬的,一个老板当然可以拿出他认为值得的价钱支付一个球员,但是球员也有权要求拿到与其能力匹配的工资,为什么要加以限制呢?如果一个球员值这么多钱,而我又拿得出,你何必要过问?”
此事因为乔丹的插手而闹得满城风雨,乔丹代表一批球星与老板们的谈判僵持不下,以他为首的众多大明星们威胁要罢赛。
最后理智占了上风,解决问题办法变成了一次政治斗争,或者说一次竞选——工资封顶与否将由所有球员投票来决定。查尔斯·巴克利曾经说乔丹不懂政治,他果然言中了,当那些大老板们在分化和拉拢球员们的时候,乔丹却在玩高尔夫球。
“我为什么要低三下四地向别人讲道理?”他说。
投票结果,老板们以微弱优势获胜,工资实行封顶。
乔丹只好接受这个事实,不过他撇着嘴,像个预言家似地说:“在5至10年内,人们就会感到我所做的这一切的重大意义。”
这场风波平息之后,乔丹开始投入公牛队的集训。这次集训是不同寻常的,因为公牛队里新近加盟了一个特别的人物——有“大虫”之称的丹尼斯·罗德曼。
如果我们把乔丹称之为NBA的“神”,那么罗德曼就是NBA的“妖”,或者是“魔”,这个人绝对是另一方极致。
请来罗德曼,是公牛队的一步险棋,因为此人名声太臭,极难管束和与人相处。而且从背景上看,他出道于底特律活塞队,是活塞队两次夺冠的功臣,也就是公牛队在80年代末的死敌,他与皮彭的一场斗殴,至今还令人们记忆犹新,而皮彭脸上也留下了一个永久的疤痕。
罗德曼后来转到马刺队,他在那里更是“一条臭鱼搅一锅腥”,不参加训练,不服从教练指挥,与对手打架,嘲笑队友,坏事做绝。马刺队深受其害,忍无可忍才把此公“卖”掉。
不过,罗德曼的球技是一流的,他的绝活是抢篮板球和防守,这个魔头曾被评为最佳防守队员,并且连续4次夺得“篮板王”的称号,公牛队正是看中了他的这个本事,让他充实队伍的内线实力。
乔丹对罗德曼的到来表示欢迎。有一种说法是,请罗德曼加盟公牛队,也正是乔丹的主意。乔丹后来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这种说法,但是所有人都知道,如果没有乔丹复出,公牛队根本不“敢”引狼入室。因为乔丹是一只老虎,有他在,就能有人镇住罗德曼。菲尔·杰克逊也正是看中了这一点,乔丹可以把罗德曼的消极影响压制到最低,那样一来,罗德曼的积极作用就会成为公牛队的一笔财富。
乔丹说:“丹尼斯是一个很有个性、非常聪明的球员。至于他场外的生活那是他个人的自由,我们不会干涉他的生活。同时,我认为他也不会让场外的东西影响球队的比赛。”
罗德曼也说:“我知道我到公牛队来干什么来了,他们需要我抢篮板球。就这样,迈克尔负责得分,我负责抢篮板球。我想我能助迈克尔一臂之力,再拿一个总冠军。”
事实证明,罗德曼是一个相当知趣的家伙,他在马刺队时以嘲笑马刺队的头号球星大卫·罗宾逊为乐。但是在公牛队,他却只争“老二”,他知道他根本无法撼动乔丹的领袖地位,所以他充其量,只是抢乔丹的几个镜头而已。
事实同样证明,乔丹是一个伟大而宽容的领袖,他最大限度地让“妖虫‘罗德曼”改邪归正“了——至少在比赛场上是如此。罗德曼不再迟到,因为乔丹从不迟到;罗德曼不再缺席,因为乔丹从不缺席;罗德曼认真打球,因为乔丹正是这方面的楷模。
但罗德曼还是罗德曼,他的头发仍是一天一种颜色,他的私生活仍然稀奇古怪、花样百出,他穿女人的衣服,拍裸照,出版炫耀他与麦当娜私生活的自传,等等——乔丹均视若不见。他唯一关注的只是罗德曼在场上的态度,“妖虫”若在场上有一丁点兴风作浪的意思,他会毫不客气地指出。而这个世上能让罗德曼闭上嘴的人,只有乔丹。
有乔丹的凝聚力,罗德曼就会与公牛队融合,公牛就多了一个垄断篮板的“牛魔王”。这是公牛队在这个夏天最大的收获,一支NBA历史上最伟大的球队也就奇迹般地诞生了。
迈克尔·乔丹又开始缔造一个全新的神话。
完美的赛季
1995—96赛季成为NBA历史上最富传奇色彩的一个赛季。芝加哥公牛队因为乔丹复仇的欲望和罗德曼的加盟而倍受世人关注。所有人都把他们列为夺标的最大热门。
但谁也没想到公牛竟然会在常规赛就倾尽全力地大开杀戒,直杀得28支球队面无人色,谈牛色变。创纪录地取得了72胜10负的成绩,而以前1971—1972赛季湖人队的69胜13负被认为是本世纪不可能被打破的记录。
1995年11月5日,联合中心体育馆。公牛队主场迎战夏洛特黄蜂队,乔丹并不是唯一闪光灯最集中的地方,罗德曼染成金黄色的头发首次在芝加哥亮相。他一场拿下21个篮板球,向新东家交了一份完满的答卷。乔丹独得42分,重现昔日风采。公牛队107比83大胜黄蜂队。赛后皮彭说:“比赛的胜利令我们很兴奋,因为我们找到了总冠军的感觉。”这是公牛队的第一场胜利。
1996年1月24日,乔丹率领公牛队99比79胜出尼克斯队20分,乔丹得33分,连续第八场得分超过了30分。但在25日对弱旅灰熊队的比赛只得了12分,这是自乔丹复出后得分最低的一场。
2月3日,公牛来到洛杉矶迎战湖人队。比赛轰动了整个世界,因为这是“飞人”乔丹与复出的“魔术师”约翰逊之间的较量,乔丹似乎给老友留了面子,只得了17分,“魔术师”得了15分,从中渔利的是皮彭,他得了30分,而罗德曼则大出风头,抢得23个篮板球。结果公牛队以99比89获胜,取得41胜3负成绩,这是NBA历史上最佳开赛纪录。
但2月4日,公牛队被掘金队以105比99打得头破血流。乔丹在第三节得22分,创下赛季记录。2月6日,公牛似乎尚未从失利中清醒,又以96比106输给了日薄西山的太阳队。这是公牛在本赛季常规赛中唯一的一次两场连败。赛后巴克利和乔丹互相吹捧对方为“NBA最伟大的球员”。
3月8日,公牛主场迎战底特律活塞队,尽管公牛队已在联合中心连胜28场,但乔丹总说在这里找不到感觉。而这场比赛乔丹发了疯地得了53分,创下赛季个人得分记录,102比81的得分中,乔丹占了一半还多,还